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第一百零一章 荒废的辽阳城

辽阳城，荒废了几个月。大雪过后，因为有没有人维护和清扫，很多房子都倒塌了。

大战过后，恢复了金德县的名称。田豫带着一些官员搬进了留守府衙门，之后陆续搬进了皮革厂，毛纺厂，皮鞋厂和服装厂。最近又多了一个专门制作肉干的厂子。辽阳城多了一些人气。

所有的原材料都是通过铁桥镇从牧民手里收购过来，铁桥镇的汉人们到辽阳城购买铁锅、马蹄铁、衣服鞋子等等日用品返回铁桥镇，再卖给牧民。

金德县现在的人口很少，大部分都是工匠和修路的民夫。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一万人。

因为天气太冷，路修不成了，所以这些人都在城里，把衙门和寺院就地改成工厂和店铺。金德寺、大悲寺、驸马寺、赵头陀寺都改成了工厂。因为只有他们的房屋建筑足够结实。

以前的军巡院现在蒙学堂，户部司成了书院，相聚很近。

城里也只有这些地方有人，其他的地方到了春天，恐怕除了大户人家的宅院，会变成一片残垣断壁。八个城门，就没有关过。也没有人值守。辽阳是一个大城，辽国曾经的东京，现在空落落的。

耶律**感到了一种忧伤。

辽阳距离铁桥镇不远，骑马一天能够走一个来回。耶律**是乔装之后跟着商队到的辽阳。他要见一见田豫。

渤海王的辖区，居然发布一条保护动物的命令，里面有关于狩猎的条例，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则就是只打年老和体弱的野兽，要保护那些身体强壮动物、不准猎杀幼兽和怀孕的母兽。对于鹿，麝、野马，野羊这些食草动物来说，这条命令是不错。但是命令里面是所有的动物，自然也包含狼、猛虎和黑熊这些野兽。

这个季节，正是契丹人和女真人狩猎的季节。结果大批的野兽被赶到沈河以东。

这其中相当一部分食草动物沿着草场跑到东海岸去了，食草动物去了，食肉动物也跑了过去，那边还有一些草场是绿色的。

可是并不是若有的动物走去了。最近就有一些狼群从沈河以东出发。越过冻结了的沈河，袭扰牧民的羊群。

愤怒的牧民们要追赶狼群，却被隐藏在雪地里的军人们挡住了。

这些军人身上穿着和雪地差不多的伪装服，鬼魅一样地冒出来。狼群见到他们都吓得飞快地逃跑。有些部族因为狩猎和狼群的事情和这边发生冲突，但是结果可想而知。一些自称是勇士的人被当场击毙。

“城里也有狼和野兽。”

一群灰不溜秋的狼飞快地窜进了倒塌的茅草屋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拧着一把细长的刺刀，一头狼穿在上面。流出来的雪是热的。在他的身后，还有四五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有的在看死去的狼，有些趴在雪地上听着动静，有一个孩子用皮套包着一块石头向狼群躲进去的屋子里抛过去，惹得狼冲出来在门口咧着牙低声咆哮。可是狼只是威胁，不敢发起进攻。

一头鹿带着两头小鹿应该是趴在雪地上躲避猛兽的袭击，这是被惊动起来，飞快地逃窜而去。

几个孩子从腰间拿出刀。和那个青年一起把狼给剖了。一个孩子脱出热气腾腾的内脏向狼窝扔过去。

然后找了一根木棍，抬着狼尸蹦蹦跳跳地走了。

“将军，您看，这帮小孩子就是行走，也是按照兵法来的，那个青年显然能力最强，能够照顾到其他人，可是，他的前面有前锋，后面有后卫。这些孩子都十分警觉。您没发现刚才青年把狼杀了。其中的一个孩子还趴在地上听动静，他周围的孩子显然在护卫者他。”

耶律**皱着眉头。他当然看见了。

他还发现不管是野外，还是城里，都没有单独出行的人。最少也是五六个在一起。所有人都保持着这种只有斥候才有的行为方式。进入渤海王的辖区居住有相当高的要求。所以渤海郡的人惹不起，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常识。

可是他不行，契丹人因为生活环境艰苦，种族延续几乎是一个部族最头疼的事情，怎么可能如渤海王一样精挑细选？辽主想弄一个统一的军队都花了不少的心思。所以渤海王的奢侈不是表现在他本人的享受上，而是在这些普通人的身上。

“辽阳。成了野兽出没的场所。”耶律**叹了口气。

商队受到了盘查，盘查很仔细，找到了刀枪，不过弓箭被没收了。野外很危险，没有武器不行，但是到了城里，弓箭给禁止使用。商队有入关的名册，警察对着名册一一询问，并确定什么时候返回。他们在名册上写了返回的日期。然后放行。

商队到期必须返回，不然下场不太好，会被光溜溜地驱逐出境。

进入有人的城区也很冷清，一些矮小的房屋都拆掉了。商铺居然是一个大户人家拆掉院墙之后改建的。

商队缴纳了马队驮来的毛皮，然后去挑选自己想要的货物。其中辽阳出产的用羊毛纺线编织成的毛衣是牧民们很喜欢的商品。再就是镜子，玻璃镜子很贵，但是辽人买东西是按照部族算的，所以一个部族要几面镜子也不难。

耶律**虽然对这些商品很感兴趣，但是他来的目的不是这个。所以在商人的带领下，走向以前的留守府。

越往中心走，小孩子和一些青年成群结队地跑来跑去。户部司里面，很多人出来的时候都拿着书。这些人身上都携带武器，武器和书包同时在一个人身上，显得很古怪。

留守府，或者说县衙，居然没有什么人。衙役和官员都没有看到。偶尔有几个穿着常服的人出入房间。

门口的门卫让耶律**登记，和商队的名册相似。耶律**登记的名字叫做刘**，门卫稍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显然这个门卫是知道刘**代表这谁。不过门卫没有多问什么。

县长田豫的办公室完全就是一个大书房，和难免宫帐的县令的居所差异太大。

见到耶律**只是看了一眼，然后让他在椅子上坐了。

田豫批完了一个文件，然后交给一个办事员，那个办事员拿着文件就出去了。

“耶律将军，很高兴到金德县。您的来意已经有人来说过了。但是对不起，这是王爷下的命令。问题不在我们，而在你们。你们猎杀动物太厉害了。同样是动物，狼和羊并无区别，你们喂养羊，当然也可以喂养狼。只是稍微困难一些而已。”

田豫笑道：“不过介于你们的困难，没有办法把狼和羊同等看待，我们会让边境的部队约束一下狼群过境。只是您也知道，边境线太长，照顾不周是有的。开春，沈河化冻之后就好了。在这个期间，您可以让您的部族尽量离沈河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