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探案2 第5章 多管闲事

“可是，6个月前，她长这样……”

林森并不是真的天真，他有详细地走访调查，李灿也不过只是展现了有利于他的证据。

林森从自己的案宗袋子里拿出一张邵菲菲的生活照，给房间里的两人看。

那是邵菲菲与同学们的合影，她身穿校服，打扮得干净乖巧，笑颜如花，和死亡时的她完全是两样人。

庄Sir接过去照片看，李灿只是瞥了眼，就耸耸肩表示这张六个月前的照片没什么意义：“YOU never knOW，maybe She’S trying SOmething neW？（你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尝试什么新事情？）”

见李灿毫不在意，林森也没急脾气上来，而是走过去指着屏幕上邵菲菲死亡的照片。

“她的发型也是新Style？这可不像是在美发店做的。”

他指着的地方正是邵菲菲的头，她的头发凌乱，长短不一，如狗啃的一般。

李灿被他用自己的证据照片指出问题感到有些烦躁，口气也发生了变化，不再叫阿森：“林Sir，我们是警察，不是心理医生，断案是要讲证据的。现场的采证中只发现了邵菲菲的指纹，说明在案发时间内，并没有其他人到过房间......”

林森仍旧平和，他感觉自己有所进步：“这就是问题。在东京宾馆那种地方，现场怎么会只有邵菲菲一个人的指纹？”

那里鱼龙混杂，越乱的地方，越是不会出现这种干净的结果，否则一定有问题。

但李灿只觉得林森在胡搅蛮缠：“那你觉得还应该有谁的指纹？”

“至少曾经房客的指纹。”林森脸色严肃起来。

李灿看到林森的脸色，觉得他就是倔脾气犯了，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嬉笑起来：“那怎么没我指纹呢？我还住过那儿呢……”

林森确实脸色越加严肃：“我只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邵菲菲为什么自己去开房？她在等谁吗？她等的那个人，是她认识的人？还是即将认识的人？”

李灿更起劲了，坏笑着问：“哦！我懂了，你认为她是.....搞销售的是吧？”

林森面无表情：“我不知道这个有什么好笑的，阿灿。你我都不知道这个女孩子经历了什么，这么断章取义是什么意思？”

他最后的言辞有些严厉，暗含着一丝怒意，庄Sir怕这争执愈演愈烈，终于不再装死，出来打断。

“行了。”

庄Sir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以显现出来的事实为重，于是他对着林森说：“阿森，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如果要我相信你的推理，给我点实证。”

但林森毕竟没有找到实在的证据，只是基于他的推理有些疑点。

看到林森语塞，李灿有些得意，庄Sir也决定还是让李灿接手案子的后续。

而此时，透过会议室的落地玻璃窗，林森看到了在警署大厅角落坐着的一对失魂落魄的夫妻，正是邵菲菲的父母。

他想到什么，打断了长官的安排：“庄Sir！能不能再跟邵小姐的父母沟通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发现？”

庄Sir无奈，他看向李灿，而李灿只是耸肩表示无所谓，他或许不如林森会查那些蛛丝马迹，但他更懂人心，这场沟通不会有什么结果。

……

林森端着两杯热茶走向坐在警局茶水区的邵父邵母。

夫妻二人都有点精神恍惚，看着他们的样子，林森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查清真相的决心，这是他身为警察必须要肩负的责任。

将热茶递上后，邵母惨白着脸道了句谢谢。

知道可能有点难，但林森只是顿了下，继续作简单的开场白：“发生这样的悲剧，我很抱歉，我还没有小孩，很难想象你们此刻的痛苦......”

邵父听罢，神情恍惚地点头。

林森看着邵父继续说：“我唯一能做的是调查出事情的真相......但现在邵菲菲的案子有一些我不理解的地方，一个看似成绩优秀、阳光向上的女孩，怎么会死在那样一个地方？”

因为林森的表情很严肃，邵父虽然被这段话刺得不舒服，甚至语气带点敌意，但还是回答了他：“是啊，警官，我们也不理解。”

看来得调换思路去问，林森以为是自己的方式不当，于是接着问：“菲菲是一个会藏秘密的孩子吗？”

邵父转头看向邵母。

邵母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她……不是。”

林森咬咬牙，为了真相他必须要搞清楚：“有的时候，孩子会在父母面前掩藏自己的一面，也许她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太敢跟你们说......”

邵母仿佛受了一些刺激，拿着手帕抹眼泪：“警官，我们菲菲是个好女孩......她从小到大都是班里的优秀学生，菲菲一直都是最优秀的孩子......”

林森摇摇头，感觉邵母没理解自己的意思：“我知道，但这不是我想问的……”

却见邵母收了手帕打断林森的话：“我们菲非从小就听话，我们很爱她，她也很爱我们……”

邵母又哭了起来，邵父环住邵母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

邵父终于有些掩饰不住自己的敌意情绪：“不好意思警官，我们还在消化这件事。”

林森更加不理解：“我想要帮你们，但你们得跟我讲实话，我们才能调查出菲菲到底是怎么死的。”

邵父一只手还搭在邵母肩膀上，另一只手却已经拍在自己大腿上，他生气了：“人都死了，调出怎么死的有用吗？”

终于看出来邵父已经发怒了，林森声音小了，他还不清楚哪个点引爆了对方：“我不是很明白......”

邵父也不想再在警察局耗费时间：“行了，警官，我爱人已经很累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林森被邵父的态度压制住，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呃，好吧，我的同事会安排后面的工作，也许还会联系你们。”

然而邵父邵母已经不再搭理他，直接起身离开，只留了没喝一口的茶水在桌上。

林森赶忙起身送他们：“节哀顺变。”

但两人没听到一样，林森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

收好纸杯后，林森回自己工位的路上路过李灿，只见李灿还喝着咖啡，得意地和同事们谈天说地，林森只能叹口气，不知道从何开始自己的查案。

回到自己的办公区，林森才发现林英树已经在办公桌上摆好了饭菜，满满一桌，十分丰盛。

他赶忙上去问候：“爸？你怎么来了？”

但转念一想，又挑起眉毛质问：“你是不是又COpy我的门禁卡了？”

他这个父亲，虽然退休了，但老是爱多管闲事，仿佛退休才是解放了他似的，之前不能破的案子，退休了倒是各种手段都能用，还总是用爱和正义来敷衍他，但其实被添麻烦的是他这个儿子。

就像现在这样，林英树打着哈哈，招呼着儿子吃饭：“你那么忙，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快来呀来呀。”

“哎呀爸，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能让你进来就是看在你是老警员的身份是，你不要再来添乱啦。”

看着一桌子菜，刚受了一肚子委屈的林森并不太有食欲，加上父亲恐怕又是来找麻烦，他有些生闷气。

林英树知道儿子的脾气，赶忙安抚：“那你吃，我现在就走。”

数着卷宗，林森也不看林英树就答应着：“我一会吃，我先处理点工作。”

拿到自己想要的几卷，抽出来，林森便坐下，准备继续查看邵菲菲案件的资料。

却没想到林英树用手捂住资料不让林森继续研究，他可太知道自己儿子了，一会儿吃可能就会让垃圾桶或是其他同事吃掉这辛苦准备的饭菜了。

更何况，林森要是再查这案子，在林英树的情报里，就是在犯错。

他苦口婆心劝说：“阿森啊，这个案子归李灿管了不是吗？你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本来警长接班人的位置就是你的，要不是你之前有‘态度’问题，这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可不能多管闲事啦。”

林森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双手抱胸，他有些生气，不仅仅是气父亲又在插手他的工作，更是为案子本身的安排而生气。

“这案子如果交给李灿，他肯定会定自杀的。这个女孩子不明不白死在了这么一个不干不净的旅店房间里，如果就这样草草结案，那就真的没人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英树的情报网还是很完善：“可是人家父母都不想知道啊。”

想到这里，林森也心下一黯：“他们肯定隐瞒了什么......”

看到儿子的神情，林英树也心疼：“阿森，老爸在警局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件事你要听老爸的......”

毕竟是自己的爹，林森听到林英树的碎碎念也不能强行打断，为了阻止林英树的长篇大论，他开始绞尽脑汁找借口，突然他灵光一现。

“爸，你就没想过这是庄Sir离职前最后一个大案？说不定我破了这个案子才会升职呢？”

果然这正戳中父亲下怀，林英树恍然大悟般：“Really?”

林森有些忍俊不禁：“是啊是啊，您快回去歇着吧，我去忙了。”

敷衍地拍了拍林英树的肩膀，林森为了避免父亲再多说话，他决定去别的地方找证据，趁父亲不注意便溜之大吉。

林英树看着林森留下的邵菲菲案件资料，越琢磨越兴奋。

如果能帮儿子在这个案子立下大功，之前那些破事就不会阻止儿子的仕途了！

他自己当初事业不顺利，他儿子可不能被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