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 > 仙侠玄幻 > 春秋王旗 > 关山月 第157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春秋王旗 关山月 第157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作者:花下一壶酒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02-11 01:01:51 来源:平板电子书

高阳城校场上此时全场寂静,因为楚元宵的一顿乱炖一样的出招切磋,周围高台上的一大堆城中修士们一个个都有些哑然,战场对阵厮杀,只要能砍了对方狗头就都能算是好手段,可此刻只是自家人之间的切磋,对方还用这种没眼看的方式打架,还叫他打赢了,所有人的表情就都有些古怪。

但是,当楚元宵问出来这样一句话的时候,不管是躺在地上起不来的贺伍行,还是那些站在场边的与贺伍行同伙的年轻人,一个个脸色都有些难看,关于楚元宵身世这件事,确实不太好解释。

从当初离开盐官镇开始,楚元宵一路上闹出来的那些动静,临渊学宫那边一直都在有意压制,很多事都有楚元宵的身影在其中,但是学宫那边通传天下的勒功账簿里却并没有他的名字。

楚元宵自己在这一路上,除了在昭阳国与那个宫中貂寺谈买卖时用过本名之外,其他时候大多也都是用着化名“梁臣”。

所以这其实已经等于是一件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了,但凡这一路上知道楚元宵本名的人物,大多不是来帮忙的,就是来杀人的,高阳城一役之前,不相识的路人就没有谁听过楚元宵的名号,所以楚元宵说他自己是无名小卒其实一点也不算说错。

贺伍行重伤在身天旋地转,此刻躺在地上脸色也很难看,先前为了表明楚元宵所作所为的背后有不合理之处,他故意说出了这个少年人是凉州孤儿,还有意言辞引导说他可能是某位大人物的私生子,没想到此刻竟被人家反手拿住了把柄,也难怪这家伙先前会装成纨绔子,还要问一句是不是能负责的话,目的就是等在这里的破绽。

楚元宵此刻并未在意贺伍行的反应,只是又重新蹲回了他身侧,声量放大能让校场边其他人也能听到他们的交谈,道:“说起来身世,我在来跟你切磋之前,还真就托了人去查一查你的身世,你贺伍行既然是出身于金钗洲,那么我是不是也能怀疑你有可能是异族派过来的奸细,就是在我人族高阳城中埋下的暗子?这算不算你所谓的有理有据,合理的怀疑?”

四大边城为人族戍边之地,事关重大,为防出现某些不可预料的意外,所以城防各处值官会对从九洲而来的各地修士的谱籍予以登记造册,同时再制成两块腰牌,其中一块与各位修士的谱籍记录一同存放在城中甲库之中,另一份则由修士自身携带,这应当算是军籍花名的一种,若是守边修士一旦战死,则可以腰牌辨认其身份,再将战报及腰牌发还中土,由临渊学宫麾下勒功司分发往修士原籍以表彰战功。

贺伍行及他身后那一堆年轻修士,其实各自的来历不尽相同,也不全是来自金钗洲,但是此刻楚元宵并未在意他们其他人的出身来历,就是抓住了贺伍行来自金钗洲一事给对方扣帽子。

贺伍行在听到楚元宵那一句声音极大的反问时,一瞬间惊出来一身冷汗,他甚至都顾不上自己被摔得重伤在身,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对面笑眯眯的少年人骂道:“你这贼子怎可如此含血喷人,只凭我是金钗洲人氏,你就敢说出这种无稽之谈,难不成只要是金钗洲遗民,就要背上奸细的恶名嫌疑吗!”

贺伍行心里清楚,无论对方是不是凭空猜测,今日这个“奸细”的嫌疑都绝不能认下,否则他的下场就不仅是要一死,还会担上万古骂名!

如今天下大争,无论谁的头顶一旦顶上一个“奸细”的恶名,即便是做不实,即便只是怀疑,也足够让这个人在人族之内寸步难行,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远比什么“私生子”之类的恶名要更加严重的太多。

楚元宵挑眉看着一脸惊骇加愤怒的贺伍行,随意笑了笑,摆摆手道:“我是个从礼官洲来的孤儿,因为受了各位江湖前辈的照拂,你就能合理猜测我是某位大人物的私生子,那你是来自金钗洲,还在这里有意针对我,恰恰巧巧还知道一些你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为何就不能合理怀疑你其实就是异族奸细?既然大家都是合理猜测,凭什么你能说得,我就说不得?”

少年人说着话,转过头环视了一眼四周看台上的那些表情各异的看客,这才转头重新看着贺伍行似笑非笑道:“我不如将你之前的话也还给你如何?既然清者自清,你若心中无愧又何惧人言?天下之大,你难道还不准旁人说话了?”

贺伍行被楚元宵这一句话堵得心口一闷,这是他先前得意扬扬反问楚元宵的话,当时还曾觉得这句话既占理又无解,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应在自己身上,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手段,实打实的不好反驳。

楚元宵看着面色阴沉下来的贺伍行,笑道:“怎么?是没想到自己也会被这么问?还是说我真的一不小心就问到了某个不可为外人道的秘密?你先前不是还说心怀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

这一刻的楚元宵身上,看不出一点儒门弟子该有的文雅温和,反而更像是一个落井下石的得志小人,一脸恶意笑眯眯等着贺伍行给出反驳。

校场边上,欧阳与李玉瑶站在一处,此刻这位龙泉门下弟子眼角抽搐,终于明白了楚元宵先前拜托他去查对面这些人的来历是为了什么,有些时候随口污蔑人要远比自证清白容易的太多。

欧阳转过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李玉瑶,似是有些难以置信道:“你以前认识这家伙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一副流氓做派?”

李玉瑶此刻正定定看着那个站在校场中间,万众瞩目之下仍能一脸笑意随口胡诌的少年人,听到身旁的欧阳问了这么一句,她缓缓摇了摇头,平静道:“上一次见的时候,他还是个老实人。”

欧阳听着这个白衣姑娘说了这么一句,面色变得更加古怪了一些,看了眼那个还在跟贺伍行斗嘴的同龄少年人,感叹道:“所以还真就如某些前辈所说,这江湖路果然能让人面目全非?”

李玉瑶闻言侧头看了眼欧阳,想了想之后又转过头去看向楚元宵,沉默无言,什么话都没有说。

楚元宵并不知道场边两人已经在议论自己,他只是笑眯眯看着面色难看的贺伍行,笑道:“你让我给你们切磋来证明我不是个纨绔子,我现在赢了,那接下来你不妨也来证明一下你不是异族奸细?既然你们认为被怀疑的人都应该自证,那想必你应该也有办法自证清白吧?”

说罢,少年人也不再搭理那个无话可说唯余脸色难看的贺伍行,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高台上鸦雀无声的看客,朗声笑道:“诸位觉得,我今日这一问算不算急公好义,事出公心?”

无人说话,所有人都只是定定看着那个一脸嚣张的少年人,人人心底有些不大舒服,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虽然这个家伙好像是打架打赢了,言辞辩驳也没说错,但所有人看着他都还是会觉得他此刻实在招人讨厌。

楚元宵也没打算让旁人给出解答,他问完了一句之后就直接转过头去,看向与自家师父坐在一处的那位儒门圣人,笑道:“钟前辈,晚辈觉得既然有人提出疑问,就自然该有人负责查证一番,他们觉得我可能是某位大神仙的私生子,我觉得他们是异族的奸细,双方各说各话说不到一起,这场架就怎么都吵不完,所以晚辈可否劳烦前辈帮个忙,好好查证一番看看到底谁说得更对?”

钟淮安在这一刻只觉得自己用上了过往无数年练就的养气功夫,才堪堪忍住了直接开口骂人的冲动,众目昭彰之下只能勉力维持住圣人气象,面带笑容点了点头,但同时已经开始用仙家传音怒骂身旁的李乘仙了。

“姓李的,你这混账教出来的什么好徒弟?与人吵架怎么还要连累旁人,老夫看起来很闲吗?”

李乘仙面色古怪,闻言毫不犹豫开始甩锅,回以传音道:“这事你可别找我,我教他练气练剑是不假,可读书明理这种事是你们儒门那位崔觉,还有那个苏三载的事情,怪不到我这里来,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麻烦的话,恐怕得去西海嘉陵关找崔觉。”

大剑仙说着话,又顺手接过钟淮安手中的酒壶,笑着喝了一口酒,再道:“其实查一查也无妨,说不定就真查出来这小子有点什么了不得的血脉背景呢?毕竟连楚王府都牵扯其中,你查出来他真要有什么惊天来历也正常不是吗?”

钟淮安此刻甚至都有些要挂不住脸上笑容,差一点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朝着身旁这个混账出手了。

高阳城先前四面被围的境况的确是糟心了一些,可每日里除了打仗、喝酒、读书之外,又哪里会有这么多破事?结果这对师徒一来,这座海上边城立马就有了各种乱七八糟与战事无关的糟心事,当真是真他娘的不让人省心!

楚元宵一番胡搅蛮缠之后并未在校场中久留,一锅乱炖打倒了那个贺伍行,转手再当了一把搅屎棍,然后便转身施施然离开了校场,嚣张跋扈淋漓尽致,只留了一大堆场边人,看戏的也好,挑衅的也罢,在周围看台上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欧阳和李玉瑶两人跟在楚元宵之后离开了校场,很快就追上了楚元宵的脚步。

欧阳大概是对楚元宵今日这个破天荒的反应有些意外,在追上缓步离开的同龄人后,直接好奇道:“你今天这一手极其讨人厌的讲理方式可不像你啊,为啥要这样?好好讲理不成吗?”

楚元宵此时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便也不再如先前在校场中一样刻意摆出一副纨绔架势,听到欧阳的问话,他转头看了眼身旁一左一右两个同龄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以前觉得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小时候很多人说我是天煞孤星的时候,我也没觉得一定要跟他们讲什么道理。”

欧阳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楚元宵,又微微后仰转头看了眼楚元宵另一侧的李玉瑶。

白衣姑娘没有说话,只是目视前方与两人一同前行,还在等待身旁少年人的下文。

楚元宵也没管欧阳的反应,继续道:“但是在来到高阳城之前的这一路上,我看到了不少口不择言的人,才终于慢慢明白了另外一件事,人言可畏这种话有时候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这话当然不需要多说,所以欧阳并未反驳,只是有些不解道:“话是没错,但这跟你今天的举动有什么关系?装一把纨绔能起到什么作用吗?”

楚元宵还在继续往小院那边走,闻言只是耸了耸肩,道:“我只是觉得坏人比好人更容易被人记住,他们今天认识了一把我这个纨绔子,又见识了什么叫张口就能随意污蔑人,以后再说什么话就总该掂量一下,也总比我苦口婆心劝他们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能没有根据地胡说八道,要来得更直接,也能记得更久。”

说到这里,楚元宵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了眼那座遥遥在望的城中校场,叹息道:“人总是容易记坏不记好,我有时候会觉得这样也许更有用。”

欧阳听完了楚元宵这话,一瞬间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但皱了皱眉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李玉瑶则是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眼满脸惆怅的楚元宵,想了想之后轻轻摇头道:“你这样做不对。”

对面两个少年人都转过头来,表情不一看着出校场之后第一次说话的少女,静等她的下文。

李玉瑶低下头来想了想,随后才道:“论心不论迹和论迹不论心这两种事,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对,但我觉得用错的方式劝别人向善是一把双刃剑,你既然想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就不能用这种霸道的方式来埋一颗种子在他们心里,因为他们也许只会看见你的霸道,但看不到你真正希望他们记住的事情。”

“讲道理不容易,要么干脆不讲,要讲就要小心讲,越谨慎越小心才越好,我家小师姐以前跟我说过劝人的方式要单一,不能夹杂太多别的东西,因为那样会让你夹杂的东西盖过你原本想说的事情,你掺杂得越多,听的人就越分不清你想说什么。”

楚元宵此刻突然明白了他之前一直觉得憋屈的问题,本以为以毒攻毒会是个好办法,但此刻他好像也明白了自己在校场上那几句话,确实是不太对,说不定有人会觉得当个纨绔子也不错,多霸道多威风。

少年人没有犟嘴说自己问心无愧,他不是圣人,也没想过要当什么圣人,不过知错认错的勇气倒是不缺,所以在听完了白衣姑娘那段话之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是,果然这种以毒攻毒的事不适合我,下回若是再遇上,我争取委婉一些。”

欧阳看着一脸坦然的楚元宵,莫名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个狗东西怕不是在姑娘面前才说这种漂亮话的吧?我看你之前摔那个贺伍行的时候倒是挺开心的!

……

李乘仙比三个少年人回去的更早,所以当楚元宵三个人回到小院时,这位白衣大剑仙已经坐在了那张石桌边,继续饮酒,也在等着徒弟回来。

石桌一旁则还有另外一位大神仙,正是那个儒门圣人钟淮安。

双方见礼之后,李乘仙笑眯眯侧头看了眼身旁的钟圣人,道:“钟先生不是有话要说?”

钟淮安没好气瞥了眼李白衣,随后才转头看向三个少年人,笑着点了点头道:“先前在校场上人太多,老夫有些话不方便说,所以想来这小院里看一看,有没有机会跟你们多聊几句。”

楚元宵以为这位师门圣人是为他先前的霸道之举而来的,所以赶忙弯腰躬身,抱拳行礼道:“晚辈先前在校场上举止失礼、言辞狂妄,此事是我用错了方式,确实做得不对,晚辈知错,甘愿受罚。”

此话一出,倒是让坐在石桌边的两位大神仙都有些意外,互相对视一眼之后,李乘仙才笑道:“我倒是很好奇,校场到这座院子也并不算太远,你是怎么反应过来这么个结果的?”

楚元宵抬头看了眼师父,随后又转过头看了眼身侧的白衣姑娘,见她没有反对,他才一五一十将三人先前在路上的言辞对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李乘仙与钟淮安两人再次对视一眼,紧接着便一起哈哈大笑。这二位的反应让三个少年人都有些愣神,互相看了看之后又各自微微摇了摇头,都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钟淮安笑着摆了摆手,才道:“方式用得对与不对的确很重要,但其实也不是最重要的,愿意讲道理毕竟是好事,而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你能不能确定自己讲的道理是对的。”

楚元宵有些讶异地看了眼这位钟前辈,随后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一样,转过头看了眼一旁的师父李乘仙。

当初在礼官洲的长风渡口,当时还不是师徒的两个人曾有过一段关于“讲道理与心中定数”的对话,白衣大剑仙当时就说过,怎么确定自己讲的道理对不对是个很难的事情,一个弄不好就容易变成自说自话。

钟淮安看着少年人的反应,大概有了些猜测却没有明言,只是笑着道:“公心两个字很难得,很多人说话都容易不知不觉就带上自己的私心,再说出口的话就不免会跟着有失偏颇,像你今天这样一副纨绔架势去跟人讲理,就确实很容易让人觉得你是在挟私怨,报私仇,听不见你讲理,只觉得你讨人厌。”

楚元宵被这话说得有些尴尬,挠了挠头之后再次认认真真行了个揖礼,诚恳认错,“晚辈知错。”

钟淮安笑着摆了摆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只是可能以后你在这高阳城中的好人缘,要因为你今日作为而打个折扣了。”

楚元宵抿唇点了点头,但并未说什么,这一点他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既然某些事情要做,也就准备好了会有后果。

钟淮安也点了点头,才又继续道:“压得住私心是个大功夫,咱们儒家有句话,叫‘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有些事别人未必看得见,但你得能对自己有个交代。”

“当然,讲道理也不光是压得住私心就结束了的,你还得学会明辨两个字。有些事看起来很有道理,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你要是自己懂得道理不够多,就看不出来某些话藏在最下面的不对处,只以为听着有理便有理,那不过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而已,这种时候再说出来的话,大概都不是你自己的话,而是某些有心人想让你说的话了。”

这位儒家圣人此刻大概是也有些惆怅,所以说了这些之后突然叹了口气,“世上人都不爱听人讲道理,都觉得老子该懂的都懂,要你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所以有些事你得自己心里明白,能讲的道理就讲,讲不了的也不要强求。要记得多读书多修心,这才是读书人的正经事。”

这一刻,不光是楚元宵,就连他身侧的李玉瑶跟欧阳两个都跟着一起抱拳行礼,认认真真说了一句“晚辈受教。”

钟淮安再次笑着摆了摆手,紧接着从桌边站起身来,笑道:“老夫就是教书的瘾犯了,所以想来这里说几句废话,如今这个瘾差不多也过完了,就该回去书斋啃书了,你们接着聊。”

说罢,这位儒门圣人好像也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只是朝着众人点了点头,然后从石凳边一步跨出,直接一闪而逝离开了小院。

李乘仙看着老人离开的方向,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直接在桌边骂道:“姓钟的,你喝了老子的酒还没给酒钱呢!”

冥冥中有个朗笑声传来,在众人耳畔响起,“老夫替你教徒弟,难道还比不上你那二两酒钱?”

三个少年人原本还在听人讲道理,此刻突然见到这两位大神仙跌落凡尘一样开始互相耍赖皮,面面相觑都有些嘴角抽搐。

李乘仙还在桌边继续骂骂咧咧,“你个老货,你那是替我教徒弟?你怎么不说是替崔觉教的?那姓崔的替我欠了别人一斤酒,你现在又要喝老子的霸王酒,你们儒门的混账都是这么滚刀肉的吗?”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这位大剑仙脸上的笑意倒是并未敛去,一边骂还一边朝着三个少年人眨了眨眼,看起来就像是在故意找旁人的不是。

楚元宵有些不忍直视般扶了扶额头,无奈道:“师父,你要是真缺二两酒钱,不如直接提剑去文庙吧?”

高阳城是儒门与兵家共守,所以城中有中土文庙的分号在此处,而那位负责领军儒门的圣人道场就在城中文庙那边。

李乘仙突然瞪了眼少年人,低声道:“你懂个屁,为师这是讨酒钱吗?这是帮你攒家底!你个混账东西,怎么还学会了胳膊肘往外拐,要拐也该拐承云皇室不是吗?”

这话刚出口,楚元宵瞬间觉得如芒在背,赶忙挤眉弄眼朝着自家师父使眼色,可那位白衣大剑仙却像是没看懂一样,又眨巴着眼睛反问了一句,“你朝为师挤眼睛做什么?我哪里说得不对?”

欧阳面容古怪看着这对师徒,还有楚元宵另一侧那个面容变得略微有些冷下来的白衣姑娘,想笑又不太敢,肩膀抖了又抖,憋得实在是有些辛苦。

楚元宵眼见自家这个倒霉师父当着面坑徒弟,干脆也开始破罐子破摔,道:“我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又不是只有您青莲剑宗一家,儒门也是师门,我还不能替师门说句话了?”

李乘仙闻言直接大怒,一巴掌拍在面前的石桌上,又像是拍疼了手掌一样抬起手吹了吹,这才抖抖索索指着楚元宵骂道:“你个混账骑墙拜师你还有理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告诉你身后的李姑娘,你当初骗着李璟把他姐姐卖给你了?”

这一刻,楚元宵毫不犹豫从原地跳开,一脚踩在石凳上,下一刻就直接跳上了小院的房顶,回过头心有余悸看着院中那张石桌。

白衣姑娘李玉瑶手提长剑七里河,一剑劈碎了李白衣身前那张石桌,却不是对李乘仙出剑,而是杀气腾腾看着跳上房顶的楚元宵。

楚元宵满脸心虚,在心里把自家这个坑徒弟不要命的师父骂了一百遍。

完了完了,今天这一顿打恐怕是怎么都跑不掉了,李璟你个王八蛋,你给老子等着!

……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