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途纪 第八章：夜观沧澜一朝悟

莫凡与胖子又走到了一起，他要去看一看那个小酒馆的老板，那壶十里香着实不错。

可是帝都何其大，大到可容纳千万人口，猛然间貌似他又迷路了。

“大少，你到底行不行”胖子看着怎么都不像有所谓“天下第一美酒”的街道无奈的摇头“你是不是在耍胖子玩”

莫凡被胖子吵的受不了“别废话，马上到了”

“忘忧小馆”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莫凡总是感觉格外的安宁，为何以前从未发现莫府之外有这样一个地方？

小酒馆内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弹着古筝的老人，忙的不可开交的小二。

“小二，上酒”莫凡坐下大喊了一声。

寻常人哪里认识这是莫凡，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可是那小二看过来的时候却打了个冷颤，这个煞星怎么来了？

才听说他斩了三皇子一条手臂，大闹了紫金阁，这样一无法无天的纨绔居然又来了！

“莫大……”

莫凡摆手示意他住嘴“来两斤酱牛肉，一壶十里香”

“这位小哥，进来喝一杯如何？”后厨的窗帘后有一白发老人笑着开口喊了句。

莫凡一笑“好！”

……

“好酒啊！”莫凡坐在后厨的桌子前看了老人一眼“这酒的秘方可外传？”

老人笑而不语的摇了摇头，接着他敲了敲桌面“这酒可比不上你那一壶江湖！”

莫凡恍然大悟，原来那夜他也在。

“听说三十万莫家军朝西北而去，那西北蛮子要遭殃喽！”

“不好说不好说！”莫凡摇了摇头。

老人哈哈大笑“如何不好说？天下何人又能挡住那三十万把弯月刀与钩镰枪”

“你这酒我可否带几壶走？”莫凡打趣道“我可没带银子！”

老人点头“去吧，喝完了再来！”

…………

夜下冰凉，只有月光明亮。

莫府很大，足够容纳万人，在莫府中有一座五层阁楼，称为沧澜楼。

这里藏尽天下半数武学与无数失传功法秘籍，每年都会有无数江湖中人前来偷盗，可无一人活着出去过。

世上又有何人知道那威震天下的莫大元帅藏着多少高手？不说那三十万战无不胜的莫家军，也不说那莫少卿将军留下的八百白衣卫，只是那仅仅出世两次便覆灭了两大顶级江湖门派的莫府十二使徒便足以让天下半数高手望而却步了！！

莫凡坐在阁楼前看着平静的湖水，手里拿着的是一壶十里香。

“福伯，好喝吧？”

驼背老人点头却没有开口，双眼依旧不曾睁开。

“不知道今夜会有什么人前来这沧澜楼，毕竟老头子不在了还是会有一些人动一动歪心思。”

莫凡看着湖水泛起了一阵涟漪“来了！”

……

“嗖！！”一道人影从湖面划过，剑光飞舞。

“居然只有一个纨绔子弟和一个瞎眼老人，这莫问天真是放心你的性命。”

衣服是白衣，剑是好剑，可这人着实不配

“顺道取你性命！”

莫凡咧嘴冷笑，驼背老人纹丝不动喝着壶中的酒。

“嗖！！”“嗖！！”

两道剑光从湖底而来，一道青色一道红色，普普通通平淡无奇，可这一剑穿透了湖水亦是将诺大湖水分成两半，穿透了来人的胸膛！！

没有任何人出现，只有两道剑光罢了！

良久，那湖面恢复可平静。

“李魁，将尸体拖走”莫凡招呼了一声。

一名穿着白甲的魁梧男子走过来对着莫凡鞠躬，接着将那不偏不倚掉落在地面上的尸体抬走了，临走不忘说一句“又是一个成名高手，又死在这里一个……”

莫凡毫无波动的喝了口酒，接着他盯着湖面开口道“莫凡要进这沧澜楼！”

“嗖！”一把长剑自湖底飞舞出来，上面一张纸条未曾沾染任何水滴。

“三”

只有一个数字，莫凡笑了笑点头“只允许到三楼吗？莫凡懂了！”

“福伯，我要何时能达到湖底十二人的境界？”

这次出奇的没有沉默，驼背老人呢喃开口道“心何时到，境界便能到”

“当年蜀山剑圣于锁剑塔顶一朝悟出混元十三剑，直接由天阙跨过涅槃三劫直达入圣”

“昆仑道主水东流，二十年才开始习武，三十岁之时便达到入圣，短短十年便成为天下最强的十人之一，那是他的道”

“如今无尽海掌权人陆百川，孤身盘坐孤岛七年，一朝起身便由归一跨越几大境界直接渡涅槃而入圣，在那片海域他如同帝王，被誉为天赋最强的后起之秀，有望直追那天下第一！”

…………

驼背老人好似没有任何感情的说着“习武者吸纳天地灵力加以修炼，可每个人的路都不同，不同的路不同的结局！”

这可能是驼背老人十年来说话最多的时候了，也只有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才有这个殊荣吧。

“我懂了！”莫凡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凝望着号称藏尽天下武学的沧澜楼

“福伯，几层有刀术？”

驼背老人咧嘴笑了，一口大黄牙露了出来。

“三层有一本《傲刀六诀》和一本《拔刀术》”

莫凡点头，他看着这藏尽天下武学的沧澜楼不自主的想起了那三年。

那个雪中而来挥出在当时他的眼中惊世一剑的雪无泪，手持落雪将那三百劫匪杀了个干净！

“在下雪无泪，自蜀山而来！”

“剑道圣地蜀山？那你为何下山？”

“为了寻一人，为了自己的道！”

……

“小白，要不要随我入帝都？找不到那个天榜第一，去找天榜第二也可以啊！”

“少卫将军宇文却邪吗？好，我去见识见识他的天荒战戟……”

…………

当时的莫凡不明白，可如今一想，用手中落雪挑战天下英雄，悟出属于自己的剑道，这不正是雪无泪的路？

“愿你早日成功，小白”莫凡心里默念了一句。

他又想起了刚出帝都不远之后，被一个女孩偷光了全身银两，最后第二次相遇她请自己吃了一顿酱牛肉，虽然是自己的钱财，但是他觉得这就是江湖，那个女孩叫做缪乐霞！

“又是你，上次本少的银两是不是你偷的！”

“谁叫你锦衣玉袍？走吧，我去带你吃酱牛肉，这事情就过去了……”

自那以后，莫凡就脱掉了所谓锦衣玉袍，他怕在这个江湖上走着走着又跑出来一个人抢了自己或者偷了自己……

缪乐霞自漠北城一路而来，这个绝美的女子带着面纱偷尽富家豪门，全部接济了贫苦人家，天天遭人追杀还连累了莫凡，但是她却乐此不疲，并且她也在成长变强，这不也是她的路吗？

自小在这王府偷偷修炼，熟读兵书，立志做一个高手，要有足够能力接手三十万莫家军，要帮莫家打破这越来越紧的枷锁，可是原来那已经局限了自己，所以同龄的宇文却邪很强，而自己苦苦修炼却毫无作用！！

他从未见过以一挡百的高手，可能是莫问天刻意不让他看到，自从踏入江湖，他知道了真的有以一挡百的高手，也知道了那一剑可断江河的高手不是说书的在吹嘘捏造！

三年之后再看到湖底的剑光他不觉得是对方太弱，而是剑光太强，一剑可斩数十铁骑甚至几十……

莫凡眼睛闭上了，他听到了风声听到了湖水的流动，听到了夜晚的蝉鸣声。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松，仿佛一些东西消失了，也仿佛多了一些东西。

“一朝顿悟，化灵巅峰”

夜下的驼背老人露着大黄牙第二次笑了。

莫凡的脑海里一些东西变得无比清晰，那昔日无法看清的剑七-飞雪，那是剑势，是剑道，宇文却邪那莫名其妙的势，那是霸道，原来并不是差距太多，而是路不在一个平行线，自己还未找到自己的路，所以哪怕已经在灵力和境界上化灵又如何？依旧是天差地别！！

“这就是我的路吗？”

莫凡睁开眼然后看着沧澜楼笑了

“我懂了，看到了，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