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李爷爷不停咳嗽。
见此,苏琴和司马亮将其扶上床榻,盖上了被子。
呼。
李爷爷深呼吸了一下。一双眯着的眼睛,也似乎闭上了。
“王爷,有什么就问吧。老夫知道的,一定都会说的。毕竟您算救了这个村子的人。”
看着李爷爷一脸皱纹,谈吐却如此清晰。司马亮感觉这人年轻时候,肯定是见过世面的。他明白这次应该是有些收获了。
司马亮看向苏琴,“苏琴你去和守卫将一些物资分发一下吧,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吧。”
“谢谢,王爷。小苏,你去吧。”李爷爷附和。
苏琴点了点头,“是王爷,李爷爷。”
房门再度被关上,司马亮看向了李爷爷。
“请问李老,村中是否有一些不寻常之处。”
咳咳咳。
李爷爷咳嗽了几声,然后呼出一口气。
“有,也是因为这件事。所以这个村子才一直不受待见,困苦至此。”
“能说说吗?”司马亮追问。
李爷爷轻轻点头,“这件事就要从太子说起了。十二年前,太子邂逅了一位燕北女子。不久,太子就为之着迷。然后在违反祖制的情况下,让女子有了身孕。”
“当时,陛下着重培养着太子。对于出现这种状况他深表痛心。然后给与太子了选择。最终,太子承认是自己的错误,并且希望陛下帮他善后。”
“可是事情发现已经很晚了,女子肚中的孩子也已有形。想到是司马家骨肉,陛下最终没狠下心。但为了让太子引以为戒,断了念想。他还是将处死女子和孩子的消息告诉给了太子。”
“实际上,女子并未被处死,孩子也没事。陛下将母子俩,暗中送到了老夫这,直到现在。”
太子的私生子?怪不得啊。可到底是谁想弄死这个孩子呢?二哥吗?他没必要吧。还是说,他手下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想斩草除根,还不想被二哥发现?
知道根本司马亮有了众多猜测。而且每一种,都有那么一些道理。
沉思许久,司马亮深呼吸了一下。知道真相的他并未就此轻松,反而更加迷茫起来。
司马亮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尤其是安置这个太子遗孤的事。毕竟血缘上来说,这个孩子是他的子侄。
从法理上来说,对方也有继承权。可以说只要打这个孩子的旗号,别有用心之人,就可以从中作梗,对二皇子的合法性进行质疑。
听司马亮许久没有回答,李爷爷睁开眼睛,露出了笑容。
“王爷,老夫知道您在想什么。但其实您不用多虑。因为这个孩子是个女孩。而且她母亲已死,当年知道真相的人也大多离世。现在估计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她的存在。”
女孩?那就好办了啊。司马亮如释重负。他刚才有想过对方是否是女孩,可想到对方要神不知鬼不觉弄死孩子,下意识觉得对方是有继承权的男孩。
“这样啊,确实麻烦小了很多啊。不过,我有别的疑惑。请问李老和燕城李家有什么关系。还有父皇为何如此相信您。”司马亮追问。
李爷爷再度闭上眼睛,“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同姓罢了。如果真有关系,陛下怎么可能保下老夫啊。至于陛下为什么相信老夫。那是因为一个死人,自然值得相信。”
听到解释,司马亮疑虑了起来。哪怕李爷爷说的很合理,也可能是真的。但这一切,他却无法求证。
也就是说,李爷爷说的全是假的,司马亮也无法判断。他的左手大拇指,不停敲击右手关节。试图从别的方面求证。
又是许久的沉默,这次李爷爷没有开口。而是把主动权交给了司马亮。
再三思虑,司马亮吐出一口。
“行吧,那就这样吧。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只要知道问题,就行了。孩子的话,待会我走的时候,一并带走吧。至于这个村落,我会设法保护。”
“当然,我李老的这番话,不能再对任何人讲起。”
司马亮的话很重,并且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
李爷爷似乎不意外司马亮的应对。他躺在床上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司马亮站起身子,看了一下屋子。
“苏琴知道孩子是谁吗?”
“知道,你跟她说找小榕就行。”李爷爷答。
“那行吧,我不打扰了。你好生休息吧。”说着司马亮走到了门口。
“王爷,恕不远送。”
听到李爷爷没有变化的声音,司马亮稍作停顿。
过了一会,他拉门而出。
嘎吱。
木门被关上。
定南王被领到了一张木凳上坐下。他看着对面的老者有些复杂。经过确认,他认出了对方。
燕城李家余孽啊,还是保皇党中的铁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啊。
定南王此前清缴过,宗正引发的燕城叛乱。所以对一些主要将领有所认识。面前的这位老者就是让他印象最深的人。
说来对方的眼睛瞎掉,还是有他的计谋在里面。
当初在追缴之时,定南王追杀对方到了一处暗道,根据方向判断,他认为暗道通往南湖。于是避免被伏击,和放跑人。
定南王选择了两头堵,同时,用硝石粉之类的东西点燃引发浓烟,想逼迫这些人自己出来。可后续,因为先帝的一些指令,导致这些瓮中之鳖,最终逃离了。可以说放跑眼前人,是他的一处遗憾。
可今天,定南王在满足自己航海心愿时,遇到了这个遗憾。这让他有些复杂。
若是双方互相认出来了,那定南王肯定会先发制人杀掉对方。
可现在对方因为眼瞎,根本认不到定南王。而且自己这边还有巨大优势。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弥补多年前的遗憾。
真的要杀吗?现在还有意义吗?他现在只是一个残疾老人了,看样子也命不久矣了吧。或许就该当没见过吧。
自打出海以来,定南王有很多时间回想往昔。他的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虽说不打算改变,但也多了一些,别样的理由去说服。这或许是他最后的倔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