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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江山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铁证冤案

作者:染夕遥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8-30 22:50:52 来源:平板电子书

欧阳昭明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缓缓地抿了一口酒,长叹一声道:“我叔父无奈陪着户部老尚书和丁大人前往聚贤楼赴宴,见到了在那里等待的孔鹤臣和武宥二人,据我叔父说,孔鹤臣和武宥倒也平易近人,没有什么官架子,席间,他们对我叔父也是好一番的褒奖,叔父都觉得夸得有点过分了......”

“一切都还算正常,所有人谈论的话题都是此次赈灾的事情,孔鹤臣说的话也不过是一些过场话,叮嘱叔父,一定要好好办差,只要这次灾情能够平稳度过,便是叔父为朝廷分忧,做了一件大好事......我叔父也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为朝廷分忧,让几位大人放心......”

“这不是挺正常么?有什么证据能说明,是孔鹤臣害了你叔父呢?”苏凌淡淡的问道。

“唉,开始的时候的确如此,只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或许是他们都吃酒吃得多了一些,谈话的内容便成了发泄对萧元彻的不满,每个人都发了不少牢骚,叔父官微人轻,自然只是随声附和,点点头而已,毕竟他们跟萧元彻之间是神仙打架,叔父自然是不可能插进去的......”欧阳昭明道。

“后来,那孔鹤臣突然对我叔父说,萧元彻捐了多少银钱,却并未问叔父,萧元彻捐了多少粮食......”

“你叔父如实告知了萧元彻捐了多少银钱?......”苏凌抬头看向欧阳昭明道。

“那倒没有,叔父犹豫之间,哪料那孔鹤臣竟当先摆手说,萧元彻位高权重,自然财大气粗,他捐多少都不多......自己问也白问,自己为官多年,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如何能比得上这个权臣呢......”

“说完这些,那孔鹤臣朝着门外击了两掌,一个仆人从外面进来,手中捧了一个匣子。那匣子四四方方,不大不小,那孔鹤臣示意仆人,将那匣子递到了叔父近前......”欧阳昭明道。

“匣子?莫不是孔鹤臣当场贿赂你叔父?不过也不应该啊,他可是朝廷举足轻重的大臣,你叔父不过是区区户部员外郎,他没有理由贿赂你叔父的啊......”苏凌有些疑惑道。

“我叔父当时也疑惑不解,那孔鹤臣却让我叔父将那匣子打开,叔父打开匣子之后,便看到那匣子里放了整整的一匣子银票......”

欧阳昭明说到这里吗,看向苏凌,声音有些激动道:“我叔父什么身份,如何敢动那匣子中的银票分毫,孔鹤臣见状,哈哈大笑说,那匣子中有银票共计三千两,虽然是交给叔父的,但不是给叔父花的,而是他为赈灾慷慨解囊,捐助的善银,当着老尚书和丁大人的面,他们二人也算做个见证......”

“我叔父问孔鹤臣,为何不走正常的流程,直接以大鸿胪的名义,捐到户部呢?那孔鹤臣说,自己不像萧元彻那般,沽名钓誉,做些事情吗,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乃清流君子,自然做什么都不图名声,这三千两银票是他眼下能够拿出来的所有积蓄,今日约我叔父在聚贤楼见面,一是想见一见为朝廷报效的贤臣,二是要将这不多但是他所有的积蓄,亲自交到叔父手中,只有他亲眼见到叔父亲自收了这三千两银票,他才安心......”

“呵呵......孔鹤臣这些话,倒也像他做事的风格......你叔父收了么?......”苏凌冷笑一声道。

“如何能不收,那孔鹤臣所言,句句皆是为公,叔父断无不收之理,再加上一旁的老尚书和丁大人都是见证人,叔父收了这三千两银票,明日一早去户部,一分不少的入账,这也不是私相授受,受贿行贿啊......一旁的老尚书也不停的对叔父说,孔鹤臣是为了全自己清如水,明如镜的名声,让我叔父不必推辞,先收了这三千两银票,明日一早前去户部入账便好......”

“当时我叔父也没有多疑,还觉得孔鹤臣果真如百姓所说的那般,是个堂堂的君子,于是便收了那三千两银票,并表示明日起个大早,前去户部入账......”

欧阳昭明说到这里,蓦地长长一叹,一副追悔莫及的神情道:“唉!......可是,叔父做梦都不会想到,就是这三千两银票,断送了叔父一家的性命,毁了整个欧阳一门啊!......”

“嗯?怎么可能呢......难道朝廷追究的你叔父受贿贪污,就是这三千两银票的事情么?这可是有见证的,就算孔鹤臣矢口否认,倒打一耙,那老尚书和丁士桢还是见证人的,莫非他们也做了伪证不成?......或者说,你叔父见财起意,并未如数将这三千两入账,而是私自侵吞了不成?”苏凌眉头紧蹙道。

欧阳昭明苦笑一声道:“非舍兄......我叔父如何能侵吞这三千两银票呢?一者,那老尚书和丁大人都是见证人,如果我叔父侵吞了这三千两银票,孔鹤臣、老尚书和丁大人如何能善罢甘休呢?二者,我叔父久在户部,经手钱粮数目之巨,难以估量,若我叔父有心贪污,每次偷偷少入账一些,这么多年来,也不止区区三千两银票吧......我叔父这么多年,从来不为财帛动心,这一次如何能例外呢?”

“那为何......”

“唉,非舍兄啊,事情根本就不是如我叔父想的那样,事实上,我叔父从那聚贤楼回去,当日深夜,便大祸临头,朝廷派了禁卫军,将整个欧阳府都查抄了......我们一家也皆被下狱,叔父更是被投入了死牢啊!......”欧阳昭明一脸痛苦的说道。

“怎么会?没有证据,怎么能随便抓人,你叔父虽然官阶不高,可也是户部员外郎啊,还有,为什么抓人的是朝廷的禁卫,而不是刑部官差呢?......这也太反常了吧......”苏凌道。

“当晚叔父回来之后,已然有六七分醉了,我和堂兄还有婶娘一直都没睡,见他回来,这才安心......叔父当时还是很高兴的,向我们一直夸赞孔大人人品高洁,更将那匣子拿出来,对我们说了匣子中三千两银票的事情,更说要赶紧休息,明日一早便去户部,不能耽误了这三千两银票入账的事情......我婶娘也十分高兴,毕竟孔鹤臣的宴会,不是谁都能参加的,而且三位大人都很抬举我叔父......所以,大家都很高兴,便早早的睡下了......”欧阳昭明道。

说到这里,欧阳昭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低头半晌,方沉声道:“可是......大约四更天刚过,宅院大门外便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更有人喊马嘶的声音,我们被这声音惊动,全部都从睡梦中惊醒,我从房中出来,正见到叔父在婶娘那陪同下,站在廊檐下,还正穿着衣衫,身边堂兄也在......叔父刚想让堂兄去开门......”

欧阳昭明顿了顿,声音有些惊恐道:“砰的一声,那门便被人强行的踹开了,从外面一窝蜂地涌进来,两队禁卫兵,他们皆着金盔金甲,手持兵刃,横眉立目,一脸嚣张跋扈的神情......”

“我们见突然涌进来这许多禁卫军,都有些惊慌失措,叔父倒还算镇定,提着灯笼仗着胆子迎了上去,朝为首的校尉施礼,询问他们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那校尉哼了一声,瞥了一眼我叔父,冷冷问我叔父是不是户部员外郎欧阳秉忠,我叔父点头说是,那校尉冷笑一声说,找的就是你,然后朝身后的禁卫一挥手说,一个不留,统统拿下!......”

“那些禁卫,如狼似虎,齐齐动手,朝我们扑来,我们吓得体如筛糠,根本不敢反抗,便被他们抓住,更让我们并排跪在院中......我叔父见状,大声呼喊,说他们一定是搞错了,叔父说,他犯歹的不吃,犯法的不做,各位军爷定然是抓错人了......”

“那校尉冷哼一声,声色俱厉地问我叔父,他可否承认侵吞了户部赈灾帑银五千两!......”

“什么?五千两?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孔鹤臣有意陷害,也是三千两银票,哪里来的五千两,还是帑银!?”苏凌也大吃了一惊道。

“我们都蒙了,我叔父连说没有的事,他绝对没有贪污一枚铜板,哪里来的五千两帑银呢?那校尉冷笑一声说,不怕我叔父嘴硬,也不怕我叔父不承认,现在就搜!”

欧阳昭明声音已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道:“那校尉一挥手,一队禁卫便冲进了叔父的书房之中,连翻找都没有翻找,便在书房的书架最上面,拿出了一个匣子......”

“匣子?不是孔鹤臣给你叔父的那个匣子么?......”苏凌问道。

“我叔父最开始也认为就是孔鹤臣给我叔父的那个匣子,只是借着火把的光,又觉得那匣子,似乎被孔鹤臣给他的时候,大了不少,叔父还以为是光线问题,起初并未留意......”欧阳昭明说道。

“呵呵......那匣子十有**应该有问题......”苏凌冷笑一声,已然猜出了**分,却并不开口揭破,只等欧阳昭明说完。

“我叔父便对那校尉说,这位官爷,这匣子乃是孔鹤臣孔大人交给他的三千两赈灾粮票,因为天色已晚,还未来得及入户部账册,他打算明日一早便去衙门入账的,而且这匣子孔大人给他的时候,户部尚书大人和丁士桢丁大人都在场,他们都可以见证......”

说到这里,欧阳昭明凄然一叹道:“我叔父还是太老实了......一点心眼都不留......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这匣子......真的是,让人又气又疼啊!”

欧阳昭明深深地看了苏凌一眼,这才摇头叹息道:“连非舍兄都看出来了,问题出在那匣子上......可笑,可怜......我们一家人竟然到了那个地步,还什么都一无所知......”

“那都尉听我叔父这样说,冷笑一声说,就知道叔父会百般抵赖,更是大胆包天,妄图将脏水向孔鹤臣大人和户部同僚身上泼,简直到死都不知悔改......我叔父还想辩解,那都尉狞笑说,既然如此,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那匣子,让所有人都看一看,那匣子中到底装的是什么......”

“匣子打开以后,我叔父一家还有我,当场便愣在了那里,满眼的震惊和难以置信,那匣子里哪里是三千两的银票,而是堆满了一匣子银锭......每一颗银锭都个头儿很大......装满了整整一匣子......”

“我叔父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天都没有回过神,那都尉一把夺过那匣子,将匣子倒转,哗啦啦地将里面的银锭一股脑的倒在地上,我粗粗的看过,足足有五十颗银锭!......”

“那都尉指着那散落在地上的银锭,阴恻恻地对我叔父说道,现在人赃俱获,问我叔父还能如何抵赖......我叔父从震惊之中醒来,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发疯了一般的摇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一匣子三千两的银票,为什么会变成整整一大匣子的银锭呢?......”

“唉......你叔父,你们一家人落入了别人的彀中了,而且人家做得好手段,死证如山啊......”苏凌一脸无奈地摇头叹息道。

那欧阳昭明神情也变得恍惚起来,对苏凌的话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说道:“那都尉捡起一颗银锭,翻转过来,银锭底部赫然印着国库帑银的印鉴,他将那帑银狠狠地掷向叔父,厉声吼道,这银锭后国库帑银的印鉴清晰可见,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分明就是你贪污了此次赈灾银......还抵赖什么!”

“言罢,他不由分说,命令禁卫将我们全部绑起来,统统押走!直到这时,我叔父的神智才多多少少地恢复了一些,他拼尽全力挣扎,大声地高呼冤枉,不断地呼喊自己被人陷害了......”

“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那些禁卫根本无动于衷,我叔父这番挣扎,换来的不过是一顿拳打脚踢......那都尉脸色阴沉如冰,冷冷的对我叔父说道,你冤不冤的,跟本都尉说不着,自有说理的地方......就看你能不能活着,有没有机会了!说罢,他一挥手,我们便被他们押上了囚车,全部带走了......”欧阳昭明道。

说完这些,欧阳昭明恍惚的神情终于恢复了些许的生机,蓦地放声痛哭起来。

苏凌缓缓叹息,并未劝他,苏凌明白,有些事情,一味地憋在心中,不发泄出来,人会出问题的,所以,他打算让欧阳昭明尽情的哭这一回,尽情的发泄一番。

撕心裂肺的哭声持续了许久,终于,欧阳昭明的哭声渐渐的变成了抽泣的声音,苏凌再看他时,只见他眼神破碎,双眼红肿如桃。

苏凌这才声音平静,缓缓道:“昭明兄......大哭一场,心里可觉得好些了么?”

欧阳昭明一边抽泣,一边点了点头道:“好多了......我死里逃生之后,这是第一次毫无戒备地发泄我自己的情绪,非舍兄,多谢你听我唠叨......欧阳昭明失态了......”

说着,欧阳昭明站起身来,郑重的朝苏凌缓缓地拱了拱手。

苏凌摆摆手道:“昭明兄承受之痛苦,非是常人可以承受的......哭一哭对你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说完这些话,苏凌忽地神情一变,眼神已然带了些许锐利,声音也蓦地沉了许多,一字一顿道:“只是,昭明兄......你苦读圣人之书,受圣人之教化,须知,哭......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我......”

欧阳昭明正自抽泣,闻听此言,蓦地吸了口气,停止了抽泣,抬头看向苏凌。

此时此刻,欧阳昭明的眼中,那方才锋芒尽敛,只是出手阔绰的黑衣公子,竟然变得隐隐有威,气势陡升,那双眼睛深邃而锐利,仿佛有两道无形的光芒,直射向自己。

欧阳昭明浑身一颤,竟有些不敢与苏凌对视,叹了口气道:“非舍兄此言极是,可是如今连我都朝不保夕,更是入了贱籍之人,我能有什么办法......或许我欧阳家的冤情,我一辈子也无法洗刷了......这是天意,是命!”

苏凌缓缓摇头,声音蓦地大了许多道:“昭明兄,既然信命,可知......吾命由吾不由天!......”

欧阳昭明神情大动,喃喃道:“吾命由吾不由天.....可是,陷害我叔父一家的,是权贵,是孔鹤臣!......我如何跟他们斗!”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再说那孔鹤臣......你也说过,他不过是沽名钓誉,惺惺作态的伪君子,他算哪门子的权贵?!昭明兄,事在人为啊,若是你一直如此灰心丧气,我有心帮你,怕也爱莫能助啊!”

欧阳昭明,身体一颤,轰然站起,看着苏凌,忽地朝他大拜道:“非舍兄,若是你能帮我洗刷欧阳一家的冤屈,便是我欧阳昭明最大的恩人,今生今世,欧阳昭明愿意为兄当牛做马!绝不反悔!”

苏凌一摆手道:“你若为我当牛做马,那我宁愿不帮你......”

欧阳昭明一怔,却见苏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帮你......不是要你失去自我,做牛做马,再说......我需要牛马,我自己去坊市买了便好,比你好用吧......”

一句话,说得两人皆笑了起来。

苏凌让欧阳昭明坐下,这才正色道:“我要的是,昭明兄,能够彻彻底底的,好好的......做你自己!......”

“非舍兄!......”欧阳昭明心中感动非常,刚要再次施礼。

苏凌却一摆手道:“客气的话不说了,你现在穷困潦倒,你也当明白,我只是纯粹想帮你,我也图不了你什么......所以,希望你完全信任我......”

欧阳昭明闻言,使劲地点了点头道:“欧阳烂命一条,非舍兄,你放心,我定然信你!”

“好,你方才说的事情,我稍加分析了一下,我大体上猜测,你叔父捧回家的匣子,最初时的确是孔鹤臣给他的,装着三千两银票的匣子......”

“那为什么......”欧阳昭明有些疑惑,刚开口问到这里。

苏凌又接着道:“只是,后来禁卫抄你家的时候,那匣子,已然不是最初那个孔鹤臣给你叔父的匣子了......”

“非舍兄的意思是,禁卫给调包了,他们受人指使,给我叔父栽赃陷害?......”

欧阳昭明有些不可思议地说到,忽地他一摆手道:“不不不,这绝不可能的,我叔父家不大,书房和院子就在一起,他们进书房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我看得清楚,他们根本没有调换什么......而且,那匣子中装的是户部印鉴的帑银,还未流通到坊市中......这些禁卫是不可能接触到这些帑银的!......”

苏凌冷笑一声,十拿九稳地说道:“我并未说这匣子是禁卫调包的,我的意思是,谁给的匣子,谁来调包!......”

欧阳昭明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难道是孔鹤臣!?......”

苏凌淡淡一笑,眯缝着眼睛,缓缓说道:“孔鹤臣......?呵呵,怕是想要完成这件事,不仅仅只有孔鹤臣一个人吧!......”

“什么......!”欧阳昭明闻言,顿时瞠目结舌,轰然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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