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跟大哥出了一道难题。大哥想:我要是收她为徒,会遭来两拨人的打击:一是陈姑娘的婆家,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二是自家妻子,她吃起醋来,一定要来店里大吵大闹,砸我的摊子怎么办?
陈姑娘看到大哥愁眉苦脸,不表态,还是不死心,加一把火,把计划变成现实,伸出双手把大哥紧紧抱住,整得大哥没有心里准备,怎么办?好几天没有跟老婆亲热了,这一把火把大哥的深藏火星给点燃了。大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双手象跳摆手舞摇个不停。最吓人的是姑娘的身体越贴越紧,加速的心跳也感受得准确无误,嘴与口的距离就差那么一点点,一呼一吸都是同频了。
大徒弟在里屋做饭正紧锣密鼓地进行了,他不便打扰,只好静静地等待街上的小徒弟登单车回来解围。
时间过得真快,自行车“当当当”三声响铃后,小徒弟终于来到店外的大路上,陈姑娘才从梦中醒来,放下手,坐回木椅上,大哥笑着对小徒弟说:你今天好快的。
小徒弟开心了:我骑车技术提高了,加上中午路上人少,自然就快了些。
小徒弟哼着小调把一包烧腊和花生米,还有几瓶啤酒,从车上的铁栏里取出来放回厨房去了。
“咕咕咕!咕咕咕!”大院里农家的公鸡叫起来了,这就是该吃中午饭的生物钟声响了。
大哥喊了声:该吃饭了,该吃饭了,小伙子快把桌子铺好。
里屋的大徒弟说:基本上差不多,就等汤烧开,可以开饭了。
陈姑娘也勤快,很麻利,主动先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了,从里屋端菜出来摆好。
都坐下来拿好筷子,将准备开饭了,大哥给两位徒弟介绍道:这是我以前的相好,订过婚没有结成婚就吹了,她大人不同意,几年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她姓陈,你们以后就叫她陈姐,她想来学做服装生意,你们欢迎还是不欢迎?
大徒弟一本正经地先回话了:我欢迎陈姐,一百个欢迎,就是看师傅决定。
小徒弟接着表态:我一百个欢迎陈姐来!
陈姐有些感动说:感谢两位小兄弟的热情与爽快,今天跟你们添麻烦了,忙了一整个中午,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哥端起酒杯,发话了:来来来,我们欢迎陈美女来店里指导工作,有我们做得不周到的地方,多提宝贵意见。干杯!
陈美女高兴了,一满杯一口干了,眨了眨眼说:指导说不上,就是来学习的。感谢你们师徒三人看得起本姑娘,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就尽量开口,我绝不推辞,说到做到!
大哥提醒一句陈美女:可是你那婆家要是来店里闹事怎么办?
陈美女说:这个你放心,我跟那婆家原本就没有办理过结婚证,好在没有孩子,无牵无挂,我在他家做几年保姆,也是女佣人,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连一分钱的工资都没有拿到,只留下了家暴后的几处伤疤,他们还想怎么样?他们再敢来找我麻烦,我就跟他们——拼命!
美女把“拼命”一词说得斩钉截铁。
陈姑娘被接纳为大哥第二个女徒弟,中午喝了一些酒,略为表现出一丝丝的醉意。大哥作为师傅,也是店里的老板,叫姑娘先进去午休,暂时就躺大徒弟那张小木床,大徒弟跟小徒弟搭伙,也暂时委屈一下。
师傅安排了下午的活儿。今天是个好日子,揽下来不少业务,一大堆的衣料,都是近期要生产的原材料,红黄蓝白各种颜色,有纯棉布的,也有混纺的,还有的确良和的确卡等化纤材料的,其实化纤要占多半。当时农村流行穿化纤衣服,主要是化纤材料具有耐磨、不褪色,汗水不沁线子便于洗涤,用一点洗粉洒在水里,衣服浸泡几分钟就可以清洗,太省时省力了。这对农村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者老说,这些特殊材料就非常受欢迎。这就是时代的产物。
大哥主要负责衣服的第一道工序裁剪,每一件裁剪后用买来的画粉在布匹上写上姓名与类别,以免搞混弄错。大徒弟负责上机缝纫制衣,小徒弟负责熨衣服,钉钮扣等辅助工作。陈姑娘刚来就熟悉一下套路,先观摩,抽空踩一下缝纫机,协助小徒弟做些活儿。卖衣服的事以后重点交由陈姑娘来承担,在街上住了多年,对生意也应该有所熏陶。
当天下午,大家都忙碌着,直到天色偏暗,两个徒弟自觉做晚饭,陈姑娘主动协助,而大哥丢心落肠看起电视,每天晚七点的新闻联播,是他必看节目。一个乡间作坊,分工合作,管理有序,运行起来,井井有条。一些故事在阳光下酝酿着,直到夜色催生,故事自然而然就将发生了。
两位小弟娃白天辛苦了,入夜就呼呼的睡了,睡得非常深沉,在梦乡里醉游,要是有多事的把他两个小家伙背出去甩到大河里看看醒不醒得来。
店里放了些米面油肉什么都有,还处在大院子外的公路当道处,外面间有夜行者路过,内有老鼠出没,陈姑娘无论怎么都睡不着。她翻身一次,木床就吱嘎一声,隔壁的大哥听得清清楚楚。这是木板壁子,根本就不隔音。大小徒弟在外一间屋一点也不受影响。
一只大老鼠不知怎么那么好奇,他原以为爱吃零食的大徒弟还住在这里的,于是故伎重演,又想来这间屋偷香香吃,结果因为换了人,老鼠扑空了。但老鼠不知道换成了美女呀!那大老鼠发威了,直接窜进床上,爬到美女的身上,从脚到腿,经过屁股腰部胸膛,眼看就到脖子上,她终于被吓着了,下身还是隔着被子,可以原谅这坏家伙,可是眼看就要爬到了头部,要是把耳朵咬一口,或是把我柔嫩的小脸啃一口,那不是毁容罪吗?该怎么办?她扯了一手被子,把头捂住,静观其变。老鼠第一回合算是结束了,从盖着薄薄的夏被上失望地滑下去,把光溜溜的蔑席弄得“啪”的一声响。
老鼠在陈姑娘的屋子里没有捞到满意的东西吃,一点也不甘心离开。陈美女以自己多年跟老鼠打交道的经验,从夏被磙到席子上的声音判断,这是一只不下于半斤重的公耗儿。在这没有降温设备的屋子里,她把头捂住,捂得严严实实,感觉有些热起来了,头上开始冒汗。可那讨厌的东西,就在席子上窜来窜去,那响声足以让她讨厌与心烦,再联想到它那贼眉鼠眼的形象,更是恶心,甚而是讨厌与害怕起来。
怎么办?去叫两个小老弟帮忙,他们太辛苦了,明天还有好多活儿要干呢。前三十年睡不醒,不忍心打扰。找哥子师傅帮忙,他会怎么看我,认为我睡不着,是想他了。我回娘家与前老公分居也有一段时间了,师傅真以为我实在熬不住了,有什么生理需求吗?再等等。她用双脚在席子上有节奏地击打了几声,那老鼠岿然不动。
陈美女被迫下床,出门,轻轻步履来到大哥寝室门口,轻轻一推木门,开了,大哥从黑影看出是谁,便小声问:你怎么啦?这么晚了,还没有睡着吗?
陈美女说:就是,我第一次在这里睡觉,有点择床,所以失眠,可后来又有一只大老鼠在我床上爬来爬去的,好烦人嘛!
大哥开玩笑说:几年前,你到我家去也是第一次睡觉,怎么就睡着了呢?
陈美女一下就爬上大哥的床上,扭了一把大哥光溜溜的屁股,顺便就挨着睡下去,挑逗似地说:讨厌!那不是本姑娘心情好哇!
大哥站起身,坐在床上说:妹子,你第一天来当徒弟,就跟师傅睡在一张床上,不好吧,徒弟知道了我怎么解释?
美女一把保住大哥,娇滴滴地说:我不是怕老鼠嘛,你就不关心徒弟了?不怕老鼠咬耳朵了?
大哥说:你看我怎么收拾老鼠。
大哥下床,拿起手电筒进入隔壁原来大徒弟住过的房间,用电筒扫了一下床上,再将夏被抖了两下,没有看见老鼠的踪迹。于是便怀疑美女在扯谎,找借口跟自己睡在一起。
回到自己寝室,上床后,拍了美女一下屁股说:哪里有什么老鼠,我找过的,没有,你在撒谎,是不是?
姑娘说:大哥,你冤枉我了,那是我见过的最大的公老鼠,太吓人了。你是男的,一过去,早被你吓跑了。
大哥说:你敢发誓,没有扯我慌吗?
美女再次抱住大哥说:“行行行,我赌咒,哪个扯谎的给你当婆娘,当一辈子婆娘,当牛做马的那种,这下你相信了吧。”
大哥一想,美女都离开那么久了,老鼠也会泄气的,觉得美女没有撒谎,于是就不想再纠缠老鼠的事情,就打算安安心心地睡下去了。大院子里的公鸡开始第一遍打更了,扯天扯地地叫起来,还这家跟那家,此起彼伏,把这夜阑人静搅得鸡犬不宁。大哥原本好好休息的心情与睡意被这讨厌的雄鸡搅散了,甚而是兴奋起来,这后半夜怎么过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