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三嫁 第199章 似敌非友

苒苒没有顾虑地在马上哼歌，唱着唱着便跟南山聊起天来，“你知道吗，其实我本打算是找条船顺流而下，看到第四个渡口，就在那里上岸。不过后来心想，万一没有四个渡口怎么办，就决定从看到的第二个渡口上岸，再找辆马车随便走，先到哪座城就在那里休息，逛几天，满意就留下，不满意就继续走。”

南山心口被重击了一下，他没想到苒苒为了不让他们找到，竟然做了如此周详复杂的计划。若他当时没能及时追上来，只怕今生再难遇到她。

“为什么非要第四个渡口。”他闷闷地问。

“因为事不过三啊，谁会想到在第四个渡口才上岸找人呢。”苒苒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现在呢，怎么不这么做的了？”南山苦笑了一下，怎么会有人的心思如此玲珑九曲，却偏不用在正道上。

“既然有你在身边，自然要做点本来没有的打算。”苒苒嘿嘿地笑了起来。

原本因为她的话感到窝心，可听见她的笑声后，南山又觉得背后发毛。他回过头，正看到苒苒笑得一脸灿烂：“什么打算。”

她眉头一扬，顿发异彩，似有巾帼之姿，朗声道：“占山为王，霸路收钱。”

南山倒抽一口气，对她的兴奋感到有些惊诧：“你想当山贼？”

苒苒却异常兴奋，用力地点点头，坐在马上挺直腰杆，做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你想想，每天没事晃悠就有钱收，看到哪个不顺眼就拦路，只要给过路费就行，咱们不抢劫不伤人。”

南山顿时觉得额角有青筋爆出，“你哪来的本事去拦路收费。”

忽然，耳边有些异动，他警觉地沉下眼，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第一个关口，也就是所谓的三不管地带，山贼土匪长聚于此。只不过听闻朝廷前年派兵将他们重创归山，但招安的极少，多数战死。虽说这两年没听过这附近有什么大动作，可到底还是死过人的地方，哪怕艳阳当空也觉得阴冷无比。

“这不是因为有你嘛！”苒苒却丝毫没感觉周围的危险，兀自兴致道：“此山由我开，此树由我栽……”

另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响起，连同穿过山谷的阴风，撞在四壁上，显得十分幽寂而深沉。“此山由我开，此树由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对对对，就是这句！”

苒苒愉快地发现原来不止她一个会说这段口头语，她转头朝南山望去，却见他脸色严肃，如临大敌，目光直视前方。苒苒心里一个咯噔，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远远走来两个人，感觉似敌非友。

南山牵住缰绳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跃身上马，将苒苒护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叮嘱一句：“等一会儿若出什么事，你只管抱住马脖子，什么都不用管。”调转马头正要扬鞭，不料对方马儿神速，立刻将他们前后夹攻。

看着来人都是年轻力壮的汉子，只不过一个长得圆目肥耳，活像巨灵神，另一个眉眼尖细，倒有鼠目寸光之嫌。

苒苒心里有些发虚，懊悔自己不该那么乌鸦嘴，“呃，我还没打算当山贼呢，怎么就遇上山贼了。”南山比苒苒还紧张，只因出来的急，他连护身的兵器都没有，对方虽说只有两人，但各持刀剑，要是打起来，他势必吃亏。再加上还有个苒苒，他只守不攻，想全身而退都有些难。

那鼠眼男子忽然一扬鞭，直直超他们冲过来，扬鞭正对苒苒，南山为避让，两人竟跌下马。

南山紧张地查看苒苒有没有跌伤，只听头顶传来一个促狭声：“三爷，您看，还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呢！”

鼠眼男子被三爷重重打了一下后脑勺，指着他们破骂道：“你瘸眼了是吧，哪来的两个，明明就一个，那个小不点算什么美人。”

摔下马还有些眼冒金星，结果就听到三爷的话，苒苒一时怒起，根本没顾虑，立刻对三爷骂道：“卧槽，我是挖你家祖坟，还是绝你家后，说他漂亮就算了，关我屁事！”

三爷被骂得一愣，回过神，怒气藏在冷笑里，“哎唷，还是个脾气火爆的小丫头。”

鼠眼男子见三爷不悦，忙赶着上前讨好，指着南山对三爷谄媚：“三爷，娘子还是温顺点的好，我瞧旁边那个既漂亮又安静，比那个臭丫头好多了。”

苒苒一看，跟着冷笑道：“说你瘸眼都是抬举了，你特么就是瞎。”

鼠眼男子有些跳脚，气得在马上差点蹦下来，“你你说什么你！”

她忽然伸手袭向南山结实的胸膛，一本严肃地吼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是个女的，你以为天底下男人都跟你一样丑，没看过漂亮的男人吗！”

在场三个男子都被苒苒的举动吓了一跳，南山有些尴尬，忽然被一个小姑娘这般堂而皇之的调戏，本来是耻辱的感觉，可他尴尬之后却忍不住有些窃喜。

另外两个则完全呆愣在马上，看着苒苒的手正贴在南山的胸上，还一脸正经的表情，心里有些复杂。若说南山长得漂亮，让他们误会是女的也就算了，明明苒苒就一副小姑娘的模样，怎么却生了个汉子的性格，居然还当众吃起男子的豆腐来，这让两个混江湖的汉子都觉得难为情。

南山将她的手拿下来，低头在她耳边提醒：“苒苒，别闹了，他们不是善类。”

苒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于轻浮，细声嘀咕：“我就是气不过。”忽然想起一件事，苒苒急切地问：“你有把握打赢他们吗？要是没把握，我就给钱然后咱们走，要是有把握，我就不破费了。”

南山用眼角扫了两人一眼，蹙眉道：“我尽量。”

听南山这番话，苒苒的心也安定了不少，“那你加油，速战速决。”

鼠眼男子翻身下马，朝他们走来，“你们在嘀咕什么呢！少废话，快交钱来。”

“交多少？”南山把苒苒护在身后，厉目看着对方。

三爷坐在马上懒洋洋地看着神情紧张的两人，嗤笑道：“本来我不想为难你，可惜你身后那丫头嘴巴太刁了，一人二百两，我就放你们过去，否则就乖乖跟我回去！”

一听他们狮子大开口，苒苒仗着躲在南山身后，忍不住讽刺道：“一个瞎眼，一个智障，你们还真是一对搭档，你见谁出门带四百两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三爷被几句话气得立刻跳下马，打算好好教训一下，哪知南山正等着他下马，顺手扯过身边鼠目男子，将他撂倒在地。三爷一看竟然是个练家子，立刻不敢掉以轻心，奈何南山已夺过了鼠目男子的大刀，一时刀光剑影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