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214章 进步（3）

——我是 deculein。你也在看，对吧？

在距离巴拉哈不远的山脉上，艾莉一边挠着头，一边解读着埃莱索尔的信号。

“……是的，我在看。我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砰——！

埃莱索尔拍了拍艾莉的手臂。

“哎呀，好痛啊……”

-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就直接把他们炸死吧。

“……不是这样的。”

艾莉再次环顾四周。巴拉哈尔甚至对魔血族来说也是个头疼的问题。他们是崇拜祭坛的邪教组织，所以艾莉和艾莱索尔被派去除掉他们。

—这不是 deculein 第一次表现出这种残忍行为。

艾莱索尔在沙漠之下建造了一座魔血监狱，打算将祭坛的信徒囚禁在那里。

“不过，罗哈拉克根本就没毒气室。教授兑现了他的诺言。”

——……算了，你们跟被祭坛洗脑的家族没什么区别。族长的人选已经确定了，还是先回去吧。

埃莱索尔签了字，艾莉看向昏倒的巴拉哈尔族长。

“好吧，但是……”

艾莱索尔和艾莉计划根据他脑海中的信息追踪祭坛，魔血族的最后选择，要么是艾莱索尔强烈主张的同归于尽，要么是艾莉极力主张的祭坛崩塌。

“埃莱索尔，我们再等一会儿。”

-为什么？

“…没理由。”

艾莉远远地望着德库林优雅地穿过屠杀的背影，微微一笑，低声说道。

“我还想看更多……啊！”

砰——！

这次，埃莱索尔敲的是艾莉的头。

嘭！嘭！嘭！

几次，就像敲葫芦一样。

“啊，啊，哦，还有，还有，我们还需要带几个。”

艾莉索尔眯起眼睛反问道。

-我们会接受吗？

“…是的。”

-哪些？

“正如我所说，他们是无辜的人。”

艾莉向下望去，轻轻叹了口气。

***

巴拉哈的抵抗很无聊。不，或许是皇家卫队太强大了。除了祭坛那群崇拜的宗教团体外，能反击的战斗牧师屈指可数。后者和平民没什么区别。

“教授，我们该怎么处理它们呢？”

胸前星章骑士询问着那些手无寸铁的魔血俘虏的情况。除了他们之外，其他战斗牧师也全部阵亡。不过，他们的尸体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爆炸。

将念动力施加于人体，就意味着控制其体内流动的血液。因此，要击溃一位磨练了魔力、拥有魔法抗性的战斗牧师的身体不仅困难，而且我从一开始就不想这么做。这有损我的尊严。

“……德库林？”

伊赫尔姆开口说道。我扫了一眼俘虏们的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每个人都面露惊恐，但面容却显得有些畸形。

“真奇怪。”

“什么？”

我考察了巴拉哈尔村。那里有很多小型建筑，比如房屋、神殿、商店、学校等等。

“这个村子……”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话。

“没有孩子！”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眼睛小小的男人走了过来，他身穿神父的服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啧。」

我立刻想到了某个叫“Named”的人，不禁啧啧称奇。就算不知道游戏剧情，他在这个世界里也算是个相当有名的人物了。

“男人、女人、年轻人、老年人。除了孩子，大家都在这里。”

他名叫罗瑟夫，是梅斯特家族最小的儿子，皇帝的母亲也来自梅斯特家族。他的妹妹皇后遇刺后，他皈依了宗教，是一位令人敬畏的“名门望族”。他和索菲恩有亲戚关系，地位接近红衣主教。

“我说得对吗？”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使他的脸看起来像狐狸的脸。

“……”

他默默地看着我和伊赫尔姆，然后背着手，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去，靠近俘虏们。

“你害怕吗？”

俘虏们沉默不语，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希望。或许是因为罗瑟夫的祭司装束。宗教人士的情况会有所不同；或许他们能从那些挥舞着剑与魔法的野蛮人手中获救。多么微不足道的期望啊。

“虽然很害怕，但我很佩服你们藏起孩子的心。”

然后，一名囚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罗瑟夫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是的，他们有一个孩子。”

然后，罗丝芙嘟囔着回头看着我。

“追踪他们。”

俘虏的身体颤抖着。他总是面带微笑，语气和蔼可亲，却是个狡猾的人，永远无法被人完全理解。作为大陆上最封闭的宗教人士，罗斯弗就是这种人。

“话说，你想把这些俘虏都带走吗？我觉得还是把他们杀了一起埋掉比较好。”

一起埋葬？一名俘虏倒下了，开始痛苦地扭动。

“孩子们，求求你们了……！孩子们没有犯下任何罪过——”

“是的。”

罗斯夫温和地打断了他的话。

“是你做的。”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充满温暖。

他们因为被强加虚假信仰而犯了罪。虚假信仰比没有宗教更糟糕，所以，只拥有信仰才是大罪。

他的话语继续影响着他们。

你把你的罪孽传给了你的子孙后代。你的子孙后代也会将你的罪孽传给后代。

俘虏们眼神茫然地听着。

“我有责任终止邪恶的传播。”

就在这时，一把匕首从罗瑟夫的袖中闪出，刀尖寒光一闪，刺入了俘虏的脖子，俘虏哀求道：“请原谅孩子们。”

“咕！”

他倒下了，捂着脖子，嘶哑着死去。罗瑟夫回头看向骑士们。

“你在干什么？我不是说过附近藏着罪人吗？”

“哦是的。”

骑士们一个个竖起耳朵，耳朵贴在地面上。凭借着敏锐的听觉，哪怕是最小的回声，他们也能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处。

“停止。”

我走上前去。罗瑟夫和骑士们转过身来看着我。

“起床。”

骑士们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伊赫尔姆歪着头，表情怪异。

“…教授？”

罗斯夫反问道。我看了他一眼，单膝跪地，双手撑地。钢铁侠已经晋级了，所以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人的震动。我把魔力灌注到土壤里。

“嘿 deculein，你要干什么——”

—！

当净化的魔力渗透到藏身处的木板和碎片之间并摧毁核心时，他们的感官受到了震动。

嘭——！

结果就是一场地震。巴拉哈尔的所有设施轰然倒塌。房屋、商店、学校、农田、帐篷、水井、马厩……所有小建筑都被大地吞噬，一分钟之内，这里就变成了一片只有尘土和废墟的荒地。人们的生命瞬间消逝。

“这样就够了。”

我回头看了看罗斯夫。

“……”

他茫然地眨着眼睛，环顾着巴拉哈尔。

“……是啊，这简直就是神罚的完美景象。孩子们现在应该已经脱离罪孽，安心地生活下去了。”

“这-！”

又一个俘虏冲了上来。当然，他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就被一个骑士砍下了脑袋。

德-

他的表情充满了愤怒和绝望，而罗斯夫则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果然如我所闻，教授先生，您是这一代人的榜样。坚决铲除这种扭曲的信仰——”

“我们回去吧。”

我打断了他的话并转身离开了巴拉哈尔。

“在这片肮脏的土地上已经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

我们从巴拉哈尔回来的路上，在大城市马坎停留了一会儿。

“每次来都一样。你不觉得吗？我以前来过学院参观，但还是一样。”

我无视了伊赫尔姆的喋喋不休。他咂了咂舌，换了个话题。

“喂，那家伙没事吧？哪个神父会用匕首杀人啊？”

罗斯夫自然地与骑士们一起行走，并热情地向遇到的每一位居民打招呼。

“未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主线任务后半段越深入，他就越是与魔血和祭坛扯上关系，在一次任务中，他一口气屠戮了一万魔血。

“是吗？嘛，他跟女王陛下有关系。虽然他说已经断绝关系了。”

我走在街上，注意到远处有个大腹便便的人。他走到队伍前面，指着我。之后，一名皇家卫兵也朝我走来。

“教授，那人说有事要跟您说。我就送他回去——”

“不用，叫他过来，你们先走。”

“好吧。”

一行人先去了酒店，我陪着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笑得满头大汗。

“什么事？”

“啊哈哈，教授，我有话要对你说。”

“说话。”

“是的，那个……我觉得有一栋房子里藏着一群魔血。”

确实，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告密者。

***

“就是这里。”

这位大腹便便的男子名叫杰克，他带我来到市中心一栋两层楼的建筑。一楼是一家商店，二楼看起来像是一片住宅区。

“我先进去。”

“是的，当然。哈哈。”

我慢慢地走了一圈，仔细观察着这栋建筑。我选择了后面的一条小通道穿过。

“……”

通道的另一边，是一小片草坪，草地上躺着一个破烂的洋娃娃，旁边还有一只玩球的小狗。

咩，咩，咩——

那只狗放开了球，向我跑来。它似乎很喜欢人，但因为年纪大了，呼吸有些困难。然后。

“雷林~，你接球吧……哼。”

一个细小而美丽的声音。我抬起头，孩子惊讶地停了下来。

“……”

这孩子长得可爱，其他方面却很普通。只是脸色苍白。她这么在意我的脸，还是因为我最近征服的战利品，挂在我衣领上的各种勋章？

“那是你的狗吗？”

小孩一身冷汗的回答道。

“哦……不。这是房东的……”

“你住在这里吗？”

“嗯……”

“这只狗的名字是雷林吗？”

“…是的。”

“这个名字很合适。如果他长胖了，这个名字会更适合他。”

我瞥了一眼那个孩子。她手里拿着一本书。

“你喜欢书吗？”

“……什么？哦……是的……”

“你知道我吗？”

“…是的。”

我点了点头。孩子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颤抖着。

“这里住了多少人？”

“…什么？”

“这里住着多少人？”

我审视着孩子的脸。

“……五，六……”

“要诚实。”

她眼里噙满了泪水，双腿颤抖着，刘海已经被汗水浸透。

“十……八……”

“这间小房子里住了十九个人？”

“……”

这孩子估计是魔族血脉。不知道她出来干什么。是担心这只半死不活的老狗，还是觉得在这里不会被盘问？不过，这孩子并没有被祭坛洗脑。

……只要祭坛留下哪怕一丝痕迹，我就会杀了这个孩子吗？

“一共有十九个。”

我再次抬头看了看那栋房子。对于那么多人来说，它实在太狭窄了。

“哦，不，不是的。是……九个人。”

我冷笑着看着那孩子，她迟迟才纠正自己。她的肩膀抽搐了一下。

“那本书是什么？”

“……什么？哦，这本……日记。”

“日记。”

我离那孩子远了一步。如果我再靠近一点，她肯定会害怕的。

“拿着这个。”

我用念力回击了球，并给了她一本书。

“啊啊。”

“你看上去很有魔法天赋。”

“…什么？”

天赋也能通过“幻视”来展现。这是最简单的方法，而这个孩子的魔法天赋显而易见。她会成为“命名者”。

“进去吧。马上就要进行血液检查了，所以你暂时不要出来。最好躲在地下。”

“…什么？”

我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我能感觉到孩子的目光，但我没有回头。

“啊，教授，您确认了吗？”

等在外面的杰克拖着脚步走进了小巷。我点了点头。

“……那么，你肯定知道，那些像老鼠一样躲在这里的人是魔族——”

“你怎么知道？”

我打断他并反问道。

“什么？”

“凭外表判断他们是魔血，风险很大。有人告诉你了吗？”

“……哦，不，没有人。只是怀疑而已。他们为什么躲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躲起来了？”

贝坦发明血魔法的消息尚未公开。因此，普通民众辨别恶魔血统的唯一途径，就是通过一种不确定的外貌。他竟然押注于这种不确定性，来找我，简直是在轻视尤克家族的威望。

“那是，嗯，我……”

我观察他的脸、他的表情以及他眼球的运动。

“我通过独立调查得知……我确定它们是恶魔之血。它们看起来不像吗？”

他在撒谎。

“真的吗？”

“是啊！”

我指着他腰上的枪套。

“那是一把左轮手枪吗？”

“什么？哦，是的。我扮演的是义务警员的角色。哈哈。”

我拿起了那把带有念力的左轮手枪。打开枪膛，发现里面装的是实弹。

唠叨-

我拔出了撞针。

“你举报魔血，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哦，呃呃。我想要的是……我举报不是为了什么，而是为了安全。我想参加市治安维护团长的选举……”

我环顾四周，多亏这家伙走进了巷子，我什么也没看到。

“你说你的名字是杰克吗？”

“是的。”

“我问你一件事。”

我让我们周围一片寂静。

“你崇拜祭坛吗？祭坛有没有给你透露什么？”

杰克的眼睛开始颤抖。

“哈哈……怎么会这样？”

他笑着否认，但他的身体却很诚实。他甚至没有反问祭坛是什么。无需犹豫。我扣动了扳机。

—！

一颗无声的子弹射穿了他的额头，他庞大的身躯滑倒在墙上。我把左轮手枪对准了他。

“你就是个垃圾。”

现在我已经清理了垃圾，是时候离开了。

……不，在那之前。

“……”

我回头看了一会儿。

-…

“……”

艾莱索尔张大了嘴巴。她困惑地试图理解刚才所见的一切。多亏了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德库莱恩才到达了几个魔血孩子躲藏的房子。

然后他遇到了一个恶魔血统的孩子。她黝黑的皮肤上点缀着雀斑，这是恶魔血统的自然特征。在其他人看来，她看起来不像恶魔血统，但如果她引起贝坦的注意，就会被调查。

但是，德库林真的以为她不是恶魔血统吗？还是说他明明知道却置之不理？他只是和那孩子聊了几句……不如说，送了她一份礼物就走了，然后杀了杰克。

“……”

艾莱索尔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无意识地动着手指。

“你在干什么？”

突然出现的艾莉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艾莉索尔像猫一样颤抖着。

“这就是我。”

艾莉笑容灿烂，看着她，挥动着双手。

-你想死吗？你当时在哪儿？

“我带着孩子们来到这里。”

-孩子们。

埃莱索尔皱起了眉头，而艾莉则开心地笑了。

“是的，孩子们。”

-在哪里？

“哪里？巴拉哈尔。”

—巴拉哈尔？

“是的。”

埃莱索尔的眉头皱了起来。

—deculein 杀死了那里的所有孩子。

“没有。”

艾莉平静地回答并摇了摇头。

“尽管孩子们吞下了很多泥土，但他们很安全。”

-…

这次她的话也同样令人费解。如果亲眼目睹德库林引发的大地震，你肯定会以为被卷入其中的路过的动物都死了。

-如何？

“教授信守诺言。”

-解释。

“教授告诉我，孩子是无辜的。所以，他没必要杀他们。”

“……”

这时，艾莱索尔停下了手语。她转头看向巷子深处。德库林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杰克的尸体。艾莱索尔指了指那边。

—艾莉，处理掉那具尸体。

“身体？”

-是的。

“哪里……哦，好的。”

艾莉使用“大步走”并迅速靠近尸体，但当她试图移动它时......她在杰克的脚下发现了一张纸条。

“…哦。”

纸上只有一句话。艾莉眨着眼睛读着。

“咦……？”

她感觉胃里一阵奇怪的热，眼睛也湿润了。就像切一个新鲜的洋葱，但里面却没有洋葱一样。

[艾莉，我还记得你的名字。]

“……什么事？”

这是德库林留下的字条。可是，艾莉至今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想到他就会变成这样。或许她永远也不会明白了。

“我怎么了？”

情感的概念对她来说仍然很模糊。她已经太久没有情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