沉寂之旅 第三十一章：魔女的下场

可是，艾普莉的担心显然是不必要的。

因为，没过多久，挡板便传来了轻轻的响动。

这让她先是一惊，往不好的方面想去：我是不是被发现了？

那伊诺和这个大球该怎么办？

随后，便安下心来：因为回来的确实就是伊诺艾斯。

她从其中跳下，用手抓住了梯子，随即悄悄又关上了它。

“怎么样怎么样？”没想到伊诺艾斯回来的这么快，艾普莉激动万分的问道。

“找到了……很顺利。”伊诺没表情的脸，看起来却十分严肃认真：“但是，很不顺利。”

“怎、怎么说呢？”艾普莉希望她能说的更简单些。

“找到囚室，可是，晕过去。”伊诺试图拿手比划一下当时的场景，但显然不太成功：“血，好多。伤很重，没有知觉。”

“是、是多大的孩子？长什么样？”艾普莉一阵心疼，这样急切的追问道：“还有种族呢？伤势如何？那个女孩是男的女的？”

“人类……十四五岁。金发，好多鞭伤和殴打的痕迹，被治疗过。女孩。”伊诺想了想，这样概括出了自己的想法，

……等等，话说我是不是问了什么脑残的问题？

好像是问了：那个女孩是男的女的。

……

这样的问题大概只能用来问男艾亚这种看上去没男性特征的了。

“才十四五岁的孩子吗……”艾普莉伤心不已：“可怜……这样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早点上路……比较舒服”伊诺这样接过话茬来，表情似乎有些伤感：“问出情报，会杀掉。变成人偶。”

“……！”变形魔球似乎着急了，从刚刚起就一直在旋转。

“就没办法救救她吗？”艾普莉不抱希望的问道：“虽然问了也是白问……”

“没。”伊诺简单扼要的这样给出回答，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继续开口道：“从前，魔女十六岁生日，杀掉。”

“虽然也很残忍，但莉娜根本都不是魔女啊。”艾普莉忿忿不平的嘟囔道。

“伊诺的意思，以前魔女公开处刑，没人想救。现在，冤罪。声称是魔女，没人关心。默默的死掉，只没人看。上面，罩着。猎魔人一面之词，没人信。无法调查，没证据。”伊诺静静的坐在地上，说出了这些话来。

她的意思，瞬间便被艾普莉理解了。

伊诺艾斯是说：从前被抓住的魔女被教廷关在牢里养到十六岁后会在生日那天公开处刑，没人想去救她们，让她们继续活着来观察是否能操控黑魔法（当时的魔女不像现在的时空率太高），都觉得是该死。

现在偶尔有被冤枉成魔女的人在牢内被卖作奴隶或者杀掉，只要在外界说她们是魔女，就没人关心死活和尸体了。区别只是默默的死掉没人看罢了。

被卖作奴隶的那些女孩都活不了多久。毕竟不是正规注册的奴隶，一旦被发现肯定会遭到盘查。万一有冤狱魔女的事得到证据，肯定会出大事。这么私下里养着非法奴隶，只能是将其囚禁在地牢这样的场所里。

可事实上，这些女孩都是因为得罪了谁才落到这个地步，否则若只是被人看中，可以通过操纵手段让其欠债或是制造其他形式的冤罪，亦或是靠黑帮强行抓获并在最后让其意识完全屈服并签奴隶契约之类的方式弄到手。

总之，既然是沦落到了恨她的主人手里，别想好。在自己的宅邸内养着非法奴隶就像用没打包的防火纸包火，虽然安全措施做的比较完善，但总有出事的可能性：比如某人无意间泄露之类的。因此经常会有在来人搜查时把奴隶赶紧杀掉的事。毕竟就算靠密道藏起来，日后再把奴隶拿出来，在有泄密者的情况下会让处境变得更危险。

尸体倒是不必担心，反正没有她是非法奴隶的证据。

为何在涉及到魔女的事上，都这么敏感？因为通常来说，非法奴隶就算被发现，也只会罚钱之类的。而有冤罪魔女的这件事万一暴露，牵扯到的可是背后的魔药制作、死灵人偶之类利润极大的事。参与者都有油水捞，而这件事本身见光死。

所以必须无比敏感，让人抓不住马脚。这是绝对不能被发现的。鉴于这并非是业内默认的局面、绝大部分审判所都是真正认真的在抓魔女（尤其是教廷开的，确认魔女身份的过程极为谨慎负责，也很少无意义的拷问魔女）。所以就算有点风声或许能压下，但这样一来总会出现意外。防止出现意外的方法，当然是快点杀死买来的“魔女”奴隶。

因此只要被关进审判所，肯定活不了多久。区别只是能活几天和被谁处死。

总之想杀某个女孩让审判所去做是基本万无一失的。明面的程序都走得很好也没什么人起疑。只是若选择自己亲手杀死她，就要家内起码有个地牢这样的空间，并尽快动手。花的时间太久后，肯定容易出事。

根本没有证明她不是魔女的证据。狩魔猎人的一面之词在审判所面前没有可信度。

此时，最着急的是变形魔球。

它不断地转着身子，一看就急得不行。

但再怎么急，似乎也没什么办法能救她。艾普莉也很不情愿，但至少希望弄清楚雇主要她做些什么。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莉娜基本清楚自己没多久能活了，这情况下希望艾普莉去做的多半儿是起码保住魔球。

……对于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来说，肯定没法对严刑拷打撑太久。她希望的肯定是艾普莉能尽快完成委托。至于为什么被用刑弄成那样都没招，估计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她已经死心了：知道自己死定了的情况下，谁都会多撑一阵子。

目前在想，委托内容肯定就是把变形魔球带走了：知道它是这种魔物之后，艾普莉已经理解了审判所为什么想要它：这魔物很值钱。

也许这次甚至都不是谁委托的，而是审判所自己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