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史官 51、树叶孤城

还在满嘴胡言！我便是天宫弟子，你还想还找什么天界之人？”

妖怪道：“此事源自上古大战之时，你等后辈怎会知晓？你若不信，可跟我到兜率宫找太上老君问个明白！”

说罢便朝蝶舞放了个法术，趁蝶舞闪避之际竟然逃走了。

蝶舞见妖怪逃走，也顾不得追了。看到叶天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早来一步？

“别哭了，小孩子才爱哭。”懒洋洋的声音，依然那么熟悉。蝶舞止住了哭泣，怔怔地望着地上的人翻了个身，微笑地望着自己。

叶天涯道：“我还没死呢，哭什么？”

“你……你没死怎么一直躺着？”

“我只是睡了一觉，怎么知道你会以为我死了？”

“睡觉？”蝶舞不知道怎么来气了，“哼！要不是我早一步赶到帮你赶走了那个妖怪，你就成了它的午餐了！”

“什么妖怪？”叶天涯问，“你把赤邑打伤了？”

“什么赤邑？”蝶舞感到奇怪，“你说什么啊？我奉命到女儿村来查明妖怪的动向，刚好看见你躺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个妖怪，不是它打伤你的吗？”

“哎！你还是那么莽莽撞撞的。”叶天涯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怎么？难道他不是妖怪？”

“他当然不是妖怪！他可是上古神女女魃的后人，负责守卫上古流传下来的宝物兵信神符的。”叶天涯道。

“什么兵信神符？这是什么宝物？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是对付蚩尤的秘籍。你要找的妖怪的，是上回我们捉的那个妖怪的党羽。他们受到蚩尤恶灵的召唤，袭击了赤邑，盗走了神符。赤邑一路追踪，我奉命协助他。在半路上我们遭到袭击，我被打昏了，赤邑应该想带我找女儿村弟子帮忙，不料被你遇上了。”

“我……我是问了一个姑娘，是她说这边有妖怪的我才……”蝶舞又低下了头，玩弄着自己的晃金仙绳。

“世俗偏见，最容易蒙蔽双眼。你所见到的，可能只是妖魔制造的幻影。被你一耽误，现在神符已经下落不明了。”叶天涯叹了口气。

蝶舞沉默。

“你先回天宫告诉你们首席，让她召集好人马，我也回大唐禀告师傅，这次我们两个门派又要合作了。”

“可你的伤……”蝶舞忍不住问。

“不碍事。”叶天涯笑道。

蝶舞一直低着头，支支吾吾道：“你是不是又想说我是小孩子，莽莽撞撞的，又爱哭，还容易上当？”

叶天涯怔了怔，道：“傻瓜，谁没小的时候啊？”

“上次，你为什么要那样说？”蝶舞又问，“明明是我的错……”

“如果我说实话了，你会被你首席师姐批的。但我不一样，所以，何必说实话呢？其实你的武艺不差，只是缺少实战的经验。”

“我……”蝶舞抬起头，感激地望着他。

“好了，快回去报告吧……”叶天涯微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蝶舞还想说些什么，却远远看见有人朝他们跑了过来。

是秋月……蝶舞回到天上，把叶天涯的话报告给首席师姐。天宫首席立刻找师傅商议，而蝶舞则直奔兜率宫。

一眼就看到负伤的赤邑，蝶舞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烧，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小蝴蝶，怎么？是你把赤邑打伤的吗？”老君果然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我想我是上当了。”蝶舞支支吾吾把自己误会赤邑的经过说了出来，最后又问：“他既是神女之后，为什么会生得这么……”

“你有所不知，上古混沌初开之时，三界并非如现在这般界限分明，是互有来往的。这女魃身上本来便有一半魔族血统，她的后代生得半人半魔的模样不奇怪。”老君道，“我现在正在帮他恢复元气，只是神符遗失一事……”

蝶舞道：“此事都是因我行事鲁莽所致。我已经报告给首席师姐，我也会去把神符追回来。”

老君笑了，道：“小蝴蝶，看来你长大了。”他顿了顿，又道，“灵台不纯，双目蒙尘。自那场浩劫之后，世间正道衰微，心魔肆虐，三界中人偏见顿生，彼此猜忌，反而给了妖邪可乘之机。你要对付这个妖魔，必须先除去自己的心魔，找回自己的赤子之心，才能不被她制造的幻影迷惑。”

“心魔？”

“此次妖魔冲着兵信神符而来，背后定有邪恶力量的驱使。你们若想夺回神符，必须先驱除心魔。小蝴蝶，我先送你去宁神阵法历练。”老君拂尘一挥，蝶舞只觉得自己一阵飘忽，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看见了自己。

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蝶舞诧异，“你就是我的心魔？”

“是的，我就是世上的另一个你，怎么？你看到我是不是觉得颤抖？因为你的自私你的贪欲都在这里。”

“不！”蝶舞摇头。

“不？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叶天涯的人，你妒忌那个秋月，你恨不得把她杀了，再把叶天涯抢过来，是吗？”

“不！”蝶舞拼命摇头。

眼前一闪，但见一个熟悉的黑衣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来了？”蝶舞怔怔地望着叶天涯。

叶天涯朝她伸出了手，道：“蝶舞……自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我？”蝶舞眼睛开始泛红，“可以吗？秋月呢？”

“你当然可以……秋月？我并不喜欢她……过来吧……”

蝶舞伸出了手，她想握住他的手。

就在两只手即将触碰的时候，蝶舞忽然想起：叶天涯是凡人，要到天宫，怎么可能这么随意？

她收回自己的手：“假的！都是假的！”

叶天涯消失。

蝶舞大喊：“你不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也不是镜子里的我！你是扰乱我心神的恶魔！”

一记雷霆万钧，砸在叶天涯消失的地方，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眼前冒出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摸一样的人后，又烟消云散了。

蝶舞颓然跌坐在地上。

叶天涯……叶天涯依然一身黑色劲装，手执着晓风残月。大唐弟子早已整装待发，天宫弟子也已准备就绪，除此之外，一同前来的还有其他门派的弟子。

原来当年黄帝根据兵信神符上的秘笈用玄黄无极阵将蚩尤的恶灵封印在十五阵眼结成的结界内，而这阵眼散布于十五门派中，这次要抓拿的是一群妖人，需要十五门派联手。

蝶舞对此并没有多大注意，她在人群中一直悄悄望着叶天涯，他依然那么英俊，依然让自己浮想联翩。

他们一直追踪到战神山脚下，也许即将有一场恶战。

那晚，夜色很好。

蝶舞一个人望着月亮发呆。从来她都是直奔月宫，不曾想在人间赏月原来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为什么，月亮上有叶天涯的脸呢？

蝶舞慌忙把视线转到别处，却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

他怎么往山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