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南走,铜锣的声音就越密集。这让跟着韦光的人,脚步都有些凌乱了。
或许是知道队伍,可能带不住了。韦光停下脚步,和众人说了几句。
“事情发展到现在,想成功很难了。所以,你们愿意跟着走的,就继续跟着。若是害怕的,就直接留下吧。”
韦光的话一出,几个跟随的俘虏,就掉转了方向,走向了旁边的小巷。
队伍一下缩小了近半,韦光竟不觉得惋惜,反而还松了一口气。
“人少点,更不容易发现。我们要赶紧抓紧时间了。不然有可能会有叛徒汇报到敌人那边去。那样的话, 我们可就更难走了。”
韦光的话,让在场的人,越发紧张。不过,这也是好事。能让在场人,明白情况的严重性。
再度确认没人要离开后,韦光带着剩余的俘虏,继续往南跑去。
由于离运河闸门,越来越近,隔着一条街,朔永宁都能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动静。
走着走着,前方的路,即将抵达尽头。见此,韦光调转方向,带着众人走进了靠河边的小巷。
鉴于现在离敌人实在是再太近。韦光没有再说话,而是做起了手势。
由于先前,预演过,朔永宁明白手势的意思。那就是代表,他会去弄出一点动静,让他们在这周边等待机会来临。
到时候一鼓作气,冲到靠城墙的小屋之中。
那座小屋之中,就有着打开运河水路的机关。只要打开那边,就可以潜水水中,尝试逃跑了。
当韦光离开,周围很快传来了追捕的动静。
稍作等待,朔永宁找准机会,第一个冲过了街道来到了对面的小屋。
正准备进屋子,朔永宁就发现了门口以及周边的异样。
外面乍看之下没有什么问题,但自己看过后,就会发现。这边根本没有人值守的痕迹。同时,朔永宁感觉屋内,似乎也不像有人的样子。
这也太反常了。这里怎么说,应该都有人值守吧。都来运河边了,还不看着这里,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会不会这里面有什么陷阱,或者说,这里面的机关被毁坏了。
想到这个可能,朔永宁心凉了大半。
一番小心之后,一位胆大的俘虏,撞开了小屋的大门。
见到其中景象之后,众人都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不算很大的房间内,有着一个庞大的机关。虽说不知道这个机关原本是什么样子的,但从中间缺少的部分来推算,这个本可以启动水道阀门的机关,已经缺失了部分。
再结合朔永宁分析来看,这应该就是守城士卒,提前做好的准备了。
“赶紧走,这路,走不了。”朔永宁提醒了一声,然后第一个离开了小屋。
计划无法实行,剩余的俘虏,也赶忙逃走了。
与来时不同,此刻的众人没有选择在一起,而是选择了四散而逃。
朔永宁根据先前所想,跑向了之前见到过覃泽的地方。
“这里有一个。”朔永宁背后响起了一声呼喊。
听到这动静,朔永宁加快脚步,一路狂奔。
为了甩掉追捕他的士卒,朔永宁也没办法挑选什么路了。只能选择一些弯饶的地方,不停躲避追捕。
就这样,朔永宁一路从城南区域逃到了城北。
不知为何,一进入城北,士卒就没有追进来了。
见到这个情况,朔永宁稍稍松了口气。同时,他打起注意力,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怎么那些士卒不追了?目的达到了?还是说这边他们不敢进来。
不敢进来,和外面的大部队一样,那这边,没错了。
“这里可能是瘟疫的重灾区。”朔永宁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想来也是,城内爆发了严重的瘟疫,而朔永宁他们在南城,闹了一天,都没见到太多瘟疫留下的痕迹。那么这些瘟疫爆发的地方,只可能集中在城北区域了。
果不其然,走了几步后,朔永宁就闻到了,刺鼻的味道。
这些夹杂着药味的,**味道。闻起来很是恶心。不过,比起鼻子上的折磨,朔永宁更担忧,自己会不会染上瘟疫。毕竟这个东西,可不认人。只要其他人会被感染,那他就有这个可能。
走了一段路后,朔永宁没有再敢往里深入。他怕再进去,可能会加重自己感染的可能。
找到一处,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院子,朔永宁躲了进去。
一进入院中,朔永宁就听到了外面有别人的脚步声响起。
看起来,不止朔永宁一人发现了这处躲避之地。对此,朔永宁并不想和对方接触。毕竟眼下而言,最好还是各自为战为好。这样他自己存活下去的可能性还会高一些。
月光照耀下,朔永宁看清了院中所剩的东西。
可以说与城南相差无几。基本有点价值的东西,都被人带走了。
带着些许失落,朔永宁推开了屋门,走到了里面。
和他所想的一样,屋内也没什么东西。
不过,好在里面没有什么尸体之类的东西。这也算是没有那么糟糕了。
朔永宁没有选择走进里屋,他走到了旁边的柴房,然后扒开柴火,躲到了最里面,然后用周围的柴火隐藏了自己。
做完这些,朔永宁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紧张之后的放松,总会让人格外疲惫。朔永宁就是这样的。
随着心神放下,朔永宁的眼皮开始打架,最终他保持着一个很累的姿势,睡着了。
在这种时候睡觉,该说朔永宁是心大呢,还是没心没肺呢。
不过,他这番行为,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手。毕竟整个望江城的局势已经被控制。哪怕他再去做些什么,也是徒劳。
有人入眠,有人无法入眠。朔永宁所在院子不远处的覃泽,因为突然增加的脚步声,以及南城传来的呼喊声,被吵的不敢入睡。
覃泽辗转反侧之后,坐到了床边。望向窗外的明月,他忽然想起了在燕城的家人。
“爹娘,儿子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了。虽说东西还能撑上个把月,但这之后,该怎么办呢?”带着几分愁苦,覃泽躺到了床上,然后直勾勾的看着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