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卫斯理传奇 第二章 记忆褶皱

窗外的月光在电路碎片上折射出诡异的光谱。杰克盯着工作台上蠕动的黑色黏液，突然想起三十年前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的那个暴雨夜。当时他和卫斯理负责调试嫦娥五号采样机械臂，午夜时分监控屏突然出现雪花噪点，备用电源间传来类似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

“杰克！快看光谱分析仪！“卫斯理的喊叫穿过雨幕。他们冲进实验室时，发现本应密封的月壤样本罐表面凝结着冰晶状物质——那些来自澄海地区的月岩碎片，此刻正在常温下蒸发出淡紫色雾气。

回忆被突然炸响的微信视频请求打断。卫斯理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后是不断闪烁的示波器绿光。他手中握着的金属片让杰克瞳孔骤缩——那正是2014年他们从坠毁的玉兔号月球车残骸里回收的耐高温合金！

“你书房里有脑波检测仪吗？“卫斯理的声音裹挟着电流杂音，“我需要你对着那个烟蒂密封罐做α波扫描。“

当杰克从储物柜翻出退休时私藏的便携式EEG检测仪，发现液晶屏上的波形图正在发生恐怖变化。原本应该平缓的β波呈现锯齿状震荡，而本应活跃的θ波竟诡异地坍缩成直线。更可怕的是，当探头靠近渗出的黑色黏液时，仪器突然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果然如此。“卫斯理将金属片举到摄像头前，上面蚀刻的符号在月光下泛着磷光，“还记得玉兔号最后传回的那组乱码吗？当时我们以为是机械故障，其实那是...“

视频信号突然中断。智能家居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全屋灯光开始以每秒三次的频率频闪。杰克冲向阳台时，发现对面屋顶的黑影已经增加到五个，他们手中的绿色激光束正在社区上空编织某种三维网状结构。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让他的手僵在门把上。猫眼外的卫斯理浑身湿透，手里拎着的银色密码箱还在往下滴着猩红色液体。当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狰狞伤疤时，杰克注意到那疤痕的轮廓竟与金属片上的符号完全吻合。

“三小时前我在青岛海底隧道被截杀。“卫斯理反锁房门后打开密码箱，箱体内壁布满蜂窝状孔洞，“这些是最近三个月在黄海沿岸垃圾场发现的'污染物'。“他夹起一片半透明的薄膜，“仔细看它的分子结构。“

电子显微镜画面投射到墙壁时，杰克感觉喉咙发紧。那些本该无序排列的聚乙烯分子，此刻竟组成无数个微缩的斐波那契螺旋。更诡异的是，每个螺旋中心都嵌着粒状量子点，正以超光速进行着自旋反转。

“这是量子纠缠的实体化载体。“卫斯理将薄膜贴近渗出的黑色黏液，两者接触的瞬间迸发出幽蓝电弧，“垃圾人制造的每个污染点，实际上都是微型虫洞的锚点。“

突然，书房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两人冲进去时，发现工作台上的密封罐已经炸开，那些浸泡在黏液中的烟蒂竟如活物般扭动，过滤嘴处伸出神经突触般的银色丝线。卫斯理迅速掏出激光笔照射，被击中的烟蒂发出高频啸叫，在桌面烧灼出焦黑的希伯来语字符。

“他们在进行意识污染实验。“卫斯理用镊子夹起个冒着青烟的烟蒂，“每个被咬过的过滤嘴都是纳米级注射器，里面的量子病毒会改写多巴胺分泌机制，让受害者对环境污染产生愉悦感。“

窗外传来引擎轰鸣声。五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冲破社区栅栏，车顶架设的微波发射器正在向垃圾投放点聚集。卫斯理掀开风衣，露出绑在腰间的电磁脉冲装置：“拿上金属片，我们去地下车库！“

追逐战在温泉镇迷宫般的小区间展开。当杰克驾驶的老款特斯拉撞开废弃岗亭时，后视镜里突然闪现的画面让他血液凝固——那些越野车碾压过的路面，沥青裂缝中正渗出与黑色黏液相同的物质，仿佛整片土地都变成了**培养皿。

“左转！进温泉管道维修口！“卫斯理突然抢过方向盘。车辆冲进地下管廊的瞬间，追击者发射的激光束在防弹玻璃上烧灼出蛛网状裂纹。漂浮着硫磺蒸汽的隧道里，隐约可见某种荧光物质在管壁上勾勒出巨型电路图。

卫斯理用激光笔扫描锈蚀的阀门，暗门开启时涌出的冷风裹挟着刺鼻的福尔马林味。地下实验室的惨白灯光下，数百个圆柱形培养舱正在发出规律脉动，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人形生物——那些面部覆盖防毒面具的躯体，分明就是他们在屋顶看到的黑影！

“这是七十年代'红岸计划'的废弃实验室。“卫斯理擦拭着操作台上的积灰，“当年为了研究地外生命，在四大温泉镇都修建了...“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培养舱的警报灯突然全部转红。

最右侧舱体突然爆裂，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形生物以诡异的角度爬出。当它摘下面具的瞬间，杰克看到那张本该是脸的位置布满旋转的金属齿轮，喉咙处镶嵌的量子芯片正发出幽蓝光芒。卫斯理发射的电磁脉冲弹击中目标时，爆出的火花在墙面投射出清晰的星座图——正是猎户座腰带三星的排列方式！

“快走！“卫斯理拽着杰克冲向通风管道。在他们身后，整个实验室的培养舱接连炸开，齿轮人此起彼伏的啸叫在地下空间形成次声波共振。当两人爬出排污口跃入刺骨的海水时，温泉镇方向突然升起直径百米的蓝色光柱，夜空中的猎户座在强光中扭曲成冷笑的表情。

浑身湿透的两人趴在礁石上喘息。卫斯理从防水袋里掏出个布满凹痕的金属盒，里面躺着块刻满楔形文字的玄武岩碎片：“这是1976年吉林陨石雨中发现的反物质容器，当年参与研究的十二名科学家都变成了...你看到的齿轮人。“

月光下，杰克发现自己的左手背浮现出淡蓝色纹路——那是在实验室被齿轮人抓伤的位置——此刻正显示出与金属片符号相同的拓扑结构。海浪拍岸声中，他清晰听见自己脑内响起电子合成音：“文明减速程序已激活，倒计时720小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