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历史 > 顽贼 > 第七百三十一章 承宗敬上

顽贼 第七百三十一章 承宗敬上

作者:夺鹿侯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5 13:52:44 来源:平板电子书

五月二十八日。

辽阳城外,风尘仆仆的元帅军薄城而来。

刘承宗的进军速度看上去并不快,其实这是故意装出来的样子。

第一旅睡醒就跑了十里地,直到迫近辽阳二十里,确信城头能看见他们的军阵轮廓,这才慢悠悠地像辽阳老城逼近。

因为高应登发现辽阳是座巨城,规模上不比西安府城小,看上去就像趴在太子河沿岸的巨大怪物。

不过辽阳城的规模越大,刘承宗与高应登等将领心里就越稳。

根据早前审问所得的情报,城内仅有守军三千,这意味着只要攻城开始,这座城的城墙它就守不住。

一个垛口只能站一个人,就是天兵天将也守不住。

但大城有大城的妙处,就是城防工事更加完备,在攻城之前的准备工作会更加复杂。

刘承宗意在几日之内一鼓破城,因此并不急于让高应登冲上去做试探性攻击。

军队虽然走得慢,但在行进间能做的事情也更多。

刘狮子起手打出一张突突牌,放出了礼衙尚书张献忠。

“攻城要有人填城壕、修工事。”

他对张献忠道:“劳烦兄长跑一趟,带一旅副将李鸿嗣那个标营,去方圆五十里转转,多取情报少杀人,我另有用处。”

“大帅是要把他们带回去?”

“嗯。”

刘承宗点头没有多说,这也是钱士升带来的情报,东江军出身的三顺王,军队本身精通骑兵战术、又是水师出身,还在山东受过新军的炮兵训练,是难得的技术兵种。

只不过辽人安土重迁,这里是他们的家乡,想把他们带回陕西有一定难度。

让张献忠带兵去,就是要绝了俘虏的后路,把田地毁了村寨拆了,无处可去,只能被他带走才有条活路。

张献忠其实听了命令,内心多少有点迷糊。

他都忘了自己衙役捕快出身,率农民军转战千里陷城掠地的厮杀经历了。

咱是大元帅府的六衙尚书,被人冠以部堂的尊称,跟大明的礼部尚书谈笑风生,虽限于元帅府国情,说锦衣玉食还点勉强,但光宗耀祖那也是做到了。

他就寻思咱老张也不是啥天生杀人狂,大帅居然专门提醒咱少杀人,这说啥的话嘛,多少是有点瞧不起人了。

但是吧,张献忠带兵脱离大部队一出去,不到半个时辰,西营八大王的含金量就回来了。

那叫个快活。

“烧!”

平原上,张献忠撒开缰绳挥马鞭,任由战马肆意奔驰:“大帅要把人带回陕西,都不用回来了,给我传,践田地、拆门窗、堵井眼,带不走的给我烧!”

看得李鸿嗣眼皮直跳,这玩意儿就是咱大元帅府的礼衙尚书?

能出来发疯,是从头到脚每根寒毛都在欢呼雀跃啊。

不过他的军队,显然不反对这种命令。

谁还不爱纵火了?

效率很高,刘承宗才带兵往前走了五里地,就看见平原上第一道黑烟升了起来,随后越来越多黑烟拔地冲天,向远方蔓延。

黑烟就像信号。

辽阳城西南角的望京楼上,恭顺王孔有德正端着望远镜俯瞰迫近辽阳的元帅军阵势。

看见拔地而起的黑烟,孔有德的拳头将望远镜的护木攥得吱吱响。

边墙附近的牛录,早在战事开始前,就在崇德皇帝的诏令下,向沈阳收缩了。

刘承宗在边墙外看见的墩军,都是他下辖的汉军牛录,不过三顺王的军队该剃头的早在降金时就都剃了,跟八旗没啥区别。

孔有德皂就知道刘承宗这股军队想要打边墙,三日前破边而入,孔有德一样得到了情报。

不过当时,他可没想到刘承宗会直接奔着他来。

那个守边的牛录章京是眼看着刘承宗破边的,身边秀才写了报告,说汉兵毁墙而进,万骑绕出,红帽盔缨,风卷而东。

这个年代,蒙古兵习惯戴红缨皮毛大帽,所以说的显然是汉兵负责毁墙,蒙古骑兵朝东掠去。

既然风卷而东,肯定是急袭沈阳去了。

孔有德当时还打算出兵支援盛京,只是辽阳的军队早前在两次抽调中只剩三千,守城都费劲,根本没有兵力向东支援,派人给海州的尚可喜传了信,意思咱俩家一人出兵一千,往盛京支援。

尚可喜没理他。

直到昨天夜里,在城外巡行的夜哨丢了好几个,派人去寻,清晨才得到回报,发现扯地连天的马群和营地,大股军队驻扎在城北三十里外,已经渡过太子河,在兵马河北岸。

奔着他来了。

吓得孔有德北城都不敢待,直接收缩到辽阳南城了。

辽阳是明显超过正常规格的巨城,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大的。

城内又分南北二城,南城建于明初,周十六里二百九十五步,墙高三丈三,护城河宽五丈深一丈五。

后来为安置归附高丽女直夷民,又在北墙外扩建北城,城西是自在州、城东是东宁卫。

形成如今的日字格局。

努尔哈赤招降辽阳城后,占了更富裕繁华的南城,把汉人都驱赶到北城的自在州和东宁卫,后来剃发令一下,反抗、下毒此起彼伏,努尔哈赤不敢久居,到河对岸建了东京城,光垒了个城墙,没修好就搬过去了。

后来各地反叛愈烈,努尔哈赤认识到后金没有以辽阳为根据地向西继续扩张的能力,杀了穷鬼杀富户,几乎把辽南半岛的汉人杀空,随后弃地,迁都到更偏东的沈阳去。

等孔有德和耿仲明率天佑军进驻辽阳的时候,辽阳的人口已十不存一,但努尔哈赤时代的格局没变,北城是汉城,南城是满城。

“尚老四还没回信?”

身旁侍卫白云龙摇摇头,孔有德没有恼怒,反倒笑骂一句:“我都不记恨他,他还记恨我。”

白云龙的白,不是汉姓,而是巴牙喇改的白。

不是孔有德的侍卫,而是崇德皇帝的侍卫,官职就叫侍卫。

黄台吉历来有给降将指婚的习惯,随着婚配带几个侍卫,能起到收拢人心与监军的作用。

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都是投金后接受指婚,孔有德投的早,四年前妻子白氏给他生了儿女一双,尚可喜投的晚,三年前有了儿子。

虽然都有东江军的经历,但三顺王的关系并不融洽。

孔有德出身铁岭矿工,强壮有力长于弓马,对辽东的平原丘陵地形非常熟悉。

铁岭的特产不是铁,那地方以前叫银州,特产是银矿,明初跟朝鲜在边界问题上没谈妥,原设于铁山的铁岭卫内迁,顶掉了银州的名字。

萨尔浒大败,后金侵吞辽沈,他跟着辽南难民一起被毛文龙所救上了皮岛,因为膂力过人骁勇善斗,多次临阵先登,被毛文龙收做养孙,取名叫毛永诗。

很感激毛文龙推衣解食的豢养之恩,因此在毛文龙死后不愿继续领袁崇焕发的军饷,展转投至山东孙元化标下。

孙元化对他很好,新军的待遇也很高,孔有德待得很舒服。

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吴桥兵变,对他来说其实是偶然的意外。

在吴桥,他没想反,也没能力反。

他带的甚至不是自己的兵,而是旅顺副将陈有时的八百兵,陈有时也是毛文龙的养孙,从前叫毛有候。

当时的情况是己巳之变后关内对辽兵充满怀疑,辽兵对关内也多有怨怼,而山东孙元化招募的新军,大部分是辽兵里对朝廷最怀疑的那部分——毛文龙死后的东江兵。

没有什么一只鸡的事。

就是孔有德原本要渡海作战支援大凌河,东海遭遇台风,便退回去,领了陈有时八百人走陆路。

关内对辽兵不信任,沿途关门闭户,台风天到处大雨,道路泥泞难行,士兵吃到苦头也耽误时间,觉得关外没准都打完了,军中对朝廷怨气很大。

关内的歧视不奇怪,关内是和平地区,关外是战乱地带,战乱地带的难民涌入和平地区,短时间无法调节生活习惯,很容易造成冲突。

正常人饿一顿,会想办法挣钱买饭;战乱地带过来的难民饿一顿,还没饿呢,看见食物不多就想办法去抢了。

关外辽兵的怨气也很正常,不是人人都有坏习惯,很多人不仅私德好,还有为国家浴血拼杀的公德,但处在一个群体之中,几个坏种办几件坏事,就能让群体名声变差。

安置难民,别说行政效率低下的古代,在任何时代稍有不慎都容易酿成大乱。

行至吴桥,有士兵在王象春家吃了东西不给钱,被人家的家仆告到孔有德这了。

实际上当时孔有德和王家,对这件事的处理都很克制。

王象春,官居吏部郎中,被阉党称作东林党魁,家里被士兵偷盗,没使坏、没报复,只是让仆人去找军队长官要个说法。

孔有德作为军队长官也很克制,该处罚处罚,该道歉道歉,还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士兵。

贯耳游营是用箭插在耳朵上,在营地走一圈示众,看起来是非常严厉的处罚,就好像是畏惧权势故意惩罚士兵给王家看。

实际上不是。

明军用的是戚继光的军法,戚继光的军法极为严厉,依照条格,偷盗人财物与淫人妇女同罪,要斩首示众。

不仅犯兵要斩首,如果同队士兵知道了不举报还包庇,知道的都连坐。

因此孔有德这贯耳游营,不仅不是迫于压力的惩罚,还是大事化小,把本该斩首示众的罪责,降低到行军途中擅自开口说话的程度。

为防止行军中传话传错,行进中禁止士兵随意开口说话,如果在传话时有人开口说别的,就会被处以贯耳游营的惩罚。

本来事情到这,就解决了。

偏偏那个士兵愤恨,他认可孔有德处罚,迁怒于告状的家仆,夜里又潜回去把那个仆人杀了。

王象春的儿子找了过来,事情到这也没事。

那个兵杀了人没跑又回了军营,就是不怕死,领死来了。

辽南难民的精神状态没比陕西灾民好到哪去,啥没见过,给努尔哈赤献过城、上过金国的田籍剃过头,也在杀穷鬼杀富户的时候起兵造了金国的反,再跟着毛文龙跑到海岛上,登陆劫掠侵扰后方。

早活够了。

跑到关内受这气?

吃饭不给钱咋啦?敢告我状,晚上我就杀了你,大不了把命抵给将军嘛。

就这么点事。

偏偏这个时候,吴桥兵变的灵魂人物回来了,叫李九成。

这也是个前皮岛军官,在军中地位比孔有德高,以善使鸟铳而闻名,为人骁勇善战,比孔有德更厉害。

他受孙元化的命令去买马,钱花完了,马没买够,正发愁咋复命呢,就赶上王象春的儿子在数落孔有德,他觉得关内约束太多,没海岛上快活。

恰好很多士兵怨气冲天,都这么想。

李九成一煽动,这支隶属陈有时的部队,裹着孔有德造反了。

关键李九成能打,一路联络对朝廷杀毛文龙不满的东江旧部,向山东杀去。

当时耿仲明还在登州。

他是盖州卫出生的辽人,但早年效力建州,官至千总,萨尔浒战役后,耿仲明当了逃将,投奔毛文龙,在毛文龙那类似沈世魁,跟后金故旧走私。

在山东,耿仲明依然在走私,结果被当上皮岛总兵的黄龙告了,但孙元化很护短,事情便没了下文。

耿仲明的弟弟耿仲裕在黄龙军中,就以闹饷为由包围黄龙府衙,押到演武场狠狠折辱一番。

孙元化对新军将领都很好,孔有德想被招安,孙元化则想招抚,让耿仲明在登州城负责招抚,但登州的士绅百姓不愿叫辽兵入城,耿仲明就集合城内辽兵,把登州城献了。

说白了,毛文龙死后东江旧将的精神状态非常危险,即使没有吴桥兵变,也会有登州兵变或旅顺兵变。

本来嘛,都是毛文龙的人,盼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朝廷来人了,叫袁崇焕,一来就给毛文龙杀了,人人不安。

袁崇焕安置他们,好,他们听袁崇焕的,结果袁崇焕又被杀了。

东江镇的旧将大部分都是毛文龙的养子养孙,尽管毛文龙死后都改名了,但有这层关系在,他们怕大明治他们的罪。

在他们看来,他们的爷爷,和这位袁军门,是敌对关系,现在俩人都死了,起码得有一个是对的吧?

如果袁崇焕是对的,皇上不该杀他;如果皇上把袁崇焕杀了,那是不是说明毛文龙是冤死?

毛承禄写公文求皇上平反。

皇上不理会,袁崇焕该杀,毛文龙也该杀。

毛承禄心里有底了,李九成的信一送到,毛承禄就点起七千东江兵登陆山东助战。

吴桥兵变就演变了成了震动大明的大事件,他们是经过整训的军队反叛,一万五千人的军队,拥有大将军炮三百多位,反倒是作为新军的红夷炮,只有五位。

不过打完杨御蕃的通州兵就变成十一位了。

等到连战王洪天津兵、刘国柱保定兵、杨御蕃通州兵、邓玘蓟门兵、吴安邦登州兵、陈洪范昌平兵、黄龙东江兵以及刘泽清的义勇兵之后,李九成手下兵马在籍者突破九万,红夷大炮变成二十多门。

打出个天下无敌的架势。

后来李九成占据登州,由于太过骁勇,多次出城搏战,最终死在城外,导致叛军人心大乱,孔耿等人先后渡海逃跑,带残兵败将投奔后金,叛乱随即被明军镇压。

孔耿渡海而逃,耿仲明原本不想投奔后金,因为他本来就是后金逃将,他还想投降朝廷,便上书修筑南关、为朝廷收复金州以赎罪。

但他早前在皮岛把黄龙得罪得太狠,黄龙只想杀他不想抚他,除了投后金无处可去。

因为这一立场,天佑军里孔有德部下许多被迫投降后金的士兵,更愿意跟着耿仲明,以至于跟孔有德产生裂痕。

黄台吉也不信任耿仲明,所以打仗都得把他带走,让孔有德守辽阳。

尚可喜则是另一种出身,跟孔有德、耿仲明在内的天佑军都有仇。

他是出生在海州的世袭军人,父亲和兄长是随毛文龙孤军入辽南的一百九十七勇士。

根正苗红的忠烈将门。

当年毛文龙孤军入辽南,尚可喜也投军加入明军水师,次年皮岛开镇,他就去皮岛寻父,团聚没多久父亲和兄长就都在与后金交战时阵亡。

他出身明军序列,又满门忠烈,跟沈世魁、孔有德那些辽南难民头目不一样,因此在明廷任命黄龙为总兵官,耿仲明的弟弟耿仲裕折腾黄龙、沈世魁试图夺权时,尚可喜坚定地站在黄龙这边,带兵将其救出。

他也成了黄龙的心腹,转头镇压山东叛乱,率领水师在海上大败孔有德、耿仲明。

只不过运气不好,作为靠山的黄龙转头战死了。

尚可喜的父亲是东江元老,辽南的大英雄,但毕竟大英雄死得早。

东江镇的历史是个圆圈,从毛文龙开始,势力膨胀形同外藩,朝廷鞭长莫及,控制力低到极点。

明廷试图控制,杀毛文龙,分陈继盛、刘兴祚等人之权,朝廷的权力回来了,对东江镇拥有了控制力,接纳辽民登陆山东。

随后皮岛为争权夺利展开大战,外溢出了李九成、孔有德、耿仲明,在山东掀起巨大叛乱。

直到黄龙死去,辽南难民出身的沈世魁成为皮岛总镇,朝廷鞭长莫及,控制力再度低到极点。

而尚可喜是坚定站在朝廷这边的人,早前镇压叛乱,打的都是东江出身的将领和士兵,没了靠山,东江镇不仅没人愿意接纳他,不少人还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换了别人,皮岛那个环境,肯定就提兵回去跟沈世魁武力夺权了。

可尚可喜将门出身、满门忠烈,他忠诚啊,不干这种内讧的事儿,躲到自己的小岛上,向明廷打报告,想调去山东水师。

山东刚经历辽民之乱,哪能让尚可喜再带着皮岛兵登陆?朝廷也不让。

毕竟忠诚是动态的。

毛文龙孤军入辽南的时候很忠诚,毛承禄给朝廷打报告为义父平反的时候很忠诚,李九成携银买马的时候很忠诚,孔有德惩罚士兵贯耳游营的时候也很忠诚。

朝廷怎么知道你是真忠诚还是假忠诚?

让你进山东是多一事,当没看见是少一事,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尚可喜没招,留在东江镇就是个死,小岛上粮食吃净,带水师投了黄台吉,受封智顺王,安置在家乡海州,前阻关宁、后防孔耿。

海州离辽阳也就百里距离,比南下进剿沈世魁的崇德皇帝的八旗主力要近得多,何况尚可喜还有水师,是此时唯一能支援辽阳的军队。

但尚可喜根本不搭理孔有德的求援,刘承宗的进军速度,也比孔有德想象中快得多。

辽阳离边墙虽然只有百余里地的路程,但中间三条大河,小河更是不计其数,要走过来至少要五天。

但刘承宗的军队只花了两天,第三天就已经抵达辽阳城郊,甚至还故意慢悠悠地迫近城墙,带着遍地烽烟,看得孔有德心发慌。

他当然知道刘承宗是什么人。

他还没叛乱,刚到登州,刘承宗就已经在陕西山西大闹一场,随后更是做了大元帅提兵进青海,后来他投了后金,虽然陕西的声息传不到辽东,但随着这两年的暗斗演变为明争,刘承宗在歹青的名声越发震耳。

因为刘承宗这三个字,就是八旗贵族对崇德皇帝不满时拿出来说的金字招牌。

八旗对黄台吉的不满,那多了去了。

两红和镶蓝,是舒尔哈齐的黑旗被肢解来的,但正红的代善被敲打排挤;镶蓝的阿敏被幽禁。

黄白两旗换色,如今的白旗是努尔哈赤时的建州,位居黄旗之下,而哈达部出身的白旗却成了黄旗,地位尊崇。

伴着这场战争,越来越多的流言蜚语在盛京流传。

黄台吉称崇德皇帝,靠的就三样。

一是能斗,把代善、阿敏、莽古尔泰这三大贝勒全部斗倒。

二是能扛,虽然对大明的进攻没能在辽西立足,但到底是扛住了。

三是击垮北元,林丹汗那个北元,一度将后金国的大联盟推进至归化城一线,这也是黄台吉最大、也是唯一的功绩。

当然黄台吉真正的功绩不是这仨,而是把后金国从封建军事贵族联盟,向官僚体制与帝国框架转型。

但这在目前,并不是功绩,而是其好大喜功的象征。

伴着这次战役,刘承宗从鄂尔多斯一路高歌猛进,归化城、乌兰察布、元上都、科尔沁……不仅让黄台吉十年白干,甚至连老汗王留下联盟科尔沁的家底子都败出去了。

天天说自己能耐,折腾兄弟姐妹,杀兄长剐姐姐,给汉人封王,吹嘘统治蒙古。

是,打垮了林丹汗的北元,可那刘蛮子带着大元回来了啊,打到大门口啦!

这算称了个什么帝?

对于刘承宗这位传奇,孔有德有心想写封信,问问这素无仇怨,怎么就领兵奔我来了。

奈何白夫人在家而白云龙在侧,多方掣肘思绪繁杂,始终不能提及传信,只能做好守城安排。

他将城内火炮、军队统统安置于南城,仅招募些民兵守在北城,打算以南城死守。

却没想到,他还没写信,城外就奔来数骑,身着赤甲背插靠旗,一路绕过城外巡哨奔至护城河下,张弓搭箭,将几封信箭射在南城西门的肃清门城门楼上。

士兵送信过来,孔有德一看信封,‘孔兄亲启’,看得心里美极了,大喜过望。

不过拆开信封,一看上边的字,孔有德脸都绿了。

“我是个元帅,兄长也是个元帅,登莱大战打出几分气概,不能割据争霸是力有不逮,怎么就剃头投虏叩头叫爷了,若有委屈,招旧部开城门跟我杀进盛京,大丈夫天下何处不能去?大明的仇回头我给你报。”

“半个时辰,不降则战,辽阳虽大,你且思量比西安如何。”

“弟,承宗敬上!”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