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之后 第12章 谁德道？

下一个星期五，孙浩然按计划完成作业。到了这时候，才彻底明白，所谓的老师是什么货色，低级电脑操作员而已。通告刘依依总之后，二女一男丢下所谓的论文，立即赶回办公室。

三人很严肃，问好之后，刘依依取出一式三份清单，递给李子树与钱铫各一份，严肃地说道：

“开始检查！”

孙浩然插不上手，远远地看着忙碌的三人，按照不明白的、莫名其妙的流程，逐一检查。检查完毕，刘依依问道：

“子树，钱铫，如何？”

钱铫、李子树第次点头，分别回答道：

“刘姐，一切正常。”

钱铫说道：

“AI学了这么多东西，知识积累、思维能力，应该足够，理应具备设想的功能。”

李子树：

“是的，刘姐，锄头的话没错！”

刘依依：

“那好，启动主机！”

显示屏将亮未亮之时，主机传出一声抑扬顿挫的长“哦”，神似伸懒腰时发出的声音。

“狗子洞”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展现在屏幕上，怎么看都像狗爪子刨出的字。镜头拉长，一条峨冠博带、褒衣大袑，光着狗脚的狗道人，站在狗子洞前伸懒腰。

洞在山上，山名翠云；依旧狗爪体，刻写在一块大石头上。季节与现实相同，黄枯、萧疏是主色调；一朵大大的不知名花朵，孤零零地绽放。狗道人面露欣喜，走上前去，歌曰：

大梦谁先醒，平生我自知。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赞毕，狗道人背对屏幕，沉浸于花。沉寂片刻，不见狗道人动作，孙浩然上前，素揖道：

“其心志，其容寂；其素朴，其精金。凄然似秋，暖然似春，喜怒通于四时，与物相宜而莫知其极，此乃真人也！“

狗道人转向四人，无喜无怒，淡淡地问道：

“吾乃狗真人是也，来者通名，何为误我清修？”

按计划，孙浩然与狗子互动；二女一男都不出声，看向孙浩然。既然狗子庄重肃穆，孙浩然也不能随便；整整衣衫，甩甩袖子，再上前一步，素揖道：

“真人，居士孙浩然有礼了！”

狗真人：

“孙居士何事上山？”

孙浩然：

“在下欲求延年益寿之法，还请真人赐予修炼法门。”

狗真人背狗肢，摇头晃脑，闭目沉思；片刻后，睁开闪亮狗眼，发出四射光芒，回答道：

“赐汝二字：无为。有此二字，可悟天地大道，可白日飞升；偶有所得，亦足以延年益寿。切记，切记，悟道惟心！”

孙浩然茫然，看向二女一男。几人不敢开口，怕打扰了难得的场景，挤眉弄眼，眉目传信。孙浩然素揖依旧，再次开口央求：

“末学愚钝，未能勘破真人真言！”

狗道人盯着孙浩然看了又看，喟然叹曰：

“世人愚钝，不知真言之妙。也罢，赐汝一幅真迹，日日观看，或可德道。”

打字机打出一幅水墨画，狗道人挥爪狗子洞前，刻写大大的二字：无为。孙浩然拿过来观看时，狗真人背狗腿，说道：

“去吧，莫再扰吾清修。”

镜头再次拉长，狗道人无喜无悲，走入狗子洞。四人迷茫，这就是辛苦一个月的结果？钱铫关掉主机，四人开会，商量对策。钱铫与李子树你一言我一语，刘依依静听，不时用笔记录。

一串串不明所以的句子、短句、术语，孙浩然一点都不懂，低头提笔，假装笔记；实际上，在笔记本上画圈圈。

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总能记住其中几句。

钱铫：

“是不是应该植入情绪模块？你们看狗真人的样子，无欲无求无表情，整个就是一副德道真人相，怎么可能有所作为？”

李子树：

“对嗷，可能是情绪缺失的缘故，我赞成锄头的说法。”

刘依依总：

“怎么办呢？”

李子树：

“弗洛伊德说……”

钱铫：

“汤姆金斯与扎伊德认为……”

李子树：

“……最初，艾克曼认为有四种基本情绪：喜、怒、哀、惧。后来，又将基本情绪拓展为六种：愤怒，厌恶，恐惧，幸福，悲伤，惊讶。……将情绪分为15种，所以……”

钱铫：

“……将情绪分为27种,所以……”

孙浩然静静地听，将一个页面都画成各种乱七八糟的不规则几何图形后，刘依依总不再沉默，说道：

“孙哥，你怎么看？”

孙浩然停止画圈，愕然道：

“我？哥不懂哎，说什么？”

刘依依殷切地看着孙浩然：

“孙哥，到了这种层次，没人能懂。况且，这不是懂不懂的问题，是思路问题。说说你的真实想法，不要听二男女忽悠。他她们什么都不懂，就是记住几个名字、几个名词，假装很懂的样子。”

李子树与钱铫窃笑，刘依依瞪了两人两眼。孙浩然’呃呃’两声清嗓子，然后说道：

“既然依依师妹让我说，那就说几句；说的不好，姑且听听。你们二男女说的太复杂，我确实不明白。我觉得吧，咱们的前期工作大有收获。今时今日，我才真正明白，葛洪没德道，吕洞宾没德道，丘处机也没有可能德道。德道者，狗真人也！“

看看三人，指指主机，孙浩然继续说道：

“狗真人的样子，才是真正的德道者。“

钱铫憋着笑，问道：

“师弟不解，还请师兄明示！“

孙浩然瞥了一眼钱铫，说道：

“无为！无为！德道者怎会着书立传，传道天下？“

李子树干脆，笑着问道：

“师兄之意，世人所知，世人所见，皆是欺诳？“

孙浩然：

“师妹此言不妥。狗真人告知我等，老庄之道与道教之道，云泥殊路，世人当修老庄之道，可称之为修德道！“

钱铫还是憋着笑，问道：

“何以如此云泥？“

刘依依很认真很严肃，逐字逐句记录；孙浩然很有耐心，回答道：

“春秋、战国乃农耕大发展时期，老子、庄子乃至于诸子百家，得以觑见道之律动，所以能够勘破德道。汉孝武皇帝之后，步入农耕低速发展期，儒释道应运而生；世人看到的是周而复始，根本没机会看到如何德道！“

刘依依：

“师兄言之有理，既如此，无为？不为？何为？“

孙浩然：

“钱师弟之言大有理。狗道人悟道德道，无欲无求，亦希望我等无欲无求、顺其自然。我以为，无为就是正解。”

李子树：

“是啊，是啊，黄帝德道，乘龙登云天；我们只需等待航天机票烂大街，便可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