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踏歌行 第十五章：皆未雨绸缪

“若是正常对敌，曹之白纵然不败，恐怕也很难取胜。”李固说道。他当然知道魏源失败的原因，魏源当然也知道。魏源对自己这样落败十分的郁闷，否则以曹之白的一拳也绝不至于伤得这样重。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证据，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小腿上并没有任何中了暗器的痕迹，这也使得他郁结在胸，反而更加重了他的伤势。

“李兄的意思是这其中有蹊跷？”高文顺有些不解的问道。

“也许吧。”李固不置可否道。

“还有谁愿意上来与我一战？”曹之白此时意气风发的高声喊道。

“在下便来试一试。”

话音未落，却见一个青年跳上高台，对曹之白略一拱手：“弟子韩世忠，还请曹长老赐教。”

曹之白仔细一看，却是认得。

“刘长老，你不敢上台，却派个小辈来充数吗？”曹之白高声道。

刘长老名叫刘世光，乃是九大长老之首，也是这次帮主之位呼声最高的人之一。刘世光同时也是净衣派的中流砥柱，在净衣派中仅次于传功长老。

“曹长老，你若能胜的了我的弟子，再夸口不迟。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刘世光说道。

“哼！我倒要看看这小辈有多大本事。”曹之白说道。

韩世忠是刘世光一个月前新收的徒弟，当时正好是秦风帮主刚刚仙逝的日子。虽然他不知道韩世忠的深浅，但是一个新入门的小辈能有多大能耐。

“韩侄儿，拳脚无眼，休怪师叔手下无轻重。”曹之白说道。

“还请曹师叔赐教。”韩世忠拱手说道。

曹之白上来便使出一招径直向韩世忠打去。韩世忠眼见曹之白双拳打来，却站立原地，丝毫不动。

“这小子竟然吓傻了，这样胆小竟然也敢上去。”吕清在台下笑道。

“吕兄，怕是你错了。”高文顺说道。

听到高文顺的话，吕清往台上一看，果然发现情势发生了变化。

韩世忠在曹之白的拳头距离自己仅剩三寸之时，身形忽动，往左恰恰移动了三寸的距离，堪堪躲过曹之白的攻击。曹之白见自己双拳落空也吃了一惊，却就着拳势，瞬间变招，将手一抡，往韩世忠的头上打去。韩世忠见状，将头一压，曹之白的拳头便在他的头上呼啸而过。

曹之白见自己两番攻击皆落了空，而韩世忠却一次也不曾出手，这让他心下有些惊骇。曹之白稳了稳呼吸，又使出一招扫向韩世忠的下盘。韩世忠见曹之白扫腿而来，一个侧翻躲过，却又以手撑地，右脚却向曹之白的后心踢去。

“扑通”一声，曹之白后心挨了一脚，应声滚落台下去了。

“以你的武功，你怎会甘愿拜在刘世光的门下，你混入丐帮到底有什么目的。”曹之白质问道。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败在韩世忠的手下，而且仅仅三合便败了，韩世忠也仅仅出了一招。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与韩世忠的差距。他不相信有这样武功的人，会心甘情愿拜在刘世光的门下。他很清楚刘世光的武功，比自己有可能略有胜出，但是跟韩世忠相比，却是远远不如。

“曹之白，常言道：愿赌服输。你现在的样子很是难看。”刘世光冷冷的说道。

“来人，带曹长老下去疗伤。”九袋长老赵安奎吩咐弟子道。

“是。”有两个丐帮弟子领命，将曹之白架起来往会场外走去。

“我没有受伤。赵长老，他们一定有阴谋，赵长老明鉴！”曹之白在被架出去的时候仍然在高声大喊。

“让诸位见笑了。”赵安奎对延慈大师、张清修道长等人施礼后，转过身来高声道，“投石大会继续。”

“还有谁愿意赐教，且请到台上来一较高下。”韩世忠对着众人说道。

“韩世忠，你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话音未落，便见一个青年跳到台上。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长身玉立，风姿卓越。正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金长老，你倒是收了个好徒弟啊。”刘世光侧头对一个四十五岁的人说道。这人乃是丐帮九大长老之二金飞山，上台的青年也是他一个月前新收的徒弟，名叫云定兴。虽然金长老是污衣派的长老，但是云定兴却是一副净衣派的行头。

“马马虎虎，平平常常，让诸位见笑了。”金飞山笑道。他心中对这个徒弟很是得意。

“云定兴？”

“不错，就是我。”

“听闻二长老新收的徒弟长的一副好相貌，今日一见，果然不错。”韩世忠赞叹道。

“我不但相貌好，而且手中的功夫也好。”云定兴应道。

“那我倒要赐教一番。”韩世忠拱手说道。

云定兴双手化拳，高喝一声便向韩世忠打去。云定兴使用的并非丐帮的武学，而是万古手。万古手是江湖中最基础也是最常见的拳法，但是万古手又被称为万拳之祖。很多人以为万古手不过是入门的拳法，其实万古手却是最好的拳法，但是能够真正将万古手练到大成的却是少之又少，故此很少有人能够将万古手的精妙之处施展出来。

思过崖中有很多人修习万古手，但是却没有人能够将万古手练到大成境界。即便以李固的天赋，也不过将万古手练到了小成境界。

但是云定兴的万古手却似乎已经到了中成的境界。万古手小成也不过是刚刚入门，而一旦达到中成，便是脱胎换骨。

韩世忠看到云定兴挥拳打来，丝毫不敢大意，忙运起身法与他周旋。韩世忠虽说运用的是套身法，但同时也是一套拳法。拳法随着身法而发，可谓相得益彰。

两人在台上相持起来，彼此间似难分胜负。

“丐帮什么时候又出了这么多青年高手？”高文顺疑惑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这次发问的并不是吕清，而是王宣。

“这些年来，丐帮一直处于衰落的趋势，就是因为丐帮中的年轻一辈少有人才，导致青黄不接。虽然魏源、曹之白等人在江湖上颇有声名，也不过如此。丐帮之所以还能被称为天下第一大帮，全靠秦风帮主撑着。这次投石大会虽然很受江湖重视，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投石大会已有百年未曾召开过。对丐帮帮主的选举其实并无太大的兴趣，在大多数人看来，丐帮的衰落已经是必然的了。没想到丐帮中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青年高手，果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帮。”高文顺叹道。

“终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宣说道。

“王兄，此言差矣。以你我的武功，比那台上两人如何？”高文顺问道。

“不如。”

“不错。我奇怪的是，丐帮中既然有这些才俊，为何之前却寂寂无名。而曹长老的话也颇令人深思。”高文顺说道。

“他们寂寂无名，是因为他们拜入丐帮还不足一个月。”李固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高文顺等人俱是大感惊讶，“这样难道符合丐帮的规矩吗？”

“丐帮从来没有投石大会前不能拜入丐帮的规矩。”李固说道。

“但是新拜入丐帮的弟子恐怕没有资格参加投石大会的吧。”高文顺说道。据他所知，只有四袋弟子以上才有资格参加投石大会，而新拜入丐帮的往往是一袋弟子，纵然再快也要四年才能升到四袋。

“拜在九大长老门下，最低也是四袋弟子。这两个人便是分别拜在大长老和二长老的门下。”李固说道。

“原来如此。”高文顺等人万万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着这样的隐秘。

高台之上，韩世忠与云定兴各自施展本领，彼此相斗，倒也一时难分胜负。

云定兴快速打出十数道拳影，将韩世忠的全身罩住。韩世忠见云定兴来势汹汹，丝毫不慌，身法顺势施展开来，将云定兴的拳招一一躲了过去。

云定兴见一招未成，又使出一招，双拳似棍，连出一十八道拳影，打向韩世忠的脖颈之处。韩世忠脚一踏地，瞬时后退六七步，将云定兴的拳影躲过去。

两人对招十几合，彼此未分胜负，倒看的台下众人连连喝彩。

“果然英雄尽是少年辈。”高文顺赞叹道。

“哼！这两个夯货，若是我师傅出手，不出两招就把他们打趴在地。”吕清不服气的说道。

“李兄，武功盖世，自然不是凡常之人。虽不比李兄，但也算是少有的高手了。”高文顺说道，“看来，江湖又将有一场风雨了。”

这边的几人正讨论的热烈，台上更是拳影身形交织，煞是激烈。韩世忠虽然之前不曾与云定兴交过手，倒也晓得云定兴武功不弱，丝毫不敢有轻敌之心，谁想云定兴反与自己不相上下。

万古手气势雄浑，拳风如刀，虽然韩世忠靠着身法躲过云定兴的拳招，但拳风所及，也能感受到沉重的压力。

韩世忠仅靠着身法恐怕难以胜过澹台，只能另想法子。思量已定，韩世忠突然扬手，便见一道寒光径向云定兴的檀中穴激射而去。

云定兴突见寒光射来，倒是不敢丝毫大意，忙将双拳护住前心，不得不提防韩世忠突然突进。这时韩世忠已经来到他的身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一口鲜血喷出。

后撤的云定兴此时看着手掌中的暗器，甚是恼火。

“韩兄倒是好手段。”云定兴恨恨地说道，随手将脸上的血迹擦去。

原来韩世忠除了八步连环拳的功夫之外，还有一手暗器功夫。他见自己不能轻易取胜，便从袖中射出暗器，趁云定兴防备暗器的时候，却运起身法，突入到云定兴的身前，出拳正好打在云定兴的脸上。

云定兴万没有想到韩世忠竟然会使用暗器，使自己吃了一个暗亏。他站起身，直接使出杀招向韩世忠打去。他吃了韩世忠一个暗亏，此番想要跟他一招定胜负。

韩世忠见他这番招式与先前不同，拳风苍劲，不敢大意，边用起身法与云定兴周旋，一边暗中准备好暗器，伺机寻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