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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瞬间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说完之后，叶念安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再给沈湘。
她转向许耀，方才还冰冷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许耀，你怎么在这儿？”
许耀晃了晃手里的一包药：“一个朋友的母亲住院了，我过来送点东西。刚办完事就看到这疯婆子要扑过来，还好我来得及时。”
他说着，又狠狠瞪了沈湘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足。
“我忙得很。”
叶念安收回目光，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要回家陪我的十个宝贝崽崽，过我多子多福的锦鲤日子，哪有闲工夫跟你们这些渣滓废话。”
“你们与其在这里撒泼发疯，不如多想想怎么凑齐那天文数字般的医药费吧。毕竟一个是‘活死人’，一个是‘植物人’，这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她特意加重了“活死人”和“植物人”的发音。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刀，精准地捅在张家人的心窝子上。
“走吧，看见他们就晦气，影响我回家抱崽崽的心情。”
“好嘞，嫂子。”
许耀应得干脆，两人并肩转身，潇洒利落地离开。
沈湘僵在原地，听着周围人“活该”、“报应”的议论声，听着石芳芳更加尖酸刻薄的咒骂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啊——！”
她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气晕了过去。
走廊里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
医院外，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叶念安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将方才的污浊尽数吐出，心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有种看了一场闹剧后的舒畅。
“嫂子，解气了没？”
许耀看着她轻松的神情，忍不住笑问：“要是不解气，我再回去帮你骂几句？保证把他们骂得祖坟冒青烟。”
“不用了。”
叶念安摇摇头，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对付他们，根本用不着我们亲自动手。如今的结果，就是他们最好的惩罚。”
上辈子，是她这个“冤大头”在后面兜底，才让张家那群极品能安安稳稳地作妖。
这辈子没了她，他们只会互相撕咬，互相消耗，最终只会把自己作死在烂泥坑里。
“说得也是。”
许耀赞同地点点头：“那群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离远点好，免得沾了一身晦气。”
他见叶念安手里提着中药材袋子，关切地问：“嫂子，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一个人来医院？”
叶念安解释道：“不是我，帮别人开的。”
“那就好……”
许耀这才舒展了眉头：“嫂子，你现在可是一个人带着十个娃，身体最要紧！衍哥不在家，你可得把自己照顾好了。”
“有什么重活累活，你尽管开口，我跟宋焰随叫随到，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知道啦，你们两个都是崽崽们的干爹，我不跟你们客气跟谁客气？更何况还有婆婆他们呢，放心。”
叶念安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了，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方才在医院里的那点不快，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而此刻，医院的病房里，却是愁云惨淡。
沈湘被掐了人中悠悠转醒，一睁眼，对上的就是石芳芳那张写满了鄙夷和嫌恶的脸。
“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石芳芳冷哼一声，抱起双臂，毫不客气地开口。
“沈湘，今天这事你也看到了，叶念安那小贱人现在是攀上高枝了，我们惹不起。”
“但我们张家的钱，也绝不可能再给你儿子那个植物人填无底洞！”
“我今天把话放这儿！”
她指着张卫民，声音尖锐：“你要是再敢拿家里的钱给唐江交医药费，我明天就跟你去民政局办离婚！”
“这日子我不过了！我带着兵兵走，你们张家这些烂摊子，你们自己收拾！”
张卫民被逼到了墙角，一张脸憋得通红，他看看咄咄逼人的媳妇，又看看病床上那个眼含哀求的沈湘，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是个男人，是个大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沈湘母子走投无路。
可他也是个丈夫，是个父亲，他不能为了外人，毁了自己的家。
最终，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垂下头，对着沈湘，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沈湘……对不住了……江儿的医药费，你……你自己想办法吧。”
这几个字，像最后的审判，将沈湘彻底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的依靠，她的未来，她的所有希望……
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泡影。
“啊啊啊啊！”
离开医院后，叶念安并没有立刻回家。
她拐了几个弯，走进一条僻静的老巷子。
确认身后没有尾巴，她才在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前停下，有节奏地叩了三下。
“吱呀——”
门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张清瘦却精神的脸。
“念安，你来啦。”
柳婷婷侧身让她进来，迅速关上了门。
这是一处极为隐蔽的小院，是柳婷婷用私房钱悄悄置办的秘密基地。
除了她和叶念安，再无第三人知晓。
“气色看着好了不少。”
叶念安打量着她，满意地点点头。
当初的柳婷婷面色蜡黄，眼窝深陷，浑身都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死气。
如今虽依旧清瘦，但脸上已有了血色，眼神也恢复了清亮，不再是那般浑浊绝望。
“还不是多亏了你的药。”
柳婷婷引着她到堂屋坐下，倒了杯热茶：“我感觉身上力气都回来了，以前走几步就喘，现在能绕着院子走好几圈。”
“别大意。”
叶念安也不客套，直接搭上她的手腕，闭目凝神。
指尖下，柳婷婷的脉象虽依旧沉细，却比初见时有力了许多，那股盘踞的郁结死气，正在被一股温和的生机缓缓驱散。
“恢复得不错。”
叶念安收回手，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个油纸包。
“这是新配的药，加了些固本培元的药材。你体内的癌细胞虽然被压制住了，但病根还在，切记要按时服用，不可一日中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