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序章 第三十二章 狼人

有一条在互联网界广为流传的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俗称墨菲定律。这个定律如果仔细想想会有很多重意思，在晨星这里表现为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的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侥幸并不能带来幸运。

现如今公司注册比较简单，晨星找了第三方提供注册开户等服务的公司，注册了一家公司名为“天海火星信息服务有限公司”注册资金五百万，主营互联网信息服务。回天海后晨星丢下华东市场的工作，一直在筹划公司建立后运营的事情，这天晨星终于忙完了“火星”的工作，马铁雄的第二秘书李文给晨星发信息预约今天下午两点老板要和自己单独开视频会议。李文语气很冷淡，没提那晚晨星放她鸽子的事情，晨星想着李文对自己不爽也正常，但应该谈不上记恨，就顺便去洪桥乐嘉园区办公楼里视察最近市场部的工作。

“由于我们社区和沙龙推广，上季度华东区黑匣子销售额提高了30%，市场占有率达到60%，客户投诉也相应增加了一些，自从您回天海后，我们拥有了自己的发货和售后权，客诉有些减少，但最近市场上有类似产品出现，价格还是很低，我们本季度的销量预计会下降很多，最近客诉也上来了......”晨星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旁边助理欧阳靖拿着一堆报表在向晨星汇报工作。

“眼下同业的出现对市场冲击很大，咱们接下来肯定会面临很大的考验，不过我都帮大家想好了退路，你们每个人都是我面试进来的，我会对大家负责的。”晨星看这会议室外忙忙碌碌的下属们，心里很是欣慰，这里的每个人都和自己有缘，若奇迹待不下去，晨星是很愿意带着大家到自己新成立的公司创业的。

“晨经理，我相信你。但有个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讲。”欧阳靖汇报完了工作，两只手垂立用力地抓着文件，说话也有些紧张。

“咱公司传统不是都叫老大的么，别总是晨经理这样的叫，老大也算了听着像流氓，我比你大，你叫我声晨哥总归不吃亏吧。”晨星看欧阳靖畏畏缩缩的样子，把欧阳靖双手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嗯，晨....晨哥。”欧阳靖把文件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看了晨星一眼，晨星是欧阳靖步入社会的遇到的第一个上司，晨星更像是她的老师，欧阳靖心里对晨星很是尊敬。

“说吧，啥事。”晨星温和地看着自己招来的大学生。

“最近你不常来公司，咱们华东市场部除了天海的业务都归康华强管，最近康华强在公司召开了好几次会议都不许我参加，我怀疑他....他有些不好的想法。”

“康华强是个老油子，做事很老道，他肯定是觉得你大学刚毕业没经验，但偏偏是我的助理，担心你乱提意见。”晨星觉得自己看人还是很准的，有次去康华强家，康华强一家三口接待自己，那种善意和亲切不是伪装得了的。

“可是.....”欧阳靖自从到公司后很是勤恳好学，晨星很多事情只要教一遍，欧阳靖就学会了，但就算心里有些想法，对自己的判断还是很迟疑，“可是”了半天也讲不出来个啥，选择了相信晨星。

“好了，以后做事多看多学，少说话，康华强会理解你的。现在你先出去一下，待会我和老板有个视频会议，没重要的事情不要让人打扰我。”晨星让欧阳靖离开了会议室，晨星起身打开多媒体，找了个靠窗光线好的地方坐下，看了下手表，距离两点的会议还有十分钟。

“铃铃铃......”晨星看着投影，点了下手机上的视频接受。

“马总，下午好！一个多月没见，您看着又精神了很多呀。”晨星在视频开启的那一瞬间换上了笑开花的脸，伸手不打小脸啊。

“小晨，还是你们年轻人好，我都老了。这次的会议主要是和你谈谈你们华东区的战略部署问题，听说最近天海有家“再创奇迹”的公司已经开始销售车联网黑匣子了，你们那边情况如何。”通过投影，晨星能看到马铁雄半个办公室的场景，周围没其他人，只有马铁雄一人坐在老板椅上，笑呵呵地看着晨星。

“老板，最近生意难做啊！对方的价格几乎是我们的一半，我们以前口头承诺给客户的多项智慧平台开发的服务都没实现，在加上价格上的落差，客诉不断呀！”谈到正事，晨星沉着脸叹了口气，如实相告。

“上次开会时候就讲过，这个黑匣子市场我们明年准备放弃的，肉我们都快吃光了，现在就给其他公司些汤喝，现在国内技术跟不上来，这个车联网也就是个噱头。”马铁雄当初下海经商，赚的都是这种信息差的甜头，对这种操作早就运筹帷幄了。

“技术跟不上来，我们可以增加研发费用，关键是以前确实口头承诺过给客户，咱们产品会更新，信息服务平台也会跟的上，现在我们撒手不管始终是有些失信于人。”晨星知道自己很难改变公司的决定，但心里的侥幸不试试又怎么能熄灭呐。

“我们明年市场推广的产品是社区无人售货机，便利店，收快递机，客户群体和黑匣子的客户群没半毛钱关系，口头答应又如何，又没有白纸黑子的。晨星，我问你个问题：如果给你一百万，让你捅一个陌生人一刀，通完之后还不需要你负任何法律责任，你会不会干。”马铁雄身子前倾，眼神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会！无冤无仇，为何要伤害别人。”晨星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

“哎，小晨，你还真是天真。如果给我相同的条件，我会一刀一刀不停地捅，捅到那个能给我一刀一百万的人变成个穷光蛋。”马铁雄表情略有些狰狞，像是想起了某些往事，手上不由自主地做出了捅人的动作。晨星在视频的这一头好像看到一只老虎，牙尖上都是肉丝的血盆大口向着自己扑面而来，晨星一身冷汗的坐在椅子里久久无法动弹。

“马总，我答应人的事一定要做到，就算产品不更新，我们的黑匣子配套大智慧平台的信息服务也一定要跟得上，我上次去公司发现咱们的大智慧平台的维护人员兼客服也就三个人，我想这个平台您看能否丢给我做，我自己掏钱请人维护，免费为咱公司做黑匣子信息服务，至于软件归属权我愿意出个比较合理的价格。”晨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去想刚才的事情，吸了口气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晨星，听说你现在是丽琴集团秦妍琪的男朋友？”马铁雄突然问了个和晨星的提问完全无关问题。

“是的。”晨星点头认了下来，该来的总归会来，自己不能卖了秦妍琪。

“那你可知道马尚来是我儿子。”马铁雄脸色淡淡地抬头看着屏幕上的晨星。

“刚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晨星感觉自己谈判估计黄了。

“那想必我们奇迹准备和丽琴联姻强强联手的事情你也知道，这样你离开秦妍琪，平台我送你，并让你年后就晋升总公司销售总监，如何？”马铁雄没有过多的解释，直接开出了条件，但马铁雄也没想过晨星会答应，毕竟得到秦妍琪抵得过自己开的任何条件。

“马总，妍琪和我的关系是我私人的事情，我不想参杂公司的事进去，至于您说的强强联手，方式有很多种并不一定要联姻。我想凭我自己的实力和能力，也有机会去争取您说的东西。”晨星不容置疑地拒绝了马铁雄的提议，这一点自己还是有掌控权的。

“小晨啊，人是要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价的。你一年来对公司贡献最大，平台我依旧送你，你找公司商务部的人谈一下，今天就这样吧。”马铁雄略有深意地看了晨星一眼挂断了视频。明年黑匣子停产，大智慧平信息服务台完全就是个吃力不讨好亏本的买卖，有人愿意自己花钱接盘，马铁雄有什么理由拒绝呐。

无可非议，马铁雄是个比狠人更狠一点的狼人，他没想过开除晨星，能给自己赚钱的人，马铁雄都恨不能榨干其身上的每一滴血肉。但让马铁雄想不到的是，多年后自己每每想起自己今天做的这个决定，心肝脾肺肾都要疼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