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之旅 第三十章：黑湖

“……”伊诺陷入了沉思。

显然是在构思想法，于是艾普莉静静的等着她考虑好。

“安息……”伊诺沉默半天，沉重的说出了这么两个字。

“又不是所有人都被处死了……”艾普莉被伊诺弄得心情也开始沉重起来：“还有当奴隶的呢。”

“……嗯。但，活不了多久，不如在牢里死掉。”伊诺摸着自己的项圈，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似乎颇为怀念：“伊诺这样的……主人很疼爱……也不坏呢……”

伊诺艾斯虽然要在精神混乱的主人发作时遭受凌虐，但她每一代的主人们精神稳定时基本都很疼爱她。

她以人偶般的姿态活着，来保护自己的心灵，并将其和身体一起。与主人紧密联系在一块儿。

伊诺艾斯是家奴。

就如同家仆，似乎没怎么听说过世代服侍家族的他们和主人关系有不好的。

只不过家仆不愿意干了随时可以走人。（除非合同上规定了到期之前不许走）

但家奴走不掉，跟所有奴隶一样，自由已经跟脖子上的项圈一样被锁死了。

只是在这种前提下，反而会萌生出不一样的感情来。

伊诺艾斯看着自己的每一代主人从小便背负封印邪神的巨大压力长大，又从温和理智三观正常一步步被疯狂影响，不时在失控时开始将一切负面情绪堆积的欲望全数发泄在伊诺身上，将其如同人偶般蹂躏。

只有伊诺一直陪在主人身边，从牵着他们儿时的小手到主人长大后被搂在怀中，一直到主人的生命力耗尽，死在诅咒之下。

黑池之中，阿格拉特家族又会诞生新的婴儿。这个婴儿是死去家主的转世。

黑池的水，便是从世界树根部、生命诞生之地的黑湖取来的。

那片地方古老而僻静，无人涉足。

那是真正的世界尽头。

“我们去黑湖游泳吧！”当然，也有露西娜这种脑洞很大的人会很兴奋的嚷嚷道。

“谁要去啊。”不仅是艾普莉和凯瑟琳（学院里除了院长和艾普莉之外唯一的有经验的狩魔猎人，为猫族兽人和精灵混血的女孩。露西娜经常抱怨她说胸这么大不让摸你还有理了）几人都不愿意。虽然缇娜好像还有点感兴趣，但是因为要开店所以也没办法了。

“我去我去！”杰拉顿院长满眼放光：“露西娜小姐会穿泳装吧？”

“不行！色狼不许来！”露西娜表示不满。

“这家伙没比我好哪去吧？”杰拉顿恼火的指着梅隆：“你和这两口子睡隔壁房间试试看？晚上声音大的不行！”

“哪、哪有！”缇娜羞得面色发红。

“人家结了婚了，跟你能一样吗？”露西娜据理力争，一口回绝。同时，邀请卡奈特几个训练中的学徒也去。

“他们都不去，那你们跟姐姐来吗？”她满怀希望的问道。

“小兔崽子们去什么去！”杰拉顿当时就恼火的大吼道：“好好练剑！要是有谁以后出去闯荡了还不会耍剑，简直丢狩魔猎人的脸！”

此时拿着木剑笨拙练习的卡奈特如果知道以后自己会收个叫布尔索的徒弟而且自始至终不会用剑，不知道什么心情。

总而言之，最终露西娜还是去黑湖玩了。艾普莉和伊诺陪她去的。

一年后，露西娜还是想去黑湖玩。

于是来到学院，这次，她直接蹲在了卡奈特面前，看起来欣慰无比。

和卡奈特一起换魔眼的孩子还有两人。

没有半魔血统或抵抗性的另外两人都死了，只剩下卡奈特一人。

魔眼这东西，因为要身体发育到十岁左右的程度以上才能换，而且要给孩子们慎重考虑和服用魔药做准备的时间，所以接受它时都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课程训练后了。

因为死亡率太高，所以一般是聚集了好几个孩子之后，才集中进行仪式。否则孩子们一个个分别死去，对人的打击太大——无论对艾普莉他们还是孩子他们来说都是如此。

“跟姐姐去黑湖玩儿吗？”露西娜低头望着卡奈特说道。

没错，当时的卡奈特还没有艾亚高呢。

艾亚的身高一般也就一米四。

“可我不会游泳啊。”卡奈特犹豫了一番。

“狩魔猎人不会游泳可不行。”这正合露西娜意，于是兴奋的叫道：“走啊，姐姐教你游泳！”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最后还是变成几个人一起去玩了。

然后卡奈特差点被淹死。

“为啥带这小子去都不带我？”杰拉顿恼火不已的指着卡奈特嚷嚷道。

简直让人印象深刻。

接下来，艾普莉那被饥饿所加持的困倦感已经越来越强。同时也觉得该说的好像都说完了，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事能谈的了。于是，她便顶不住困意，枕在了伊诺已经摆好膝枕造型的腿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还干脆直接把伊诺搂了起来。而伊诺艾斯则静静的轻抚着艾普莉等待着换班时间的到来。

伊诺的耐性强的可怕。

就好像完全不在意时间的流逝一般。

这种耐性，再加上安静，和融于黑夜的能力……

足以让她成为极为优秀的猎手。

而在艾普莉迷迷糊糊边，便听到了一阵铃响。

伊诺轻轻推着她，示意其快些清醒过来、

“换班了。”伊诺扶起睡蒙了的艾普莉，站起身来，表情变得十分认真：“等我，要乖。”

所谓换班时容易潜入，对于能融于暗影的伊诺来说，主要针对的是开启地道上的挡板和在某些充满灯光的走廊中不会被发现。

这些是靠黑暗所无法轻易通过的。

“小心啊。”艾普莉揉了揉眼睛，紧张的望着正在轻轻抬起挡板的伊诺：“有什么不对劲就赶紧回来……”

“嗯。”伊诺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向下看了看艾普莉，转而再次摆出了认真的眼神，推开挡板消失在了黑暗中。

觉得只能等了，艾普莉望着身旁的红色光球发呆，召唤出了自己的团子莉莉。

搂住莉莉，她不由自主的为伊诺感到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