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风 第二百三十八章 合作

洁娜和风灵的交谈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在把盗贼团收集情报的隐蔽性及广泛性做了详细的阐述后，洁娜迅速对风灵这个招募盗贼团作为情报来源的方法提起了兴致，之后关于利用盗贼团收集情报这件事，洁娜一步步丛风灵那里索取一系列后续事项的解决方案。比方说，对于信息的安全性和独控性该怎么保证，对于盗贼团这种难以控制的群体，要怎么做才能把他们牢牢掌控在手中。

风灵对这些事儿本来不想多想，如果洁娜打算利用盗贼团，那怎么利用的事儿就应该由她去考虑，但洁娜一张口是“这些问题不解决，你的方案就毫无价值”，风灵也只好勉为其难，和她商量商量这方面的事儿。

其结果，是风灵终于拿到了洁娜手中关于隐者会议方面的一些情报，其中包括“木雕脸”朔夜的保管方式，隐者会议关于要强制“控制”风灵的决议，以及岐山国内已经得知风灵出现在费季都城，奥兰大公将在数日内来到费季都城全局主持对风灵的“控制”行动。

这些意料之中、以及意料之外的情报，对风灵来说绝对是很有用处。而让她颇为遗憾的是，她没能从洁娜那里得到最想知道的情报――关于穆克尔行踪的情报。

“穆克尔始终是隐者会议重点监控的人，他被圣王厅召回，也可以说是隐者会议一手操持，他们怎么会不知道穆克尔的下落？洁娜，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可以直说，没必要用这种话应付我。”风灵面色微寒，虽然她觉得自己从洁娜口中得到的情报已经多到足以等价于她所提供的三千情报员了，如果洁娜这时正面拒绝向风灵再提供任何东西，以风灵的性格，也不会认为自己有合理的立场强迫洁娜把那些情报事项都吐出来。

但洁娜这种推脱糊弄的态度，让风灵十分不爽。那是对她的轻视。就像你对着一个成年人，却用糊弄小孩子的手段哄骗他一样。

洁娜看到风灵脸色不好看，当即起身解释道：“我不是用这种话再敷衍你。我来这里时，也被隐者会议地委托寻找穆克尔的下落。他们给我提供了一些可供参考的前期情报。根据那些情报显示，穆克尔在返回万辉国的途中，一切还都在隐者会议的监控之下，但在他进入费季都城地三天后，圣王厅忽然加强地对情报刺探者的清理。隐者会议派出的监视者几乎全部被杀，穆克尔也就从此没了消息。即便是后来隐者会议利用万辉国王室的力量，强行对隐者会议监视者全部被杀那天的事进行彻查，也找出了几个凶手处以极刑，却也没能找到穆克尔的半点儿影子。对我来说，完全没必要对你隐瞒穆克尔的消息。因为我这里根本就没有关于穆克尔最近行踪的消息和情报。”

风灵捕捉着洁娜说话时的心率和脉搏，认为面前这个洁娜公主的话似乎并没有撒谎。穆克尔的行踪，或许真的不在各方面势力的掌控中。这可能是个让人不安地消息，但同时，也是让人可以有所期盼地消息。

穆克尔实力很强。心思也缜密，这件失踪地事儿说不定是他一手掌控的事儿。毕竟，就目前情报而言，死的是隐者会议的监视者，被追究绞死的，也是圣王厅麾下不相干的猎魔人，怎么想。这些事儿都没法和“穆克尔出境糟糕”这种事儿联系在一起。

可他现在究竟在哪儿呢？

洁娜见风灵勉强接受了她的解释，心中长松一口气。她和风灵接触的次数不算多，从默多学院到红靴子的领地，再到夙照都城，她们两人相处地时间加起来也不够一天时间。曾今，洁娜觉得风灵就是普普通通的平民子弟。

她着装从不讲究。也不怎么打理梳妆，昂贵漂亮、显示身份的装饰物从来和她没关系。她曾在学院里听到过关于风灵的传闻，听到她和奥兰家地波妮卡小姐走得亲近，，那时她还不认识风灵。但这些传闻已经给她留下了关于风灵的第一印象――攀高附凤，小人一个。

但不久之后，在红靴子领地上发生的事儿，让她对风灵有了很意外的认知――风灵很强，结合校园里关于某些人找风灵麻烦却去了一趟就再无下文的传闻，她开始逐渐意识到，也许风灵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而在那之后，有机会从隐者会议那里得知风灵相关的其他情况后，洁娜真得吃了一惊。尽管她意识到风灵有着诡异的招法，实力只高不低，但也从没想过她是可以让隐者会议那些老怪物都感到忧心的存在。

风灵恐怕有着不输于隐者们任何一人的实力。这几乎颠覆了洁娜对于大陆魔法系统等级的理解。无论如何，一个几乎和她同龄的少女站在了大陆魔武实力的顶端，这根本就违背了魔法修持的常规。

在夙照城彻底沦落到风灵手里后，洁娜终于对这个校友下了一个定论――这个人，可以接触，但不可以轻慢，可以交易，但不可以算计，可以直言，而不可以瞒骗。

对于一个各方面都有着等同于作弊器存在的人，你最好不要去违背她的准则，尤其是在她的准则对你来说也没什么不好时，千万不要去挑衅她，你拼不起，也拼不过，更拼不赢。

她可以用一盏蓝灯来告诉风灵，她不会听任何人的指使，却不能用敷衍的态度来应付风灵一定要获得的情报。万事明码标价，答应告诉的她的，就不能有隐瞒，不能告诉她地，直接言明，义正言辞地拒绝告诉她。以风灵的性格，如果你的要求合理，她多半是不会再强迫于人。

风灵就是个怪物！这是洁娜现在对风灵的印象。因为风灵被神明大笔一划，归到了神明弃置灵魂的那一类人里，却还能没事儿人一样在大陆上生存。如果是别人，遭遇这种待遇后的直接下场就是被神明地信徒分尸，或者直接被神明降到雷给劈死掉。

而且洁娜自己也暗中琢磨过，夙照城上光明女神的宣言固然是声讨了东泽王的种种罪行，警告世人要敬神畏神，但那件事对世俗所造成的直接影响就是，夙照城变成风灵的东西了。她甚至有时候都忍不住想，风灵是不是得到了诸神的暗中照顾，才能有移平波洛尔山、毁灭默多那种根本是超越人类力量极限地能力。

仔细想了想，洁娜就目前的情况决定和风灵做个沟通：“风灵，从此之后，岐山国和霍兰德王不会是你地朋友，但我希望那些能够始终停留在表面文章上。我本人希望我们兄妹和你之间能够彼此留些余地，我们不会逼你太急，你也不需要对我们过于忌惮。”

风灵听到这句话，微微眯眼瞅了洁娜一眼，点点头没有回话。之前洁娜说话的方式及表情，加上现在的这种态度，已经让风灵读懂了洁娜那种想要相安无事的心情。

洁娜在害怕她，畏惧她，尽管这种情绪掩饰得严密，但风灵还是捕捉到了。

“洁娜，你在害怕什么？”

洁娜愣了，不明白风灵怎么忽然扯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与我交谈不卑不亢，话锋处处相争，毫不相让。但这种攻击性极强地对话方式，除了是因为自身要强外，很多时候是也是因为害怕对方看轻自己，而这种心情产生的基础，是对方有着强势立场，自己的处境则比较低微。你在我面前感到不自信了，才会处处刻意地争，你在我面前感到怯惧了，才会处处地撑气场。”

洁娜被风灵这话说得脸上一阵发红，又有一种羞恼含在里面。

风灵看着洁娜这种恼怒，无动于衷地继续问道：“洁娜，你在害怕什么？这么小心翼翼在我面前保持着自尊，又小心翼翼避免与我为敌，到底是为什么？”

洁娜微咬了咬唇，冷冷说道：“我？害怕？怯惧？呵！你就算厉害又怎样？我有时间魔法，大陆上最强魔法之一就掌握在我手里，我为什么要怕你！”

虽然洁娜冷笑着，试图以这种气场作为反驳，但言语上还是虚乏无力，更显得她气势是强撑起来的。

风灵看了洁娜一会儿，忽然一笑，说道：“好吧，是我失言了，你没怕过就是。你去转告霍兰德，只要他好好待波妮卡，我也没打算真和你们岐山国为敌。如果是迫于隐者会议的压力，必需和我做出一个敌对地姿态，那也可以，做做样子，我还能配合一下。这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地事儿，我没理由拒绝。另外，作为附赠的礼物，我会帮助你们岐山国的全陆竞技地代表队进入四强。对于一个实力被严重削弱、又被周边各国觊觎领土地国家，在全陆竞技上展现实力有一种展现武力的意味在里面。所以，为表示我和你们合作地诚意，我会帮你们在全陆竞技上取得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