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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历史 > 羁色:魔君的寻爱火葬场 > 戾止卷 第42章 殊方寒温(十二)

时隔一个月再一次见到越溪桥,付惜景看得出她明显在强颜欢笑。

越美人的第二位有缘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游侠——其实本没有这个人,这张面皮的样貌是他自己设计出来的,没有借用任何人的身份,主要也是因为来不及去找一个能借用身份的人。

这次的男人比上次还要多,许多一开始不信越溪桥“不看身世、不看容貌”的人得知她连地痞都能看上,那应该是真的待所有人一视同仁了,故而越来越多心里没有一点数的男人开始妄想与美人同醉春风。

没有一点,以自己的能力和身份,有没有可能在第二日就离奇死亡的数。

越溪桥还是乖乖地等着他卸下假面、换完装,才走到他身前去,抬头看了看他的面具,又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话。他以为她会抱过来,结果见她还是垂着头站在原地,只能自己走过去抱住她。

她的手臂环在他的腰间,微微偏头枕在他胸前,合了眼。

“桥儿今日是不是不舒服。”他觉得她的脸色正常,但心情分明不好,便抚着她背后的长发道,“月信到了?”

她在他怀里摇头说:“月信到了我怎么会叫你来。”他和苑闻浓是昨晚到的,她则是今日一早就跟伏依依说今夜要寻第二个有缘人,而他得知这个消息后才利用手头的工具紧赶慢赶做出了一张人皮。

这一次是猝不及防地,当天寻找当天才宣布,外地人若是想在一天之内得到消息并赶到商州,应是根本做不到的。就是没想到距离越溪桥寻第一个有缘人已过三个月,竟还有那么多期待着下一次的外地人士留在商州,或是商州隔壁的其他州县,一个白天的时间齐聚妓馆倒不成问题。

而他还是在适当的时间出现,还特意抬头看了正站在楼上观察所有人的伏依依一眼。伏依依记得那双眼睛的神情,瞬间愣了,气得咬着牙呸了一句,甩着扇子转身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千澄。

昨夜他确是让闻浓去告诉越溪桥今夜再来见她,但没说要以这种方式。也许,也许……桥儿是想他了,她若是想要,他倒也乐在其中。

只是她今日实在奇怪,不像是期待与他见面的样子,但也不排斥他触碰她的身体。

而见她似乎不是那么情愿,他干脆合了眼说:“不舒服就不要做了,我陪桥儿说说话,明早再走。”

她的身体一僵,感觉他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想要将她推开,又猛地摇了好几下脑袋:“不,我想要你,想要你。”

说着,她已经开始解他外袍里面的腰带。他的脸一下红了,赶忙制止她,一低头却对上了她泪汪汪的双眼,脸就更红了,慌忙地从前襟取出束带来蒙住她的眼睛。

越溪桥任他在她脑后打结,手上还是快速地扯他的腰带和衣服。没过一会儿他系好了,她才只丢下他的腰带,外衫还没来得及扒,就被他横抱起来放去床上。

听见他将面具取下并放到枕边的声音,她立时搂住他的颈项,急切地吻上他的唇,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张口用力地扯咬。

他被她吓得一时间手足无措,十分被动,只能轻轻环抱住她的身体,任她啃了一会儿才俯身将她压下,离开她的唇,为她褪去衣裳。

她在哭,眼睛部位已经湿润了,他却不知为什么。

不知这一个月来发生了什么令她不愉快的事,他即便问了也不会得到她的回答,彼时也许只有如她所愿,紧紧地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才能拂去她的不安。

……

之后他问了,她却什么都不说,摘下束带后就假装已经睡着,趴在他的胸前不再说话。

付惜景没有勉强她,但心里十分不舒服。她在这里应该生活得很快乐,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是伏依依不能摆平的?还是伏依依并不打算救她,反而把对他的气撒在了她身上?

很快他轻轻摇了头。若真如此,正派之人早该在这种时候破门而入来抓他了。今天在商州也特意观察过,并无其他正派人士,有的只是想做她的有缘人的无数男人而已。

伏依依对桥儿的爱惜,他绝不会看错。

那如果,她今日这般是因为他……

他便觉得更加头痛。虽然能理解桥儿待在中原这么久,即便他每个月都来看他,她的心境也难免会发生变化。她还小,又是女子,没有安全感很正常,也许就会认为他真的一辈子都要将她丢在这里、不会再要她了,甚至再也不见。

可先前已经絮絮给了她很多承诺,她就真的认为他那样不靠谱么,说出口的话,还会有做不到的道理?

然不能立刻兑现的承诺做多了就如同花言巧语,久而久之不会让人感动,只会让原本坚定的感情变得越来越淡,直到再也无法回到本初的模样。

……罢了,也可以理解。只是此时此刻除了给她承诺,他也给不了别的什么。

他想了许久,缓缓垂下头亲吻她的额发,吻去她的泪珠,贴在她耳边,最终还是只能说:“桥儿,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我会带你走,会娶你为妻,会给你一个家,你……信我。”

……

之后的十几次,他都会用不同的身份去抱她,其中绝大多数是有自保能力的人。就算有弱者,也都是他编造的身份,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

唯一一次例外,是第四次的一个已经成家的男子。那男人看上去十分朴实纯良,靠摆茶摊方便过路行人而维持生计,家中除了妻子还有两个女儿,都指着他一人养活。

原本这样的人不该被他注意到——如果那个男人没有动也想成为“有缘人”的心思,自然不会被他注意到。

起初他还不知这样的男人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水镜轩第一美人能看上他一个已有家世的人。且已经成家的男子本就不被水镜妓馆所接待,这是一般的妓馆没有的规矩。

那男人知晓妓馆的这条规矩,从未试着去触及底线。但越溪桥的美名江湖几乎人人皆知,更不必说商州本地的平民。故而在“有缘人”的事发生后,男人也动了拥抱美人的心思。

男人虽不算绝对的好人,多年来却也一直对家庭负责,从不拈花惹草、惹事生非,只是一直有个生儿子的念头,对两个小女儿不是很好。付惜景觉得一般男人有这样的念头也无可厚非,只要不做出出格的事、不要因为没有儿子而伤害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也就是了。

只不知为何,一个从不贪图美色的普通男子,竟也生了攀折美人的妄想,且像是蓄谋已久,不知从何处寻了中介人,竟同商州当地一个有名的药材商牵上了线。那药商除了高价倒卖道地药材和各种各样的成品药,手下的人还有易容的本事,既给了男人一种足以迷惑一般人心智的香药,还为男人做了一张面皮。

只是与药商交易之人都是大富大贵,男人家境本就贫寒,养活一家四口都成问题,更别说支付报酬。故而在得知药商的恋 童嗜好后,男人瞒着妻子偷偷将小女儿送到了药商府上、成为药商的禁脔。

听闻将那香料随身携带,就可以吸引美人的目光、顺理成章地被美人选择。关于这一点,付惜景猜想那药商许是糊弄傻子罢了,若那香真的有用,他自己不是早就用了。再者出入妓馆需要检查随身物品,伏依依会不知道谁身上带着异香?

大约也是知道男人这样做,在见到越溪桥之前就会被水镜轩的人暗杀,药商的交易并不诚心。总归那人死了,也没人能够报复他,而且还能顺便将男人的妻子和另一个女儿也收入自己府中。

只是水镜轩也不一定特地去暗杀这样一个败类,事情败露后,男人早晚会被药商的人除掉。付惜景于是想着,不如在男人临死前“实现”他的愿望,实现这个令人连妻女都可抛弃的愿望,让他死得更有尊严一些。

彼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那男人妄想染指越溪桥而气,还是因为男人只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将女儿出卖给一个禽兽而气,总之那夜先抓住了那男人、卸下他的假面,又扮成了男人原本的样子,第二日一早再将他放掉,任他被数不清的因为嫉妒而眼红之人打死。

与那样一个温柔懂事、甚至也不辞辛劳地在外做活计的女子结为夫妻,生了两个乖巧伶俐的女儿,为何还不满足?男人既没有为妻子守住贞操,更是将那么小的女儿推入了地狱,究竟为何会变得如此?桥儿的美名,真的足以令一个正常人失去理智?

苑闻浓则劝他说:“公子,桥儿没有任何错。”

……是他不好,不知不觉又将一切都归结在桥儿身上了。纵然男人是因为渴求她而做出了那等丧心病狂之事,纵然那么多的男人只为与她结缘而不择手段,她本身的美并没有任何错处。

就算一切是因为她的突发奇想而掀起,她也是为了见他。便是有错,也是他的错。

那夜越溪桥很不高兴,说他扮成那男人的样子就是变相地伤害无辜之人。他没同她解释那么多,想等下一次来再同她说明一切,言语间只是在暗示“如果一切都是因你想要寻找有缘人而起,你是否能放弃这样做”。

她却不想中止这个计划,说只有这样,全天下人才都会知道她并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女子,不过也是一个为了**而不断寻找不同男人的**罢了。这样所有人都会渐渐看不起她,也渐渐不会再来看她,彼时她的名声脏了,人却能落得个清静。

他也不高兴了,不知道她为何会生出这种想法,更不知她从何时起就开始习惯性地贬低自己,非要说“我一个妓人”怎样怎样,眼中慢慢浮现出对他的怨气,且越发不可收拾。

他更是纳闷,皱着眉头道:“桥儿,带你过来之前我就同你明说过,只有水镜轩才能保护你,只有借助琼华楼的力量,才有可能让宣庭阁主同意救治你。伏依依不会逼你做任何事,你只要安心地生活在这里、静待时机就可以了,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原本她只需一直在妓馆当一个卖笑的艺伎,伏依依就会对她很好,更会越来越舍不得她。而他则常常来与她见面,一切就都能顺利进行下去。偏偏她为了越逢桐而哄着他将身体给出来,还想了什么寻缘的办法引起了半个江湖的轰动,结果竟是为了让天下人都看轻自己?

想是从未见过他对自己生气,越溪桥愣住了。

——你说将我送来是为了救我,什么时候这样说的,分明没有过。

付惜景很快就后悔了,卖笑也不是什么好事,还会被无数心怀恶意的男人的目光打量个遍,他凭什么觉得她能毫无负担地接受?

“对不起,桥儿,是我不会说话。”见她眸中很快闪过泪光,他心下一紧,想要上前将她抱住,却又僵在了原地,垂下手,“我确实没有顾虑过你的心情。我知道你待在这里也会不开心,若受不住了你便打我骂我,不要这样说自己。”

说自己是个肮脏的妓人什么的——伏依依对待女子一向很好,即便是妓人。水镜妓馆里的女子也都因为伏依依的善待而骄傲自信,从不认为自己做的是多么下贱的工作,那这样的话她是从哪里听来的?

知道一切还是因为他用了个普通平民的身份引起,他叹了口气,向她保证:“日后我不会再刻意伤害任何一个中原人,无论好的坏的,我都一概不管。是我错了,桥儿这次就原谅我可好?”

她垂了头,默了良久才轻声开口:“……是我的错。”她又忘记认清自己的身份、又对他蹬鼻子上脸了。

付惜景只觉得心尖正被一刀一刀用力剜着,咬紧牙关想要走向她,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

她真的很不对劲,可他也说不上来究竟为何不对劲,细思过后只能认定是她先前在妓馆给数不清的男人卖笑才受了刺激。他从来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却又将她送来给那么多男人观赏。

终究是他做错了,连恳求她的原谅都不配。

他就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抬了头,感觉自己的心也被他落寞的双眼狠狠刺痛,慢慢向他走了过去。

依旧是环住他的腰,枕在他的胸前,他的手臂却仍然垂在两侧。她只能说:“你抱我。”

“……”他闭了闭眼,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今夜就不抱了,桥儿休息罢,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她用力摇头,也用力抱紧他:“你抱我,我想你,真的好想。”

如果连身体都不能拥有,她还能拥有他的什么?等一切结束了,再无任何用处的她,又还有哪一处能被他想起?

只能是身体了,只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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