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武侠 > 天龙秘史 > 8.达摩法杖

天龙秘史 8.达摩法杖

作者:薛定谔的熊儿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5-07-08 14:12:06 来源:平板电子书

两人骑马走了三天,一路之上,玄空一言不发,而且还给常善点上了哑穴,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举倒令常善颇为厌烦,心说这小鬼到底搞什么明堂,难道是喜欢清静,不喜欢有人说话吗?

这一日,两人行到了广西路内,此处已属于大宋的地界。走进一座城中,玄空挑选了当地最有名的酒楼,带着常善走了进去。进门便挑着最好的雅间坐了下来,店小二见他两人穿的破旧,却非要坐最好的席子,心生不满,想把他二人引到楼下散桌去,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玄空盯着小二,见他脸上带着嫌厌的表情,说道:“怎么?嫌弃小爷没有钱吗?”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拍在了桌子上。他从帕牙寨离开,大长老给了他好多银两,此时便拿出来挥霍。

那小二见他拍出来这么一大锭银子,立马就变出一张笑脸,说道:“小少爷,哪里的话,您二位一进来,就带着一股贵气。”说着看向常善,道:“爷,您两位吃点什么。”常善被点了哑穴,哪里能说话?

玄空把小二拽了过了,说道:“他不会说话,你别费劲了,听我说,把你们店烧得最拿手的菜上上七八碟,再来两壶美酒。”小二笑道:“好勒!给二位爷备上了。”便走了下去。

一会儿时间,酒菜上齐。玄空点开了常善上半身的穴道,说道:“你吃吧。”说罢也不管他,抓起肥鸡掰下一条腿来,自顾自啃了起来

常善早已认定玄空是少林派的弟子,且在寺中地位必然不低。况且今晨玄空剃了头发,后来又乔装成俗家孩童,这些他都看在眼里,更加确信无疑。可此时却见玄空喝酒吃肉丝毫也没有犹豫,不禁大感诧异,奇道:“你不是少林寺的和尚吗?”

玄空抬起头来,见常善一脸惊愕,反问道:“是啊!那怎么了?”常善接道:“少林寺弟子违反清规戒律,罪罚何其严厉!你竟不怕被人知道?”玄空看着他,说道:“谁知道!是你吗?”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常善却猛然心惊,心道:“难道说这小和尚恁地狠毒,根本没想留我的性命?”他原想少林僧人大都以慈悲为怀,是以落在玄空手中也没多担心,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玄空见他面露惊惧,猜到了他的心思,端起酒壶大喝一口,又拿起酒壶放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说道:“你看这是什么?”常善侧过头来,说道:“大概…大概是水。”玄空哈哈一笑,有抓起一片牛肉,在常善眼前一晃,说道:“你看这个呢?”常善仍是扭着头不正对他,说道;“可能是白菜。”玄空又是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快吃吧,出了这座城就只能吃一些干粮。”心中暗想:“原来这柳仙常善也没什么骨气罢了,要他为我所用倒也不难。”

又过了一会儿,常善转念想到,他若要取我性命,何必带我走这么远的路。这样想来,心中稍安,就大着胆子问道:“这位小高僧,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玄空抹了抹嘴巴,道:“先去福建南少林寺看看,之后再回嵩山少林寺。”

常善道:“那等你回了嵩山少林,我就没有去处了。之前我确实得罪了你,但是也不是多大的仇怨,不如现在就把我放了吧。以后小高僧所到之处,我柳仙常善必然退避三舍,再不敢得罪。”

玄空看着他道:“怎能随便放了你?我听闻‘五仙五毒’消息最为灵通,你柳仙常善应该知道许多江湖隐秘吧?”

常善一听,原来你小子还想从我身上打听点什么,当下又硬气了一些,正色道:“此刻我虽受制于你,但‘五仙五毒’也不是任人欺辱的,你想要我说些什么怕是没那么容易。”

玄空见他突然又变了态度,心说:“这什么柳仙常善原来是个贱皮骨,看来还需给你点颜色看看。”他随手拿起桌上那锭银子,手上运劲,竟然把那个银子上面捏了一个手印。常善一见,心中骇然,“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怪物!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功力较之前几日涨了一大截。此时他再与我拼斗,恐怕用不了五招就能把我制死。不过,我若就此屈服,不是显得太过软弱。”仍是摆出了一幅无谓生死的模样。

玄空见他这模样,心道:“好,好,好!再还给你来一点厉害的,”当即从怀中取出了十个五颜六色的小瓶,这些正是他从常善怀中搜出的各式毒药、解药。拿起黑色的那瓶,打开闻了闻,果然腥臭异常,对着常善问道:“这药叫什么?”

常善见他拿出那瓶毒药有些害怕,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乖乖地说道:“这是‘子午断魂散’,服下之后,子时发作,午时必死无疑。”

玄空自言自语道:“不行,太快了。”随即又拿起紫色那瓶,打开闻了闻,又问道:“这个呢?”

常善说道:“这叫‘春来冬去’,春天服下去一粒,到了冬天没有解药非死不可。”玄空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不错,来!”说话间玄空倒出一粒,左手点中常善的脸上地仓穴,使其痛的张开了嘴。右手一弹,一枚药丸已经进入其腹中。

常善哪里料到玄空出手如此迅速,此时毒丸入腹,第一反应就是连忙催吐,想趁着药丸未融化之前吐出来。玄空随即扯住他的手,又从桌上抓来一把肉片,使劲塞入他的口中,逼着他向下噎咽。

常善憋的满脸通红,费力吞咽了好几次,才把这口肉噎入腹中。玄空却在一旁哈哈大笑。常善愤怒不已,指着玄空也不知骂些什么,道:“你…,你….!哼!”

玄空收敛了脸上的讥笑,对他说道:“怎么样,现在我可以问你一些秘密了吧。”常善转过脸去,并不理他。玄空又问一遍,可常善仍是不理会。玄空心想:“这可不对,这家伙色厉内荏,此时一条命悬于我手,怎会是这个态度?”

他想了想,随即掏出那紫色药瓶上绑着的解药,从中取出一粒,对常善说道:“你要配这枚解药需要多长时间?”常善冷冷地说道:“在下不才,配这解药,只需要三天时间。”脸上的神情十分神气。

玄空说道:“哦,原是这样,难怪你一点也不怕。”又从怀中掏出了那些五颜六色的小瓶。常善看着他说道;“红色那瓶名叫‘三抹红’,服下之后吐一口血,半月后再吐一口血,整月后最后吐一口血,人就没了;橙色那瓶名叫‘软骨仙’,服下之后,无性命之忧,只是浑身无力罢了;黄色那瓶叫‘睡梦散’,服下之后昏昏欲睡;绿色那瓶是夺魄丹,服下后便如痴呆一般,不过也无性命之忧;青色那瓶叫做腐骨丸,服下之后一时并无异样,但两年后会开始筋骨无力,三年后筋骨寸断而死。……”常善把这十瓶毒药的名字功效都说了一遍。又道:“别白费力气了,除非你给我服下‘子午断肠散’立时毒死我,旁的解药我都配的出。”玄空没有答话,想了想,灵机一动,将常善的穴道重新封住,竟自跑了出去。

一会儿时间,玄空又跑了回来,这是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研钵。他背过身,倒出了好多粒“春来冬去”,数了数药丸的个数。再倒出许多“腐骨丸”重复了一遍。随后把这两种药丸全都倒进了研钵之中,混在一起研成了毒渣,最后用勺子盛出一些,搓成了一个小药丸。

常善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心中连连叫苦,奈何穴道被封,反抗不得。片刻后便觉嘴巴一痛,一颗药丸已经入肚。

过了半晌,玄空约莫那毒丸已经入体,便又点开了常善的穴道。那常善又惊又怒道:“你…你真是疯了,这毒丸中每一种毒质的计量都会影响毒效,你这么胡乱一搞,我岂还有命在?”

玄空道:“现在这毒丸的配方只有我知道,你老老实实的跟在我旁边,听我驱使,半年之后我自然会把配方比例告诉你。”常善为人圆滑,可是他自行走江湖以来,从未遭过如此奇耻大辱,心中不快,口中哼了一声,又道:“这几种毒质混在一起,万一毒效提前了,我还那有命来供你驱使?”

玄空正色道:“你好好听我的话,说不定我哪天一高兴就提前告诉你了。”常善哼了一声,一股子牛脾气上来,竟不似往常那般惜命,再也不开口答话。

玄空见他面露愠色,不再多问,自顾自喝酒吃肉。两人饭食过后,歇息了一阵才重新上路。

行了一下午的路程,玄空感觉他稍微缓和,试探着问道:“你偷帕牙寨的医经,有何用处啊?常善摇了摇头,终于还是回道:“那医经中除了药材之外,还记载了许多毒物的性质,于我专研毒术大有益处。”玄空见他已有妥协之意,又接着问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常善只得一一解答。

被这些莫名其妙问题弄得头晕脑胀,常善也觉厌烦,无奈摇了摇头,说道:“唉,你到底想问什么?”玄空嘿嘿一笑,说道:“这不是得先熟络之后才好开问吗?”常善又叹了一口气,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命悬你手,还有何可隐瞒的。”

玄空点了点头,又环视了一圈。此时已至黄昏,日影西落,天色黯淡,四下里十分寂静,连鸟叫虫鸣之声也没有,更没有一点人烟。这才开口说道:“不知常先生对‘二十四鬼’有什么了解吗?”他突然用了先生这个词,显得恭敬了一些。

常善有些惊讶,但闻听“二十四鬼”这个名字脸色立时变了变,片刻后说道:“江湖上的人听到这个名字都避之不及,你却主动提及,看来你也有很多秘密啊。”

玄空沉默不语,常善继续说道:“这些人的身份十分神秘,有些是江湖中已经成名的人物,带上那具鬼面掩盖本来身份,另有一些好像是突然出现在江湖中的人物,例如其中最厉害的魑、魅、魍、魉、魃,这些人仿佛是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准确的说应该是魑、魅、魃、魍、魉,魃是排在第三位的,这人更是神秘,仿佛根本不是一个人。而且有高手讲过魑、魅、魍、魉的武功,认为他们或许学了同一种武功,或者根本就是师兄弟的关系。”

玄空点了点头,又道:“那这些二十四鬼究竟在找些什么东西?”常善表情一僵,说道:“这个…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

玄空盯着他的脸,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害怕而不敢透露,说道:“真不清楚吗?”常善道:“数十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东西而亡,可笑的是,有的人根本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就为此而死了。我若知道早就没有命了,哪里轮的到你来问我?只是听说那东西分成好几份,藏着数百年来江湖上最大的秘密,据说得到这东西的人甚至能够问鼎天下。”玄空闻言若有所思,心想看来这二十四鬼,不,而是魑、魅、魍、魉、魃野心大的很,不只满足于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似乎更有逐鹿中原的想法。

玄空心中有两大疑云,其一怀中那块破布究竟是什么东西。倘若都不知道什么用处,却整日为此担受风险,就太不值得了。其二则是那一日所遇的金面人,那人的武功高的匪夷所思。更奇怪的事,在他所知的这个世界里,那金面人与“二十四鬼”仿佛都不应该存在,至少在十七年后,自己三十岁的时候,江湖上不应该有这些人的身影。

玄空又开口问道:“当今武林之中,有没有哪一位高手喜欢带一幅金面具。”常善想了想道:“带面具的高手有一些,但是带金面具的,我没有听说过。”

说的也是,那静智大师也是佛门中高手名宿,在江湖中成名已久,见多识广,他既然都不识得此人,柳仙常善也未必就知晓。想到此处,玄空把那人的武功描述了一番,可是常善仍然没有头绪。

玄空转念一想:“那人要故意隐去身份,我们也认不出来,会不会是哪个高人刻意扮怪?”又即问道:“当今武林哪一位高手武功最高。”常善一愣,说道:“我瞧你也不像整日闭门练功的样子,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玄空挠了挠头发,听他续道:“当今武林,若说武功之最,有三个人选,头一位便是道门三尊之首的隐仙道教的教主火龙真人。”玄空心中微微一惊,这火龙真人的名头,他前世倒是听过的,据说这人是陈抟老祖的亲传弟子,道法最为玄通,武功也一定是出神入化。

又听常善说道:“第二位是你们少林寺的玄澄大师,号称少林寺二百年武功第一。这你应该知道吗?”玄空又是一惊,“玄澄?这个名字隐约是听过的,但是他在少林寺中从未见过这个人。”“

第三位就是中原大侠‘踏山震岳’熊剑唯,这位熊大侠号称当世武功第一、掌法第一。”

玄空点了点头,暗暗寻思:“这三人年纪均不轻了,加起来都超过了一百六十岁,那金面男也就四十岁上下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更何况玄澄是个和尚,而那金面人是一头乌发。”

“对了!”常善忽道:“还有一人武功也是高深莫测,就是二十四鬼中的魑鬼。”玄空身子一震,“哦?”一声,心想:“这二十四鬼果然厉害!”接问道:“他的武功与上面那几个人比怎么样?”常善说道:“魑鬼其人十分神秘,在二十四鬼中出手极少,但是曾有传闻说,他与你们少林寺的玄澄大师曾有过交手,两人都全身而退,谁胜谁负就不曾得知了。”

莫非那个金面人就是二十四鬼中的魑鬼吗,他为何自称“本君”?玄空重新想了想那一日的经过,突然灵光一闪,问道:“那前辈知不知道有什么内功或者是比较神异的药材,能让马修炼出内力吗?”

常善哈哈大笑,道:“小和尚真能异想天开,马怎么能修炼出内力?你问我,我是不知道,还不如问一下胯下这位‘兄弟’。”说着指了指玄空骑着的枣红小马。玄空白了他一眼也并未说些什么。两人有说有笑,这一路走来也多了几分乐趣。

行到天色晚了,两人把马匹栓在了一颗大树之上,升起火堆,在旁边席地而坐,想在这里休息一晚。此时,夜色如浓墨一般染黑了整个夜空,一轮斜月泛出微弱的银色光辉,点点播撒在大地之上,四下里是一片静谧祥和。每当这时,玄空都格外的享受,他来自于一个更喧嚣的、更忙碌的世界里,即便是忙碌到深夜,也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宁静,更从未注意的夜色的美丽。眼前的这个江湖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新奇,更多的是一种自由。抬头看看夜空,再低下头看看眼前的事物与人。似乎就连这柳仙常善也变得可爱了一些。玄空心想既然从人那里得到了一些好处,总该回报给他些什么。

伸手一掏,拿出了一柄黝黑的匕首,只见锋刃上闪烁这淡淡银芒。这是常善防身宝刃。那日玄空把他制住之后,就捡入自己的怀中。

此时身上实在别无他物,就把这匕首还给他吧!心有此念,玄空即开口说道:“常先生,你这柄匕首削铁如泥,持之与人对敌,当真是如虎添翼,宝器当有好名,这柄匕首叫什么?”

常善见他掏出这匕首,苦着脸说道:“这个…,这匕首名叫‘蝮蛇宝芯’是我偶然得到的异宝,有削金断玉之能。只是…,嗯,只是嘛,出家人用这个当武器有些不合适,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用这匕首太歹毒了。”

玄空暗笑:“他竟会错了意,以为我要据为己有。”当下顺着他问道:“那你说出家人应该用什么武器啊?”常善皱了皱眉,道:“出家人当然应该用金刚杵、法杖、或是棍棒之类的武器,这类武器当中也有许多宝物。”

玄空把这匕首抛给了他。常善接过手中,用手好好的摩梭了几下,脸上露出一丝丝笑意,说道:“这一类武器中有好多无主之物,眼下这附近就有!”玄空心中一喜,口中“哦”了一声,说道:“说说看。”

只见常善从怀中掏出一块布,盯着匕首的锋刃一边擦拭,一边开口说道:“当年达摩东渡,来我中原传法,那时节恰巧有一位皇帝也十分的信奉佛法,正是梁武帝。两人一拍即合,便见了一面,可是相谈之后却发现彼此理念不同,并不投机。达摩认为梁武帝广建寺庙不是真正的功德,而梁武帝也不认同达摩的理门顿悟,因此两人不欢而散。后来梁武帝追悔莫及,想要找回达摩,而此时达摩已经凭借一支芦苇杆渡过江,后来创立的禅宗。”

玄空插口道:“这是达摩老祖一苇渡江的典故,我怎能不知,你难道是想说那跟芦苇杆是个瑰宝?”常善笑道:“小和尚太也心急,我还没有讲完,你插什么话,一苇渡江,那是达摩自己的本事,跟芦苇杆可不相干。真正的宝物是达摩老祖手中的那支法杖。”玄空心头一震,他竟从未听说有这样一件宝物,问道:“那宝杖现在在哪里?”常善道:“据说那法杖当时留在了梁武帝那里,后来梁武帝又兴建一座寺庙,把那柄法杖与自己的佩剑都放在那里供奉。”

玄空大感扫兴,道:“即是放在寺院之中,那就不是无主之物了。”常善嘿嘿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梁武帝虽笃信佛教,可在国事之上多犯错事,招致了‘侯景之乱’。后世皇帝吸取了教训,就开始大肆灭佛,那间寺庙早就破败了。”玄空闻言又兴奋起来,他学武多年,从未有过一柄趁手的武器,这次可不能错过了机会,问道:“那间寺院在哪里?那宝杖不会被人取走吧。”

常善道:“那寺院离此处不远,西走三十里便是。而且寺院残破多年,又无人知其典故,法杖应该还在原处。不过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近几年那地方被一群妖邪占了,能不能拿到就看你本事了。”

玄空突然间脸色一变,冷色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常善哼了一声,道:“信不信由你,我吃了你的毒丹,哪有心情骗你。”玄空点了点头,随即解开小红马的绳索,便要出发。常善见到如此心急,说道:“我看你还是应该从长计议,贸然前去别若不敌,到时候你有什么不测,我这毒…。”

玄空道:“不能力敌就智取,你就待着这里保佑我平安吧。我若有什么不测,到时候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本事了。”说罢骑着红马,疾驰而去。只留下常善自己坐在地上,无奈的摇了摇头。

玄空向西而行,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果见大山深处有一座寺庙。门上的牌匾早已不知所踪,无法辨别这寺院从前的名称。从规模来看,这寺院十分宏大,推想其兴盛之时香火应该很旺。可现在却十分破败,佛院本有的那种宝相庄严的气息早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森。

玄空把马藏在草丛之中,便独走上山去。还未及半山腰,就隐隐听见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一群人在里面喧嚣。玄空心道:“常善的消息果然灵通,这里应该是被一妖人占了作为据点。”待走到寺院前,只见这里寺门大敞,有些火把、残破的兵刃洒落在地上,黄白之物散落一地,显得极其脏乱。

玄空担心打草惊蛇,一跃跳到屋顶之上,向前望去,见到有一座最大的佛殿灯火通明,那里应该是这群妖邪集聚的地方。听常善的说法,那根宝杖与梁武帝的佩剑一起供在那大殿之中。

玄空从一个屋顶,跳上另一个屋顶,脚步轻盈,没发出一点声音,向着那大殿的方向急速靠近。

没过多久,他已经爬上了这座大殿院围的墙头上。可以看见许多人三五成群,分散在殿前院落之中。有些人手拿着酒碗,有些抓着肉食,胡吃海塞、高谈阔论,言语十分粗鄙。这些人身上佩着各式各样武器,刀钩棍棒都有。瞧他们的身形动作,亦能够看出,都有武功,却是十分低微。

眼前的大殿约莫有四五丈高,玄空站在墙头轻轻一跃,纵身上翻两次,即跳到了殿顶。他爬上了大殿的最高处,接下一块瓦片,一眼望去,只见里面乌泱泱数百人,都聚在那最大的佛像之前。这些人在大佛面前,喝酒、吃肉、喧喧嚷嚷,说一些污言秽语,丝毫也不避讳。看见这一幕,他心中不禁默默念叨:“阿弥陀佛,这可真是罪过、罪过,扰乱佛门清静了。

玄空眼光又一扫,看见那大佛高高托起的一只手上,正有这一柄短剑与短杖,若非站在殿顶向下看,谁也瞧不见这两件宝物。他心头一凛:“看来常善果然没有骗我,那法杖还藏在这大殿之中。只是强取恐怕是有些困难,这些人武功不高,奈何人数太多,真要打起来,不知道要打多长时间。只得等他们都歇息了,再把那法杖与宝剑一并取走。”

玄空正在考虑如何得手,这时殿中有人尖声喊道:“头领回来啦!”人群中闪出一条道来,一个麻面恶汉走在前面,想必是大头领,后面跟着一个高瘦的汉子和矮胖汉子,应该是二头领与三头领。最后跟着一群喽啰。

玄空一看,这大头领本事一般,不过是二流高手,躲在这里倒是威风八面,好像比某些大派的掌门人更神气。那二头领、三头领更只有三流水平,放在一些宗派世家中就是个普通弟子而已。

大头领大摇大摆坐在了中间那张太师椅上,哈哈大笑一声,然后高声喊道:“来呀,把那些娘们带上来!”周围的喽啰都发出阵阵的淫笑。

只见从后堂赶上来十多个坤道人,不知是哪个道观的女弟子,大多都十多岁、二十多岁,丰韵娉婷、相貌姣好。只是见到眼前之状,个个吓得脸色惨白,有些浑身颤抖,唯有走在前面的女子强自镇定,应该是这些女弟子中的大师姐。后面的喽啰催赶着这些女子走到中间,周围群妖色心难耐,已经开始动手动脚。可怜这些弱女子,吓到连反抗都已经不知,只有颤抖着、哽咽着。

玄空暗自心惊,心想:“必须得想个办法把这些女弟子救出来,否则怎对的起佛祖?毕竟出家为生,旁的戒律已经破了,还是要秉承慈悲为怀的。”

只听一众妖人围着三个头领竭力奉承,有的说道:“恭喜大哥、二哥、三哥旗开得胜,得了这么多的战利品!”有的说道:“那紫霄殿也没什么了不起,三位首领一出山,便打的她们溃不成军。”那大头领闻言哈哈大笑,道:“还是你小子会说话,等一下让你多快活几次,哈哈哈!”刚刚那喽啰也陪着哈哈的淫笑,说道:“小的谢过了!”

这些喽啰也真“懂事”,这大头领只要一开口,嘈杂之声登时止息,都听着他一个人说话。大头领此时大声说道:“兄弟们!这个些小娘们全供大家享受,人人有份!”

一时间人声鼎沸,许多人都呼喊大哥英明,四下里不断传出阵阵淫笑。

那大头领又道:“明日大家再挑一挑,把那长得标致的留下来继续享受,其余的一刀宰大家尝尝鲜,看看这修道的肉香不香。哈哈哈!”言下之意,这些人竟然还吃人!似乎还不是第一次!玄空大为震惊,心想:“这伙妖人简直罪恶滔天,绝不能留在世上,须得尽数除尽!”

随之而来又是一阵狂笑。那些女弟子中不少人禁不起惊吓,已经晕了过去。只有大师姐勉强保持镇定,不过也是瑟瑟发抖。更有一些喽啰又开始动手动脚,甚至有些争抢起来,彼此厮打起来。

大头领见状,又道:“崽子们勿要争抢,我山寨一向是论功行赏,此次突袭,若非老二调走了这些娘们的头头,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得手。此处老二出力最大,让他先选一个!”二头领站起身来,向着大头领说道:“大哥先来,小弟怎敢在大哥先。”大头领道:“老二,让你选你就选,跟哥哥的客气什么?”

二头领抱拳道:“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啦!”说着一边嘿嘿笑,一边走到了那群女弟子周围,挨个瞅了瞅,嗅了嗅。有的女弟子刚刚清醒过来,就看见他的一张丑脸恶像凑近,立时又晕了过去。二头领在这群女弟子中转了两圈,最终看上了一个模样秀美,十分娇弱的女子,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说道:“哈哈哈,就她啦。”那女子吓得拼命呼救,可是无济于事。那大师姐实在看不过去,双手被捆,遂用身子使劲撞了一下二头领。

二头领被撞了一个趔趄,转身怒目而视,一见是这群女子中领头的,转而笑道:“哈哈,是二爷没选你,你生气了啊?”说着放开了那娇弱的女子,反而扯住了那大师姐,口中说道:“嘿嘿,让爷好好瞅瞅,嗯嗯,你也标致,也标致。”随即就要扯大师姐的衣服。

当此之时,玄空紧忙看好四处火把的位置,打算突然出手灭了火把,随后直接擒住那大头领。

然而,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喝声,“大胆贼人,行此恶事,当真不可饶恕。”猛然间西南角殿顶的瓦片纷纷脱落,露出一个大洞来,一个红衣人影飘然落下。下一刻,只听得“噌”的一声,宝剑出鞘,电光一闪,那二头领的一条手臂飞出好远。这一剑不仅斩断了手臂,更是连半个肩膀都一齐削掉。瞬时间鲜血狂喷,二头领到在地上失血而死。

玄空心头一震,暗赞:“好剑法!”转头看向那人,只见是一位十分秀美英气的年轻公子,年龄与自己相仿。此人的武功更是了得,竟然也达到了化境初期。

“这个人是谁?”江湖上有此境界的高手可不多见,几乎都是成名高手,只看一招一式就能分辨的出。可此人玄空从未听人说过。

大头领与三头领,带着一众妖人,围在这红衣公子身边,一时间没有出手。因为这一剑太快了,快到他们没来得及心惊,二头领就已经死了。而且二头领的功夫在山寨之上也是相当的出类拔萃,唯有大头领才能稍胜一筹。此人一剑杀了二头领,这不说明此人武功高的出奇,是以谁也没敢先出手。玄空心想:“好机会,只要他借此良机一举制住大头领,这局势就可控了。”

大头领缓了缓,说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我山寨,杀我二当家的?”那人脆声说道:“我来不过是想取一件东西,却见到你们在此行这恶事,当真该诛!”下一瞬,嗡鸣声骤起,他手中那柄软剑剑身狂抖,顺着大头领的脸划了过去。

那大头领怎么见过如此快剑,仓皇中拔出了别在后身的环首大刀,上前招架。可是那软剑剑身一弯,竟然从大刀旁边划过,而且两刃相交一瞬间,“咔嚓”一声环首大刀断成了七截,大头领骇然失措,周围喽啰大声惊呼。而只有玄空才看清了,那剑划过刀刃的同时,剑尖抖了七下,连点刀身,正是这七下内劲把刀断成了七截。此举就连玄空也不得暗赞一声。

霎时间,那剑尖轻飘飘划过大头领的脖颈,先是一道血痕,随之而后那血痕胀开,喷涌出鲜血开来。大头领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脖子间一凉,然后就栽倒在地上。

玄空见到这一幕,险些惊呼出来:“他怎么把大头领杀了?是没有脑子吗?这下不是要乱了套。”

三头领见老大老二都死了,大为惊骇,大呼道:“兄弟们,这小子杀了大哥二哥,上啊!杀了他给大哥二哥报仇。”他虽然这样喊,自己身子则向后退,有几个小喽啰见了血,如疯狗一样扑了上来。

只见这剑身晃动,连着刺五下,一圈人身上都多了一个窟窿。

一时间,佛殿中阵仗大乱。有人扑上前去,与那公子拼斗,有人拼命向外跑。还有的人见头领一死,第一时间把刀子刺向了身旁,要趁机杀了以往自己最讨厌的人。

红衣公子剑法何其之妙,那些妖人还未凑近,就已经被接连刺中要害。数十个人围在他身外,皆不能近身。

须臾之间,数十人倒在剑下。只见他似乎杀的仍不尽兴,脚尖一点,跃起一丈多高,正好落到一个人头顶,用力一踩,那人即断了气。

他施展轻功,踩着妖人头顶向殿门奔去,这一走一过又杀了许多。待奔到殿门前,竟将殿门反插上。随即转身一剑,又是一片血红。他从殿口向里面杀来,俨然是要将这些人尽数剿灭的样子。

玄空见这下面已是乱成一团,有人哭喊逃命,有人自相残杀,更有一大群人围着那公子要为头领报仇。

他眼光一扫,竟瞧见有的妖人败类要向女弟子出手,想都未想,便即飞身而下。

只听哗啦一声响,片片瓦片从顶棚落下,一道灰影如同一只鹰隼扎了下来,正好落在这群女弟子的前面。

众妖人一呆,心想:“怎么又来了一个?”这些人早将杀性印刻到骨子里,天天杀人,仿佛成了一种习惯,片刻之后举刀就杀,哪里管眼前这人姓甚名谁?

玄空翻手一掌推出,当前三人被掌力所激,口吐鲜血,重重的跌了出去。混乱之中,竟瞥见有几个色胆包天的,仍在撕扯女弟子的衣衫。玄空大怒,五指戳戳点点,指力纵横,将妖人手臂点出一道道血洞。

这时数人扑了过来,玄空低扫一腿,连踢断五个人的胫骨,左挥一拳,打碎了一个人的胸膛。他跳到了众女弟子身边,伸手崩断把大师姐身上的绳索。

那大师姐连忙抱拳说了一声:“谢谢少侠搭救。”还没留意,手上已经多了柄武器,原是玄空踢起地上的刀,飞到了她的手中,紧忙对她说了一句话:“局势太乱,快求自保。”

大师姐忙将其余弟子身上的绳索依依砍断,喊道:“师妹们,大家快拾起武器,我们摆紫霄神雷阵!”这些女弟子本来早已经吓破了胆,此时死里逃生,心神大振,纷纷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兵刃,十数人组成了阵型。

她们本是紫霄宫的女弟子,若论武功而言,较周围的妖人还要高上一些。且妖邪无人指挥,都是各自为战,而这些女弟子的靠着阵法进退中度、攻防有余,如此一来反而保得一时无恙。

玄空见女弟子脱险,心中一宽。踩着一人肩膀,猛地跃起数丈,抓住殿顶的横梁,在高空中荡来荡去。环顾四下,搜索三头领的身影。

这些妖邪之中,一两个人逃到别处,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但是这三统领却不一样,先不说此人之前有多少罪过,但说此人习惯了作威作福,逃到别处,恐怕还要重操旧业,聚集一众败类,继续祸害当地的百姓。因此绝不能轻易放过!

一眼望去,只见那红衣公子已经快杀到了大佛之前。依着三头领狡诈的性子,势必不敢与红衣公子交锋。玄空看向大殿角落,果然在殿侧一排佛像之后,发现三头领那胖硕的身体,身边还簇拥了一些小喽啰。

玄空跳了下来,几个健步就窜到了那尊佛像前,双掌一推,那佛像轰然倒下。三头领肥胖的身体狼狈地滚了出来,而几个喽啰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压在佛像之下。

三头领起过身来,眼见推到佛像的是一个小孩,勃然大怒,大骂一声,抽出一柄板斧砍了过来。玄空身子微斜,左手陡然探出,一把抓在了三头领手腕下神门穴道。这时三头领才想到,这个小孩竟能轻易推到佛像,一定大有明堂。可是为时已晚,只觉一股内劲直灌入全身,三头领全身经脉立时崩断,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自三头领一死,首恶都已经伏诛。玄空心想:“免得夜长梦多,我先取了达摩杖,再收拾这些妖人。”猛然间,感觉后身有劲风呼啸,余光瞟见数柄兵刃同时击来。他转过身双掌推出,将偷袭之人打翻在地,随即跳入人群之中,边打边向中间大佛靠近。他瞧见那个红衣公子似乎也有意向大佛靠去,心神一动:“”莫非此人也是来寻宝的?被他抢了先,可就不好办了。”当即拳脚上的劲力又加了几分。

一个剑光四射,一个拳打脚踢,两人都已经冲到了大佛脚下的位置。终究那红衣公子仗着宝剑之利先了一步。他横剑一劈,连砍掉一圈人的手腕,接着跃上大佛的肩膀,同时剑尖一挑,佛像手上一个黑乎乎的物件落到了他的手中。他用手擦了擦,那物件发出了银色的光,这物件竟然是一把数百年不锈的宝剑。红衣公子宝剑到手,摩梭几下,口中叹道:“果然是一柄好剑,嗯,第五十五把找到了!”玄空见他拿着的是梁武帝的佩剑,心中稍安。

然而红衣公子欣喜之下,又见有一柄法杖,心中起疑:“怎地还有一物?”跳到大佛另一只手上就要去取。

玄空大急,心道:“忙活半天,岂能让你占了便宜?”连推三掌,把身旁的人都震退,一脚踢倒正前方的人,踩着对方身子跳上大佛,向着那红衣公子虚点三指。

红衣公子闻知指力破风而来,威力不小,挥剑抵挡,又听到“**波”的三声,剑身被指力震的嗡嗡直响,便如同有人刻意弹剑作歌一般。

玄空趁机已经跳了上去,一把抓起了那柄法杖。还未来的急细看,一道剑芒已经射了过来,他侧身避了过去。那红衣公子一击不中,挺着剑尖指向他,说道:“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手里夺东西!”

玄空嘿嘿一笑,也不答话,拿着宝杖就跳到了人群之中。红衣公子跟着追了下去,口中喝道:“站住!小子!拿了东西就想走!”玄空道:“你我同时看见,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

红衣公子不甘罢休,仍是紧追不舍。两人在乱阵之中时而互斗,时而各自与周围的妖人相斗;那些妖人有的袭向两人,有的互相厮杀,有的在人群中逃命。

玄空与这红衣公子年龄相当,功力相近。两人心中更知,周围的喽啰好对付,真正的大敌正是彼此,是以都尽展平生所学。

此时玄空才看得清,那红衣公子身材比自己高上一点,却是十分瘦弱。手臂嫩白纤细,剑招却是奇猛雄劲。再瞧其长相,那一张瓜子脸上,精致的五观仿佛是玉石雕出的一般,说英俊已经不够贴切,应该说是秀美。

那红衣公子手持两柄剑,一柄软剑,一柄梁武帝长剑,各化出一路剑法,两种剑招交相辉映,威力更胜。此人内力不弱于玄空。玄空以一双肉掌与其相斗,不禁吃了武器上的亏。幸好这达摩法杖已然到手,玄空虽还不会杖法,但偶尔以其招架也能够抵挡神兵之利。

这一战直打到了天明。真如同菩萨降下金刚之怒,将这佛殿之中一众宵小妖邪尽数除去,三大头领全部伏诛,三分之一的人逃了出去,三分之一死于自相残杀,另有三分之一或死于红衣公子利剑之下,或倒在玄空拳掌之手。

余下的妖人,早已经被紫霄殿女弟子一一捆住,失去了抵抗之力。而玄空与那红衣公子却仍是相斗不休,两人大战三个时辰,早已经大汗淋漓,均奈何不了对方。玄空有罢手之意。可那红衣公子似乎极其好胜,剧斗不下,势要分出个胜负。

众女弟子见这两个恩人莫名其妙斗在一起,皆出言相劝,无可奈何只得守在殿中,等待两人分了胜负,再想方法调节。

玄空心中猛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一日他在福建的长乐坊,打听到那个悬赏南少林达摩剑的人正是一位年轻公子,据说此人年龄武功都与自己相仿,与眼前这位红衣公子完全相符。或许从他的身上就能打听到达摩剑的下落以及那神秘金面男的身份。玄空想到此处开口说道:“这位兄台,你剑法高超,小可十分佩服,不如我们罢斗,从长计议如何?”那红衣公子大为恼怒,脆声喝道:“呸!你个盗宝的小贼,谁是你兄台,你以为公子我制不住你吗?”丝毫没有罢斗的意思。玄空心道:“真是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随即故意舞起了法杖说道:“这东西是无主之物,你又不是主人,怎么说我是盗宝的小贼。”同时一把将自己头顶带的俗家帽子摘了下来,露出光头,又道:“这本就是佛门之物,我是佛门弟子,是取之有道。阁下似乎与你手中那柄长剑没什么渊源吧,我看阁下才是盗宝的小贼!”那红衣公子手中的剑似乎顿了一下,冷哼一声:“原来是个小秃驴,神气什么!”

玄空瞧出了其中诀窍,心中一喜:“原来此人听不得讽刺,我且气气他。”当即口中喋喋不休,从这公子的身姿、衣着一直说到了他的剑招与武器,口中一个脏字也没有,却把对方诋毁的一无是处。

那公子气的头昏脑涨,一张小脸气的红彤彤的,仿佛与他那件红色衣衫融为一体。到了后来,不管玄空口中说些什么,那红衣公子只是气呼呼地道:“小秃驴,我杀了你!”可是手上的剑招却是越来越乱,俨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气势。

玄空越说越是得意,越是精神,手上的功夫竟尔好像是更加厉害了一般,一时间大占上风。两人又斗了良久,红衣公子双手颤抖,眼角中噙着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玄空见他双剑刺来时下盘不稳,当即屈身一指,点中了他的腰际。

那公子吃痛手中失了武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玄空站在他面前,得意扬扬地说道:“怎么样?还打不打?”只见那年轻公子抬起了头,脸上有两道泪痕,紧咬着嘴唇,大声说道:“小王八蛋,我杀了你!”陡然跳了起来,手中不知从何处又抓来一柄如柳枝一般的软剑,挺身刺过。

玄空没料到他竟还有武器,更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骇然变色,凭借多年习武所练就的反应,仓促间斜过身来,后撤了一步,这才躲过这穿胸之厄。饶是如此,胸前的衣服仍然被割开,被划了一道血痕。

玄空心中气不过,右手一挥,将那个公子头上的发簪薅扯下来。霎时间,那公子满头乌黑秀发散落开来,飘散出一股异香。更能够隐约瞧见,秀发下一张羞红的俏脸。玄空回过神来,谨防她再出手袭击,可她却拾起地上的剑,飘身而去。玄空望着她的背影,嘴上嘀咕着:“原来是个女人。”

那些女弟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奇事,皆怔立在原地,一时不知说些什么。直到玄空走近,才都反应过来,一起屈身拜了下去。

为首那名大师姐说道:“贫道妙清,我们是紫霄殿的坤道士,行至此地,被这些妖邪偷袭绑到这里。蒙小神僧大恩相救,我等当真是没齿难忘!还请小神僧将法名示知。”

玄空见身份暴露,也未刻意隐瞒,双手合十还礼。他不愿透露出身,便道:“道长客气了,小僧法名静空。”那妙清正要问玄空在哪里修行,还未开口,玄空已经先问道:“道长,紫霄殿远在靖州,你们怎么会来到此处。”妙清叹了一口气,道:“一个月前云鹤宗的宗主李天师来到我紫霄殿,说云鹤宗要去南少林寺为道门讨回公道,请我紫霄殿前去助拳,我派掌门念在同为道门就一口答应了。惭愧惭愧,行路至此,一时疏忽这才中了埋伏。”

玄空心中惊奇,南少林寺与裴仙观的误会正是他解开的,怎么时隔半年又起了争端?当即问道:“实不相瞒,小僧与南少林寺颇有渊源,不知云鹤宗去讨什么公道。”此言一出这群女弟子也都惊奇,有人失口问道:“小神僧难道是在南少林寺出家?”

玄空既未否认也没承认,只听妙清说道:“贫道言语冒犯,还请小神僧恕罪。”玄空道:“无妨,还请相告这其中始末缘由。”

妙清续道:“详细的,我也并不是十分清楚。只是听说半年前,八闽道门的裴仙观与南少林寺发生了一些冲突。后来不知怎地,裴仙观的三位观主与南少林寺的几位长老就一起出去了,而裴仙观的弟子就在南少林寺附近等候,哪知道等了好几天也不见这些人回来,直到第八天夜里,南少林主持静智大师独自走了回来。这些人连忙求见,静智却是避而不见,只是让寺中其他和尚告诉他们,三位观主已经死了,不会回来了。这就让裴仙观的弟子大为痛心、疑惑,甚至怀疑是南少林寺设下圈套,害死了他们三位师长。后来这些弟子就找上云鹤宗,请求李天师住持公道。说起来李天师年少时也在裴仙观修道,与三位观主师出同门,这些年虽然自立门户,但是香火之情仍非常深切。于是就答应裴仙观的人去一趟南少林寺。”

玄空听了这一番话,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大为骇异。“难道说半年前十多位高手去追截金面男,最终就只活下来他与静智大师两人吗?其余的人竟都死了!”更令他惊讶的是,此事之后又横生事端,反而加深了裴仙观与南少林的误会。静智大师为何不出面说清楚,凭他在江湖上的声望,只要肯亲自说明当时的情况,也不会又闹出这样的误会。

玄空双手合十,对着妙静说道:“道长如实相告,小僧十分感激。现下小僧一些要紧事,不敢久留,暂且告辞了。几位道长保重,还需提防这些妖人。”那些女弟子知道他一定是为南少林寺的事,也不敢问,均躬身相送,说道:“小神僧一路走好,我等自会小心。”

玄空身背达摩宝杖,匆匆离开大殿。走到院外,牵出自己的枣红小马,一路疾驰而回。等赶到昨日夜里休憩的地方,太阳已经高高升了起来。那火堆早已经熄灭,常善仍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玄空拿着杖尖轻轻点他,起初他还没有反应,连点数下之后,才睁开朦胧睡眼。看着玄空说道:“你回来了?我可担心死了。”玄空道:“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的小命?”常善没答,反而是惊奇的看着玄空手中的法杖,说道:“这东西,你真的拿到手了?”用手摸了几下,又道:“真是好东西。”心中不由得对玄空更佩服了一些。

玄空说道:“你的消息当真是十分灵通,不过我现下还有事情,你可以走了。”常善暗暗纳罕,问道:“我走?我去哪里啊。”

玄空正色说道:“没和你开玩笑,你是真的可以走了。只是不要再去帕牙寨!”常善仍是不解:“我走?可是那药…。”玄空道:“你吃的不是什么毒药,是那‘春来冬去’的解药。”常善这才想起,那日玄空逼迫他吃下毒药,他吃的第一颗正是‘春来冬去’,不过这药性他十分清楚,毒效发作既慢,解毒也非难事,因此并未在意;而第二颗原来不是毒药,而是‘春来冬去’的解药,难怪他服下之后身体一点异处都感觉不出来。直到此时常善才想明白,自己被这小和尚耍了,可是他却生不起气来,反而十分高兴,心想这小和尚虽然顽劣一些,倒也没做什么真正坑害他的事。当下嘿嘿一笑,搔了搔头发,说道:“原来是这样,我是一定不会再去帕牙寨的,要不是那岩应缠着我,我可不去那满是毒瘴的地方。”玄空“嗯”的答应一声,便独自向着南少林寺的方向走去。常善望着玄空的背影,也不知是真心实意还是随口一言,说道:“我居住在灵蛇谷,你闲来无事时,可入谷中游玩。”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