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姜喜澄正坐在座位上巩固老师课上讲解的题型,余光中出现一抹纤细身影。
她侧头,对上一双内疚的双眸。
是温以桐。
姜喜澄暗想,她应该知道温以桐的来意了。
如姜喜澄所料,温以桐趁她周边无人时特地来道歉:“对不起。”
“我以为你真的如尚静所说,是嫉妒她进步这么大,迟早有一天抢走你的第一,才故意刁难她。哎!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是我太容易听信别人了。”
“昨天骗你去厕所的事是尚静提出来的主意,但是我参与了计划的完善,我还特意选了陈千敏来获取你的信任。”
“我愿意接受处罚,你告诉徐老师还是教务处都没关系。”
温以桐的脑袋越说越低。
姜喜澄哭笑不得:“你倒是挺坦诚,你这么帮尚静,是因为她是你的朋友吗?”
温以桐如实回答:“算不上,我们只是这次刚好成为同桌。”
姜喜澄一时无言,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姑娘。
说温以桐心眼多吧,尚静都不是她朋友,她还那么心甘情愿帮人家冒这个险,压根没考虑过万一事情败露,自己又要承担怎样的后果,完全就是意气用事,缺乏判断力。
说温以桐心眼少吧,她还能知道选陈千敏这个人来骗她,利用自己和陈千敏都是因为公正做事被指责的这个共同点,来激发她的同情心。
不过,难道她姜喜澄就是蠢蛋了吗?
姜喜澄心平气和地说:“我早发现了端倪,那么多同学,你怎么就偏偏找上离厕所最远的我了呢?”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说的是真的,我不去的话,那陈千敏不就蹲在厕所里孤立无援了吗?”
“还好我留了一手,跟杨许然暗示了一嘴,不然我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被放出去。”
温以桐面色凝重:“真的很对不起,你拿我怎么办都行。”
姜喜澄无所谓地歪了下头:“我就算想拿你怎么办也没辙,毕竟厕所门口监控是真的照不到唉。”
温以桐着急了:“我可以…可以…自首!”
姜喜澄被逗笑:“自首?没那么严重吧,你回去吧,我原谅你了。”
温以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为什么?”
姜喜澄神秘地勾起唇角:“不为什么啊。”
其实在姜喜澄看来,温以桐算不上坏。
只不过听风就是雨,光是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就能对另一个人产生喜爱或者是厌恶。
如果姜喜澄现在跟她说一堆尚静的坏话,她怕是都能立刻义愤填膺地跑去替她出头,完全不带思考的。
不过,这些话姜喜澄当然不会和温以桐说。
她又不是什么人生指导大师,凭什么去说教别人。
温以桐叹口气:“谢谢你的宽容,这件事过后,我真的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姜喜澄目送着她坐回座位。
温以桐背影都是藏不住的轻松和开心。
午时,姜喜澄、纪昀、岑望和路柏言约着去校外吃烤肉拌饭。
至于贾之洲跟杨许然,困得头都要掉了,留在教室补觉。
等叫号时,邻座有几个女生的视线频频投向路柏言,目光太过炽热,再加上时不时传进耳朵的犯花痴低叫,却迟迟没有下一步行动,让其余三人如坐针毡。
反观路大爷倒是一副悠闲姿态。
姜喜澄观察了会,得出一种可能性不大的结论:“你说她们会不会是想要你耳钉链接?”
路柏言语气懒散,说出口的话不是一般的狂妄:“我知道我戴上耳钉很帅,但帅得不是耳钉,是我,OK?”
空气安静几秒。
好欠扁的人啊。
姜喜澄嘴角肉眼可见地抽了下:“当我没说。”
岑望难以忍受地掀起眼皮:“能不这么自恋么?”
路柏言被纪昀嗑CP的言论荼毒已久,下意识地说:“你们两个别妇唱夫随的,欺负我孤家寡人啊。”
纪昀雀跃地快要蹦起来:“路狗,这是我认识你以来,听你讲过的最正确的一句话了!”
姜喜澄扶额。
你俩能不能睁开眼看看,你们难道就不夫唱妇随了?
姜喜澄正要回嘴,岑望却先开了口:“建议你和杨许然补习一下语文,你成语用得很烂。”
岑望偏过头,姜喜澄正在低头戳碗里的米饭。
他不想让她尴尬。
姜喜澄心情忽然很烦。
虽然她每次面对这种调侃时,也常常否定,而且她也明白岑望是不想打破他们之间纯粹的友情,所以一丁点儿的绯闻都要制止。
可在听到岑望亲口否认时,她的心还是被狠狠攥紧蹂躏了下。
纪昀又接着吐槽路柏言,笑得坏坏的:“你快把你这耳钉摘了吧,肯定是你这耳钉惹的祸,骚里骚气的,搞得别人都关注你,我们都没法好好吃饭了。”
路柏言:?
这话听着为什么和“还不是你穿得太清凉,否则歹徒怎么就伤害你不伤害别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请问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站至四人面前的陌生男生笑容纯净,话是对着纪昀说的。
姜喜澄若有所思,这一看就是纪昀喜欢的款。
果不其然,纪昀眼睛亮晶晶的:“可以呀。”
“那我们加个微信?”男生的嗓音如同白开水般温和。
纪昀为难地皱了下鼻头:“那个…我上学期间不带手机的。”
“这样啊。”男生善解人意地提出另一个建议:“你告诉我微信号,我记下来,这样可以吗?”
被晾在一边的路柏言非、常、不、爽,这两人有来有往、你说我笑的就算了,纪昀那个冒着光的星星眼是要闹哪出啊?
什么破眼光?
路柏言用纪昀“眼光太差”这条理由成功说服了自己。
他的手越过纪昀的肩,捂住了她的嘴,防止她说出自己的微信号。
纪昀死命掰他的手指,路柏言的力道虽然不至于弄疼她,但却像块巨石一样难以撼动。
男生见状,怔松一秒:“抱歉,打扰了。”
在纪昀“别走啊”的期冀目光中默默离开。
路柏言这才松了手。
纪昀鼻子都要气歪了:“你挡我桃花干什么?你是何居心!”
路柏言手搭在纪昀的椅背上:“因为我骚里骚气啊,骚里骚气的人就要搞骚操作。”
纪昀愤怒地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原来这家伙是记仇啊!在这等着报复她呢!
纪昀揍了路柏言一拳:“滚啊,你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路柏言沉默地挨下一记打。
他会不会得失心疯了?干嘛要去干预纪昀的社交自由。
一定是因为纪昀眼光不行,他作为朋友看不下去才这样的。
嗯。
路柏言撑着额角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