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梦大界 第九十七章 应命仙人

“哈哈，村里的小孩皮，唐突了仙人，真是抱歉。”村里来了大人，一个老者走了过来，朝着公子襄微笑。

“没事，倒是我唐突了，打扰了大家，真不好意思。”公子襄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些小鬼头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四处散开，跑到了各自家长的身边，只剩下那露门牙的小孩还站在自己跟前，口里流着哈喇子。

“无妨，这是命数，我们已等候仙人多年了。”老者很慈祥，并不介意公子襄突然出现在他们的村子里，反而有着说不出的欣慰感。

“应命仙人？我不是很明白，我这点修为怎么算得上是仙人呢？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公子襄严肃地问道，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什么仙人，只是个碎了海盘的小小的灵士而已。

“我们不会认错的，有神兽修吾为鉴，错不了。”老者在村里德高望重，周围很安静，倾心聆听他说话，他慢慢念叨起古训来：“海门开，仙人现，修吾引，祭坛升，天星聚，生死转，应命族，还命时。切记！切记！”念道最后四字时，浑身不由地一阵颤抖。

老者在诵这段古偈时，周围族人异常端庄，很是虔诚，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将要摆脱宿命，回归自由的喜悦感。

“老大爷，我还是不太明白，能否请你说清楚，我真的不是什么仙人或者仙人板板的。”公子襄听着无厘无头。

“小伙子，你别急，慢慢听我诉来。”老者好久才恢复平静，深深吸了一口气，讲起了缘由。

原来隐居在这里的村民是上古应命一族的后人，上古一役，天倒地灭，苍穹连着茫茫大地都尽皆破碎，一直到近代才重组完善，这是多么久远的一段时光！

应命一族可窥天命，族人被世人称为神算仙人，曾经最辉煌时，出过仙人，不过终究碍不过天命，成仙不到几天，就应命而去，归为黄土。

那一役，应命一族驻守在封地内，充当军情刺客，算尽天机，是受到重点保护的，不用上阵杀敌，后来两个敌对联盟打了个天翻地覆，应命一族早有打算，躲在上古神器里，凭空从这个世界牟取了一方天地，隐藏在混乱虚空，才躲了那一劫，直到世界重组才回归，隐居在了这里。

临走前，应命一族被赋予重任，带着部分重宝传承，随着神器逃离了这个世界，遁入虚空。

那一役生灵涂炭，死伤无数，基本上是没有多少生还的生灵了。应命一族的老祖终是看破沧桑，集众长老之力，以焚烧自身为代价，算得一卦，留下毒誓古训，传承送出之时，便是应命一族废立之日，从此该族，将不再应命，既不应别人之命，也不应自己之命，废除慧根天眼，留出创造奇迹的空间。

到如今，卦语八得其三，破命之时不日将至，也是应命一族完成历史使命，超脱的时刻。

公子襄总算是搞懂了来龙去脉，但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他脱口而出：“我不是仙人，有什么证据能让修吾这么认定我就是应命之人？”

“你有仙人之资，有成就仙人的巨大潜能，称你为仙人，是希望你日后有能力去造福八荒世界，至于为何认定你为应命之人么？这就要问修吾大神了。”老者耐心地回答，说到一半便恭敬地转向了小白蛇。

“你体内有阴眼，我感觉得到。”小白蛇看着他，坚定地说道。

“阴眼？那是什么？”

“就是你体内的小黑块！”

“小黑块，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被封在族内？不是邪物么？”公子襄心中的疑问更多了。

“那到底是什么？”公子襄压抑住声音，几乎吼了出来，小黑块一直很神秘，出现在他身上以来，一直都是福祸参半，是他最好奇的，因为那东西入住了他的心脏，关乎他的性命。

“没有它，你是不可能到这里来的。”小白蛇淡淡说道，回避了公子襄的问题。

“时机未到，你不必知晓，铭记是福非祸就好，时机一到，一切皆将见分晓。”老者打着马虎眼回应公子襄。

・・・・・・

傍晚，村里火光四溅，应命一族族人围着火堆跳起了祭祀舞，用最隆重的仪式欢迎远方来的客人，也是迎接即将到来的大势，一个连天都不能阻挡的大势，那是转运之时，从此，应命一族将摆脱气运轮回，独立于世间。

“仙人哥哥，你要吃烤羊腿么？我给你去拿？猪蹄也来一个吧！”鼻涕胖娃娃铁了心要把公子襄喂胖，嫌他太瘦了，形象不好，他嘴里砸吧着一块肉，又拿来几个肉腿递给公子襄，“给，看你前世好像没饭吃一样，这么瘦！”

公子襄一一接着，哭笑不得，晕头转向几天没吃饭倒也饿了，拿起几个烤腿就大开虎口，没一会儿就消灭殆尽，满口流油，在火光下闪着跳动的光泽。

“还有，还有！”鼻涕胖娃又忙活了起来，直接用竹子穿起两只鸡烤了起来，一手拿一只，他力气很大，怕公子襄吃羊腿吃腻了要给他换换口味，胖娃娃这么殷勤，让公子襄都不好意思了，凡是他递过来的东西都给消灭了个干净，一扫先前的不快。

“虽然你承认了你是公的，但我为什么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呢？为什么你是公的呢？至少是个母的也好呀！”甩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在公子襄旁边不满地嘀咕着。

“剃头发了，剃头发了，来来来，仙人哥哥，你很快就和我一样聪明绝顶了！”光秃小鬼很雷人，还真准备了剪刀，刮刀，帕子等剪头发的工具，甚至还打来一盆水要公子襄先洗头，最后被村里唯一的理发师老李给提了回去，要惩罚他，因为这些都是从他那里偷偷拿来的。

“嘻嘻，总算是被李叔叔提走了，剃什么头，剃了就不漂亮了，仙人哥哥，看我的，我给你编花，扎头发。”双鬓成花瓣状的小孩偷偷来到公子襄的背后，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不肯撒手，非要给公子襄扎头发，织花型。

“麻花姐姐，你让一下，让一下嘛！”最小的门牙娃一手抓一个白馍馍，蹭着双鬓编花的小孩，叫他让一下，一副着急的样子，生怕公子襄跑了。

“仙人哥哥，快吃馍馍，这些・・・・・・恩・・・可香了！”门牙娃笑开了嘴，两颗门牙突得更明显了，像一个可爱的小松鼠，说起话来支支吾吾，见公子襄无奈地吃下，他坐到一边掰起手指来，小声数着“吃啥长啥，等你以后成了仙人，要生好多好多的馍馍来，让小寸寸吃个饱，咯咯，咯咯。”

公子襄很无奈，对待这些小孩子他还真是没办法，凭他的本事，就是来几头黄阶下品的妖兽，都是小菜一碟。

“怎么才能把你变成母的呢？”扎两个小辫子的女孩突然这样问道。

“啊喷！”公子襄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连吃到嘴里的烤鸡肉都吐出了大半，惹得鼻涕胖娃大喊浪费，居然捡了起来要给公子襄继续喂了进去，这下以公子襄再好的忍耐力，也实在是受不了了，他连忙勾搭上小白蛇，跑去和村长唠嗑，这才勉强逃过一劫。

“你们真要自废慧根天眼？那样没有了神算的能力，族人可以更好的繁衍生息下去么？”公子襄替他们担心，要他们慎重考虑是否破除天眼一事。

“那是老祖宗的决定，是不变的古训，昔日，老祖宗拼着自身灰飞烟灭的代价，乘着天时混乱之际，替天算了一卦！唯有如此才能让我族摆脱命运的枷锁，实现超脱！”村长很慈祥，给公子襄讲述族内流传下来的传说。

“替天算了一卦？！”公子襄倒吸了一口气，应天一族果然有逆天的本事，居然强到能替天算命！虽然是以牺牲自身为代价，但那也不可思议，绝对的强大。

“不错，一季一变天，五季一轮回！在两季交接时，整个世界都要时空错乱，那是替天算命的绝佳之际，错过了，就要等下一季了。”村长捋着胡须，慢慢道来，他的声音很沉很悠远。

“一季一变天？又是什么意思，和普通的春夏秋冬有什么不同么？为什么是五个季节？”公子襄很郁闷，听着古老的故事，并不懂老者到底在说些什么。

“年轻人，你的问题太多了，恕老夫不能一一作答。”村长皱了皱眉，像是透露了什么不该透露的一样，他神情一转，拿起一个酒杯给公子襄，“还是喝酒，不必想这些个麻烦事，渗得慌，渗得慌。”

“好嘞，请！”公子襄见老者不愿意作答，也就没有逼问，有些事不是你想知道就一定能知道的，也要看别人想不想和你说。

“希望老祖的化解之法是正确的，不然我族日后将不复存在，也罢，要超脱轮回，岂是那般容易？要代价，要代价的！”村长一喝起酒来就胡言胡语，说些有的没的。

“小白蛇，他们为什么尊你为神呢？”公子襄酒意朦胧，凑向了小白蛇。

“我本就为神！他们自然尊我为神咯，这有什么奇怪的！”小白蛇白他一眼，为他的问题感到很白痴。

“可我怎么觉得你除了速度快，只会逃跑以外，好像没其他的什么本事呀？”公子襄很不屑，显然不相信它说的话。

“传说神都是能够排山倒海，颠倒乾坤的，我看你怎么没那本事，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公子襄迷迷糊糊，这村子里的酒是按上古秘方炼制的，酒劲太足了，才几杯下肚，他就快醉了。

“那一战，我伤了本源，这一世怕是没有机会复原了。”小白蛇眼光暗淡，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不过它说的这一切，公子襄是没机会听到了，因为他此时已经倒在草地上，彻底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