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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玄幻 > 无尽寒冬:我的营地无限升级 > 第三百七十一章 退兵罢战,托付,灞上惊惶,形势突变

五原,本来应该叫五猿山。

因山体共有五道险峰,形似一只竖起来的巨大手掌,山上又大量盘踞着一种名为霜电猿的寒兽,所以才有了五猿山这个名字。

元年四月,大夏灭了三虎营地,将整个五猿山都纳入了版图,先开始为了方便统称为五猿,后面觉得猿这个兽字不吉利,就改为原字,如此才有了五原这个称呼。

七年过去了,五原也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尤其四年前,夏鸿确立此处为大夏东出的桥头堡,增设下辖八司后,这里的变化更是日新月异。

再加上去年十月,夏鸿亲自出手赶走那头赤鲤怪,拿下沿岸的十五公里水域,算是又给五原添了把火,这里俨然已经成为大夏境内最重要的一个驻点,而且还是没有争议的那种。

夏鸿带着石平一路掠过雪林,往北走了三公里,远远就看到了一面横亘东西十五的扇形城墙。

五原,早在徐宁主政期间,就已经建城了。

城墙效仿原陇山驻地,将数百根边长八米的五角铁桩插入地底,沿着五猿山的山壁围出一座扇形城池,城墙总体长度比原陇山还要多出了三公里。

“拜见领主,拜见守正大人!”

“不必多礼,继续值守!”

夏鸿带着石平穿过城门,直奔司衙主殿。

主殿内,夏川正和宇文焘、袁城、罗源四人热火朝天的议论着,看到夏鸿进来,赶忙朝他行礼。

“拜见领主!”

夏鸿坐上主位,见夏川准备把白项二人传回来的书信递给自己,直接挥了挥手道:“我就不看了,把具体情况告诉我就好。”

夏川点了点头,收起书信拱手道:“本月十七号,阳瞿和龙谷总计五千镇御军从东边绕道进入江夏境内,直抵滨江大营,加上江夏自家的五千镇御军,这就是一万大军,另外江夏又从镇城调了九万掘地境,还将境内余下二十四个村级营地的掘地境全都抽了出来,共凑出了十五万掘地境,兵力方面算是对大觉寺形成了绝对优势。

十九号、二十一号、二十三号,大觉寺共对滨江大营发起了三次冲锋,两次日战,一次夜战,均以失败告终,大觉寺一方,金阳、巨空、黑炎三大首座以及五十多个正式比丘战死,禅院比丘只剩两千出头,掘地境兵力大概还有九万左右。

三镇也不好受,御寒级估计死了有三千人以上,基本以江夏为主,一万镇御军只剩四千多人,掘地境还有八万左右,跟大觉寺的伤亡情况差不多。”

听到双方的伤亡情况,夏鸿眉头一挑,询问道:“就这些,双方的显阳级呢?”

“我正要说,两天前也就是二十三号的那场日战,滨江大营差点就被攻破,最后关头江应龙、夏侯章、龙鸣渊、曹乾阳四人都出手了,大觉寺虽只来了金刚、炎龙、黑冥三大上师,但愣是全程压着四人打。

据白山秋说,江应龙四人都搏命了,愣是把战斗给拖到了夜里,靠着十万掘地境好不容易冲散敌军,三大上师见破关无望,最后才停手,勒令炎心收兵的。”

夏川话音落下,宇文焘等人神色都微微一凝。

双方总兵力加起来已经超过三十万了,还别说这里面可是包含了数千御寒级,上万镇御军的。

连七个显阳级都出手了!

光是听,就能想象到滨江大营的战事有多激烈了。

夏鸿虽也眸光微闪,可听到显阳级的战况时,脸上并未露出多少意外之色。

八个显阳级去大觉寺都折了两个,重伤三个,何况是四个显阳级,这得亏是战场搏命,不同单打独斗,而且大觉寺那三个上师,应该有些手段是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使出来的,否则江应龙四人大概率会死。

这次白项二人传回来的消息显然不少,见众人神色都平复下来,夏川这边也就继续了。

“二十三号大战结束后,大觉寺退兵回了鸿关,第二天也就是二十四号日间,江夏镇首江心凡,就到鸿关亲自面见炎心首座了。

江心凡和炎心具体谈了什么不清楚,但两人谈完后的当夜,也就是二十四号的夜间,大觉寺驻扎在滨江大营以西的数万大军,就全都撤军回鸿关了。”

“议和了。”

“肯定是议和了,大觉寺攻了这么久都打不下来,再打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三镇头领都出现了,大觉寺继续打下去,也担心其余六镇参与进来吧?”

宇文焘等人听到这里,立刻就开口了。

夏川听到三人的话,也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

这是明摆着的事,基本不会有错。

“是议和,还是求和?”

然而夏鸿,却在这时,突然抛出了一个问题。

众人闻言一愣,随即便低头思索了起来。

议和,是双方都不想继续打了;

而求和,是只有一方不愿意打下去,也不敢打了,才会主动找另一方谈罢兵。

“是江心凡主动去鸿关大营的,当然是求和!”

夏川第一个给出答案,宇文焘等人立刻点头,表示了赞同。

“大哥,还有一条江夏细作传来的重要消息……”

夏川突然又取出了一张书信,说完后顿了顿,瞳孔露出一丝激动后,继续道:“二十号号下半夜,江夏突然封锁了镇城,不准任何人进出,在外驻守的镇御军和御寒级全都被召回镇城了。”

江夏细作?

夏鸿去年让夏川派了几个御寒级,从东岭那边潜伏到八镇里,如今这些细作也开始传递消息回来了。

“二十三号下半夜封锁镇城,不准任何人进出……”

夏鸿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夏川。

“是江应龙出事了?”

二十三号,江应龙四人搏命才把战局拖到了夜间,然后到了下半夜,江夏就封了镇城不准任何人进出,这摆明就是想封锁什么重大消息的,而且大概率是对江夏不利的消息。

除了江应龙出事,似乎找不出什么其他理由了。

夏川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环,激动的点头道:“也有可能是夏侯章,肯定是这两人出事了。”

大概率是江应龙!

夏鸿没有说出这句话,十一月底鸿关之战,他从炎龙金刚两大上师手里救下夏侯章那次,亲眼看到有重伤显阳级往江夏镇城飞过去,那十有**是江应龙。

那个伤势,比夏侯章严重的多,不像是两三个月就能好的起来的。

结合这个消息,江应龙伤势未愈,又在滨江大营跟三大上师搏命,那他出问题就是大概率事件。

封锁镇城,这是怕消息传到其余八镇那去了。

宇文焘此刻也反应过来了,低声开口道:“这样就真能对上了,江夏元气大伤,无力再战,割地立约,不管用什么条件,只要能保住镇城就行,大觉寺这边以一敌三,损失不小,也不敢逼的太紧,索性就借坡下驴答应退兵罢战了。”

“兵是退了,罢战可就不一定了。”

夏鸿突然接住了宇文焘的话。

夏川和其余人闻声,都愣住了。

可他们很快就想通了夏鸿这句话的意思,面色骤变。

“大哥说的江夏转机,原来是这个意思。”

尤其是夏川,一下子就想通了,半个月前家宴上,夏鸿说的江夏会迎来转机,到底是是什么意思了。

“最近越来越冷了,你们感觉到了吧?”

听到夏鸿的问题,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马上就二月了,荥河的寒潮要来了!”

还是石平第一个反应过来,率先接住了夏鸿的话。

经石平提醒,夏川和宇文焘四人也都明白过来了。

荥河每年到了二月,就会有一场持续两个月的汛期,汛期时,河面坚冰会跟着水位一起不断抬升,寒气也会往北岸蔓延,造成整个五猿山地区气温猛降。

“石平,看来你这个五原守正没白当,不错!”

得到夏鸿的夸奖,石平显然很激动,拱手道:“领主过奖,主政一方,自要了解当地所有情况,我十天前就通知五原各司,让他们做寒潮到来的准备了。”

夏川这时也反应过来,夏鸿为什么要提二月了,猛地抬头道:“二月不光是寒潮,还是大觉寺比丘筛选的日子,他们要开始去各村收六岁童子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继续道:“大觉寺该不会是为了这件事,才答应了江夏的求和吧?”

“那倒不至于,收童子而已,随便派点人就好了,还影响不了战事,不过,你们难道就不好奇,大觉寺收走这么多六岁童子,最后到底用来干什么了?”

夏川、宇文焘五人闻言面色微僵,顿时陷入了沉默。

大觉寺既然跟诡怪有关联,那收走这些六岁童子要干什么,就不难猜了,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一点,夏鸿不可能不清楚。

此刻提出这个问题,夏鸿的深层意思显然是在说,他们不想管管那些六岁的童子么?

五人犹豫良久,最后还是夏川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要管,也应该是九镇先管!”

他一开口,宇文焘四人也接在后面开口:

“若是九镇真能齐心协力,根本就轮不到咱们去操心这事,大觉寺能发展壮大,本就是他们一手纵容出来的,招来的祸患,自然也要由自己承担。”

“眼下这个节骨眼,无论什么原因,大夏都不能主动暴露,除非做好东出的准备。”

“不错,我也同情那些孩子,但时机不合适!”

…………

听完五人的话,夏鸿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五人从犹豫到坚决,全程的神态变化,他都看的清清楚楚,知道犹豫,就代表对生命尚存敬畏之心。

九镇那些上位者,在此次与大觉寺的交锋过程中表现出的冷血,多少是让他有点寒心的,连掘地境都不当人,还能指望他们能对其他人有什么怜悯之心。

他就担心夏川和宇文焘以及大夏的所有高层,也会随着营地不断发展壮大,自身实力越来越强,逐渐变得跟那些人一样。

好在目前,还没有这个趋势。

夏鸿起身遥望东侧青河浦的方向,低声询问道:“云蛟龙武两军,还有多少人没突破?”

“云蛟军386,龙武军375。”

李玄灵半个月前的推测,估计还真没什么问题,全员突破到御寒级,最快也要四月份。

见夏鸿皱着眉头,夏川继续补充道:“我已经传信回去催促了,另外,武道阁多出来的名额,也都优先安排给屠龙军未突破的人用了。”

资源充足的情况下,修炼的事,再催促也没用,还是要看个人缘法,夏鸿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眼下用兵在即,除了催促,也没什么其他办法。

“尽量让他们加快,马上就用得着他们了。”

“属下遵命!”

………………

摩敖历132年,二月初四

江夏镇城,主殿内,正齐聚着老老少少数百号人。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主殿后方的居室,神色紧张到了极点,有少部分人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眼眶里满是热泪,面露悲怆之色。

主殿后方的居室内,夏侯章和江心凡守在床榻边。

两人形容枯槁,显然都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了,可即便如此,也还是一直盯着床榻上的人,脸上既有惶恐又带着些期待。

床榻上躺着的人,正是江夏领主,江应龙。

江应龙左边胸口有三道锥形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被长枪贯穿造成的,伤口虽已经停止往外渗血,但周边早已变得焦黑,就像是被火光灼烧过的。

不光胸口,他的右肩和额头各有一大块塌陷,全身还二十多处莫名浮肿。

江应龙此刻气若游丝,明显不是正常的昏迷状态。

“师尊!”

“父亲。”

倏然,夏侯章和江心凡同时惊喜出声。

原来是床榻上的江应龙,睁开了眼睛。

只是江应龙此刻睁眼似乎都很吃力,他没有说话,看着床榻边的徒弟和儿子,似是做了什么决定,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身体微微一震。

“师尊!”

夏侯章明显察觉到了什么,立刻惊恐的冲上前。

“行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丹药了,真有救的话,为师比你们更想活,显阳级寿元两百,老夫今年都一百五十七了,活了这么长,也不亏!”

听到这句话,夏侯章和江心凡两人,眼中同时露出了一抹悲怆。

“心凡,大觉寺答应罢战,提了什么条件?”

江心凡知道父亲要开始交代后事了,也顾不得伤心,赶忙开口道:“一共三个条件,第一,割让徐阳大营周边的十三个村级营地给他们,不能在人口上动手脚;第二,赔偿八千套千锻战甲,两个月内凑齐交付;第三,今后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得与大觉寺为敌。

第三个条件,不光江夏,还包含阳瞿和龙谷两镇。”

听到这三个条件,床榻上的江应龙面容瞬间又衰败了许多,轻咳两声后,才面带悲意道:“我江夏总共就四十七个村级营地,丢二十一个,又割十三个,疆域沦陷四分之三,老夫愧对先头领,愧对兄长啊!”

见他如此自责,夏侯章和江心凡赶忙出言宽慰。

“师尊,贼子势大,非你之过,不必如此。”

“父亲,不是你的错,北朔、金山、武川、陲山、灞上,全怪这五镇鼠目寸光,见死不救,否则我江夏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只是两人的宽慰,显然起不到多大作用。

江应龙脸上的悲意并未消退多少,可意识到自己时间不多了,他还是压下心中悲意,转头看着两人,沉声交代道:“滨江一战过后,江夏再无与八镇争霸的机会,等我死的消息在八镇一传开,你们今后的处境就跟慕阴镇差不多了,章儿,老夫长话短说……”

扑通……

“章儿,谨听师尊教诲!”

夏侯章听到师尊对自己的称呼,眼眶顿时涌出两行热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塌前,泣不成声。

章儿是年少时师尊对他的称呼,江应龙将近有七十多年都没这么叫了,此刻弥留之际,再次喊出这个称呼,他心中怎能不动容。

“让我们割出徐阳大营十三村,足见大觉寺狼子野心,此次退兵,江夏不过是得了些喘息之机,将来还必有祸患,想自保,光和阳瞿龙谷两镇联盟还远远不够,去找北方三镇,投诚吧!”

“父亲,若非三镇不出手,我江夏怎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我们怎可认贼………”

“师弟,闭嘴,听师尊的!”

听到父亲让江夏向三镇投诚,江心凡顿时情绪激动,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前面的夏侯章给打断了,他抬头看着床榻上的父亲江应龙,身体猛地一颤,直接低头闭上了嘴。

“蒙兄长信任,当年将营地和你们都托付于我,短短四十多年,老夫竟致江夏于如此倾颓境地,死后真不知该如何跟先头领和兄长两人交代啊……”

江应龙面带自嘲,声音里满是唏嘘,看着跪在边上泣不成声的夏侯章,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语带愧疚道:“章儿,为师不如你父亲,只能把这个烂摊子交到你手上了,当下局势举步维艰,你万事小心,既失了争霸机会,那就乖乖认命,为你夏侯氏,为我江氏谋一条好出路。

你虽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你跟凡儿一样,心里也恨着三镇,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镇城六十多万条性命,皆系你一人之身,你明白吗?”

头发半白,快满百岁的夏侯章,听到江应龙的临终遗言里,竟还充满了对自己,对夏侯氏的愧疚,泪水更如决堤般淌下,毫无半点江夏军首的威严,若是被外人看到这一幕,只怕会惊掉下巴。

砰……砰……砰……

夏侯章看到江应龙气息愈发微弱,强忍心中悲痛,往后跪了两步,猛地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看着软塌上的江应龙,语气无比坚定道:“弟子明白,师尊放心,弟子誓死守卫江夏,一定为我两族子弟和镇城六十多万人,谋一条好出路。”

对徒弟性格了如指掌的江应龙,听到这话,神色总算是放松了下来,最后再转头看着长子江心凡,脸上愧意更浓,低声道:“凡儿,这四十多年来,虽然你不说,但为父知道,你心里一直都在为当年那五枚天阳果耿耿于怀,这件事,是父亲对不住你。”

听到江应龙这句话,江心凡和夏侯章两人,身体都同时颤抖了一下,夏侯章脸上是愧疚,而江心凡的表情则无比复杂。

六十多年前,江夏前任领主,夏侯章之父夏侯鸣,为开辟横江水域,冒死与霸占那片水域的赤鲤怪血战,最后虽成功赶走了赤鲤怪,可自己也重伤垂危了。

彼时江夏只有两个显阳级,领主夏侯鸣垂危在即,时任军首的江应龙成了唯一的顶梁柱,为解困局,江应龙拼死去摩敖山采了五枚天阳果,希望能再培养出一个显阳级来。

当时夏侯章和江心凡,两人其实都有机会。

可江应龙连问都不问,直接把机会给了夏侯章。

江心凡如今也九十出头了,按御寒级寿龄,算是半截身子已经入土,乍然听父亲旧事重提,还对着自己道歉,心里对父亲的最后一丝怨念,也彻底消散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江应龙,沉声道:“父亲放心吧!我也没几年好活了,我懂您的意思,今后无论如何,我都会与师兄同心戮力,我江氏与夏侯氏两族,休戚与共,同为一体的族训,永远都不会变!”

“夏侯氏亦是如此,弟子今后,若有违此训,修为永无寸进,必遭五雷诛灭!”

“好好好……先头领夏侯武与我父亲,当年也是如你们兄弟这般团结一心,才使我江夏从一大型营地,跻身入九镇行列,只要你们二人能同心协力,我两族必能于冰渊久续长存,好……好……”

江应龙情绪异常激动,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面色也愈发红润,直到最后那个好字说完,一口气堵在喉间,再也没能缓过来,双手彻底瘫软垂下。

他的双眼,最后时刻都放在了徒弟和儿子身上,脸上带着欣慰满足的笑意,显然没什么遗憾了

“师尊!”

“父亲!!!”

夏侯章和江心凡的悲鸣,直接传到殿外。

殿外齐聚的数百人,听到声音后身体猛地一颤,无论男女老少,全都对着居室方向,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爷爷!”

“外公……”

“叔父。”

“领主!”

“太爷爷,呜呜呜呜……”

整个大殿,顿时充斥着痛哭声,一片呜呼哀哉,气氛瞬间沉痛到了极点。

江夏主殿虽然修在镇城的最中心,但方圆一里内都没有任何其他建筑,而且这段时间明显做了部署,主楼周围没有任何人,否则这么大的哭声,很快就会传的人尽皆知了。

“秘不发丧,继续封锁镇城,除非手持你我亲自签发的镇谕,否则无论是谁,都不得走出镇城半步!”

主殿居室内,悲痛过后,夏侯章起身坐到塌边,一边为师尊收敛遗容,一边对着江心凡开口下令。

“瞒得住么?师兄?”

听到夏侯章的话,江心凡声音有些无力。

九镇又不像其他村级或是巨型营地一样,互相都不来往,且不提各个镇城里的细作和探子,各镇高层之间的联姻也是不少的,甚至江氏和夏侯氏两族后辈,就有不少跟阳瞿、龙谷、幕阴三镇高层联姻的,此刻他们就站在殿外。

这消息瞒一会儿还行,想长时间隐瞒是不可能的。

“我没想着瞒多久,只要瞒到初十就可以了,大觉寺不是说了,初十就会派人接收徐阳大营和周边的十三个村级营地么?全力配合他们,隐瞒各地的消息,在这段时间之前,极力瞒着就行!”

听到夏侯章的话,江心凡身体微颤,迅速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夏侯章,瞳孔带着一抹震动。

夏侯章此刻瞳孔中满是仇恨,沉声低吼道:“北方三镇,还有陲山、灞上,这五镇,不是都喜欢看热闹么?现在该轮到我江夏看他们热闹了,老子就是死,也要为师尊出了这口恶气!”

徐阳大营是跟灞上接壤的,江心凡跟大觉寺商议的罢战条款里已经说过了,初十之前江夏不得泄露割地的消息,再加上大觉寺让阳瞿和龙谷也承诺,今后不得与他们为敌。

大觉寺接下来要干什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听夏侯章此刻的语气,他明显也不打算遵照父亲江应龙的遗愿,去向北方三镇投诚了。

江心凡面色闪过一抹犹豫,可抬头看到床榻上已经没了气息的父亲,想起刚刚父亲临终前的那些话,眼神也逐渐坚定了起来,对着夏侯章躬身一拜:

“谨遵领主之命!”

……………………

摩敖历132年,二月初十

横江东岸的最南段,有一座临水而建的城池——

名为灞上!

说灞上城临水而建,其实也不尽然,灞上镇虽然跟江夏一样地处横江东岸,可它的整体疆域,明显要狭小的多。

原因也简单,因为灞上的西侧不远处就是横江的源头所在,也就是摩敖山脉的东南侧。

因是源头所在,灞上西边领土长期受水流冲击,所以面积越来越狭小,若是从地图上看就能发现,灞上东边是摩敖山横江源头,西边是改道后的横江流域,被这两者夹在中间,整体版图呈现出的,是一个倒三角的形状。

而灞上镇城,就修建在这个倒三角的最下方,也就是最狭窄的点位区域。

如此一来,不管说他临水还是临山,都没问题。

灞上如此修建镇城,意图也不难猜测,无非是既要东边摩敖山的陆地资源,又要西边的横江水域资源,资源当然是越多越好,这种陆地水域两手抓的做法,也符合冰渊绝大多数营地的正常心态。

灞上镇城,今夜显然有些不同寻常。

白天就有大批的御寒级从各地赶来,入夜后不久,一直在东边白松大营驻守的两千全副武装的镇御军,居然也赶回镇城了。

春江水暖,对氛围变化感受最强烈的,自然是生活在镇城里的人了。

许多人看着一批又一批进入镇城的御寒级和大军,心情都不由得凝重了许多,只能胡乱猜测了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

“平白无故的,大军怎么回来了?”

“要跟江夏开战了?”

“江夏在跟大觉寺打仗啊,怎么可能又跟咱们打?”

“不清楚,镇首好像召集了很多人去领主大殿了。”

“肯定有大事发生,最近多屯些兽肉和粮食吧!”

………………

“镇首,江夏根本就没有抵抗,徐阳大营周边所有村级营地,都被大觉寺接管了,他们的九万大军已悉数进驻徐阳,大营方圆三公里都警戒起来了,我们已经打探不到情况了。”

砰!

灞上,主殿

“啊…………”

向翻云闻声面色迅速蹿红,一掌拍塌面前的桌子,怒吼道:“江夏贼子,为了求和,居然把徐阳大营割了出去,还故意封锁镇城,不把消息放出来,可恶……可恶……咳咳……”

他脸上的红润明显不正常,不光是愤怒导致的情绪失控,说到后面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嘴角有轻微的血迹流出,虽然他动作很快的拭去,但还是被下方不少人给注意到了。

“军首,不必动气,大觉寺还只是屯军徐阳,不一定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当务之急,先调大军去邹阳大营看着,以防万一,然后再知会其余各镇,大觉寺若真对咱们灞上动手,还需他们伸以援手才行!”

镇首向天林开口了,可他话一说完,包括军首向翻云在内,大殿里的所有人,立刻都转头看着他,脸色古怪,还隐隐带着一丝难堪。

向天林显然读懂了众人眼神里的意思,脸不红心不跳道:“江夏被大觉寺攻打期间,六个镇都没帮忙,又不只我灞上一家,大觉寺狼子野心,如此纵容,必会酿成大祸,孰轻孰重,想来八镇心中有数。”

向翻云听到侄子的话,眉头低垂,过了许久才沉声开口道:“好,那此次向八镇求援,就由你亲自去。”

江夏三镇对上大觉寺都打成这样,灞上一家怎么打?

求援是唯一的出路,哪怕他知道向天林这番话根本就狗屁不通,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三镇,必须得三镇出马才行,天林求援大概率会失败,还是要让大哥去找北方三镇!”

向翻云在心中不断沉吟,最后直接站起身,朝着大殿后方,领主居室的方向走去。

………………

大夏八年,二月二十号,日间

五原十五公里水域,偏东侧区域。

一艘二十多米长的铁船,静静地飘荡在黑黢黢的水面上。

夏鸿一袭黑衣,头戴斗笠,独坐船头。

他手里正握着一支纯银色钓竿,钓竿前面连着一条银白色透明钓线,那钓线直径差不多有两公分了,与其说是钓线,还不如说是钓绳。

从他斗笠上积雪厚度就能看出来,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很长时间了。

“又是空军的一天啊…………”

良久过后,夏鸿轻轻一叹,猛的将钓绳给拉起来,看着钓绳上的黄白色粉团饵料,眉头微皱。

“沐东研究出的粉团饵料,是用中低级兽骨和浆果掺和在一起做的,非要大面积打窝,才能引诱到水下寒兽,用来垂钓,吸引力根本就不够,难不成真得用玉骨做的饵料来钓?”

用玉骨做饵料,那成本未免也太高了点。

夏鸿微微摇头,不过想到大夏开发水域的时间,前前后后也才四个多月,心中也就释然了。

“大量高级狩猎队都往五原这边来了,沐东每天都在带人测试各种饵料,等以后时间长了,总能找出合适的饵料,现在空军就空军,将来总能盘到你们。”

他转头看着西侧三四公里开外,另一艘铁船上的大夏狩猎队,正忙得不亦乐乎,轻笑一声收起钓竿,随后踏到水面上,用劲推动船只,往东又飘了百余米,找了处新地方,又继续钓了起来。

为了方便渔猎,大夏在这十五公里水域上,一共放了三艘铁船,第四艘正在赶制中,他现在坐的这艘是新制出来的,还有几条锁链工序没有完成,暂时还不能用来渔猎,他这两天闲来无事,就让工匠部制出了这根钓竿,来这里享受一下久违的垂钓感觉。

这钓竿是千锻白银材质,钓绳则是高级腾蛟筋和银丝糅杂在一起制成的,能承受二十鬃左右的拉力。

就垂钓装备来说,夏鸿算是一下给拉满了,除非是碰到兽王,其他无论什么水生寒兽,只要敢上钩,他就敢出货。

只可惜他钓了两天,硬是一无所获。

“饵料不行,跟我垂钓水平可没关系!”

夏鸿摇了摇头,猛甩钓线,准备再接再厉。

踏踏踏…………

不过他这次很快就被打断了。

一袭白衣的夏川,从岸边踏水而来,看到夏鸿还坐在船上垂钓,眼中顿时露出一抹古怪。

“两天了,大哥,还一条都没钓上来?”

“咳咳咳……要你多嘴,沐东这饵料太差了。”

夏鸿顿时轻咳几声,拉起钓绳,摘下斗笠,看着夏川脸上明显带着激动之色,心神稍动问道:“灞上战事又有新进展了?”

夏川显然就是来找他说这事的,重重点头,满脸喜色道:“继十天前邹阳大营沦陷后,昨日夜间,灞上又丢了青谷大营,全境已沦陷过半,截至目前已经丢了十九个村级营地,而且大觉寺的大军还没停下来,已经调探子去窥探九曲大营了,跟大哥猜的差不多,大觉寺这回真是奔着灭灞上镇来的。”

夏鸿半个月前就断言过,大觉寺攻打灞上,不会再跟打江夏一样,绝对会一路打到镇城,直至灞上覆灭。

现在看情况,还真是这样。

灞上镇疆土不如江夏,全境村级营地只有四十个,一共只设白松、邹阳、青谷、九曲四个大营,如今有两个沦陷,白松在东侧摩敖山脚下,九曲则位于镇城的北面,算是最后的一道屏障。

大觉寺派人窥探九曲的动作,已经证实了夏鸿半个月前的断言,是正确的。

夏川看着夏鸿,脸上不由露出一抹钦佩。

“大哥,你真神了,灞上求和都没用,十天前,邹阳大营沦陷,向翻云第二天就亲自登门求和了,虽不知具体怎么谈的,但如今看来大觉寺根本就没理他!”

夏鸿笑了笑道:“唇亡齿寒的道理,灞上不懂,江夏前段时间被打的那么惨,灞上作为邻居,愣是不肯帮一点忙,反而是阳瞿和龙谷出兵了,江夏故意封锁割让徐阳的消息,摆明了就是要害他们的,他们现在也只能吃哑巴亏了。

大觉寺这一系列手段下来,九镇算是已经彻底分崩离析了,灞上求援无门,割地求和也不行,只有跟大觉寺拼命这一条路可走。”

“拼命,他们拼的过么?”

大觉寺五大上师,八百比丘,而且随着二月过去,带发比丘的数量又开始猛增了。

灞上似乎只有覆灭这一条路了。

夏川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还有一条路吧?”

夏鸿神色微闪,立刻就会意了。

“大觉寺就是诡怪操控的势力,下面那些人不懂,向覆海、向翻云两兄弟,还有灞上镇那么多高层还能不清楚么?投降,那就是彻底站在八镇的对立面了。”

“可那是唯一的活路了,总比覆灭来的好吧?”

夏鸿摇了摇头没有接话,语锋一转问道:“幕阴镇有没有新情况传来?”

“暂时没有,慕容垂应该是跟北朔的人接触了,但又没下定决心,大哥,你是想从幕阴镇下手?”

夏鸿眸光微闪,道:“不是我想,是只能从幕阴镇下手,北方三镇就不说了,江夏、阳瞿、龙谷三家结盟,陲山跟北朔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灞上又倾覆在即,目前只有幕阴镇这个突破口。”

“金山、武川虎视眈眈,北朔看似拉拢,实则也是想行吞并之事,中南其余五镇又自顾不暇,慕容垂现在进退两难,已经走投无路了。”

夏川在五原总管情报,对幕阴困局自是了如指掌。

听到他的话,夏鸿眼中闪过一抹幽色,低声道:“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能不求回报的帮幕阴一把,你说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夏川立刻会意,神色一振:“大哥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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