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哐哐。
敲打声不断传来。
经过一夜休息,司马亮的船队开始了修缮工作。
或许是脚踏实地的感觉比较好。大部分无事可做的人,乘坐小船,来到了岸边。
其中就有定南王和郭临。
昨晚,定南王就想下来看看。可碍于诺玛和郭临的阻拦。所以不了了之。
看着岛上,和燕城渔村差不多的房子,郭临露出了笑容。
“王爷,这里居然能遇到会说黎国话的人,这是不是说明,黎国其实在海外也不少国民啊。”
对于海外之事,定南王不是很了解。但他身居高位,还是知道一些郭临所不知道的东西。他死死盯着屋子,沉默良久。
“说黎国话的人,可不止黎国人。尤其是在这海外孤岛上,普通民众哪可能会住到这种不方便的地方来。”
被这么一提醒,郭临反应了过来。他吞咽了一下口水。
“王爷,那会不会有危险呢?”
“你觉得呢?就这些人,还没武器。如果有危险,诺玛怎么可能会让你我下来呢?”定南王笑着说道。
“也是,在下胆小了。”郭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船停下,定南王和郭临踏上了沙土。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啊。”定南王感叹。
“久违的陆地,真好啊。船上呆久了,都有点晕陆地了。”郭临开了个小玩笑。
船队的突然造访,打破了岸上的宁静。部分胆子大的原住民,和一些船工进行着闲聊。也是通过这些人,船队知道了一些这边的情况。
这处海岛上面只有十几户常驻人家。除此之外,周边还有些小岛上,也有零零散散的居住者。
只不过这些人,并不是一起来这边的。而是陆陆续续,零零散散过来的。也是因为这样,这些人的国家各不相同。
定南王走到一位和船员闲聊的原住民身边。“你好,可以聊一下吗?”
原住民看了一下定南王,然后赶忙行礼问好。
“您好,请问您是船队的主人吗?”
“这位可是……”郭临准备介绍定南王,但被对方阻止。
“我是船队的主人,马常。请问,怎么称呼,你祖上是何地啊。”
听到定南王如此直白,原住民惊愕了一下。不过似乎对方也有过一些经历,很快反应了过来。
“鄙人,江羽,祖上是燕国,这边大部分也是。只有两户是崎国那边过来的。”
听到江羽如此实诚,定南王很满意。对这个回答,他并不意外,甚至说意料之中。
定南王稍稍看了一下周围的房屋,然后将目光再度放到了江羽脸上。
“我们大部分是黎国人,你们不会介怀吗?”
江羽看着定南王叹息一声,无奈摇了摇头。
“介怀肯定是有的。可那能怎么办呢?国以不存,我等也在天涯海角。加之没有武力,哪有别的想法啊。况且,不少黎国人,也是燕国遗民。说到底,还是同宗同源。只不过换了一个名称。”
“你说的确实有理,看来你接触过不少黎国人。放心,我们不会做什么。只要修好船我们就会上路了。”定南王安抚。
江羽点了点,然后行礼感谢。
“相逢即是缘,晚上一同吃个饭吧。想来,你们在海上也吃不了太好,虽说我们这边也不多,但至少新鲜一些。”
“行吧。”
定南王和江羽又聊了一会,然后对方短暂告别了一会。
等待对方的时间,定南王看向郭临。
“你吩咐一下,别让下面人说出我的身份。虽说不一定有人知道我的事迹,但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
如果是在黎国国内,定南王遇到这些人肯定不会手下留情。但这海外之地,属于无主之地。况且江羽之流,也没有复国的想法,所以他并不想做什么。
“是,大人。”郭临应声下去,对着上岸的一些船员小声叮嘱。
郭临离去,定南王看向了房屋。
没过一会,江羽再度出现。不过,这次对方不是一个人了,而是搀扶着一位老者走了过来。
定南王扫视了一眼,感觉对方有点眼熟。
该不会是故人吧。
定南王忐忑不安之际,司马亮则是有些愤慨。
看着眼前大部分破烂的房子,以及屋中探出的消瘦面容。司马亮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真惨啊。这还是帮助到的。肯定还有一些没帮助到的,以及非我属地的人。
看来黎国表象之下,并不比崎国强太多啊。
仅仅平南之行,司马亮就发现了很多黎国的弊端,甚至说是顽疾。
在苏琴的带领下,司马亮来到了最里面的一处木屋。
这座房子肉眼可见的破败。不仅门窗都有残缺,就连一些墙壁都感觉要塌了一样。对比周围房子的结构,似乎修建方法和修建时间都有所差别。
“王爷,这里面住的是村里最年长者。他应该能为你解惑。”苏琴指了指房子。
司马亮点了点头,“那你叫吧。”
砰砰砰。
“李爷爷,是我小苏回来了。而且给我们帮助的王爷也过来了。他有些问题想问问您。”苏琴呼喊。
等了一会,屋内传来了咳嗽声,以及下地的声音。
“来了,来了。”年迈的声音从屋中传出。
又过了一会,门栓被拉开,房门也被打开。
一位皱纹满面,身形佝偻的老者出现在了门框中。对方眯着眼睛,看向苏琴,然后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随后,老者看向了身后的司马亮。
“王爷好。”李爷爷颤抖着身子,试图向司马亮行礼。
“不用了老人家,我们先进去吧。外面冷,别冻着了。”司马亮上前扶住了对方。
李爷爷估计也是有阅历的人,他没有继续行为。而是点了点头默认了。
在苏琴的搀扶下,三人进入了房子。
屋内很空旷,基本没有什么物件。就连老者睡卧的床榻上,也只有薄薄两张被子,其中一张还是司马亮那边,发下来的赈灾物资。
要知道已经过了最冷的时候,司马亮这个正直壮年的男子,待在这屋内,都感觉很冷,更别提这样一位迟暮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