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的变迁 第10章 坚守与成长 自律与道德（十四）

柳琦鎏的生活，在自家门市部的支撑下，过得颇为安逸。门市部生意兴隆，这让他在吃穿用度方面从未有过担忧。每天白天，他都在门市部里忙碌着，迎接形形色色的顾客，处理各种繁杂的事务。夜幕降临时，他会邀请几位好友前来打麻将，借此放松心情。

妻子沈佳是门市部的主要出资人。当初柳琦鎏在学校还有工作的时候，那收入相较于门市部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因此，沈佳心中始终有一种优越感，她觉得自己为家庭经济做出的贡献远大于丈夫。

然而，命运总是难以预料。柳琦鎏失去了学校的工作后，便全身心地投入到门市部中。这一投入，反倒让门市部的生意蒸蒸日上。但出乎意料的是，沈佳的优越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强烈起来。

一天下午，阳光透过门市部半开的窗帘洒进来，斑驳的光影落在账本上。沈佳拿着账本，眉头紧锁，突然提高嗓门喊道：“柳琦鎏，你看看这账目，怎么能这么糊涂！”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在门市部内回荡着，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刺柳琦鎏的心窝。

柳琦鎏正在整理货物，听到妻子的话，他皱了皱眉头，尽量平和地说道：“我已经很用心在做了，毕竟每天事情那么多，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眼神中也流露出些许委屈。

“用心？你要是真用心，能出这样的错？”沈佳双手叉腰，脸上的表情满是不满与不屑。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目光如鹰隼般紧紧盯着柳琦鎏，好像要将他所有的错误都挖掘出来似的。

柳琦鎏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火气，低声说道：“我知道错了，下次会注意的。”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情绪却十分复杂，有悔恨、有委屈，还有一丝对妻子态度的不满。

“还有下次？你要是一直这样，这门市部还怎么经营下去！”沈佳依旧不依不饶，声音更大了一些，仿佛生怕别人听不到她的话一般。她的脸上写满了对柳琦鎏的失望，甚至连嘴角都微微上翘，似乎在嘲笑柳琦鎏的无能。

柳琦鎏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他的心里却满是委屈，他在门市部里从早忙到晚，几乎没有一刻停歇，可换来的却是妻子的不断指责。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陀螺，被生活抽打得团团转，却没有得到任何认可。

一天，一位挑剔的顾客走进门市部。这位顾客穿着讲究，脸上挂着一副挑剔的表情，像是整个世界都无法满足他的需求。柳琦鎏笑脸相迎，好声好气地招待着，努力满足对方的要求。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这位顾客还是不满意，嘴里不停地抱怨着。柳琦鎏只能不断地赔着笑脸，试图平息顾客的怒火。

这一幕恰好被沈佳看到。她快步走过来，对着柳琦鎏就是一顿数落：“你怎么这么没用，连个顾客都搞不定！”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脸上的表情更是如同乌云密布，仿佛下一秒就要下起倾盆大雨。

柳琦鎏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来，声音有些激动地说：“我已经尽力了，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挑三拣四！”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目光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多年的压抑此刻终于爆发了出来。

“我挑三拣四？我这是为了门市部好，要是都像你这样，生意早就黄了！”沈佳毫不示弱地大声反驳道。她的脸涨得通红，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也被柳琦鎏的反抗激怒了。

两人的争吵声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一些正在购物的顾客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柳琦鎏觉得脸上无光，转身离开了门市部，径直朝村东那块住宅走去。

晚上，柳琦鎏独自坐在村东那块住宅里，屋内的灯光昏黄而温暖，但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阴霾。自从那次弟弟拆除了他的街门，他安装了栅栏后很少来这里。今天，他不想回去门市部，他回想着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心中满是无奈和失落。他知道妻子为门市部付出了很多，也明白她是为了家庭着想，可她的态度实在让他难以接受。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也开始反思这段婚姻中出现的问题。

而另一边，沈佳在门市部忙完后，也冷静了下来。她坐在门市部的椅子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思绪万千。她回想起刚才自己对柳琦鎏的态度，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之情。她意识到自己对柳琦鎏的要求过于苛刻，忽略了丈夫的努力和付出。

晚上看到柳琦鎏很久都没有回来，她坐不住了，她也来到村东那块住宅，看到柳琦鎏一脸忧愁的样子，沈佳轻轻走到他身边，声音柔和地说道：“老公，对不起，我今天太冲动了。”她的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真诚。

柳琦鎏抬起头，看着妻子，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以后咱们都互相理解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也透着对未来的希望。

从那以后，沈佳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再随意对柳琦鎏指手画脚。她试着去理解丈夫的辛苦，给予更多的鼓励和支持。而柳琦鎏也更加用心地经营门市部，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夫妻二人的关系逐渐缓和，门市部的生意也越来红火。

柳琦鎏的内心如同被一团乱麻紧紧缠绕，苦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尽管他常常坐在麻将桌前，用斗地主和麻将来麻痹自己，但他的灵魂深处却始终在挣扎着寻找一条生路，渴望开发出属于自己的事业。然而，迷茫就像浓雾一般笼罩着他，他不知道该迈出怎样的步伐。

此时，柳琦鎏正坐在麻将桌前，眼神有些呆滞，仿佛透过眼前的麻将牌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烟雾缭绕的房间里充斥着喧闹声，有人兴奋地大喊“胡了”，也有人懊恼地抱怨摸不到好牌。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手指机械地摸索着麻将牌，脑海中却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自我辩论。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不过是自我欺骗罢了，可他又实在找不到未来的方向。

回到家中，妻子沈佳正忙着打理门市部的生意。她站在柜台后面，一边整理货物一边接听电话，声音里透着一股干练劲儿。她的身影忙碌而专注，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坚定。柳琦鎏站在门口看了许久，心中五味杂陈。他爱这个女人，也感激她为家庭所做的一切，可是他也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终于，他鼓起勇气试探着开口：“老婆，我想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想找点别的门路干干。”

沈佳正在记录账目，听到这话，手上的笔突然停住了动作。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换上一副不满的模样。“这门市部不是挺好的吗？生意也还过得去，你干嘛非要瞎折腾？”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似乎对柳琦鎏的想法嗤之以鼻。

柳琦鎏皱了皱眉，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这门市部能有多大出息？我想干一番真正的事业。”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目光直视着沈佳，像是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你别做梦了！老老实实守着门市部，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沈佳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愤怒和不屑。她放下手中的账本，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一只护崽的母老虎。

柳琦鎏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烦躁，他猛地站起身来，声音也随之提高：“你就这么没信心？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条好的出路！”

沈佳被他的反应激怒了，冷笑着说道：“哼，你看看你现在，整天就知道打麻将斗地主，能有什么出息？还谈什么事业！”她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向柳琦鎏的心脏。

柳琦鎏被妻子的话刺痛了，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胸腔内燃烧。他沉默了片刻，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说道：“我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有些荒唐，但我真的想改变。我不想一辈子就这么碌碌无为，我不想让咱们的生活永远局限在这个小小的门市部里。”

沈佳听完他的话，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走到柳琦鎏面前。她的脸上依然挂着些许不满，但眼神中多了一丝犹豫和担忧。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琦鎏，我不是不想让你去闯，只是这门市部是咱们目前稳定的收入来源。万一你折腾出什么岔子，咱们这个家怎么办？孩子上学、日常开销都需要钱啊。你有没有想过这些？”

柳琦鎏听着妻子的话，心里明白她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他低下头，看着地板上那若有若无的灰尘，声音有些低沉：“我明白你的顾虑，可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我觉得自己还能做更多的事情，我还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两人陷入了僵持状态。柳琦鎏的眼睛望向窗外，夜色已经降临，星星点点的灯光从远处的街市传来，映照在他的眼中。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一方面是对未知世界的向往，另一方面是对家庭责任的担忧。而沈佳则站在原地，看着丈夫那略显焦虑的侧脸，心里也满是纠结。她不明白为什么柳琦鎏就不能安安稳稳地和她一起经营门市部，难道外面的世界真的那么吸引人吗？

未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柳琦鎏心里依旧没有答案。但他知道，他和沈佳之间的这场冲突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他不能尽快找到方向，并且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那么这个家或许会陷入更深的矛盾之中。而在这场家庭博弈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他们对于生活意义的不同理解以及对未来规划的巨大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