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驱鬼录 第二百九十二章 步履蹒跚

叶立欣的一番安慰的话语针对性很强，这番话犹如一把正气之刃，准确无误地针对着秦莉娜心中的死结，为她的心灵打开了一扇通往光芒的窗户，让她心中的阴霾一下子消退了许多。

“谢谢你，叶上尉！”秦莉娜感慨万千。她真没想到这场与叶立欣意外的相遇竟然还能让她从他那里得了一些灵魂上的意外收获。

叶立欣挥了挥手，呵呵一笑，道：“秦队长你太客气了！”

秦莉娜谦虚地说道：“你的话对我有了帮助，帮助我脱离忧愁与烦恼，无论如何，我也要向你说声谢谢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受之无愧了！”叶立欣虚心接受了她的道谢。随即，他敞开心扉，诚挚地又说道：“其实，我并不单单只是在安慰你的，同时，我也是在安慰我自己。虽然我心里知道这些，可我还是舍不得、放不下！如若不然，我也不会来到这个清静的地方一坐就是半天。秦队长，多亏有你的到来，我才有机会将这些心里话对我自己说出来。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向你说一声谢谢啊！”说罢，叶立欣友善地笑了起来。

“哈哈...”秦莉娜也会心的笑了起来。“看来，叶上尉除了身手不凡之外，就连心灵的境界也不低啊！”

“秦队长过誉啦！哈哈...”

二人敞开心扉，爽朗的大笑声由唇齿间传出，冲破这黑暗的角落，充斥在空荡荡的俱乐部大厅里。

夜已深沉，但二人谁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换了一壶热茶，二人敞开心扉，继续谈论。

这场谈话是难得的；虽然这很短暂，但却非常富有意义！不管是对秦莉娜来说还是对叶立欣来说，都是如此。更何况，由于受到时间的约束，像这种静谧的时刻是不多有的，他们谁也没有大把的时间去思考行为，想象行动。在眼下的这个时间里，他们可以回首以前，展望以后，最大限度的发挥着身为一名警察的广袤头脑。

叶立欣端起茶壶，分别为秦莉娜和自己倒满一杯热茶。

秦莉娜道了声谢，“谢谢！”

“不客气！”叶立欣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茶渍，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并不懂茶之道，同时我也并不是个懂得享受之人。我之所以会饮茶，完全是出于工作上的考虑！茶可以让我的头脑更加清醒，一颗清醒的头脑是身为一名警察所必须具备的。”

“呵呵...”听着叶立欣的自我嘲笑，秦莉娜再次会心的笑了起来。“我置力于所有的空闲时间用在工作上...！你我彼此罢了！”

“嗯！”叶立欣点了点头，那消瘦的脸颊上，一双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它从这美妙的交谈中一点一点地流逝着。

秦莉娜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时间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钟。

看到秦莉娜的这个举动，叶立欣似乎知道了她心中所想的。他找了一个话题，说道：“感觉什么样？感觉此刻的心情较之刚刚有没有好转？”他认为，既然这个时光是难得的，况且二人又都无疲倦之意，为何不将交谈继续下去呢。

秦莉娜放下手腕，她点了点头，如实说道：“谢谢，好了许多。”

“我也是！”叶立欣诚挚地说道：“秦队长，和你一起交谈的时光真是太美妙了。”说着话，叶立欣一脸沉浸，兴致勃勃地又说道：“我们何不趁此时机好好的交谈一番呢？相信我，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来总结工作上的事情！”

秦莉娜暂时将时间感抛之脑外，顺着叶立欣的话语，也感慨起来：“是啊！行动一场接着一场，我们确实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用到想象的空间上。”

就这样，原本正欲提前结束的交谈又持续了下去。

“这就是我们的战争，没有唯一性！真是让人无奈啊...”叶立欣舒展了一下弯曲的有些麻木的四肢，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半躺在座位上。“此刻，你我二人身在这安静和谐的所在，过了这一刻，我们就将成为‘敌人’了。”叶立欣指的是模拟演练。在演练场，行动队和武装警备队是水火不相交融的敌人；在那演练场之外的地方，他们是亲密的伙伴，他们共同对敌，捍卫着这一座城市的全宁。

看着叶立欣那修长的双腿，秦莉娜随即大开好奇之心，将话语转到了他的身上，“叶上尉，你身手不凡，思维也颇为缜密，你是我的一个劲敌！幸好，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敌人...！话说回来，叶上尉，如果在明天的演练场上与你短兵相接，我可就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了。”

叶立欣笑了，谦虚地说道：“秦队长的身手也很棒啊！我记得在两个月前的法庭上，你一拳就将主审法官的门牙打掉了两颗，哈哈...”他这是在调侃她。他所说的这件事情还是当初秦莉娜由罪恶之城撤回之后发生的；当时，她的行动队被国际刑警的那几个警官告上了法庭。被审途中，她气愤不过，冲过警卫的拦截，一拳就将主审法官的门牙打掉了。为此，她事后可没少被那法官起诉！还好，她有个体贴部下的上司。不过，这件事儿倒也被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柄谈论了好长一段时间。

今天，这件事情被叶立欣拿出来调侃，她一下子涨红了脸。她佯装生气的样子，嗔道：“我是一个暴力的女孩儿，天生就是如此。你不怕我把你的门牙也打掉两颗嘛！”

叶立欣急忙摆开一个防御的架势，笑呵呵地说道：“秦大队长的攻击力，我可承受不住啊！还请手下留情...”

秦莉娜嗔道：“仅凭单打独斗，我可不是你的对手！况且，你会飞檐走壁，就算我想攻击你，也够你不着啊！”说着，她禁不住好奇，再次将谈论的内容转移到叶立欣的身上，“话说，叶上尉这一身飞檐走壁的本领是由什么时候开始练就而成的呢？”

叶立欣半是认真，半是随意的说：“其实，我早在幼稚园时期就开始练习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今天才小有成就。”

“你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技能来联系呢？”秦莉娜好奇。

叶立欣的神情转变的正色起来，回道：“这个问题说起来很简单！有一天，我走在郊外的官道上，无意间就看到一个正在巡逻的警察大展身手。说起来，那个警察好厉害，他利用矫健的身姿一下子就制服了十多个拦路抢劫的流氓。那一幕对我的影响很深刻，从那时候，我就立志当一名像他一样的警察...”

“所以，你从那时候就开始练习这种技能了！！”

“嗯！”叶立欣点了点头，“抱定成为一名警察的念头，我没日没夜的苦练这项技能，谁知，自一开始，就很不顺利！不单单是身体上的疼痛，更多的还是心理上的无奈...”说着，叶立欣的脸上闪现出了无奈的苦容，“那时，人们问我：‘嗨，叶立欣，你练这个本领有什么想法啊？是为了出风头还是为了方便翻墙入院抢劫、偷盗...’”

“嗤――，......”听叶立欣幽默的讲解，秦莉娜也忍不住嗤嗤的笑了。“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叶立欣脸上带着苦容，语气中带着自我嘲笑的意思，“当时，我一个字眼儿也没有回答！他们不会理解的，他们不会理解我立志成为一名警察的心情。后来，我长大了，并且顺利的加入到武装警备队的行列！可是，人们还是会问我同样的问题：‘嗨，叶立欣，你练的这个本领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是为了出风头吗？’同样，我还是一个字也不会回答他们，他们是不会理解的。我之所以苦练本领成为一名武装警备队警察，所为的就是保护人们！这就是原因，就这么简单！！！”

秦莉娜没有了调侃之情，她的眼神中出现了无奈和感叹！和叶立欣一样的无奈，一样的感叹。

“叶上尉，真没想到你还有着这样的过去！这，让人忍俊不禁的同时，也让人忍不住产生叹息...”

叶立欣的神情恢复之到前的态度，半是认真的说：“这就是我们的生活，穿上制服，成为一名警察的生活。我努力的成为一名合格的警察，这占据了我全部的心思！别的人，是不会理解的，就算我给他们解释了，他们也不会明白。”

“是啊！又有多少人可以明白我们的心声呢！！！”

说完了自己的事情，叶立欣开始问秦莉娜了，“秦队长，是什么样的原因成为你加入警队的初衷呢？”

秦莉娜淡淡一笑，有点儿尴尬地说：“我加入警队的初衷真的有些难以启齿啊！我加入警队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想在法律的基础上干某些事情。”

“某些事情？”一下子，叶立欣大开调侃之心，笑嘻嘻地问：“这某些事情指的是什么事情啊？”

“我是个不安份，又有些暴力的女孩儿！”秦莉娜自嘲一笑。

叶立欣的心中十分清楚这个答案，但他就是忍不住调侃之情，佯装不明所以，继续追问：“你答非所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揍人――”秦莉娜一点儿也不害羞，她握起修长的十指，挥舞了下拳头。

看着她那一闪而过的秀拳，叶立欣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不露痕迹地调侃道：“莫非，秦大队长就是为了揍人这才加入警队的！是了，是了...！如果我没记错，你所参与的每一次行动都会有几个犯罪分子被你打伤，我记得，几天前，还有一个窃贼被你打折了鼻梁骨来着！哈哈，哈哈哈...”

兀自跟顺叶立欣也笑了起来，笑声过罢，秦莉娜神情转变的严肃起来，悠悠说道：“然而，当我加入警队之后，这个简单的初衷很快就被改变了。说起来，那是我当警察之后没多久的事情！在一次行动中，我的前任队长指挥不当，导致了参与行动的七名队员有两名殉职，那两名弟兄都是有家有室的，他们上有父母下有妻子儿女...！在参加葬礼的当天，两个年幼的小孩子哭喊着扑到队长的身前，拼命的拍打着他：‘你还我爸爸，你还我爸爸来...’”说到这里，秦莉娜的双眼之中闪动着不安与痛惜的泪花，她长长叹息一声，仿佛往日的那一幕就在眼前一样。

“唉――”叶立欣也长长的叹息一声。他的脸上丝毫没有了调侃之态，而是变得凝重起来。

兀自叹息一声，秦莉娜怀着不安的心情，语气悲伤的说道：“...听着那两个孩子的哭喊声，我心如刀绞一样的难受！如果...如果换作是我，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会说些什么呢？我无言面对他们，他们失去至亲的人是由我一手造成的，我将一生也无法弥补这如天之大的错误...！那次行动过后，队长他对整个行动负起全部的责任，隔天，他被削职处理...”

叶立欣悠悠问道：“现在，你当上了这个队长！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面对呢？”

秦莉娜摇头，说道：“我还是无法去面对那严重的后果。身为一名队长的我，除了竭尽全力去避免那种悲剧的发生，我跟本就无法承担起那个沉重的责任。当上队长之后，我在保卫人们的同时，也在努力的保护着部下的安全；不管是人们，或者是我的部下，他们任何一方都不能有所闪失！为此，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着，我害怕...我害怕有朝一日，我会出席一个葬礼...更令我害怕的是...会有一个年幼的孩子哭喊着让我还他的爸爸...！为了不让悲剧产生，为了确保每一次行动都万无一失，我不得不反复的比较着战术动作，我所制定的每一个行动步骤，不单要确保平民零伤亡，还要确保着部下们都安然无恙...然而...然而，这一次，我一共有一十三名弟兄负伤，至今，还有九名躺在医院里不能动弹...”

说到后来，秦莉娜已经变得哽咽了起来，话语也变得结结巴巴。

不单单是她，就是叶立欣的武装警备队也负伤惨重！但是，他还是安慰着她：“这是战争，我们所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而不是一般的街道窃贼，你和我都阻挡不了，我们左右不了谁负伤谁不负伤！时至今日，在经历了那么多次行动之后，依然保持着零阵亡的成绩，这足够证明我们的努力所回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