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拍拍肚子,唉声叹气的:“吃饱喝足又要回到‘监狱’喽。”
姜喜澄摸了摸纪昀微微鼓起的小肚子,调侃道:“谁家犯人伙食这么好啊?”
吃完烤肉拌饭后又买了寿司的纪昀:“……”
纪昀单手掐起姜喜澄两颊的肉,故作龇牙咧嘴:“姜喜澄你皮痒痒了,知道惹了我是什么下场吗?”
姜喜澄在纪昀的“魔爪”下成了个嘟嘟唇,声音含糊:“我可太怕怕了~”
纪昀手指仍未松,叫一旁的岑望评理:“岑望你说,我就这么没有威胁力吗?她都这样了还挑衅我!”
岑望看了眼纪昀。
女生五官里除了眼睛是大的,其余均是小巧圆润,非要找个形容词来描述纪昀的长相,那就是甜美。
反观姜喜澄倒是妥妥的一张御姐脸,上挑且略狭长的眼型一眯,颇有种冷艳的震慑力。
只不过,甜美的人性子不甜美,冷艳的人性子不冷艳。
可往往,就是这种反差感才更迷人。
于是,姜喜澄听见岑望说:“不然你试试挠她脖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震惊,一道惊喜。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脖子怕痒的?”
“你挠过?”
岑望:“……我见方阿姨这么做过。”
纪昀选择性忽略“见方阿姨这么”六个字,岑望的回答在她脑海里转换成了——
“我做过。”
嗑到了一口(假)糖的纪昀美滋滋的,掐着姜喜澄脸蛋的手放下来,装模作样地遮了遮并不刺眼的阳光:
“今天又是个晴朗明媚的好日子啊!”
入了十一月份后,天气转冷的速度很快,姜喜澄被吹过的一阵寒风冻得一哆嗦。
晴朗明媚个鬼啊!
纪昀扭头瞥了眼姜喜澄和岑望,高傲地摆了摆手:“你俩不会懂的。”
“……”
回到班级后,黎兆握着一瓶桃汁,在姜喜澄眼前晃了晃:“希望你喜欢这个口味。”
姜喜澄友好地弯弯唇:“喜欢的,谢了。”
她将饮料放置进书包侧兜,一下午都没有再看过一眼。
当一天忙碌的课程落下帷幕,晚自习前的时光,是高三生难得的片刻闲适。
杨许然停下笔尖,动了动酸痛的背,长吁一口气,举目望向窗外。
洁白的云朵晕染上了绚丽的颜料,点缀在茫茫苍穹间。
晚霞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只瞧一眼,便让人心情旷达。
忽然,一张写满字迹的试卷轻飘飘坠落,被飞奔而过的男生踩上了个黑鞋印。
杨许然下意识提醒道:“王凡辰,你把卷子扇飞了。”
王凡辰驻足,捡起试卷递给杨许然,挠了挠后脑勺,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啊,杨许然。”
杨许然随意给他指了个正确的方向:“这是陈千敏的,你直接给她吧。”
陈千敏是杨许然的后桌。
王凡辰的态度在听到这句话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王凡辰像扔垃圾一样把卷子扔过去:“你的啊?真脏了我手。”
杨许然皱眉,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陈千敏心头冷笑,言语间夹枪带棒:“你把我卷子踩了一脚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又在这狂什么。”
王凡辰直接忽略陈千敏,拔脚走人。
杨许然转过身:“抱歉,我不知道你和他关系不好。”
陈千敏豪爽一笑:“没事,男的这种生物有时候就是这么没劲。”
“不就是因为他《琵琶行》背错了九个地方,我没给他少算,害他们组扣的分最多。”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是他自己导致的。”
杨许然颇为赞同:“你确实没错。”
陈千敏突然降低音量,表情含着娇羞:“我告诉你个秘密。”
“我喜欢魏清源。”
杨许然顾不上发表惊讶,赶忙先证明自己:“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陈千敏托着腮:“我知道,就是看你文文静静的,不像有些人那么爱八卦,才和你讲的。”
杨许然问了个很大众的问题:“你为什么喜欢魏清源啊?”
陈千敏眼角眉梢都挂上甜蜜的笑意,那是少女情窦初开的模样。
果然喜欢一个人,就算嘴巴不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因为他和其他男生都不一样啊。”
“我的穿搭一直比较中性,高一入学那天,有男生在背后笑我是个男人婆,我其实也不怎么在意,因为从小到大被人说惯了。”
杨许然静静聆听着。
“可魏清源却反驳了那群男生,他说穿搭是中性风的女孩,那也是女孩,让他们不要搞这种歧视。”
“矫情点说,那一刻,我觉得他像个英雄,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杨许然回想起陈千敏和魏清源的相处日常,有点疑惑:“可你平常对魏清源……”
陈千敏了然:“你是想说我既然喜欢他,为什么总是对他凶巴巴的?”
杨许然点点头。
陈千敏沉思了会儿,说:“我也不太清楚,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可能是,我想靠这种方式在他心里留下特别的印象吧,我不温柔,便只好走了另一个极端——暴躁。”
杨许然似懂非懂的,她从来没有这样矛盾的体验。
但她知道,喜欢的人永远是和别人不同的存在。
杨许然问:“如果是魏清源请求你给他少算几个错处,你会怎么办?”
陈千敏十分骄傲,仿佛与有荣焉:“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他是这样的人,我肯定不会喜欢他。”
“但……非假如他是的话,我会拒绝他的请求,因为这是我的原则,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变。”
“不过拒绝的时候,一定不会那么严肃,我会尽量、尽量、尽量地换上我最温柔的笑。”
杨许然笑了笑。
是啊,喜欢一个人时,你首先是你自己。
如果连自我都丢失了,那这场喜欢又有什么意义。
放学回家时,岑望瞥见姜喜澄书包侧兜的饮料,蹙了蹙眉:
“天这么冷,还喝冷饮?”
姜喜澄起先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下午的事:“哦,你说这个啊,是黎兆给我的,说是感谢我帮他借笔记。”
岑望一语道破玄机:“借他笔记的人好像是我吧,他不应该谢我吗?”
姜喜澄怔愣:“……好有道理喔。”
她随意解释了句:“黎兆可能没想到这层,我不也是你说了才恍然大悟的嘛。”
岑望语气凉嗖嗖的:“你还替他说话。”
姜喜澄下意识就哄他:“……要不这瓶饮料就当作黎兆对你的谢礼咯。”
岑望否定:“不要。”
姜喜澄不确定地问:“那我明天跟他说说,让他也送你点什么?”
岑望平常不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呀,今天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岑望再次否定:“别说。”
姜喜澄哦了声。
男孩子的心思真是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