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踏歌行 第十四章：暗箭难防

“他竟然也上去了。”高文顺再次惊叹道。

“他又是谁？”

“此人名叫曹之白，乃是九大长老中排名第五。虽然他仅排名第五，但是他的权势却不小，在九大长老中至少排名第二。”

“这是为何？”

“因为他是丐帮的执法长老。”

“执法长老不是卢桂芝吗？”吕清疑惑不解的问道。

“不错。但是卢桂芝其实并不自己掌管刑律，而是由曹之白代管，所以他又被称为小执法长老，但是人们在称呼的时候，往往都会把小字去掉。”高文顺解释道。

“原来如此。”吕清做恍然大悟状。

“据说魏源长老如今已经是丐帮第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王宣插口说道。

“如今丐帮虽然还称作天下第一大帮，但是没落的趋势十分明显。这些年来，除了秦风帮主，几乎没有出类拔萃、天纵英武之人，依照魏源在江湖上的名声，怕也**不离十。”高文顺说道。

......

“我不过是来滥竽充数，做个彩头罢了，请曹长老手下留情。”魏源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魏长老客气了，魏长老号称丐帮第一，反倒是我该请魏长老手下留情才是。”曹之白说道。

“曹长老说笑了。”魏源一撩下摆，摆出一个请的姿势，道声：“请！”

曹之白也将手一挥，喝声：“请！”

两人虽然各做出请的姿势，却谁没有动手，反而相持在高台上。

“这两个干什么呢？要打就赶紧打啊，我还等着看呢。”吕清有点焦急的说道。

“这是以静制动。”高文顺说道。

“以静制动？”

“是的。魏长老与曹长老的武功纵然有差，但是也不会相差很大，虽然古语有云，先发制人。但是高手对决，后发制人，因为你一旦先出手了，往往也会先漏出破绽。”高文顺说道。

“那先动手的岂不是一直会吃亏？”

“这倒也不一定。比武之时最忌讳的是心浮气躁，毕竟会出现各种差错，不会永远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这时候就要随机应变。现在魏长老和曹长老就是在比谁的定力更高。”

“他们要一直这样怎么办？”

“曹之白总归会先出手的。”李固突然开口说道。

“师傅是怎么知道的？”

“你好好看着就是了。”

却见台上两人相持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台下的人也有些意兴阑珊，这时候，却听一声高声道：“且试我一拳。”

话音未落，就见曹之白双手化拳，使出一招径向魏源扑去。曹之白已经浸淫睡梦罗汉拳已经有十余年了。这套拳法据说是一个少林僧人所创，后来这个僧人因为犯了寺规被逐出少林寺，却因为一个机缘，遇到了丐帮帮主谢尚，于是将这套拳法传给了丐帮，这睡梦罗汉拳便成为了丐帮的三大镇派拳法之一。

当年谢尚便是凭借着睡梦罗汉拳纵横江湖，几无敌手。但是自谢尚以后，数百年来能够将睡梦罗汉拳练到成的却一个也没有。曹之白在这十多年间只练习睡梦罗汉拳，如今也不过堪堪到了入门的境界。虽然仅仅是入门，但是在江湖上也能闯出一番响亮的名声。

魏源见曹之白挥拳打来，倒也不慌不忙。魏源在丐帮也有二十余年，他虽然不曾修炼睡梦罗汉拳，但是他对这套拳法也不陌生。况且他这十多年来，与曹之白也曾切磋过数次，倒也不分上下。

不多时，曹之白的拳头便到魏源的胸前。魏源同样将手化拳，迎将上去。两人双拳相碰，随后各后退两步。

曹之白心下倒有些诧异，他虽说未曾使出全力，但是也用了八分力道，没想到竟然与魏源拼了不相上下。这一年来，他可是一直都在修炼睡梦罗汉拳法，已经摸到了小成的境界，自忖这次定然能够击败魏源，没想到魏源的武功竟然也是大有长进。

曹之白突然士气更加高昂，高声道：“再来！”

曹之白生性豪放，今日见到魏源武功似乎也颇为精进，却也心中大喜。他本来也是个武痴，嗜武如命。在丐帮中他经常与人比武较技，其中与魏源之间的切磋最多。

传功、执法、九袋三位长老，碍于身份，曹之白不好挑战，但是同为九大长老的其余七人却又不屑与他闹这些闲事，而辈分比他低的弟子当中，又多不是他的对手，打起来没有什么意思。唯有魏源肯接受他的挑战，故此两人之间的比武切磋最多。两人多次比武，但总的来说却是不相上下，难分胜负。

魏源修行五祖拳有十多年，也到了小成的门口。五祖拳也是丐帮的三大镇派拳法之一，据说威力比睡梦罗汉虎拳更胜一筹，而且五祖拳比睡梦罗汉拳更加难练。江湖人士甚至称五祖拳为丐帮的第二武学，仅在打狗棒法之下。因为打狗棒法除了帮主之外，禁止任何其他帮众修炼，秦帮主仙逝后，魏源便被视作丐帮武功第一。

两人对了一拳，却是旗鼓相当，不相上下。曹之白见此，倒是激起了更高的兴致。他本来就是个武痴，对手越强便越加兴奋。

曹之白收住身形，双拳前推，使出睡梦罗汉拳中的一招向魏源打去。魏源见势，见招拆招，将曹之白的拳招格挡住。

曹之白见一招不成，又使出一招，一腿扫向魏源的下盘。魏源倒也不慌，将曹之白的扫腿躲过，瞅准着机会，反击向曹之白的后背。

曹之白见状，却是吃了一惊，慌忙向前跃出数步，恰好躲过魏源的双拳。

魏源高喝一声：“近日来不曾切磋，曹长老武功精进了许多！”

曹之白亦高喝一声：“魏长老，也不曾落后。”

魏源与曹之白两人正斗的不可开交，这边吕清却看的不以为然。

“这两个人本事好差，还如之前的比试精彩。”吕清说道。

“吕兄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两人乃是丐帮中的顶尖人物，武功怎会差了。”高文顺不解的问道。在高文顺这伙人当中，他已经算是隐隐的领袖，而且他也似乎乐于与人攀谈。每次吕清发问，往往都是由高文顺来给他解答。

“你看他们的招式平淡无奇，跟之前的两个比起来，差的远了。”吕清说道。

“越是高深的武功招式往往越是简单，因为它们去掉了无用的部分，剩下的只有精华。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就是说的这个道理。”高文顺解释道。

“真的是这样吗？”吕清摸着脑袋问道。

“只有花拳绣腿才会有花团锦簇般的招式，武功从来都不是用来表演的，它是用来杀人的，一招制敌才是武功的根本。”王宣冷冰冰的说道。

王宣说话时带着凛冽的气势，吕清瞬间呆住了。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固然是好，但是武学的最高境界乃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李固听到他们的讨论，忽然开口说道。

听到李固的话，王宣凛冽的气势瞬间松散了下来。

“李兄果然见解高深，目光独到。”高文顺赞叹道，“在下倒有一事请教，不知道李兄可肯奉告。”

“但问无妨。”

“不知李兄师承何人？”

韩正等人听到高文顺的问话，皆是屏息静听。以李固这般高强的武功，其师门必然不会寂寂无名，但是以高文顺的见识，却不曾听说过有哪门哪派有李固这么一号青年高手。

“若问我的出身师承，恕在下实在不能奉告，若有机缘，诸位自然知晓。”李固说道。

“即使如此也罢。”高文顺说道。虽然有点可惜，但是也无可奈何了。

这边正讨论的兴起，那高台之上却渐渐起了变化。

魏源与曹之白虽然武功略有高低，但是相差不大，因此相持多时，也没有分出个胜负。

但是突然一道寒光一闪，径向魏源射去。因为事发突然，又且那道寒光极快，只在一闪之间便消失不见。在场的众多武林人士都没注意到，甚至少林延慈大师、武当张清修道长、剑宗李天然等人也是毫无察觉。

但是这样的小手段，却怎会瞒过李固的眼睛。若论暗器，思过崖的卫老头说第二，没人敢成第一。二十年前，在江湖上曾经出现了一个暗器高手，人称千手佛陀。但是他行事却极其偏激，如果有人触忤了他，往往便会死的极惨。自从千手佛陀现身江湖后，孔雀山庄的人甚至不敢在人前使用暗器。

李固还在思过崖的时候，便经常带着烤好的野猪肉和美酒，缠着卫老头，让他教给自己暗器的手法。因为李固一直觉得暗器这种武功伤人于无形，还具有可怕的威慑力，可谓是天下第一武学。

然而李固没有想到的是，学习暗器并不比其他的武功更轻松，反而更加艰辛。但李固却不是轻易言弃的人。不过两三年，他便将卫老头的暗器手法学了个底朝天。卫老头十分惊讶于李固的天赋，要知道他自己为了练成这些手法，可是下了十数年的功夫。

虽然李固看到了暗器，但是他却没有出手的意思，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那个暗器并不是为了伤人性命。

魏源与曹之白彼此正斗得兴浓，忽然脚下一软，手上功夫慢了一分，却被曹之白逮到机会，一招打在魏源的左肩上。

魏源因为小腿上遭人暗算，中了暗器，一时间提不起劲力，又被曹之白一拳打在肩膀上，翻落台下。

“魏长老，没想到你武功怎么还退步了。”曹之白对着魏源不解的说道。

魏源听见曹之白的话，一时没忍住，吐了一口鲜血，可见受了不轻的内伤。

“没想到魏长老竟然这样就败了。”高文顺叹息道。据他所知，魏源与曹之白的武功相差并不很大，即使落败，曹之白也未必轻松，如今看来，魏源似乎并没有传闻中的那般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