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河缓缓流动 第405章 腥红漫天

我几乎是被白狼给裹挟着前进，虽然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带着几名随从在跟随着大部队漫无目的地前进，但那几个目光敏锐的家伙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我的行踪。

在被拿掉“领队”头衔后的我自然会被白狼给重点关照，而在这样重要的关头，他也一定不会希望我再给他搞出什么新的名堂来。除此以外，我自己也有着不愿脱离的理由——在如今这支嗜血队中，也许只有我一个人还能按照那真正的“救赎之路”行事了，因此我必须要尽自己所能地去阻止眼下这些疯狂的嗜血队员，即使已没有了那份权力……

白狼好像已经完全让这支队伍脱离了他的约束，他就只是那样没有任何紧迫感地行走着，就仿佛正在享受着这片刚属于他的世界一般，甚至连周围的队员弄出了些嘈杂的的声响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他一边随性洒脱地微笑着一边和他身边的几名随从若即若离地交谈，好像全然忘却了此时所在的危险处境。

我想做的事必须要躲过白狼的眼睛，这是无需多言的东西，可他所处的位置本就在队伍靠后的地方，我若是再让自己往后掉那就真的什么也碰不上了——先头部队所犯下的错误和罪孽当我看到的时候恐怕早已无法弥补，而仅仅是为了不受白狼的干扰就要接受这样的结果那又得不偿失——只有一个办法，我得到队伍的最前面去，这样就可以在白狼察觉之前就将一切事情给处理完毕……

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那样的本事，但这却是眼下唯一的可行之举。

我小跑到了对街，与白狼等人保持了一路之隔的距离。我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隐藏身形一边偷偷地朝他那边观察，见白狼的一举一动和神态倒真不像是在刻意注意我那般时，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一点——至少在当下的这一秒里，安全感还是让我心里舒服了许多。

不再犹豫，我迈开腿便跑了起来——心中在“突然奔跑起来的动作更容易被白狼注意到”和“与其拖拖拉拉不如快速逃离”的想法之间游离，并最终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跑进了前一批部队所在的街区。

此处的嗜血队伍中中队长的数量有明显的增多，兴许是替先头部队里那些队员没有做好的事情进行善后吧。这些干部们倒也悠闲，几乎和白狼一个兴致，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边聊天边向前行走着，几乎全程没有参与其他队员正在进行的工作。

见到我的突然出现，他们并没有和往常一样靠上来问候，而是唯恐避之不及地远离开去，并不断地投来异样的眼神。我不明白，难道自己在这支队伍中的形象竟会因领队身份的变化而导致如此天差地别的待遇么？虽然我和这些中队长在队伍之中算是“工作关系”，但私底下却仍有不少的交集，可此时的我却一点儿也没有感受到那种经长久时日累积起来的感情，反倒是生出了一些因背叛而出现的愤懑不平……

“啪嚓！”

正当我对此而感到不满时，对街前方却突然传出了一道清脆的声响。我被惊了一跳，目光也立刻循声望去——是一块宽厚的木板被两名队员给不知从什么地方掰了下来——刚才那正是它倾倒在地上的声音。

本以为是“寻常”的破坏举动，见无同类受害，我也便打算无视掉继续前进，可那两名嗜血队员却翻身从木板后露出来的一个洞口钻了进去——直觉使我立刻用目光从外打量起了这间房屋，窗户上方的墙壁上有一排被固定着的灰白色遮雨棚，它们由许多大块重叠着的板状物构成，而其不美观的外形也让我的心中有了些猜测——这里边应该不是人类用来居住的房屋。

屋子里很快便传来物件被碰撞到地上的破碎声——这种声音在今晚早已不绝于耳，我甚至都快将其给彻底免疫了，可突然——一道突然响起的哭喊声却仿佛一道电流蛮横地冲进了我的耳朵，并将我的大脑都给激得抖了一抖！

“哇哇”的哭喊声也是从那间屋子里传来的，但那却并不是我们同类幼崽的哭声，而是——人类的幼崽！

我的脑子里立刻便出现了即将会发生的可怕画面，随即身下的四条腿也立即不受控制地催动起来，并迅速跨过了街道来到了对街……

“什么声音，那是什么声音？”我焦急地想要爬进洞里去——可那处洞口离地面却大约有半米多高，我并不能一次性顺利地翻越进去。

正当我准备调整身姿先用后腿先踩上洞口的底面时，尾巴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刺痛，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生生拉扯着我的尾巴将我给拖了下去！

“什么人？竟敢对我如此无礼！”我气愤地转过身，却见面前正站着四五名神情严肃的嗜血队员。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我自知被撤职后的自己已没有了命令他们的权力，于是呵斥的声音也一并跟着没了底气。不过我还是略有自信，想必这些家伙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对我动手——毕竟我只是被撤去了领队的职务，又没有被踢出嗜血队……

“倒是我们要来问你，你想干什么？”排头的队员脸色不怀好意，语气也冒犯无比，“队长大人亲命，要时刻注意你的行为，不能让你干涉队伍的最终计划。”

我惊讶于这些队员对我态度的完全转变，一时间也不自觉地在原地愣了几秒。

“你到底过来干嘛？没事的话就赶快走开！谁知道你又想搞什么名堂……”

训斥了我一顿后，几名队员才一边露着鄙夷的眼神一边缓缓地转身打算离去……

可我的心却如万千针尖一般的猛扎，剧痛之余更多的是无尽的委屈与心酸：“你们现在对我就是这种态度吗，啊？我曾经是你们的领队，现在被夺职以后就连个普通队员都不如了吗？你们只知道队长的命令，那他就算让你们去送死你们也去吗！”

几名正要离去的嗜血队员猛地一怔，随即纷纷转过来了一张张骇然的脸庞。红血丝爬满了他们的眼球，那副令人恐惧的模样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景象。

“你……你在说什么？”那名带头的队员先是一顿，继而好像疯了似地冲了过来，并一把将我给摁到了背后的墙壁上，“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警告你，你别以为自己曾经是领队现在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现在连一个普通的队员都不如，就别继续在这儿给我们摆谱了！”

愤怒之余的我岂能又被一个小小的队员给如此对待，我奋力将他推开，随即立马反身向那个洞口爬去……

“拦住他！别让他捣乱！”

几名嗜血队员一拥而上，牢牢地将我的下半身给拉扯住，任凭我怎么用力挣脱也无济于事。而脊背和屁股上的疼痛也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些家伙是真的一点儿也没有留手，俨然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新出现的敌人。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我拉开后腿向后猛地一蹬，哪怕是忍着身体上被利爪嵌住的疼痛也将两三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给踹出去了一两米——而趁着这短暂的机会，我也是连忙起身向洞口钻去，这一次终于是被我成功地翻进了屋子！

这里确如我预料一般并不是一间人类居住的房屋，而更像是一处用以办公和开会的地点。地面上整齐地摆放着十数张桌椅凳子，墙壁上还张贴着各种各样的图片和报纸。虽然我无法理解那些复杂的信息，但却并不妨碍我感知到本该属于这间屋子内部的人类的身份。

先我一步进入屋子里的嗜血队员并不在此处，他们应该是去了其他的隔间——身后传来的其他队员争先恐后准备进来阻止我的声音在迫使着我尽快前进，一旦被他们给控制住，那我想要做的那些事情就都将成为空谈。

心里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也同时迈了起来。我三步并作两步，视线也很快便转到了另一个房间当中……

脑海中的哭喊声并没有因为距离的靠近而变大，反倒是在我发现了那两名嗜血队员后戛然而止了——在这间看起来更像是临时休息室的房间中，两名队员正背对着我面朝一处墙角，而那里也似乎有什么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随着我逐渐地走近，他们也很快发现了我的行踪，并纷纷转过头来——我的脚步溘然停下，神情惊疑地望着那两名队员的脸——血红色的液体沾满了他们脸部的毛发，湿漉漉的口鼻上还冒着白色的热气……在他们露出来的身前有一张矮小的木板床，上面厚厚的被褥也被鲜血给浸红……

我僵硬的身躯一步一顿地往前行走，直到那个人类幼崽的死状完全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们……你们做了什么……”我的嘴巴在颤抖，连舌头也好像被电流给麻痹了一般。

“你来干嘛？”其中一名队员不屑且不满地反问道，“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你们做了什么……”

“如你所见……”另一名队员也满不在乎地应声，“解决了一个人类的小杂碎……你不会对这种事也有什么质疑吧？”

“他，他可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幼崽……你们也能痛下杀手？”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们，不知道现在的嗜血队为何竟变得如此的陌生。

“替人类感到怜悯，你这种想法可是真是新奇……”似乎是料到我会有这番态度一般，两名队员只是淡淡然地回了一句后拔腿向外走去了……

他们的身躯刚经过我的身边，那一股喷薄而出的怒火便无法再被压抑——我突然暴起，一只爪子一个地将他们给狠狠摁到了墙上，并顶着他们的耳朵奋力地大喝：“你们这是在救赎吗？你们这是在解救我们的同胞吗？你们是在屠杀！你们想让人类将我们给灭绝殆尽吗！”

“呃，呃……”我毫不留情的下手使两名嗜血队员一时间陷入了窒息，他们虽尽力地挣扎，但由于我已几乎失去了理智，手下巨大的力量也让他们几乎无法摆脱，“救……救命……来人……快来人……”

我只感到自己心中杀意暴涨，这两名嗜血队员的形象也在我眼中与当初的深渊队无异……我痛心疾首，却也怒火中烧，我不愿看到嗜血队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但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痛彻心扉的事实也在表明，它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支队伍了……

外边的嗜血队员很快便从洞口处翻了进来，见我正死命压制着两名队员，他们便连忙扑上来将我的身体给生生撞开，及时地救下了那两个快要把肺给咳出来的队员……

正当我陷入一种无法自制的迷茫时，身后的不远处却突然响起了一声悲嚎——紧接着，一道生猛的攻击突然拦腰撞在了我的肋骨上！其力量之大，几乎将我的意识都给瞬间夺去——反应过来时，受伤的肋骨和肺部几乎快要断绝我呼吸的可能……

那是一道奔着直接杀死我的意图袭来的攻击，其中带有的仇恨与愤怒我甚至都用身体给直接感觉到……

屋子里其他的嗜血队员们也躁动不安地吼叫了起来——我躺在地上，这才看到袭击者是一个高大的成年雄性人类——他惊恐且愤怒的脸部扭曲成了一团，泪水正沿着他的双眼滑落到下巴，紧捏的双拳也反映了他此刻内心的情绪——不过令人无奈的是，我却并不是他真正的目标……

陷入愤怒疯狂的人类并不打算就此收手，在将我摆平在地上无法移动后，他便大跨步越过了我的身体继续冲向了其他的嗜血队员……而或许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也或许是见到了人类如此生猛的攻击，虽占有数量优势的嗜血队员们却一时间选择了仓皇逃窜。正因为如此，人类的攻击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拦，他不断地挥动着拳头和强有力的腿，将一个个嗜血队员给打得嗷嗷直叫……

洞口狭窄且不便钻出，嗜血队员们竟成了人类的瓮中之鳖！几番拳打脚踢之后，人类的怒气却没有丝毫地消散，他冲进另一间屋子，没过多久便提回来了一把尖刀！

一见此物，那些受伤较轻的嗜血队员登时便瞪大了惊恐的眼睛——那散发着杀意的寒光刀锋，比起他们的尖牙利齿来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意识到自己退无可退的嗜血队员们只好紧贴起了墙边，他们虽从喉咙里发出阵阵威胁的低吼，但谁也不敢率先攻击——人类终究是按捺不住，他大叫一声，随即猛地扑了上来，手中尖刀也直指正面的一个目标……目标队员急忙向侧边跳开，两旁的同伴也趁机张开大嘴反扑而来——人类见状，强有力的胳膊只向旁边猛地一划——“嗤啦——”好似一只口袋被从中划开一般，登时一名队员便被开肠破肚！

无力的身体重重地跌在地上，短暂地抽搐了两下后，一名嗜血队员便彻底地死去了。

人类还不停手，杀死一个目标后的他几乎没有丝毫的停顿，随即又抄着尖刀扑向了其他队员。

眼见自己的队友如此轻易地便死在了人类手中，其恐惧和不安的情绪便迅速充斥了其他队员的大脑——本来还有的抵抗心思在此时完全烟消云散，他们哀嚎着，嘶吼着，在屋子里逃得鸡飞狗跳……人类单方面的屠杀受不到任何的抵抗，只大约十分钟后，除我以外的所有嗜血队员便都被他杀死了……

气喘吁吁的人类浑身沾满了血污，僵硬地站在屋子的中央。在他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众多嗜血队员的尸体，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被那柄尖刀给夺去了生命，唯独一开始被踢懵的我还勉强保住了性命，并苟延残喘在周围一堆死肉的中间……

人类回过了头来，很快便发现了还未彻底死亡的我……他血红的双眼仿佛一尊降世魔神——手中的尖刀捏了又捏，随即便一步一顿地向我走了过来……

巨大的窒息感和疼痛让我无法挪动丝毫的身体——更何况我的身体状况在参与此次行动之前就已不太明朗，经此一番折腾后我更感到自己快要灯枯油尽……人类的屠刀我肯定无法躲过——说来也讽刺，费尽心思阻拦嗜血队员杀戮的我却会被人类杀掉……或许这就是白狼所谓的“救赎”吧——披着拯救的外衣，实则是毫无限制地排除异己。白狼并非是不想改善同类的生存环境，不过他的做法却是将嗜血队放到了整个世界的对立端……

人类站到我的身前，两只发红的眼睛死死地凝视着我，那无法言说的痛苦和仇恨在如墨的瞳孔中呈现得淋漓尽致——我没有想要逃走的想法，但却觉得这一切都和自己身处世界一样——实在太过荒谬了……

尖刀猛然挥下——却只听“轰隆”一声！

我睁开眼四处探望，却见洞口所在的那间屋子里竟发现了一道新的身影——它就那样没有任何动作地伫立在原地，但周身萦绕的一股烟尘却仿佛镇住了所在的整片空间！

人类惊疑地转过身，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主动前来送死的家伙，而一想到对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罪孽，他本已快要平息的怒火便再次涌了上来！

“看见了吧，小七，即便你如此地维护他们的生命和利益，但他们却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所谓‘人类’，就是这样的一种生物……”

熟悉的声音在耳中响起，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非常明白，他的出现不会和平地解决眼下的危急形势，反而会将它推向一个全新的**……

“队员们会把你给救出去，这个要伤害你的家伙就交给我吧。”白狼一边闲庭信步地向前走来，一边淡然地说着，似乎全然没有因为自己的对手是人类而有半分的重视。他来到了我身前大约两米处后停下，并缓缓地扭头与我对视了一番，“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了，要是你以后再有和嗜血队相悖的想法产生，未来的日子就自求多福吧。”

人类的怒吼打断了白狼的话语，他高高地举起那把沾满了血污的尖刀，并气势汹汹地向白狼冲了过来！

白狼把头一勾，随即猛地向前弹起——那股无法言说的力量感完全不同于跳跃，就仿佛是他脚下有着什么特殊的装置给将他弹射到了空中一般！

人类在如此快的反击中还未反应过来，胸口便被白狼的冲击给迎头撞上——一声闷响之后，人类也不由得发出一声痛叫。他手中的尖刀随着臂膀的脱力而应声落下，“当啷”一声——这把帮他夺去了数条生命的武器便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白狼沉重的身躯将人类给生生冲倒，而双方战斗所处的位置一旦陷入到犬类的优势时，人类便占不到任何的好处了。

“啊啊啊——”

人类愤怒与慌乱的嘶吼声顿时响起，而手忙脚乱的动作也表明了他再没有了刚才的从容。在白狼疯狂且残暴的攻击下即使是如此强大的人类也无法做到游刃有余，更何况他还丢掉了自己用以“安心”的武器……

可人类并不会这样束手就擒，他索性迎上白狼的攻击，拦腰将其一抱，然后狠狠地向一旁扔出——借着这点时间他连忙爬起身来，并退至了大厅中的墙角……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夜色我才勉强看到——后者的脸上早已是血肉模糊，数不尽的骇人伤口布满了他的脸部和颈部，深一点的伤口甚至裂开得有一指那么宽……

恐怖的伤害让人类从刚才狂热的愤怒中清醒了过来，自身的安危也开始让他有些心生退意……

重新摆正身体的白狼漠然地注视着他——从容的步伐一点一点地靠近，甚至没有半点紧迫之意。

突然，人类快速地转身打开了靠在他一侧墙壁上的房门，然后立即跑了出去——我惊讶于其竟会主动逃离的行为，但回过头却又见白狼并没有追上前去。后者不慌不忙地向那扇被打开的房门走去，就仿佛知道人类会在外边等他一般……

几乎同时，门外也迅速跑进来了四五名嗜血队员，而在得到了白狼的点头示意后，他们便纷纷来到我的跟前将我给向外抬去……

现实仿佛真被白狼所编写——逃出门外的人类立刻就被街道上的大批嗜血队员给团团围住。即使他不断地恐吓着这群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地的不速之客，但后者们却仍没有半分退去的意思。和屋子里那些被他吓得四处逃窜的队员们不同，街道上的这些野狗仿佛拥有更强大的意志力……

不大一会儿，白狼便缓缓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胸前被人类鲜血染红的毛发就好像一条鲜红的围脖一般。他高傲地仰着自己的头颅，仿佛整片天地间的霸主。

嗜血队员们为其让出一条通往战圈中心的道路，他也便重新来到了和人类交战的擂台。

“看好了，我亲密的兄弟们。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们——人类也不过是如此而已的生物，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强大和恐怖！”

白狼大吼一声，声威直接突破天际，气势如虹的声浪席卷着身体周围的气流，一并朝着身着单薄衣物的人类袭去！

血流不止加上寒冷的空气使人类的战意受到了极大的削弱，再加上其已被包围的恐惧骇得万分紧张，白狼的一声怒吼几乎将其给吓得站不住脚跟。

白狼猛扑向前，这一次他并没有选择攻击上半身，而是瞄准了人类用以站立的双腿！他猛咬下去，那条裸露的腿上便立刻血流如注——浓重的血腥味冲进了他的鼻子，也将他的牙齿给完全染红……

剧痛使人类脱力倒地，他一边哀嚎着一边缩回那条伤腿，想要从白狼的攻击之中挣脱。可后者又哪会这般轻易地放弃——他就着人类收缩的腿部直接扑了上来，扬起爪子冲着脸上又是猛地一爪！

人类哀嚎连连，身体也痉挛一般地快速扭转。他顾不得身躯上的剧痛，开始拼命地向前爬去……可已成围城之势的嗜血队员又哪会让他这样离开——数不尽的尖牙和利爪对着他的脑袋劈头盖脸地涌上来来，逼得人类只能将身体给缩成了一团。

白狼漠然地走到他的身边——那露出的后颈已成最后的死局。没有半分的犹豫，白狼猛然下口——利齿深深地插入到了人类那脆弱的颈部中！鲜血也如立即如喷泉一般向外喷射出来，其飞上天空的血柱甚至有半米多高！

人类痛苦地挣扎着，那用尽的体力也似乎爆发出了最后一点余温……白狼疯狂地甩动颈部，嘴下撕裂的伤口也因此番操作而变得更加模糊——白狼死死地按住人类的脑袋，随即两眼一睁，嘴下骤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那连接着头部和脊柱的颈骨竟被他给生生咬断了去！

人类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继而也迅速瘫软了下来……

沉寂片刻后的嗜血队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地欢呼，可我怔怔的目光却跟着那人类停止的心跳一起缓缓地死去了……

白狼高高地站在人类的尸体上，仿佛君临天下一般地享受着周围的欢呼与簇拥。他仰着头颅，仿佛已莅临于世界之巅。

在充分释放了自己内心的情绪后，白狼才缓缓地俯下了头——就在周围的队员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他却突然一口又咬住了人类的脖颈，随即“哗啦”一声，生生将人类颈部上的一大块血肉给撕扯了下来！

刚才还持续的欢呼声随着这一突如其来的恐怖行为而戛然而止，所有队员都瞪大了惊恐的眼睛，脸上也充斥着木讷与茫然的震惊……

白狼将口中的血肉经过了几番撕咬与调整后，随即便“咕咚”一声吞进了肚里，他扭了扭身体——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皮肤之下游动。他转过头用牙齿在自己的身上咬了咬，想要借助外力阻止这种奇异感觉的持续，可这番行为非但没能减缓身体的异常，反而使其变得愈发剧烈了……

“呃，呃……啊啊啊……”

白狼突然发出一阵阵怪叫，好似痛苦与舒缓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一般。周围的嗜血队员无一敢前去过问和阻拦，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队长的变化……

白狼一边大叫着一边将头颅垂低并埋进了两条前腿之中，那脊背上高高扬起的毛发却好似生长茂盛的水草般陡然拔高——而与其相呼应的身躯也在默默地发生着改变，他感到自己的脊柱之中似乎流淌着什么怪异的东西，它们正沿着每一根连接在上的肋骨传递到了四肢百骸……血管中的血液也在此刻沸腾了起来，一些新的邪恶因子正在缓缓地萌生，并逐渐接管起了这具庞大且恐怖的身体……

进化的过程是神秘且痛苦的，但白狼却成功地进入了下一个阶段。他的躯体膨大了整整一圈，以至于那些凌乱的毛发甚至都遮盖不住底下的躯体……

他的眼睛变得更加的深邃与神秘，瞳孔之中仿佛也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奥妙……

只有身上那些发黑的血痕还处在曾经的阶段——白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且疲惫的淡淡微笑，他抬起头看向被光火照亮的天空，在一片黑暗的云朵之上，他似乎看到了某道熟悉的身影。他淡淡开口，语气中却充满了骄傲与思念：

“父亲，我终于能感受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