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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都市 > 黄金年代从1977开始 > 第204章 办学证下发,带礼物走动

钱进呆呆的看着领导。

啊不是,老登你给我整釜底抽薪这一招?

咱不是自己人吗!

韦斌那宽厚的手掌拍在那份薄薄的档案上,一下子推给钱进。

他眼神落在钱进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期许:

“我看出来了,你小子行,会带徒弟,但一直也没亲自带徒弟,这不是对你能力的极大浪费吗?现在我想给你指派个徒弟,怎么样?”

钱进讪笑:“多谢领导抬爱,但、但我怕误人子弟,我可能在工作上……”

“别想的太多,我对你有信心。”韦斌给他一个白眼:“孩子放在你手底下,我是一万个放心。”

“你不用怕,你就给我好好带吧,先让他去外商办跟着你好好锻炼锻炼,好好摔打摔打!该怎么要求就怎么要求,该加的担子也一定要加!”

话的最后,那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又回来了:“该走的程序,你们外商办自己按规矩考一考,让其他人挑不出理,回头把档案给人事科备案就行。”

“另外!”

他突然强化了声音:“你以后去哪里,也得带着他。”

钱进心里一抽。

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你以后去哪里也得带着他?

自己能去哪里?

自己不就是在供销社里吗?

这个心思一闪而逝,紧接着他想起了前段时间王东那句话:

市里要成立新机构,想把你弄过去带队!

钱进心里琢磨。

如今韦斌这话好像有点交易的意思。

现在钱进是供销社的人,而供销社是特殊单位,中央直属。

所以如果市府要调供销社的人,只要供销社这边不放人,市府那边也没招。

韦斌希望他以后不管去哪里,都带上韦小波,那潜台词是不是说:要我放你去另谋高就可以,你得带上我的人一起往高里走?

钱进快速想了这件事,嘴上满口答应。

不答应也不行。

人家才是领导。

至于这么做是不是符合他刚制定的规矩?

那无所谓了。

规矩这不是还没有执行么?

领导打了个时间差,人家还是很守规矩的……

得到钱进的保证,韦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很温和,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他又拿起了钢笔低下头:“嗯,去忙吧。哦,对了,这份草案很好,留我这儿,我找秘书润色一下,后面跟其他班子成员通个气。”

钱进转身,推开了韦斌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

韦社长工作也是雷厉风行。

当天下午,李香就跑来找钱进:“主任,刚才您不在,有个叫韦小波的青年说是来送个什么材料的。”

钱进一愣。

来的这么快?

他问道:“人呢?”

“刚才在外间椅子上坐了半个多小时,一直没什么事,他看到暖壶空了就去打水了,小伙子人挺客气,没架子……”李香嘻嘻笑。

钱进看到小姑娘眼波流转,随口问:“怎么了,小伙子是不是还长的挺帅气?”

李香抿嘴笑:“主任您这说什么呢。”

然后一溜烟跑了。

钱进眨眨眼。

我靠。

这个韦小波莫非真长得不错,李香给看上人家了?

若是这样,那李香还真是有眼光。

钱进去把上午从韦斌手里拿来的韦小波档案打开,里面有照片。

小伙子长得不算多帅气,国字脸、浓眉大眼,看起来只能说五官周正。

很快李香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把暖壶给我吧,钱主任回来了。”

脚步声后是敲门声,钱进刚看过照片的韦小波出现在他面前。

钱进招呼他坐下,说道:“韦社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现在开始在我们科室实习?”

韦小波落落大方的说:“钱主任,我随时可以到岗,但我要遵从咱们科室的需求,您认为我该什么时候来实习,我就来。”

钱进笑了:“你住宿什么的?”

韦斌老家不是海滨市的。

“已经办好了。”韦小波说道,“我有个要好的同学在附近居住,他房间里是个上下床,给我留了个床位。”

钱进说道:“好,那你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明天过来上班吧。”

“至于岗位,”他用钢笔点了点桌子,“给我当秘书,能不能干的了?”

韦小波说道:“请主任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负您的栽培!”

钱进送走了韦小波,后面韦斌的一个电话又打了过来。

他以为事情跟韦小波有关呢,结果猜错了:

“小钱,把你上午那份外商办用人规章的草案,再详细打磨打磨,形成一份标准、正式的《供销系统涉外科室人员录用、管理暂行规定》草案。”

“材料要扎实,要求要具体!”

钱进满口答应下来。

韦斌向他解释了一下:“我先前跟省里的领导通了个电话,哈哈,最近全省各地、市供销总社啊,这几天都快被同样的事闹翻了天!”

“外商、侨汇这些涉外科室简直成了香饽饽,人情招呼满天飞,工作根本推进不了。”

“省社的领导今天上午刚开了个碰头会,一致决定搞个统一的、刚性的、说得过去的规矩,然后我在电话里提了你那份草案,省领导说切中时弊,是个好东西。”

“这样你抓紧搞出来,要快!形成个范本,我来报省社,让大家有个章可循!”

韦斌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干劲十足,充满了推动制度建设的成就感。

钱进这边又多了个在省里露脸的机会。

这样他赶紧探头从窗户往外看,想找刚送走的韦小波。

秘书该干活了。

结果没看到韦小波的身影,于是他就让李香去找人:

“刚才你挺看好那小伙子,去把他叫回来,告诉他马上就得上班,你赶紧去追他,应该还没有走远。”

韦斌既然给他安排了大侄子当徒弟,那他得把这层关系利用起来。

就让韦小波补充这份草案。

做的好不好,你韦斌自己找人润色去吧!

突然之间,钱进感觉手里有个领导亲戚挺好的。

就跟手里握着领导的质子似的……

不过韦斌还是挺好的。

他没有坑钱进。

韦小波这青年并没有仗着叔叔是大佬乱来,做事很踏实,水平也不错。

钱进给他一份《供销系统涉外科室人员录用、管理暂行规定》草案,他给润色的漂漂亮亮。

几乎就在第二天,海滨市的供销总社先正式向外发布了这份编号为“海供销外字1980年第022号”的文件。

与此同时,加盖了省供销总社红头印章的通知连同这份暂行规定草案,一起被发送到了省城和其他十几个地级市的供销服务总社办公室。

省总社给出的答复是作为“重要参照范本”,不过这些单位现在焦头烂额,压根不参照,直接拿来就用。

钱进在系统里小小的露了个脸。

后面两天,省城和其他地级市供销总社负责外商、侨汇科室相关事务领导中,有不少人给他打来了电话:

“行啊,钱主任,你在海滨搞出来的这个《暂行规定》真是有点东西,是动真格的了!”

“我们这儿也参照这标准搞出来了,这下子应该能堵住那些说情的嘴!”

韦斌安排打字室优先打印了规定,很快,排版印刷规整的《暂行规定》正式文本送到了钱进手里。

再有人上门想往里按擦汗人寿,钱进就送上一份规定。

规定里很多条例都好办,难办的是最后还附了一份“外语能力笔试及口语测试考核细则(试行版)”。

这东西很厉害,把领导干部们都给挡住了。

另外韦小波也给钱进挡住了一些人。

不知道是不是韦斌提点过他,反正小伙子做事圆滑又勇猛。

该给钱进挡人的时候不犹豫,有他当秘书守着门口,钱进这边工作轻松多了。

不知不觉又是周末。

双休!

这次周六就被空出来了。

外商办的职工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电影外语学习会是在礼拜天加班进行。

周六对钱进来说很宝贵。

因为他休息了而其他政府机关单位不休息,那他就可以主持不少工作的开展。

不过这天的天色不好。

持续了一个周的晴天再度变天。

当天从早上开始便铅云低垂,朔风卷着碎叶在路上摇摇晃晃。

钱进待在筒子楼办公室里往外看,窗户缝被风吹的发出呜呜的呻吟,玻璃上凝着一层模糊的水雾,将外面灰蒙蒙的天光滤得更加晦暗。

办公室中央,一只半旧不新的铁皮炉子烧得正旺。

炉筒微微发红,炉膛里煤块火焰熊熊,这才让办公室里温度不至于太低。

桌上摊着些文件纸张,最上面的是一份名字很长:

《关于创办“海滨工农实用技术培训学校”服务农村改革与乡镇企业发展的可行性报告通过通知》。

抬头是政府的红头字样,下面有大红戳。

技校的“准生证”总算是下来了。

接下来还是一块块的硬骨头。

等待他的是各部门具体而繁琐的证件、许可、批文,这都得靠他一个衙门一个衙门地去叩门,一道关卡一道关卡地去打通。

每一张薄薄的纸片背后,都意味着无数次的奔走、沟通,甚至是难以言说的“润滑”。

而眼下正是腊月年关,是一个微妙的时节。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

钱进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会,作为劳动突击队总秘书的庞工兵搬着个大箱子来了:

“钱主任,这都是去你家里搬过来的。”

钱进打开。

箱子里塞满了各种花花绿绿、带着明显异国情调的包装盒、纸袋。

庞工兵凑上去看,满脸艳羡:“这是瑞士梅花牌手表吗?真漂亮。”

“还有电子计算器呀?我看咱们突击队的会计组用过这个,有了这玩意儿算数是真方便。”

“这些糖果包装真漂亮,简直可以说是华丽了,钱总队,这几瓶子是什么?”

钱进说道:“法兰西的香水,女士很喜欢这个,闻一闻,香不香?”

庞工兵凑到香水瓶口处嗅了一下,随即赞不绝口:“香,真香。”

钱进拍拍箱子:“行了,东西到了,我得去给培训学校忙活各类签证问题了。”

庞工兵有点搞不懂:“钱总队,这个培训学校你至于这么上心吗?我听说你不打算收学费?这样岂不是光赔钱了?”

钱进说道:“眼下赔钱,未来大赚特赚。”

“这些跟你说,你理解不了,反正你只要知道,这学校咱们必须得办起来,以后会有大作用的!”

最大的作用就是占据昆仑山路那块地皮。

放到21世纪第二个十年,那块地皮价值上百亿,是目前他所能接触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

窗外,寒风依旧呼啸,有行人将下巴缩进了围脖里。

下雪了。

他收拾了一个礼盒,带上审批资料就去了劳动局。

程序上来说这就是第一站,要在海滨市里办理一家由集体民办学习机构,需要劳动部门审批并抄送同级教育部门备案。

劳动部门会核发一个《社会力量办学许可证》,没有这个证,那后面流程就走不下去。

钱进现在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他通过科室里一个员工联系上了劳动单位负责审核工作的领导,上午冒着雪便去了办公室。

此时尽管国家已经重启了高考,可是不管政府还是民间办理教学机构的行动还很少。

民办学校热潮远远没有到来。

这就导致了劳动单位审核部门如今是个冷门衙门,办公室大门油漆有些剥落,连个牌子都没有,钱进还是打听着才找到办公室的。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油墨味和新报纸书刊纸张味的杂乱味道扑面而来。

分管社会力量办学的常大方副主任,正埋首在一堆诗刊里猛猛研究。

看到钱进到来他有些诧异:“诶,同志你找谁呀?”

“常主任,您忙啊?”钱进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语气热络又不失恭敬,“我是钱进,泰山路的钱进……”

只要这一句话就够了。

“哦,供销社的钱主任?坐坐坐,富贵那小子在你手下当差,他干的还好吧?”常大方放下笔,亲自给他端来个板凳。

相比他这个冷门衙门,供销社外商办现在可是热的不行。

钱进登门造访把态度摆的那么低,常大方非常满意,投桃报李也表现的足够热络。

“王富贵同志工作认真,现在水平相当高,估计再培养一段时间,后面就能独当一面了。”他不动声色将礼物放在了办公桌下。

常大方看到后笑了笑没说话,转而聊起了外商办的工作,逐渐的把话题转到了正题上:

“钱主任是为你们那个培训学校的事吧?批文是有了,但具体的手续,还得一步步来。”

“办学许可证是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材料都准备好了?”

“都按批文附件里的规定指示准备好了,一式三份!”钱进赶紧从公文包里掏出厚厚一摞材料,双手恭敬地递过去。

在文件的下面,一个精巧的、印着外文的硬纸盒又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常大方的办公桌上。

盒子没有封口,露出一角——里面是一只崭新的、表盘泛着温润光泽的瑞士梅花牌手表。

常大方的目光在文件和那个小盒子上飞快地扫了一下,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伸手接过材料,语气似乎不经意地缓和了些许:

“嗯,材料没什么问题,你这是市里主推的项目,我们也不需要开会表决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把该扣的公章扣上。”

“对了,你们办学场地落实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那得抓紧去把场地落实,场地证明和消防验收是前置条件,缺了这两样,我这里也不好办。”

钱进一拍手。

问题这不是来了?

按照流程来劳动单位就是第一步,可劳动单位这边想要消防验收。

然而消防单位得等劳动单位这边批下《社会力量办学许可证》,有了场地,他们才会去开展验收工作!

死循环!

这时候人脉的力量就出来了。

钱进把情况说明,常大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要求确实不合格,这样吧,我先给你把我们单位的事给办了。”

“等到消防单位验收的时候,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得跑现场看一看。”

钱进说道:“没问题,常主任您放心,我肯定提前通知您。”

常大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场地呢?场地是大事,得符合要求,安全第一。”

“明白,常主任您放心。”钱进又拿出一份地契复印件。

“李卫民主任已经协调了,就在昆仑山路的老扫盲夜校,我们已经准备好材料了。”

现在社会上很多行业都是刚恢复正常,以至于有些方面很不正规。

比如说这所渔民扫盲夜校,它都没有房地产证,还用的是建国后最早印发的那种地契。

不过钱进只要把一切都办妥当了,他就可以以培训学校为名,去办理新房地产证。

那时候……

日后的几百亿啊!

钱进倒是没有将这块土地占为己有的打算,他主要想拿稳了使用权。

因为未来他不打算开发这片土地,而是另作他用,要用来当一个单位的总部。

“昆仑山路……”常大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

他没有卡钱进任何方面,该签字的地方签字、该盖章的地方盖章。

证件成功办理了下来。

甚至不用等待。

并且人家也没收他的东西。

钱进拿到证件要走,常大方把手表和礼盒全给他塞了回去:

“我们单位负责的就是这个工作,钱主任你不必客气。”

钱进解释说这是给嫂子、这是给孩子的,然而常大方摇摇头坚定拒绝了:

“你嫂子有手表,再说她一个食品厂女工人戴什么梅花手表?”

“我孩子牙齿不好,以前爱吃糖,家里老人溺爱孩子,结果他们吃成了龋齿,我带他们去医院看过了,大夫不让他们吃糖了。”

他拍拍钱进后背:“钱主任你放心好了,你给咱市里工农业培养人才,别的单位我不敢说,我们单位不可能卡你的。”

“我们也想在这方面出一把力,尤其是你这边还是免费办学——了不起啊!”

钱进跟他握手告辞。

风雪交加。

心头热。

下一站是教育口。

这个简单,都是熟人了,而且钱进只需要过来做个备案。

另外还得去民政局办理个登记。

钱进本来以为这得下个礼拜一才能办,结果今天劳动单位和教育口给他的通过速度极快,以至于上午他还有时间去民政局一趟。

民政局要办理的登记是小集体非企业单位登记,负责登记工作的叫王科长,是个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精明老同志。

他接过钱进递上的《小集体非企业单位登记申请表》和《办学许可证》申请回执,慢条斯理地翻看着。

“钱主任啊,”王科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目光透过镜片审视着钱进,“非营利性质,好,方向是对的。”

“你把申请回执给我吧,我尽快找领导帮你签字过批,不过你得耐心等等,这快过年了,事情多,人容易浮躁,所以我们单位为了避免公务出错,办事讲究以细为主。”

钱进连连点头称是,然后麻利地从公文包里拿出在劳动单位没有送出去的礼物,轻轻放在王科长桌上那堆文件旁边:

“王科长说的是,我有耐心,多等几天就是。”

“另外正如您所说,快过年了,我寻思平时您为老百姓的事操劳辛苦的厉害,这里有一点小意思,是我们外贸那边进来的新玩意儿,算是个新鲜,给您拜个早年。”

王科长的目光在手表盒子上停留了一下,坚定的给他推回去。

但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明显热络了不少:“嗯,你这样就乱来了。你们年轻人有想法,肯干事,这是好事,我们单位肯定会配合。”

“再说你这事是市里领导特意打电话下来叮嘱过的,我们更是会好好配合你开展工作。”

“所以你刚才是误会了,我没有想卡你的意思,钱主任,正因为你这事是在上头挂了号的,所以我们更得仔细操办,起码材料要齐全合规呀。”

他进一步指点:“你看,现在场地证明、消防验收程序都没到,这样是不行的,我要是给你盲目过审,后面出了问题咱们都不好吧。”

“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先把这些关键材料凑齐了,到时候我这里也好操作。”

钱进一看明白了。

还是得先把场地证明办下来!

走出民政局,腊月的寒风刺骨,钱进抿了抿大衣,决定先去消防大队打听情况。

消防大队这道手续今天肯定办不下来,这个可不是做个审批那么简单,是要进行现场勘查的。

不过具体勘查什么、怎么勘查,这都有讲究,他还是想先去打听清楚,后面收拾起来有的放矢。

裹紧大衣,他马不停蹄地奔向市消防大队。

消防验收,这是硬杠杠,也是钱进最没底的一关。

昆仑山路的旧校舍荒废多年,消防设施几近于无,能否通过验收,他心里实在打鼓。

负责验收的是一位姓张的队长,身材魁梧,面容严肃,一看就是作风硬朗的军人出身。

他接过钱进递上的场地平面图和申请单,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

“昆仑山路那个老扫盲班?”张队长的声音带着质疑。

“那地方我知道,多少年没人用了?木结构为主吧?电线线路老化是肯定的!”

“消防通道有没有?灭火器?消防栓?什么都没有吧?这安全隐患太大了,光凭图纸不行,必须现场看。”

“而且这大冬天的,取暖也是个问题,用煤炉子?那可更危险了!”

张队长一连串的问题像冰雹一样砸下来,钱进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他赶紧解释:“张队长您说得对,问题确实不少,但我们拿到批文后,第一时间就组织了人手,准备彻底整修。”

“线路全部更换新的,消防通道我们保证畅通无阻,灭火器材一定按规定配齐配足,取暖……”

他顿了一下,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我们尽量想办法用安全的办法。您看,能不能请您抽个时间,辛苦去现场指导一下?给我们一个整改的机会?”

然后他琢磨在这里是不是要送个礼,可看看张队长那严肃的表情寻思了一下还是算了。

不过跟消防单位搞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以后他手下少不了企业,一旦牵扯办公场所都需要跟消防单位打交道。

这种情况下他觉得还是跟杨大纲那边联系一下比较好,看看杨大纲有没有战友能跟这位张队长扯上关系。

听了他的请求,张队长沉默了片刻。

他犹豫一二,最终语气依旧严厉:“现场验收是必须的,材料你先放下。等你们整修得差不多了,打报告申请,我们会去现场检查。”

“记住,安全无小事,特别是学校,别的地方我可以通融,安全上,没有任何价钱可讲!”

态度坚定,公事公办。

钱进出门琢磨了一下,现在问题就在场地上,拿到场地收拾好,让消防单位验收通过,那他再转回民政部门拿审核通过单,手续就办的差不多了。

他回到筒子楼给李卫民主任打去电话,把自己办理的手续问题跟李主任进行详细阐述。

李主任这边没有掉链子,得知他需要去检查场地和修缮建筑主体,他便没有推三阻四,通知钱进下午去拿钥匙。

拿钥匙的过程很顺利,是一连串的铜锌铝铁符合金属材质钥匙。

看着这一串的钥匙,钱进松了口气。

昆仑山路110号建筑,终于算是真正拿到手了!

顶着呼啸的北风,钱进骑上摩托车顶着寒风细雪朝着昆仑山路的方向驶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那块承载着他未来梦想的基石。

昆仑山路。

这条在钱进前世记忆中被划定为历史风貌保护区、寸土寸金的老城核心街道,此刻在八十年代初的寒冬里,却显得格外萧索。

道路两旁多是些低矮、门脸不大的老式建筑,有别墅、有洋楼,全是在21世纪动辄价值千万乃至过亿的昂贵建筑。

然而这年代它们缺乏养护更没有修缮,以至于看起来斑驳破败。

这就是藏着璞玉的石头了。

钱进循着记忆和李主任提供的地址,拐进一条更为狭窄的支巷。

巷子深处,一扇早已锈蚀、油漆剥落殆尽的大铁门出现在眼前。

门旁挂着一块饱经风霜的木牌,木牌本来是上方左右各有一枚钉子固定,但此时已经有一枚钉子断裂或者脱落了,以至于木牌歪斜,并随着大风嘎吱嘎吱摇晃。

上面的字迹经过风吹雨打已经模糊难辨,只能勉强认出“渔民、夜校”几个残存的笔画。

就是这里了!

钱进的心跳加速了几分。

他掏出钥匙进行试探,最终插进了那把沉重的挂锁。

然而好事多磨,这把锁应当是好久没打开,里面生锈了。

钥匙塞进去嘎吱嘎吱作响,却是根本打不开。

钱进只好骑上摩托车去找周山湖过来开锁。

正好天冷烧烤生意做不成,周山湖正在帮忙切白菜,听了钱进急匆匆的召唤,跳上摩托车跟着他来了渔民夜校:

“噢,这里啊,城南区渔民扫盲夜校。”

钱进一听他语气,问道:“怎么,挺熟悉的?”

周山湖讪笑一声:“以前、嘿嘿,以前不懂事,走错路摸进去过,在里面那个什么,就是弄了点铜管子去卖掉换酒钱来着……”

他将钥匙塞进锁眼里试了试,最后随手捡了块石头,咔吧一下子把锁给砸开了。

钱进傻眼了:“靠,我让你过来是开锁的啊——不是破坏性开锁,是技术性开锁。”

周山湖很无奈:“钱总队,这锁眼已经锈死了,除非你给我三五天时间,让我用机油慢慢养护,否则不可能打的开,还是索性砸开算了。”

钱进叹了口气。

白白顶风冒雪跑这个来回了。

不过,门锁总算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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