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之后 第88章 突破

今年股市重挫，孙浩然走霉运；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低潮期，情绪变化很大，经常无缘无故发怒，无缘无故悲伤，看起来很不正常。

数日的会员新鲜期过去，每次挨打之后，不再是兴冲冲，而是怒火焚心，期盼着在哪里挨打，就从哪里打回去。

以前遇到二位尚师傅、祝女杨姬娘子怒骂美国人、怒骂日本政府，孙浩然很不以为然，总会绕道走，不愿意掺和这些无解又无聊之事。如今，心中的憋屈总是被这些话题点燃，忍不住加入其中，谈美国、谈日本政府，希望美国快点完蛋，滚出琉球。有意思的是，每次痛骂之后，总是心情舒畅，比股票大涨还要高兴。

孙浩然屡败屡战，名扬山岳，被尊称为“沙包”。会员老远看到，总会走过来赞赏几句，顺便动手，揍几拳、踢几脚，美其名曰：提携后辈青年。尚有涯师傅看不下去，嘲讽道：

“孙君，不行啊！我怎么觉得，你白长了一颗炒股票的脑袋？按道理说，能玩股票的人，不该那么蠢、那么笨，怎么到你身上失灵了？身体素质是唐手的基础，而搏击术要用脑子！好好想想吧！再这么下去，你的沙包之名，就要名闻东京都了！”

孙浩然不服气，却也无话可说，更不舒服，由不得不去思考，为什么天天挨打？回到出租小屋打电子游戏时，时常走神，总是回想搏击中的某些动作，如同分析大盘、个股趋势一样，分析对手的每一个动作，自己的每次应对。孙浩然很清楚，同样的走势，知识背景不同、经验不同、获得的信息不同，分析的结果肯定完全不同。

如此浅薄的搏击经验，能分析出什么？摇摇头，很沮丧，不想分析，不就是打斗吗？图个热闹而已。打游戏有过分析吗？没有！游戏，不过游戏而已；捡起游戏机，继续游戏。还是游戏来的轻松，只不过从头再来而已。

又挨了几天打之后，孙浩然愤愤不平，找到一位最弱对手，真正如做股票一样，分析背景资料，分析走势特征，研判未来趋势。挨打之后回到出租屋，闭目回放打斗过程，力图回忆每一个细节。

实际上，能记清楚的动作，都是惨痛教训的招式。一遍遍“看”，一遍遍想，该怎么出招，对手会怎么应对。数次分析之后，孙浩然得出结论，基本功不扎实，招式不到位，攻击力不够凝聚；有些时候反应太慢，有些时候出招不果断，过于拖泥带水。

有了目的、有了对比，再看基础招式，眼界完全不同，有了新的理解。对比尚有涯师傅的动作，看似相似，实际上相去十万八千里。为什么不同？以打斗、搏击，以及对手可能的招式去体会，其中的细微差别，蕴含大道理。

基础动作很简单，不存在做到做不到；根据身体素质，力量、速度不同而已。关键的关键，一招出手，想做什么，能做什么？目的不同，招式、效果，差之天地。

正如股票的震荡走势，主力究竟是想出货还是想吸货？仔细分析，总有不同。更复杂的震荡，某些主力出货，某些主力吸纳；是涨是跌，可能主力自己都不清楚；或者说，还没有博弈出最终的决定。

如此感悟，孙浩然很是满意；偷练数日，再找最弱对手决战。谁知，又是挨打，而且比任何一次都惨。孙浩然不好当场发作，强做坦然，潇洒而去；参拜神社时，仰头无语问苍天：

“为什么！”

孙浩然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费了心思，花了功夫，实际表现反而越来越差？想要另找它法，却无实用技艺。无可奈何，还是硬着头皮，坚持股票分析法；心里不停念叨，常常自我鼓励：

“付出，一定会有回报！”

回报极为现实，天天都是无法应付的拳脚。孙浩然沮丧，想不清楚为什么；心有不甘，股票分析法照旧，而玩游戏的时间多了很多。专注度提高，走神的次数减少；游戏技艺精进，连连升级。

孙浩然不顾危险，冲上去出直拳，击向对手脸部。然而，心里所想不与现实同，拳头慢人一步，胯部挨了一脚，身体横着飞出。孙浩然躺在地上不想动，就想这么一直躺下去，再也不起来。

心中的怒火再次点燃，孙浩然跳起来，发出野兽一般的悲鸣，冲向对手，暗自发誓：要是再被打倒，从此远离唐手！

怒火中烧的孙浩然，全无练家子气概，如街头混混，纠缠着对手厮打；用行话说，改“唐手技”为“王八拳”。一通乱踢乱打，浇灭怒火之后，对手已经躺到地毯上，怕挨打，不敢、不愿爬起来。

孙浩然有点懵，不清醒，喃喃自语：

“发生了什么？”

二位尚师傅拍着手走过来，齐声说道：

“恭喜孙君，过了第一关。”

孙浩然不明白，反问道：

“什么第一关？”

尚有涯哈哈大笑，欣慰又感慨，说道：

“你以前练体操唐手，目的是强身健体，当然不懂打架。打架是人之本能，从本能出发，才会明白何为搏击。唐手（空手道）本是搏击术，用于防身护家；因为琉球人的不屈，才闻名于世，最重要的是搏击思维。搏击术，仅仅是工具！”

孙浩然的脑袋如浆糊一般糊涂，想不明白尚有涯的大道理。想不明白以后再想，搏击也好，打架也罢，比电子游戏有意思；通关的快意，远不如击倒对手。

再次对阵那位最弱会员时，没有了以前那种不可撼动的挫败感、无力感，用正宗山岳三十六手，便可以轻松击倒对手。武馆的会员都能看出来，孙搏友的战力突飞猛进，可谓一日千里，势不可挡，纷纷过来祝贺。这就是所谓的突破吧！

十月下旬的某个星期六，孙浩然照例到特异功能神社参拜，一位教友借口松崎异能大师要来主持布道会，邀请孙浩然参加。孙浩然不好推辞，觉得走一趟、打个盹，放松身心，也是不错的消遣。

布道会变化不小，多了很多老教友，而新教友还是很少。松崎异能因事耽误行程，布道会由其大弟子主持。孙浩然我行我素，还是听课走神，低头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