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第二十二章 冷酷一面

高继冲连忙道：“这时学术上的问题，徐锴先生不必那么介意。垂丝柳的作用是在海岸筑造一条防线。并阻止后面的土地盐碱化。这位研究员说的，其实就是多种植物在盐碱地，甚至高盐碱地生长，会出现不同的生活形态，有的甚至进化出更加适应环境的物种。”

王婉容一看高继冲仍然是以很学术的语言解释。笑道：“其实就是保护滨海草甸，和更加后面的农田。垂丝柳的枝条也是编制日常用具的好材料。”

徐锴这下懂了。

“就是用这些东西修筑海塘？”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可是海塘费工费时，没有成长性，完整的植物群落却有。”高继冲笑道，他示意研究员继续。

“最抗盐碱的是马蔺，它能够生活在一些天然的盐池里面。耿先生化验出的这些小洼地的盐分达到了半成左右。老百姓也叫它马兰花。其次就是芦苇、碱蓬草、碱茅草。生活的地区盐碱在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之间。后两种是滨海草甸的主要植物。高盐分的地方的乔木除了柽柳，以外就是沙枣。不过沙枣不能靠近水。海滩多是沙性土壤，所以会出现干旱的现象，所以这里的植物除了耐盐分以外，还要耐干旱。灌木以白刺为主，掺杂有蔷薇。”

“真正能够被海潮淹没的除了柽柳和一种小叶女贞。我们调查的范围还不算广，北海岸比南海岸听说植物群落有很大的不同。我们才在旅顺走了走，这里人为破坏比较严重。所以不算有代表性。”

“医学院那边说北岸有一种补血草，在盐碱地生长得也很好。”

高继冲问：“你们研究过他们为什么耐盐分没有。”

“还没有，但是据说有人折断树枝后，能够很快在伤口分泌出盐分。小李，是不是这样？”那个研究员叫正在对着草稿修改的一个小伙子。

小伙子显然一直听着,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有，只是我当时没有注意是哪一种。我明天就去弄清楚。”

“从高盐分的地方往回退，植物种类就多了。我们还需要继续做工作。现在我们都是找高盐分，水淹地区以及附近的植物。”研究员笑着结束了自己的介绍。

“你们似乎并没有对一块地区的植物群落的层间结构进行系统地整理。”

“是的。还没有。我们这一系才七个人，带了十来个学生。整个农学院也才一百多人。”研究员苦笑道。

连续跟了三天得皇甫德道：“王爷，我国能不能派一些学生来这里学习。”

高继冲笑嘻嘻没说话，吴夏道：“大汉与高丽原本是一家。自然没有什么不可以。不管是高丽，还是三韩，还是原渤海国人，我们都欢迎过来学习。”

“除了农学，医学以外。我听说还有工学和商学......”皇甫德话还没说完就被吴夏打断了。

“除了工学和医学都可以，因为它们涉及到了一些军事机密。”

一行人走出了教研室。

“高丽与政府的合作，皇甫先生可以直接与总理府谈，我年纪还小，主要精力还是学习。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各个学院走。不过我希望皇甫先生能够多看看，因为我想我这里与其它地方还是有很大的不同。”高继冲笑着道。

“科学的玄妙这几天我深有体会。”皇甫德心里非常不舒服。渤海王和渤海王妃还好，总理府的吴夏以及大小官员还不隐瞒对对高丽的窥视之心，吴夏甚至直接提出平壤西界都是渤海故土，理应归还。不过似乎是总理府的意思。吴夏在王爷和王妃面前没有当面提过。王爷和王妃也这几天是真的学习所谓的科学知识，不问世事。

皇甫德原本想问清楚渤海王的想法。因为渤海王年纪虽然小，但是表现出来的智慧却近乎天人。难怪渤海王有如此高的声望，往这么多人甘心辅佐。

现在渤海王明确说政事与总理府谈，他不管。皇甫德十分失望。看来高丽需要做好一些抵御入侵的准备。这是走了契丹这头狼，来的是一头猛虎啊。皇甫德决定于总理府的谈一下，然后直接入辽阳，看能不能说服晋王对渤海王进行压制。真要说起来，大汉算是后晋的叛臣。

农学院建得比蒙学更加靠近海边，面积很大，有一些农田。但是距离海边都有些远，农田过去是大片的草场，高地上是灌木丛和树林。雨停了之后，很多海鸟来往于与海洋与森林之间。一些低洼处是湿地和小型的湖泊。有些是封闭的。有些海水能够灌进来，越靠海岸的沙滩十分开阔。只有在少数的几个深入海面的高地上才有树林。没有看到那个研究员所说的植物防波堤。看来只是一个想法，还处在调查和研究阶段，实际并不存在。

海滩上，众人诧异地发现居然有两头狼捕杀了海鸟，然后跑进了树林。

“那是狼吗？”

“是狼。那边的湖泊里还有野牛，一些食草动物也会游逛过来。”

“你们不怕狼吃人。”

“现在还是有些怕的，这附近就是学校的小孩子，所以有人专门看着。这两头狼被整惨了，所以看见人就躲。”高继冲笑了。

“学校里也在教孩子们一些防身术，并准备配发一些防护用品和武器。”吴夏道。

“为什么不为民除害？”

“当狼不再是害的时候，它就没有必要除。相反，有狼存在，所有的人都要懂得相互帮助。特别是孩子们，他们必须要结伴而行，大的要照顾小的，强的要照顾弱的。弱的也要拼命锻炼，因为谁也不想永远躲在大哥的羽翼之下。他们还会时刻保持警惕，会学会随时准备战斗。”高继冲笑得很淡。

“你们不怕孩子们受伤？”

“现在还是有些怕的。不过我们给孩子们供应最好的食物，教他们知识，训练他们如何对敌自保，给他们该给的装备。如果这样，他们还不懂得友爱，要把同伴单独丢下，不懂得共同对敌，几个人还打不过狼，拿死也就是白死。不值得活着。”

可是不管是皇甫德还是徐锴都大吃一惊。他们看到了高继冲和善的笑容里面，让人心惊胆颤的冷酷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