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之后 第13章 真德道、假德道？

钱铫：

“狗真人不用操心水电费，不用操心主机，不用操心资料费，可以一心求道而无为。我们可都是俗人，要为吃饭而奋斗，要为尊严而努力，如何无为？所以，小弟以为，这不是正解，必须给狗真人加入情绪模块，让其变成葛洪、吕洞宾、丘处机，有所为。”

李子树：

“是啊，是啊，我还要为上学而努力。我家人以为上学无用，总是劝我退学。”

孙浩然：

“《黄帝内经》称情绪为五志，怒、喜、思、忧、恐。我以为，先按此分五类，以后再扩充。道理很简单，五行为五，而杂五行可以扩充至25，125，以至于无穷。“

李子树说道：

“孙哥，西方心理学家早有成熟结论，小妹以为，还是抄书简单！”

孙浩然：

“古人如此分类，是几百、上千年观察的结果，必有其理，我们不懂而已。尤其是’思’，鄙人以为，古人认定，思的驱动力源于身体，所以归为心志。”

说完，孙浩然另起一页笔记本，画五行拓展模型。本想画正六面体，结果画成了双恒星系。恒星就恒星吧，孙浩然解释道：

“河图、洛书乃中国文化之宗。《青囊经》有云：一六共宗，二七同道，三八为朋，四九为友，五十同途。”

钱铫与李子树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笑；孙浩然忍无可忍，不想再忍，抱怨道：

“依依总你看，我说我不懂、我不说吧，你非要让我说。既然让我说，这二男女又偷笑，很好笑吗？”

李子树笑着说道：

“师兄别误会，我不是笑你讲的内容，不是笑你一本正经的样子。想想看，一博士后、二博士、一硕士，再加一AI，做什么呢？开筵论道！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钱铫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哈哈大笑，李子树也随之起身，背着孙浩然、刘依依大笑。孙浩然无语，看着二男女。等二男女笑完擦干净眼泪，刘依依说道：

“师兄，别理会两个神经病二货，你继续。”

孙浩然重重地看了二男女几眼，说道：

“你们看我画的图，怒喜思忧恐，分上下、阴阳，如双恒星系一般，对应一到十。这样排列组合，有多少种情绪？可以无限扩展！总之，我个人认为，足以使用。”

钱铫惊问道：

“孙哥，情绪还分阴阳？”

孙浩然点头：

“是啊，具体怎么分，哥也不清楚。总之，一类情绪是因为身体的状况，自然而然产生的情绪，可能是阳。比如，我们经常说，肝火旺，人易怒，便是这个道理。这种时候，身体不调，又会产生另外一种情绪，来调节身体机能；这种情绪，可能是阴。所以，《内经》云：怒伤肝，悲（忧）胜怒。须知，阴阳调和，身体才能正常。”

刘依依做仰慕状，孙浩然做得意状，摇头晃脑看钱铫。钱铫与李子树点头，做恍然大悟状。孙浩然鄙视道：

“钱铫、李子树，别装，哥知道你二人不明白。我都不明白，你能明白？”

刘依依、李子树笑，钱铫讪笑。笑完之后，刘依依总作总结发言：

“好了，我们暂时不需要心理学大师；就我所知，心理学过于偏重意识而忽略身体，并不是最佳解决方案。既如此，就按孙哥的意见，建立多恒星系河图、洛书情绪模型。如果结果满意，就能省下不必要的开支。如果达不到要求！“

刘依依话说一半，停下来，笑嘻嘻，看看孙浩然，眨眨眼；又看看钱铫、李子树，突然收起笑脸，重重地说道：

“如果效果不理想，我郑重警告，还是没钱，继续改。”

钱铫与李子树二话不说，起身动手干活；二男女确实高手，都没搞明白孙浩然的模型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到一顿饭功夫，竟然修改完毕。

刘依依总下令，钱铫启动主机，一切如旧，狗真人出狗子洞，伸懒腰，赏花，孙浩然出面问答，最后打印出狗真人书刻无为图。画卷与上一幅有所不同，而道韵相同。孙浩然不等狗真人回洞，问道：

“凡俗愚钝，不能领悟真人道韵，还请指点迷津！”

狗真人叹气，说道：

“道不可学，子非其人也，如之奈何？”

钱铫愤怒，对着主机拳打脚踢；李子树怒斥道：

“你个死狗子，烂狗子，装模作样，真以为你悟道成仙了？”

狗真人看了二人一眼，满脸悲悯，摇摇狗头，如上次一样，背着狗肢，踱着狗步，走进狗子洞。镜头渐渐拉远，狗子洞、翠云山，即将消失。

似乎是听到了李子树的怒吼、钱铫的拳脚，镜头反向拉近，狗道人又跺着狗步，走出狗子洞，怜悯道：

“终身役役而不见其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独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

李子树继续怒斥：

“你个烂狗，找你要一套练养法门，竟然吐出“无为”二字糊弄。赶紧说，再不说，看本姑娘碎了你！”

狗道人不再理会李子树、钱铫，遥望山下蚂蚁街市、蚯蚓山河，泪如雨下，连连叹气。

钱铫问道：

“师兄，狗真人什么意思？“

孙浩然解释道：

“这段话出自庄子《齐物论》，大意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得道长生亦彷徨！问苍天，独我迷惑，还是世人皆茫茫？“

刘依依厉声说道：

“关机开会！“

狗真人收起眼泪，冷漠地看了一眼刘依依，不再跺狗步，孤独地走入狗子洞，喃喃自语道：

“修炼无岁月，洞中无光阴，坐忘！“

孙浩然明显看到，刘依依打了个冷战，神情肃穆。钱铫关掉主机，刘依依若有所思，转身离开办公室；三人也不说话，跟在后面。

才进茶室，李子树急急说道：

“先前，狗真人看我，无喜无悲无情绪；后来看我，充满怜悯；再后来看刘姐，很冷！“

刘依依又打了个冷战，说道：

“我看到那道冷冷的目光，全身哆嗦。你们说，狗真人是不是有了自我？”

钱铫十分肯定地摇头：

“刘姐别慌，绝无可能！一切都是逻辑推理！”

孙浩然问道：

“锄头此话何意？”

钱铫：

“狗真人从小修道，道心坚定，所以一切都以道为根本。按照输入的资料，按照修道的路径，最后必然是此路不通，出生入死是必然结局。所以狗真人不悲叹，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