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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官 第37章:“福报”满满【4K】

作者:江汉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5 13:51:38 来源:平板电子书

藏书室外,只见峨冠广袖的郗虑、孙炎两人当道而立。

可就是这两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大儒挡住了魏哲的去路,做到了无数沙场悍将都没有做成的事情。

不仅如此,这两位竟然当着魏哲的面抱怨道:

“魏公何故厚此薄彼耶?”

闻听此言魏哲先是一愣,随即才意识到两人说的是什么。

于是刚刚还在藏书室内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魏哲顿时有些尴尬。

别看知行书院一直由郑玄、卢植、蔡邕三老坐镇,但这三位基本上不参与书院的俗事,只是偶尔为学子们讲学罢了。

知行书院理论上的祭酒,其实是魏哲。

当然,魏哲肯定也是没时间来管理书院的日常事务的。

所以知行书院的日常管理,基本上都由郗虑、孙炎这两位大儒打理。

为此魏哲还特地征辟两人为文学从事兼书院司业,令其主管书院日常。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郗虑、孙炎既然受命管理书院,那自然对书院中的经师有一定的管辖权。

于是这两位就发现了书院之中有一个人经常旷课出缺,令学子抱怨连连。

准确来说,是修文堂的学子。

没错,那个经常缺勤的人又是魏哲!

毕竟他除了是知行书院的祭酒之外,名义上也是书院的经师。

这些年的讲武堂冬训他是一届不落,年年谆谆教诲,亲授兵法。

也正因为此,今日郗虑、孙炎两人方才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须发已经花白的孙炎苦口婆心的劝道:

“同为门下弟子,魏公何故重武轻文?”

郗虑亦是面色肃然的郑重道:

“文武之道本为一体,皆君子之学。如今魏公厚此薄彼,恐误导后人也!”

反正今天甭管魏哲怎么推脱,这两位大儒都是铁了心要讨个说法。

就算魏哲只会讲兵法,今日也只能在修文堂里授课。

幸而魏哲手中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当即无奈一笑道:

“也罢,那今日且与诸生聊聊,两位别怪我误人子弟就行。”

见魏哲这么一说,郗虑、孙炎两人这才面露笑容,唯恐魏哲敷衍他们,当即就簇拥着他向修文堂行去。

不多时,魏哲便来到一间别院之中。

由于知行书院的求学士子越来越多,故自辽东开始修文堂便开始分堂授课了。

根据学子的学业进度分为上中下三等,分入诚心、正义、治事三处学舍。

其中诚心舍的人数最多,正义舍次之,治事舍人数最少,地方也最小。

因此之故,魏哲此时所处的乃是诚心学舍。

当魏哲在厅堂上首坐下时,室内早就挤满了学子,不仅如此,连外间的回廊与院中都是满满当当。

魏哲见状当即微微侧身吩咐了几句,于是片刻之后讲经堂所有的窗户与门板都被拆走,留下一个四面透光的厅室。

待诸事皆备,别说学子们了,就连书院的经师大儒都闻讯而来。

甚至先前还被魏哲打击的快要道心崩溃的卢植、郑玄、蔡邕三人都来了。

准确来说,是蔡邕、郑玄两人硬拉着卢植来了,免得他想不开。

与此同时,一直在魏哲身旁侍立的步骘、周瑜两人不由暗自得意。

毕竟这些人求魏公指点而不可得,但他们却能时时刻刻跟在魏公左右学习。

与此同时,只见孙炎上前恭问道:

“不知魏公准备释讲何经?”

“今日就说说《礼经》吧!”魏哲摆了摆手。

闻听此言,旁听的一众大儒倒不算太惊讶。

毕竟他们这些人大都听说过,魏哲专治《礼经》,尤其喜爱《三礼注》。

正因为这点一旁的郑玄忍不住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欣慰。

虽然魏哲博采众家之长,但此刻选择释讲《礼经》显然还是更认同他的。

然而当魏哲开口之后,郑玄面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眼中满是错愕。

……

“礼者,三代之法也!”

“大学者,三代之道也!”

高堂之上,只见魏哲面色肃穆的如此道。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须知自古以来,《大学》篇都被视为微末小道。

若非前汉末年古文经学兴起,将《周官礼》《礼记》与《仪礼》并称三礼,合为《礼经》,《大学》这篇先秦散文都不算是《礼经》内容。

如今魏哲竟将《大学》挑出来凌驾于《礼经》之上,众人一时自然难以接受。

只不过如今的魏哲已经可以让别人好好听他说话了。

故此即便四下学子、经师都满心不解,但还是耐心的听着他给出解释。

于是只听得魏哲在上首坐榻上不紧不慢的缓缓道:

“《大学》之书,古之大学所以教人之法也。”

“盖自天降生民,则既莫不与之以仁义礼智之性矣。然其气质之禀或不能齐,是以不能皆以圣人之中而全其性之德也。”

话说《大学》一篇的作者虽然是曾子,亦或曾氏儒一派,但他们对于人性的认知,还是赞同孟子的看法,认为人性本善。

因此之故《大学》通篇便是以“人性本善”为基础展开。

说实在的,对于人的本性是善是恶,魏哲其实并不在意。

孟子的性善论也好,荀子的性恶论也罢,魏哲认为都没有什么意义。

相比于人性本就善良这种观点,魏哲觉得人性“应该”善良!

因为从统治者的角度来看,性善论更利于社会发展。

当百姓接受“人性本善”这种理念后,便会潜移默化的受此影响。

同样的道理,如果“性恶论”大行其道,人也会潜移默化的忍不住作恶。

关于这两种架构,其实从后世欧美与华夏的文明特性上就可以看出来。

毕竟前者的社会人人都是“罪人”,后者则是从小读着《三字经》长大的。

于是一个以当强盗为荣,一个则习惯自力更生,走到哪里都喜欢种地。

一个民族的塑造就是这样,往往隐藏在习以为常的文明基因之中。

不过这些道理魏哲不能如此直观的告诉众人,只能用儒家的理论进行注解:

“择其善者以为教之法,垂世立教,莫此为大。”

“人之有学也,犹木之有枝叶也。木有枝叶,犹未足以为美,况于人乎?”

“故必至于尽精微、穷广大之中至,而后可以言学。”

“此《大学》之道所以为孔氏之遗书也!”

“三代之道,圣贤之法,尽在其中!”

在提纲挈领的说完总述之后,魏哲便开始释读《大学》的具体内容。

关于上课这种事情,其实古今都一样,都是老师先读一遍课文。

只不过后世小学课堂这么做是担心学生不认识生僻字。

但换做是两千年前,这种事情的意义就远没有那么简单了。

因为这意味着分章、划句,代表着讲解者对文章典籍的阐述基础。

于是魏哲这边在上方默诵着,下面便有机灵的学子已经快速摊开典籍记录起来,魏哲的每一处停顿,停顿了多久,他们都详细记录着。

待魏哲将通篇语义释读之后,或许今日学子的记录便可名为《大学章句》了。就如《论语》一般,孔子不作而弟子记之。

日后儒生若研究魏哲所传的《大学章句》造诣不浅,那便又是一个经学家族。

说不定眼下堂中这些学子之中,就会出现这样的人物。

不过如今儒家尚未有人做《大学章句》,魏哲也算开天下之先例了。

相比于学子,前排的经师大儒的神色就要复杂多了。

因为魏哲这番见解和《三礼注》相差颇大,让他们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只是此刻郑玄反倒是平静下来,反而颇为好奇的听着魏哲后续的讲解。

至于刚刚还神情颓败的卢植,此刻也忍不住凝神倾听起来。

然而越听他心中的惊讶越重,甚至觉得方才的藏经室论道都不算什么了。

毕竟在藏经室中魏哲谈论的不过帝位之事尔,而眼下他说的却是成圣之道!

和圣人相比,皇帝这种司空见惯的东西自然也就没那么稀奇了。

……

“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灾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

“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良久之后,魏哲终于说完了最后对《大学》最后一句的解读。

《大学》全篇文字不多,仅有1753个字。

但此时距离魏哲开讲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只是周围的儒生士子却恍若不觉。

先前对魏哲之言还有些质疑的经师大儒们,此刻也忍不住愁眉深思。

即便是郑玄、卢植、蔡邕三人都若有所思,颇有所得。

虽然见解不同,但三人也不得不承认魏哲在《大学》一篇上确实造诣精深。

说句不夸张的话,若在太平时节仅凭这一点他都能称大儒了。

想到这里,卢植心里那叫一个感慨。

毕竟魏哲越是优秀,卢植就越是忍不住觉得他真有天命。

而当这些大儒们暗自考量之际,下方士子的想法就要简单多了。

以他们的水平自然没办法判断魏哲水平的高低,甚至由于时间太短,他们甚至对于魏哲所说的某些解读还没有理解清楚。

而当魏哲示意众人自由提问时,前排一个身形高大的少年当即便站起身来。

只见此人彬彬有礼的朝魏哲稽首道:

“弟子河内司马懿,拜见先生!”

闻听此言,魏哲整个人都不由精神了几分。

在仔细打量了面前这个少年之后,发现他不过就是一个相貌英俊的美少年,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鹰视狼顾”之相。

于是魏哲当即饶有兴致的朝其颔首道:“尔有何疑?”

司马懿闻言当即恭谨请教道:

“弟子愚钝,不知【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何解?”

司马懿所问的其实正是《大学》中“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的观点。

这句话说的直白一点,其实就是君子不出家门就能把教化推行到国家。

但这里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古文中的“君子”与大汉朝语境中的“君子”不同,与后世所言的君子更不同。

先秦散文之中的“君子”,那是真正的统治阶级。

君子在先秦散文中,既可表示国君的儿子,又可代指当权者。

比如春申君、孟尝君等等,都是可以影响一国政治的当权者。

故此面对司马懿的提问,魏哲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以“训诂”之法推导出此句中“君子”之意。

“此言之中,君子意为治人者也。”

说到这里魏哲端起耳杯抿了一口蜜水,而后接着道:

“是故,若为政者常怀仁心,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见人心之所同,而不可使有一夫之不获矣。是以君子必当因其所同,推以度物,使彼我之间各得分愿,则上下四旁均齐方正,而天下平矣。”

简而言之,曾子之意就是把家当做一个小国,把国当做一个大家。

如此一来,只需将家庭和睦的道理放在治国上,必然可教化一国。

君子即便足不出户,也能从治理家族中明白治国的道理。

不得不说,曾子的想法在那个年代还是相当先进的。

当权者以身作则,则天下治;这句话便是放在后世都依旧有用。

越读《大学》,魏哲便发现这是一门向上约束的学问。

通篇之中曾子并没有要求百姓怎么样,而是教当权者如何当一个好的统治者。

统治一个国家也好,统治一个家庭也罢,约束的都是各自生态位中的上位者。

所以这篇《大学》不是给黔首读的,而是给想要当人上人的士子读的。

做一个不太恰当的类比,这其实就好比“儒家政党”的入党誓词。

里面不仅包括了儒家的方法论,还明确的提出了“三纲八目”这种阶段目标,告诉所有儒生该如何一步一步的去实现。

说实在的,魏哲一开始学经的用心其实并不纯粹。

但是这些年随着他了解渐深,却慢慢有了别样的感悟。

抛开后世给儒家套的层层枷锁,这门哲学其实很实用。

有些学问,其实是不会随着岁月流逝而过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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