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策 第九章 风采 上

苏家正厅之中，早有三三两两的江湖中人早早落座，不过不同于往日的笑闹喧哗，厅中众人多为低声交谈，而作为此地主人的苏家更是仅派出几名仆人在正厅服侍众人，并无一名主事之人在此。 最让人值得猜疑的便是及时苏家此举在明面上多少表现的有些失礼，但众人却没有一人跳出来对此进行指责。三三两两间交头接耳，江湖虽大但每个人都有其独立的圈子，圈中之人在平时对外也许表现的极为亲切，但当遇到某些事情的时候，圈中之人恐怕也是最排外的。‘江湖’二字最是简单明了，鱼蛟龙蛇为江，陈塘老鳖多湖。这是一个一见可交心轻生死的江湖，更是一个为了利益天下无不杀之人的江湖。

张扶摇自入正厅后便觉得此时气氛有些怪异，全无昨日饮酒高歌的热闹，多多少少有了一些诡异的气氛。有的人斜眼瞥像他人，嘴角露出一股幸灾乐祸的笑容，而有的人虽然面无表情，看似不停的饮酒，但眼神却死死的盯着苏家正门，停杯投箸间双手更是不停的颤抖。 自觉气氛诡异的张扶摇多少有些不太适应，正打算寻一位看似和善的人询问一下情况，刚要发问时却被一股气机牵引，这股气机并无丝毫恶意，只是在于劝阻要发问的张扶摇，顺着气机寻过去，正是自家仆人。张扶摇满脑疑惑不解，仆人的举动多少让自幼身份尊贵的张扶摇心中不喜，俊美的脸上多了丝许的不满之意。

“公子，此时苏家早已宾朋高座，但单单不见苏家正主露面，与往日苏家宾主相宜多有不符。可见苏家此刻要么面临一些危机导致苏家无人出来主持局面，要么便是苏家今日有客来临，且身份必然尊贵，以致今日全府上下要已大礼想待，无人主持局面。”见到自家主子面露不快，张青山连忙解释。虽然自家小主人自幼心地善良，对人温和可亲，但毕竟年幼尚且涉世未深。多年深宫成长，对世间诸多事项很少接触。而今贸然牵动气机阻拦少主，自然是为了自家少主着想，但是必要的解释还是要做出来，不然让张扶摇理解成主弱仆强，仆人干预主人的事情就得不偿失了，要知道少年心性最不定性，不经意间留下不太好的印象更是会深刻少年心中。张青山毕竟服侍大周天子多年，更得大周天子赐下‘张’姓的莫大荣誉，虽常年待在宫中不曾出行，但世间人情事故，却颇为老练熟悉。

“苏家乃南唐名门大族，几百年来历代家主多为人圆滑，与人交好著称，在南唐多有口碑，几乎从不与人结仇，故而此次南唐会武大会在苏家召开，各府县江湖中人纷纷到来捧场，声势浩大。近些年又与南唐剑宗李家走得近，算是攀上了一株大树，声望更比从前。将南唐余下名门望族远远甩在身后，少主可见近日其他几大家族前来，苏家最多打开偏门等候，而今中门大开，苏家自上而下更是在门外远迎，能得此殊荣者除了南唐皇族便仅有号称‘影子皇族’的剑宗李家了。一场民间的会武大会自然不会吸引南唐皇室出面，自然而然，此刻苏家在外恭迎的自然是剑宗李家。李家虽属皇族，但多年来李家中人行走江湖从不已‘龙威’压人，道理全在手中剑，剑道大小决定道理长短更是李家家训。修行中人哪有几个好脾气可言，这么多年李家多多少少树立了一些敌人。李家势大不必在乎与人结仇，而与李家有过恩怨的人，在场也不算少数，厅中众人心里皆知苏家在迎接剑宗李家到来，故而才有这番局面。”张青山几句话解释下张扶摇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自然对张青山也无怨言，如无张青山阻拦，贸然询问的张扶摇极有可能在不经意间惹来别人的敌对，张扶摇神色如常走到席间，唤来一名苏家家仆，要过一壶酒，独自小酌起来。

.....................................................................................

在外等候多时的苏家众人，看到道路尽头走来一队车马，知道所等正主已经到达。苏渊走到众人前头迎接李家众人，刚要开口时发现李家随行武士，有数人身上带伤，气息孱弱，像是与人刚进行一番鏖战。苏渊有些诧异，在南唐境内还有人敢对李家出手，虽心中好奇，但多少对出手之人有些佩服，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

“苏兄心中所想可是和人敢对我李家出手？”李家家主调侃的声音传来，李家家主和李文远从车中走出，看着苏渊一副好奇的眼神，淡淡的回答“前往苏家路上，遇到了一群不知死活的小毛贼，想要与我讨些过路钱，被我打发了。不过苏兄，这临宾官道上竟然有毛贼光天化日下行凶抢劫，莫不是临宾县内有贪官酷吏逼得民不聊生才不得已打家劫舍？”李家家主前几句还带着些许的调侃，最后两句却话锋直转，声音也严厉了许多。

自苏家在临宾立足，多年来积善临宾，更是对临宾县丞所做之事大力支持，为官的清廉如水，为民的安居乐业，县内百姓哪有吃不饱穿不暖之言。所谓有毛贼扰民，更是无稽之谈，不说往日有苏家坐镇，而今会武大会更是在临宾召开，各路豪杰纷纷而至，敢在此时打家劫舍，恐怕城边的二傻子都不会这么做。

苏渊为人圆滑，对于李家家主睁眼说瞎话自然不会当真，但见李家武士多有气竭之相，而与往日出行相比，此时更是少了些许的人马，对此次李家出行遭遇贼人之时也心里猜测个七七八八，便顺着李家家主的话接了过去“李兄所言极是，竟有如此胆大恶贼敢在临宾县境内行凶，此行李家顺带剿匪，实属功德一桩，苏某先代临宾子民谢过李兄。苏某看李家诸位此行舟车劳顿，已有些乏了，不如先随我入苏家暂且休息一番，此时我家中有众多豪杰在场，想必都是些愿意为民做些举手之劳的义士。到时候找到这些毛贼的藏身之所，好将其一网打尽，不让李家专美于前可好。”

与明白人好说话，见苏渊如此上道，李家家主心中很是满意。走上前与苏渊并肩而行，一同前往苏府。

李家众人见家主已前行，便齐齐下马 ，将马匹交于苏家家仆，跟在家主身后，向苏府走去。一行人中有一青年衣衫如雪，剑眉星目，谦谦君子如玉，温润而泽，正是李家少主李文远。

李文远看向苏家前来接驾众人中并没有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身影，不仅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