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火种协定，但我能无限召唤 第878章 铁马冰河，诗胆照寒

（一） 断碑残雪，墨痕未干

大楚历三千七百二十二年，冬。

淮水北岸的“断碑镇”，因镇外那座倾斜的“宋金界碑”得名。碑身斑驳，刻着“绍兴和议”四个篆字，历经百年风雨，早已被冰雪侵蚀得模糊不清。镇民们都说，每到雪夜，碑下便会传来金戈之声——那是当年岳家军北伐时，与金兵在此厮杀的回响。

陈墨裹着一件玄色狐裘，站在界碑前。他能感觉到，碑下的冻土里，埋藏着极不寻常的气息——不是普通的亡灵怨念，而是一种被强行镇压的、灼热的、属于“人”的执念。那执念如同一团活火，在冰层下翻涌，随时可能破土而出。

“看来，陆放翁的线索，比我想象中更直接。”陈墨低语。他手中的羊皮卷上，用朱砂标着“断碑镇·界碑”六个字——这是他从幽都残卷中拓下的线索，指向当年岳家军某位参赞的埋骨之地，据说藏着能克制“战魔残魂”的关键。

话音未落，镇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不好了！界碑下的雪……在冒血！”

陈墨瞳孔微缩，身形一动，如同一缕青烟掠向镇外。

（二） 诗剑惊雪，墨香破邪

界碑下的雪地，此刻正翻涌着暗红色的气泡。每一颗气泡破裂，都渗出浓稠的血浆，在雪地上晕染成狰狞的花。更诡异的是，那些血浆竟在半空凝结成字——“还我河山”“王师北定”“天日昭昭”……

“放肆！”

一声清越的断喝，如同寒夜惊雷，震碎了半空中的血字。

陈墨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衫、头戴方巾的老者正站在界碑前。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笔锋还滴着墨汁。最奇的是，他脚下的积雪竟自动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半尺宽的“干净”路径，仿佛有看不见的剑气在守护着他。

“你是何人？竟能驱使血邪？”老者转头看向陈墨，目光如刀，带着几分文人的清傲，“可是来盗碑的？”

陈墨还未答话，老者突然皱眉，狼毫笔猛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横眉冷对千夫指——！”

随着最后一个“指”字出口，一道墨色的剑气破空而出！那剑气凝如实质，竟将半空中一团试图凝聚成形的血邪劈成两半！

陈墨瞳孔骤缩。这老者的笔锋，竟能引动天地之力化为剑气？更奇的是，那剑气中蕴含的并非杀伐之气，而是……浩然正气！

“阁下好手段。”陈墨抱了抱拳，“在下陈墨，亡灵合成师。并非来盗碑，而是追查界碑下的邪祟。”

老者闻言，目光微动。他收笔入鞘，上下打量着陈墨：“亡灵合成师？可是能沟通阴阳的那种？”

“算是。”陈墨点头，“不过，老丈似乎对这邪祟早有准备？”

老者轻笑一声，指了指自己脚下的雪径：“这雪径是我用‘浩然步’踏出来的。凡邪祟之物，触之即焚。”他顿了顿，又道，“实不相瞒，在下陆游，字务观。半月前在山阴老家，梦见当年跟随王师北征的老卒，说界碑下埋着‘岳帅手书’，能破‘战魔余孽’。我便连夜赶来，果然遇上了这等邪物。”

陈墨心中一动。陆游？那个写下“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的爱国诗人？难怪他的剑气中带着如此强烈的家国执念，竟能克制血邪。

“岳帅手书？”陈墨想起羊皮卷上的记载，“可是当年岳飞被十二道金牌召回时，藏在界碑下的密信？”

陆游眼睛一亮：“你知道？！”

“略有耳闻。”陈墨解释道，“那密信并非普通的纸帛，而是用岳帅的精血与‘忠义之气’所化，能镇住一切阴邪。但百年前幽都封印松动，战魔残魂污染了此地的地脉，导致密信被邪祟侵蚀，才会生出血碑异象。”

陆游握紧了手中的狼毫笔，指节发白：“难怪我昨日在镇外的老槐树下，见到那棵枯死百年的‘精忠柏’突然抽芽——定是密信即将现世的征兆！”

话音刚落，界碑突然发出一声闷响！

“轰——！！！”

碑身倾斜的角度骤然加剧，底部的冻土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一股浓郁的黑雾从裂缝中涌出，凝聚成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那是个穿着残破金甲的“怨将”，手中握着一柄染血的长刀，刀身上刻满了扭曲的“金”字咒文。

“吾乃……金国左副元帅完颜宗望！”怨将的声音沙哑刺耳，“当年岳飞小儿用诡计害我，今日便用这‘血碑’为引，唤醒战魔残魂，灭了这中原！”

“放屁！”陆游怒喝一声，狼毫笔在空中划出半圆，“当年十二道金牌，是昏君奸臣之过！岳帅何曾负过北地百姓？！”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怨将的动作猛地一滞。黑雾中传来嘶吼：“竖子敢尔！看刀！”

长刀携着腥风劈下！

陆游不慌不忙，狼毫笔在半空虚点。

“留取丹心照汗青——！”

墨色剑气再次迸发！这一次，剑气化作一面巨大的“忠义之盾”，挡在界碑前。怨将的长刀劈在盾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他虎口崩裂！

陈墨趁机出手。他双手结印，身后浮现出半透明的“黄沙魔像”。魔像伸出巨掌，拍向怨将的后背——那里，正不断渗出被“忠义之气”腐蚀的黑色脓液。

“嗷——！”怨将发出痛苦的嚎叫，黑雾开始剧烈翻涌，竟有溃散的迹象。

陆游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猛地将狼毫笔插在雪地上，双手按在笔杆上，鲜血顺着笔杆流入墨中。

“以我残年，祭我河山！”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一曲悲壮的战歌！雪地上的血字突然全部飞起，融入狼毫笔中。笔杆上的墨迹瞬间变得鲜红如血，散发出刺目的光芒！

“岳帅……学生陆游，替你斩尽这奸邪！”

陆游大喝一声，挥起染血的狼毫笔，朝着怨将的面门刺去！

这一笔，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带着千钧之力。怨将甚至来不及躲闪，只觉得眉心一凉，眼前便陷入一片黑暗。

“噗——！”

怨将的身体化作漫天黑雾，被忠义剑气绞得粉碎。界碑下的裂缝缓缓闭合，雪地恢复了平静，只留下那支染血的狼毫笔，静静地插在雪地里，笔尖还滴着一滴未干的“血”。

陈墨望着那支笔，心中感慨万千。这哪里是一支笔？分明是一位诗人用生命与热血铸就的“文胆剑”。

陆游弯腰捡起笔，轻轻拭去笔杆上的血迹，苦笑道：“老了，这手‘以血为墨’的功夫，终究是生疏了。”

陈墨走上前，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老丈的‘浩然剑’，比任何亡灵术都更锋利。”

陆游接过帕子，目光落在陈墨的银色面具上：“陈先生虽用亡灵之术，却非邪道。方才见你操控的‘黄沙魔像’，虽为亡灵，却没有半分戾气，反而在压制邪祟——这倒是难得。”

陈墨沉默片刻，低声道：“亡灵本无善恶，不过是执念所化。我用合成术约束它们，为的是守护该守护之物。”

陆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说得好。我写诗，是为了唤醒人心；先生控亡灵，是为了镇住邪祟——殊途同归，都是为了这山河不再遭劫。”

（三） 密信现世，北望中原

界碑下的裂缝彻底闭合后，雪地中央缓缓升起一道金光。金光散去，露出半块埋在冻土中的青铜匣——正是传说中岳飞的“密信”。

陆游小心翼翼地捧起青铜匣，指尖触碰到匣身的瞬间，匣身突然泛起微光，一道虚影从匣中浮现——那是个身着铠甲、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正是岳飞。

“后世若有吾志者，当以此信为引，寻净世莲于幽都，焚战魔于北邙。”虚影开口，声音如洪钟大吕，“切记，战魔不灭，山河永无宁日……”

话音未落，虚影便消散了。青铜匣自动打开，里面躺着一卷泛黄的绢帛，上面用金粉写着八个大字：“北定中原，还我河山。”

陆游捧着绢帛，老泪纵横：“岳帅……学生，定不负所托！”

陈墨望着绢帛上的字迹，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他之前追踪的“战魔残魂”，原来与这密信息息相关。看来，幽都之行不仅是为了阻止战魔复苏，更是为了完成岳飞未竟的心愿。

“陆老丈，这绢帛……”陈墨刚开口，便被陆游打断。

“此信与先生有缘。”陆游将绢帛郑重地递给陈墨，“先生善用亡灵之术，或许能解开绢帛上的‘金粉密码’——我试了许多方法，都只能看出‘幽都’‘净世莲’几个字。”

陈墨接过绢帛，指尖触碰到金粉的瞬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画面：幽都深处，一座被黑莲缠绕的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朵散发着七彩光芒的莲花。

“我看到了……”陈墨喃喃道，“净世莲，就在幽都祭坛。”

陆游握紧了拳头：“那我们便即刻启程！我虽年迈，但骑马赶路尚能支撑。先生若不嫌弃，可与我同行。”

陈墨望着陆游眼中燃烧的火焰，点了点头：“好。不过，幽都深处危机四伏，老丈需做好准备。”

“哈哈！”陆游仰头大笑，笑声震落了枝头的积雪，“我这把老骨头，能为北地百姓再拼一次，死亦无憾！倒是先生……”他上下打量着陈墨，“你这亡灵合成术，虽能控邪，却也易引火烧身。切记，莫被力量迷失了本心。”

陈墨一怔。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地提醒“本心”。

雪停了。残阳穿透云层，将断碑镇染成一片暖红。界碑上的“绍兴和议”四个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那是耻辱的印记，却也提醒着后人，有些东西，永远不能忘记。

陈墨与陆游并肩站在界碑前，望着北方苍茫的大地。

一个是操纵亡灵的合成师，一个是笔耕不辍的诗人。

他们的道路，一条通向死亡，一条通向希望；

他们的武器，一个是白骨与怨魂，一个是墨汁与诗行。

但此刻，他们的心跳，却因同一个目标，同频共振。

“幽都，我来了。”陈墨轻声道。

“幽都，我来了。”陆游抚了抚狼毫笔，眼中满是坚定。

北风卷起残雪，吹向更北的方向。

那里，有战魔的残魂在蛰伏，有净世的莲花在等待。

而他们，将用不同的方式，书写同一份属于“守护”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