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谋冢 第47章 武道大会·剑碎山河

紫禁山巅，演武场。

轩辕一刀碎岳一刀的余威与金无元天机引的玄奥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刀罡的凛冽与机关术的奇异波动。擂台中央，那柄赤羽剑静静躺在红绸覆盖的剑匣中，剑身赤红如血，流转着内敛而灼热的光华，仿佛沉睡的火山。司仪长老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沉重，再次响起：

“下一场！狄戎大萨满·巴尔虎?·舜！对阵！七武御之一，撼岳锏·郭啸天！”

轰——！

声浪再起，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敬畏！

北疆大萨满！四大宗师之一！来自蛮荒之地的图腾信仰者！驾驭雪域金睛兽，手持狼首权杖，气息如同洪荒巨兽！他的对手，是七武御之一的郭啸天！昨日以撼岳罡罩硬撼阿月冰魄刀，稳如磐石的防御之王！原始蛮力对大地壁垒！图腾信仰对绝对防御！

左侧通道，巴尔虎?·舜缓步走出。他须发皆白如雪，根根倒竖，面容如同刀劈斧凿的岩石，布满风霜沟壑。一双虎目开阖间精光四射，仿佛能洞穿人心！他身披由无数猛兽皮毛缝制的巨大斗篷，手持那根通体乌黑、顶端镶嵌着巨大狼头的沉重权杖！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仿佛微微震颤！一股如同洪荒巨兽苏醒般的恐怖气息轰然降临！空气变得粘稠、沉重！他身旁，那头体型堪比猛虎、通体雪白、额头一撮金毛的雪域金睛兽低吼一声，冰冷的兽瞳扫视全场，带着睥睨一切的傲然！

右侧通道，郭啸天怀抱撼岳双锏，如同山岳般踏上擂台。他面容刚毅，眼神沉静，周身散发着不动如山的厚重气息。昨日硬撼阿月冰魄刀，他的撼岳罡罩已证明其防御无双！面对大萨满那如同实质的洪荒威压，他双锏拄地，土黄色的撼岳罡罩瞬间升腾而起，如同倒扣的巨碗，将他牢牢护住！罡罩之上，山岳纹路流转，散发着镇压万物的厚重气息！

“开始！”司仪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

巴尔虎?·舜动了！

他没有言语，只是缓缓举起手中的狼首权杖！权杖顶端的巨大狼头，那双空洞的眼窝中，骤然亮起两点猩红的光芒！

“吼——！”

雪域金睛兽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声波如同实质的冲击，狠狠撞在郭啸天的撼岳罡罩之上！

“嗡——！”

罡罩剧烈波动！山岳纹路明灭不定！

巴尔虎?·舜口中发出低沉、晦涩、如同远古祭祀般的吟唱！权杖顶端的狼头红芒大盛！一股更加狂暴、更加原始、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熔岩的灼热气息，混合着冰原的刺骨寒意，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权杖之上疯狂汇聚、交融！

“焚天·燎原！”

权杖猛地向下一顿！

“轰——！”

以权杖顿地处为中心，赤红色的火焰与幽蓝色的冰霜如同两条咆哮的巨龙，瞬间交织缠绕，螺旋升腾！火焰炽热焚天，冰霜冻结万物！冰火双龙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意志，狠狠撞向郭啸天的撼岳罡罩！

“撼岳·不动！”

郭啸天狂吼一声！双锏猛地交叉！土黄罡罩瞬间凝实如实质的山峰！山岳纹路光芒大盛，仿佛连接了大地深处的地脉之力！

“轰隆——！！！！！”

冰火双龙狠狠撞在土黄山峰之上！

震耳欲聋的恐怖爆鸣！赤红火焰疯狂焚烧！幽蓝冰霜疯狂冻结！冰与火的力量在土黄罡罩上剧烈对冲、湮灭！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蒸汽与冰晶疯狂弥漫！罡罩剧烈震颤，山石崩落！郭啸天脚下地面寸寸龟裂！他脸色涨红，双臂肌肉贲张如铁，青筋暴起，死死支撑！

僵持！

巴尔虎?·舜眼中精光爆射！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权杖狼头之上！

“嗷呜——！”

权杖顶端的狼头发出一声凄厉的狼嚎！那冰火双龙瞬间暴涨！火焰化作焚天金乌！冰霜化作九幽玄蛇！威势暴涨数倍！

“咔嚓——！”

一声清晰的碎裂声响起！

郭啸天身前的土黄罡罩，在冰火极致力量的疯狂冲击下，终于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裂痕虽小，却如同堤坝蚁穴！

巴尔虎?·舜抓住这瞬间！权杖再次高举！口中吟唱陡然变得高亢、疯狂！

“星陨·焚寂！”

权杖顶端，狼头红芒冲天而起！竟在天空中凝聚出一颗燃烧着熊熊烈焰、拖着长长冰霜尾焰的陨星虚影！陨星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撕裂长空，无视了空间距离，对着郭啸天罡罩裂痕之处，轰然砸落！

“不——！”郭啸天目眦欲裂！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想要修补裂痕已然不及！

“轰——！！！！！！！！！”

陨星虚影狠狠砸在裂痕之上！

天崩地裂般的恐怖巨响！赤红与幽蓝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土黄罡罩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破碎！郭啸天如遭重锤轰击，口中鲜血狂喷，双锏脱手飞出！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擂台边缘，气息瞬间萎靡！

“巴尔虎?·舜…胜！”司仪长老的声音带着无比的震撼。

台下死寂！落针可闻！

萨满焚岳！冰火破罡！连郭啸天那号称不破的防御都被硬生生轰碎！大萨满之威，恐怖如斯！

巡察团观礼席上，穆之脸色凝重：“图腾之力…引动天地伟力…冰火交融…霸道绝伦！”

阿月清冷的面容上，眉头微蹙：“他…借用了星辰与地脉之力…”

陆羽柔桃花眼瞪圆：“…这老萨满…比那冰块脸还吓人…”

轩辕一刀浑浊的老眼精光一闪。

皇室观礼席上，韩擒虎浓眉紧锁：“蛮荒之力…竟如此可怖！” 杜长生眼中精光闪动：“星火燎原…冰封九幽…此乃天地之威！”

擂台中央，那赤羽剑在冰火陨星爆发的瞬间，剑身猛地剧烈震颤！发出一声清越而带着一丝躁动的嗡鸣！赤红光芒流转加速，如同被惊扰的火焰精灵，但剑匣完好，红光在震颤后依旧保持着内敛的稳定。

“下一场！神秘剑客·林远狄！对阵！神秘剑客·楚墨渊！”

司仪长老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嘶哑，如同最后的号角！

轰——！

更大的声浪瞬间淹没了所有！如同海啸般席卷全场！却又在瞬间归于死寂！

林远狄！玄阴真经大成者！寂灭一剑冻结点苍掌门！冻结法则！抹除存在！

楚墨渊！神秘剑客！昨日以煌煌剑威碾压百花剑孟芸嫦！剑意堂皇正大，气吞山河！

玄阴对煌煌！寂灭对天威！法则冻结对堂皇人道！这是截然不同的剑道巅峰碰撞！

左侧通道，林远狄无声无息地踏上擂台。玄铁面具冰冷，空洞的眼眸如同万载寒潭。玄阴剑幽蓝，剑未出鞘，那冻结时空、灭绝生机的恐怖剑意已让空气凝结成冰！他如同行走的死亡，所过之处，生机断绝！

右侧通道，楚墨渊缓步走出。他面容刚毅，眼神深邃如渊，带着一种久经风霜的沉静与掌控一切的自信。他背负一柄通体暗金、铭刻着古朴云纹的长剑，剑未出鞘，一股煌煌如日、气吞山河的磅礴剑意已弥漫开来，隐隐驱散着刺骨的寒意！他如同定海神针，代表着一种堂皇正道！

两人在擂台中央站定。

林远狄如九幽寒渊，死寂灭绝。

楚墨渊如煌煌大日，统御八荒。

两股截然相反、却又都强大到极致的“势”，在无声碰撞！玄阴寒气冻结空间，试图湮灭一切！煌煌剑意正大堂皇，试图涤荡妖氛！空气在两人之间扭曲、撕裂，发出细微的空间碎裂声和冰晶爆鸣！

“开始！”司仪长老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决绝。

楚墨渊动了！

他深知林远狄的恐怖，不敢有丝毫保留！一步踏出！

“山河社稷！”

背后暗金长剑发出一声威严龙吟！剑未出鞘，一股浩瀚磅礴、承载着厚重意志的煌煌剑意轰然爆发！如同实质的金色洪流，带着堂皇正大、镇压一切邪祟的伟力，狠狠撞向林远狄！

林远狄空洞的眼眸毫无波动。他只是缓缓抬起握着玄阴剑的右手。

“寂灭。”

剑锋离鞘一寸！

一股更加纯粹、更加终极的寂灭意志轰然降临！不再是冻结，而是…抹除！抹除存在！抹除意志！抹除一切痕迹！

“滋滋滋——！”

金色洪流撞入寂灭领域！没有惊天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如同滚油泼入冰水的湮灭声！煌煌剑意如同投入黑洞的光线，被那纯粹的寂灭意志疯狂吞噬、分解、抹除！金色的光芒迅速黯淡、消散！空间在湮灭处扭曲、塌陷！

楚墨渊瞳孔骤缩！他感受到自己的剑意正在被强行抹除！他猛地踏前一步！

“天威！”

暗金长剑终于出鞘！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承载着天地正气的暗金剑罡，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曙光，带着涤荡寰宇的煌煌天威，撕裂被寂灭扭曲的空间，直刺林远狄！

这一剑，是煌煌正道的巅峰！

林远狄空洞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他握剑的手，向前递出！

剑锋离鞘…两寸！

“归墟。”

那寂灭领域瞬间向内坍缩！化作一个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奇点！奇点周围，空间寸寸冻结、碎裂、湮灭！时间都仿佛停滞！

暗金剑罡刺入黑暗奇点！

没有碰撞！

只有无声的湮灭！

暗金剑罡如同投入虚无的火焰，光芒迅速黯淡、分解！剑罡中蕴含的煌煌天威、厚重意志，在那绝对的寂灭面前，如同风中残烛，被无情抹除！剑罡的轨迹在奇点边缘寸寸崩解，最终彻底消散于无形！

楚墨渊脸色瞬间煞白！他引以为傲的剑意，竟被对方以纯粹的寂灭法则强行抹除！他闷哼一声，身形微晃！手中长剑发出一声哀鸣！

林远狄再次递剑！

剑锋离鞘…三寸！

“永寂。”

那黑暗奇点猛地膨胀！化作一片吞噬一切的寂灭领域！领域所及，光线消失！声音消失！温度消失！连空间本身都仿佛被冻结、被抹除！一股终结一切、归于虚无的终极意志，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攥向楚墨渊！

楚墨渊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他双手握剑，将毕生修为、所有意志，尽数灌注于剑中！

“破！”

他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不退反进！迎着那吞噬一切的寂灭领域，倾尽全力，一剑刺出！

这一剑，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惨烈决绝！剑光黯淡，却凝聚着不屈的意志！

暗金剑光刺入寂灭领域！

如同飞蛾扑火！

剑光在领域边缘剧烈挣扎、明灭不定！煌煌剑意与寂灭意志疯狂对冲、湮灭！楚墨渊浑身剧震，七窍之中渗出细密的血丝！他咬紧牙关，死死支撑！手中长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然而！

那寂灭领域如同无底深渊！吞噬！分解！抹除！

“咔嚓——！”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响起！

楚墨渊手中长剑的剑尖，竟在那绝对的寂灭意志下，寸寸碎裂！化作细小的金属粉末，消散于虚无！

剑碎！

楚墨渊如遭重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轰中，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擂台边缘！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牵动内腑伤势，又是一口鲜血涌出！他死死盯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长剑，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屈辱、以及一丝…对那绝对力量的绝望！

“林远狄…胜！”司仪长老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干涩与死寂。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呆了！楚墨渊…败了！他的剑…碎了！那煌煌剑意…被寂灭法则强行抹除！这…这已非人力所能理解！这是…法则层面的碾压！

巡察团观礼席上，穆之脸色惨白如纸，手指捏得发白：“…寂灭…归墟…永寂…这…这是终结之道！非人间之力可抗衡！”

阿月清冷的面容上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林远狄：“他…在燃烧本源！强行催动寂灭真意！反噬…已深入骨髓！”

陆羽柔桃花眼中再无半分妩媚，只剩下深深的恐惧：“…怪物…绝对的怪物…”

轩辕一刀浑浊的老眼精光爆射，按在刀柄上的手青筋暴起！

皇室观礼席上，韩擒虎目眦欲裂，猛地拔出腰刀：“楚先生！！” 杜长生脸色剧变，失声惊呼：“剑碎道消？！此乃…大凶之兆！”

独孤慕雪绝美的面容上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清冷平静！她猛地站起，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一股冰冷刺骨、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与愤怒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她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擂台上气息萎靡的楚墨渊，又转向林远狄，眼神复杂难明！

擂台中央！

那赤羽剑在楚墨渊剑意爆发、林远狄寂灭领域降临、最终剑碎的瞬间，猛地剧烈震颤！发出一声尖锐到撕裂灵魂的清越剑鸣！剑身赤红光芒疯狂流转，如同被激怒的火焰巨龙，一股灼热、狂暴、仿佛蕴含着不屈意志的恐怖气息在剑匣内汹涌澎湃，赤红光芒透过红绸照亮了半个演武场！剑匣剧烈震动，表面裂痕处的红光炽烈如熔岩，仿佛随时要挣脱束缚，但剑匣本身依旧维持着最后的完整！

“赤羽…在共鸣！”阿月清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目光紧紧锁住那剧烈震颤、红光喷薄的剑匣，“它感受到了楚墨渊体内的阳炎之气！”

赤阳怒！寂灭临！

紫禁之巅，风云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