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无禁 第三十八章 老毒物的毒与阴阳

林豪倒也沉得住气，一连数日就待在那木屋里，时间长了竟也不觉得老毒物嗓音那么折磨人了。

“制毒其实很简单，难得是解毒下毒”老毒物看着在一旁分拣药材的林豪尽量简单的说着，“解毒要你熟知药的秉性，下毒要你熟知人的秉性”

世间草药又何止千万，一丝药理一种变化，老毒物门上巅峰的时候曾不经意间鼓捣出一百零八变化的极致毒物，号称无药可解。

而那一代的传人正是为了找出解药方子不惜以身试毒，然后死在了自己手上……

至于下毒的方法就不是他们造毒的能概括清楚了，江湖上的机灵人太多，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下毒方式真的令人目瞪口呆。曾有佼佼者出言，没有他毒不了的人，只有他不想毒的人，而他在没化身毒师之前最喜研究人心。

“大概了解什么意思了”林豪听完之后若有所得。

老毒物看他点了点头，也就不多问。懂了自然不必多说，但若他是个不懂装懂的表面家伙，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应该不是”老毒物看着认真挑拣草药的林豪在心里想着。

林豪捡着草药想起来小时候老林让自己挑绿豆红豆，然后白米黑米最后是细小的沙粒。东西在不断地变小，时间却要越来越快。

“你无论想是耍刀还是练剑，都得有个好眼睛”林豪记得当时的老林语气十分精神，给他一种很是雀跃的感觉，“拆招破招都要你瞅的明白，对手的那一招一式是往左还是往右，剑尖刀刃是露出青芒的面向你，还是藏锋孕势的准备致命一击”

不过林豪当时只顾噘着嘴巴，记不得太清楚老林说了什么，大概还记住一句话“厉害的顶尖儿高手从来不是练一门功夫而是学会破一门功夫。”

林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一边想着一边将里面的东西挑完。

“好了”

“你想学多长时间？”老毒物接过药盆低下眼帘稍稍瞥了一下，然后抬头问向林豪。“没事，想什么说什么”

“自然越快越好”林豪脸上笑的腼腆。他心里门清呢，自然是想赶快下山，哪还有其他太多心思。

“那我教你几种江湖上常用的药方如何”老毒物听得林豪的想法也不恼他没耐性，然后想了一下还是给了他一个选择，于是接着张口道：“或者教你三种主药，至于你能组配成什么药性变化就全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我学第二种”毫无疑问，第二种听起来就显得厉害得多，林豪不假思索。

“那你听好，无论毒药、补药无非遵循阴阳平衡之理，毒药能救人，补药也能杀人，当然，你不谙此道也就不用把人体内的阴阳二气搞得太清楚。”老毒物停了停，林豪心里猜想着，估计他自己也觉得声音刮耳朵的狠。

“毒药就是破坏阴阳平衡，补药就是让紊乱的阴阳重归平衡”老毒物刚说完，林浩就在后面接到“我知道了，就是阴盛阳衰的使劲儿让他更阴，阳盛的让他更盛！”

“差不多这个道理吧”老毒物砸了咂嘴，“不过你要这样做了在外面可别说是从我这学来的”

“哦，那我多听不说了”

老毒物瞥了他一眼，轻咳了一声，开始讲解阴阳二气还有如何针对人体阴阳来调试毒药。

“何属阴阳？”老毒物淡淡一笑朝着屋外指去“向阳则为阳，背阳则为阴。再细分则有冷热、昼夜、明暗。所以阳性多温暖光明，阴性多黑暗寒冷。”

“那怎么男女也分阴阳？难不成是因为男的有双发热的手，女人有张凉凉的嘴儿”林豪笑眯眯的又插了句嘴“不是有句话说什么男男女女干什么阴阳交泰……”

林豪说完看着老毒物毫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只好讪讪一笑，掩饰一下脸上的尴尬。

“接着，先民继续把阴**象起来，便有了天地、日月、昼夜、水火等等”老毒物说着停了一下，看着林豪强扯起来的嘴角，这才又微笑着加了一句：“对了，还有男女”

“呵呵……”林豪的笑尴尬而又不失礼貌。

“所以阳主外向，影响人的运动、上升、温热、明亮、无形、功能、兴奋、推动、温煦。阴则内守主静止下降、寒冷、晦暗、有形、物质、凝聚、滋润”老毒物指点林豪，然后说：“这些都是最基本的道理，能不能推陈出新有自己的领悟就看你自己的脑袋了，你且好好记下，我只说一遍”

林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认真的去记下。

谁知老毒物这一开口又是一日，林豪只觉的阴阳两个字也就几十笔画，怎地这么麻烦，直叫他脑子嗡嗡的。

山中不知岁，老毒物只管教，林豪则只管记，这晃晃又是十余日。

这天，林豪正蹲在砂锅前等他第一炉药膏出现，控制好火候之后百无聊赖，只好找老毒物瞎聊。

“大半月过去，我都不知该如何称呼你，要不然喊你声师傅？”林豪将手中黢黑的烧火棍在地上敲掉残灰，转头看向在一旁闭眼养神的老毒物。

“师傅？”老毒物嘴角向上扯了扯，“你从我手里学点微末本事就想让我收你为徒？”说完也不睁眼，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话可不能这么说，俗语讲的好，一日师终生父，再者说了，这整天也不知怎么称呼你，只管喊前辈前辈了”说着林豪可能嫌蹲着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觉凉。

“还有你不是答应赖三儿叫我看家本领吗？怎么还微末之技……”林浩说着撇了撇嘴。

老毒物睁开眼睛看着林豪，“你想喊什么随便你，不想喊前辈，那跟着潘……赖三喊我老毒物也行”

从赖三那天的反应来看，林豪并不知道他的事情，老毒物只得将嘴边的‘潘子龙’又咽了回去。

“那哪成，显得我不尊重，江湖上不就讲究个尊卑长幼吗”林豪学那赖三的动作，将双手操进袖子里，抬着头看向老毒物。

“赖三、赖三”老毒物轻声说了两遍，然后笑着对林豪讲到：“也不见得你多尊重前辈啊”

“那可不一样”林豪打了个哈哈“他从小就让我这么喊，那时候哪懂得这些”

“有这份心就好了，至于……”老毒物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注意火候，等我看完你这炉子药膏再言其他吧。”

“好嘞”林豪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然后拿起烧火棍戳了戳炉中的炭火，按照老毒物的交代，现在应该大火收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