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想要活下去 第140章 动乱（3）

“下雪了~雪，雪，雪~。”

去上德库莱恩课的路上，校园中央，积雪已厚，艾菲琳张开双臂迎接仍在飘落的雪花。德伦特一边看书，一边笑着跟在她身后。

“这是你第一次看到雪吗？”

埃弗琳转过身，点了点头，差点跳了起来。

“是啊！这是我第一次！”

“嗯？……哦~，你的家乡是尤哈雷。”

伊利亚特的领地没有下雪。这里与尤克琳领地并列，算是最适合居住的地方之一，虽然领地面积不大，气候终年温和，显得有些单调。

“我看你地理学得不太好，是吗？”

听到艾菲琳的话，德伦特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走吧。如果我们迟到了，我们就有麻烦了。”

今天，德库莱恩的课在塔外。

“是的。”

艾菲琳踏着雪地，享受着脚下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班里几乎所有的学生和教授都已经聚集在罗布海姆亭子里了。在德库莱恩的严格课堂上，哪怕迟到一秒，都会被赶出去。

德伦特 (drent) 和埃弗琳 (Epherene) 坐在后排座位上。

“……大家好像都在读这篇论文。”

德伦特环视了一下教室，正如他所说，几乎所有人都在阅读德库林和露娜的新元素论文。

“是的。他们花了很长时间……”

艾菲瑞娜一直翘首以盼。她希望高阶魔法师们能够先理解这篇论文，然后利用分发的材料来提升家族的声誉。然而，由于这是需要四大元素（地、风、火、水）天赋的魔法，就连教授们也感到很为难。

“我预计他们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

“那么久？”

埃弗琳眨了眨眼，但德伦特摇了摇头。

“这也是一种乐观的看法。巫师通常通过施展魔法来学习理论。但这需要四大基本元素中的每一个元素都去实现……没有答案。无论他们的等级有多高，他们都无法创造出自己没有的能力。”

“…真的吗？”

毕竟，杜坎的亚魔法理论花了两年时间才得到证实。当艾菲琳点头时——

砰-

教室门开了，德库林走了进来。

“很高兴见到你。”

他走过去，把材料放在桌子上。大家都放下手中的论文，目光集中在德库林身上。

“今天的课是轻松问答，我会问你们听懂了没有，不回答就会扣分，如果扣分累积，就会被开除。”

deculein 说它很轻，但那些参数感觉很重。

“有哪位巫师愿意先做志愿者吗？”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避开了他的目光。艾菲琳也一样，低着头，直到露出她的王冠。

“就是那个头发旋涡露出的巫师。”

埃弗琳畏缩了一下。然后她慢慢抬起头，直到看到德库林正注视着她。

“…是的？”

“快起来，看看这个配方。”

“是啊，是啊！”

艾菲瑞娜猛地跳了起来。德库莱恩在空中投射出钢铁侠的魔法阵。数百条线条和数十个圆圈连成一体，漂浮在她周围的空中。德库莱恩放大画面，指向其中几个。

“我问一下，这个三重回路的作用是什么？”

这是一个突然的问题，但艾菲琳回想起她所学到的知识，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啊……是将魔术师的魔力和公式连接起来……不，是让连接更加顺畅。”

“那么连接魔力的机械结构是什么呢？”

连接魔力的机械结构？艾菲瑞妮看到附近漂浮着一个三重回路。如果搜索范围缩小到三条或三条以上重叠的魔法回路，那么案例数量将达到数百个。所有点、线、面都必须考虑。

“该程序的机械结构是……”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自己画出公式。”

“哦，好的。嗯……”

艾菲琳看着自己的笔记，在空中画了一个公式。

嗖嗖——

德库林实在忍不住，用力敲打桌子。

“太慢了。”

“是的！我很抱歉。所以……”

这是她学到的东西。艾菲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机械结构是这样开始的……首先，这个双回路……”

“你是说话不顺畅吗？还是脑子一片空白？”

“不，不……”

德库莱恩向前迈了一步，缓缓靠近艾菲琳。她的心跳声与他的脚步声一样剧烈。

“你连电路原理都不懂，你以为你能听懂我的课吗？”

“我知道，我知道。”

“如果你知道的话，请回答我。”

突然，他站在她面前。艾菲琳抬头看着他，被那股压迫她的魔法气息吓了一跳。这本身就是一次考验。

“……魔力的机制始于双重回路。这个双重回路的连接点。也就是在补充最薄弱的部分的同时——”

“双重回路为什么这么脆弱？在魔法理论中，双重回路被认为是‘最安全的结构’。”

“因为这个配方本身并不是魔法，而是借助某种魔法附加强化的一种魔法结界。”

艾菲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脱口而出。一路上，她抬头看了一眼德库莱恩的表情，幸好德库莱恩的表情并不太不悦。

“很好。那么，我们再来谈谈三重回路的原理。为什么我们必须使用三重回路？”

“那、那真是……好啊……”

“你又在胡闹吗？”

德库莱恩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让艾菲琳不禁畏缩了一下。

“如果你再浪费时间，我就把你赶出这堂课。我再问一遍。为什么这个魔法要用三重回路？”

这句严厉的警告席卷了人群。

“我给你三秒钟。”

艾菲琳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后背也感觉滚烫。

“三。”

德库林低头看着埃弗琳。

“二。”

其他巫师都迫切希望自己不是下一个。

“一。”

和…

* * *

休息时间到了。艾菲琳疲惫地斜倚在椅子上休息。她涨红的脸上冒着热气。

“……叶子。你还好吗？”

当德伦特小心翼翼地询问时，埃弗琳只转过头盯着他。

“我说了别叫我叶子。”

“哦，对不起。这样听起来更友好一些。”

“……我差点就死了。我现在还头晕。”

德库莱恩教授那无休止的施压式提问，仿佛要掐住她的心脏，扼住她的脖子。艾菲琳好不容易才通过了，但接下来却接连有六个人被开除。德库莱恩教授今天是打算淘汰学生的。

“但是，难道不只是我的问题很难吗？”

“是啊。三重循环太难了。他本来可以去问教授这个问题，但对于我们肯德尔来说……”

“正确的？！”

艾菲琳再次跳了回去。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遇到这么难的问题……”

但她还没想完，突然想起之前偷听到德库林说过的话。

——我把她当成弟子。

就因为她是弟子，所以他才严厉地抚养她。是这样吗？所以，这些考验也正因为如此才变得越来越难？她根本没说过要成为他的弟子。德库林教授是不是在打瞌睡呢？

“仍然…”

艾菲琳叹了口气。突然，遥远未来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

-我的世界里不存在教授。

未来的自己对现在的自己说了这句话。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

艾菲瑞妮愣了一下，用念力让德库莱恩的木钢浮了起来。她正把玩着，德库莱恩就回来了。

“教授！”

罗斯·里奥举起了手。

“我从这门课中学到了一些东西。你想看看吗？这是我自己改的。”

德库林看了看时间后点了点头。

“好的。”

“哦，是的。快来看看吧。这是附魔了钢铁侠的延展性。”

罗斯·里奥造出一堵墙，它开始像黏液一样蠕动。它既坚固又流动，如同罗斯·里奥本人般神秘莫测。埃弗琳看着它蠕动，心中充满着赞叹。

“……我可以用这个把你锁起来吗？”

萝丝里奥认真地问道，德库莱恩点了点头。顿时，墙壁将德库莱恩包裹了起来。

“呵呵呵，你觉得怎么样？”

罗丝·里奥咧嘴一笑，下一刻，她那堵墙轰然倒塌。不，不只是轰然倒塌，而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

罗丝·里奥脸色苍白。是魔法干扰，还是他用其他魔法砸碎了墙壁？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根本分辨不出来。

“罗斯·里奥。”

“……呃，呃？哦，是的，教授。”

他说话的样子好像很可怜，摇了摇头。

“在没有完全理解的情况下进行改变，不会带来好结果。如果仓促改变方法，魔法本身的弱点就会更加明显。你的魔法阵大概就是这样的。”

紧接着，空中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魔法阵，罗丝里奥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哦？你怎么知道的？！”

他清楚地记得她施展了什么。换句话说，他只用一眼就将自己只见过一次的魔法，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安静，听我解释。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教训。”

“…是的。”

德库莱恩以罗丝里奥所变出的魔法阵为主题开始了课程。

“当电路与电路相遇时，总是存在漏洞。但与此同时，也会出现奇点。”

逐一辨别电路的故障和特性，记住他所有的解释和类比。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高度专注的埃弗瑞娜开始做笔记。

* * *

下课了。

回到办公室，我查看了弗雷海姆骑士团的名单。鲁格尔、丹尼尔·冯·格塞尔、布莱恩·德隆、格里尔斯、罗斯兰……他们都会遭到不知名的权贵或旧识的营救。弗雷海姆的罪孽都被朱莉包庇，好让他们继续正常的职业生涯。

但。

“……洛克菲尔。”

弗雷海姆骑士团的前副团长，我要杀了他。约瑟芬的所有阴谋诡计都源于这混蛋的罪孽。账目造假、挪用公款、教唆他人等等。弗雷海姆骑士团一垮台，他就加入了伊利亚特家族的骑士团，而且当初接受贝隆任务的也是这家伙。

约瑟芬回复了我，这样就不用碰运气了。我对杀戮麻木不仁，这对我来说有点奇怪，但我决心要坚持到底。

——敲门，敲门。教授，我是艾伦。

我打开门。艾伦进来了，手里拿着董事长的信。

“这是关于选举下一任主席的正式通知。”

“好的。”

我看了一眼文件。

【……所以，德库莱恩教授！！！伊尔姆教授！！！我们这个冬天就做决定吧！！！！！！】

那是一份文件，上面写着最后一次考试将于今年冬天进行。过多的感叹号确认了这是艾德里安发来的。

“……对了，教授。”

艾伦身边的气氛和平时不一样，她正看着我桌上那枚压制魔血的奖章。

“就因为他们是魔血，就应该被镇压吗？”

我把文件放回桌子上。

“……”

是因为她不再关注我了，还是我对她的怀疑导致了确认偏差？我想我现在多少能猜到她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了。

“艾伦。”

“…是的？”

历史是一条浩瀚的洪流，像潮水般席卷而来。被卷走的人，不知道是涨潮还是退潮。

魔血族是一个复杂的家族。他们血液中蕴含着极少量的魔气，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排斥，再排斥；排斥，再抵抗；再抵抗，再排斥。在主流世界，这种恶性循环的顶峰便是祭坛。祭坛的狂徒中，也存在着许多魔血宗派。

“逆流而上的人终将徒劳无功，到最后只有幸存者才知道历史的潮流究竟是什么。”

“……那么，现在发生了吗？”

我点了点头。

“是的。”

“…我懂了。”

艾伦低下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不，就算这样，如果是在演戏，也应该更自然一些。考虑到这种情况太多了，我又加了一句。

“然而，并非所有潮流都是正确的。也许有一天，潮流会改变。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有机会。”

“……”

艾伦抬起眼睛看着我，那双眼睛就像被车灯照到的鹿一样大。

“艾伦。你问我，魔血族是不是因为是魔血才会被压迫。没错。不过，这是否正确，还有待观察。”

艾伦的姿势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她向后靠去。然后，她拄着拐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

“那么，教授……”

她还没说完，艾伦就挠了挠她的后颈，笑了。

“没什么！我只是今天在报纸上看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你是说四岁的魔血？”

“啊……你也看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

那是一篇配了一张四岁魔血小孩头破血流照片的文章。【#3333 对吗？】这是帝国媒体“良知之声”推送的标题。文章发布三小时后就被打压了。

“在任何世界里，有一件事是肯定的。”

我看着艾伦，这个非常复杂而神秘的女人，脸上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这些孩子没有罪孽。”

我很好奇这位助理教授的真名是“艾伦”。

* * *

...今天我有点忙，因为讲座和教授 Sophien 的时间有重叠。

“我今天读了这本书。”

岛上白雪皑皑，皇宫却依然春光明媚。索菲安懒洋洋地面对着我，身子像蚯蚓一样蠕动着。

“你读书就这么累吗？”

“那也是，而且我和仆人吵了一架。总之，《蓝眼睛》最畅销……我看你也是蓝眼睛的？”

索菲恩看着我的眼睛，我也与她对视。她的眼睛如红钻般璀璨，虹膜宛如世上最昂贵的宝石。它们美极了。

索菲恩皱起眉头，呻吟了一声。

“……你在看什么？看看书就好。我能感受到里面的魔力。”

“好的，下课后我会看的。”

我把书收起来，咳嗽着开始准备符文课。然而……

“有传言说你的未婚妻犯了贪污罪。”

索菲恩提起了一个我不想讨论的话题。我装作若无其事，背诵着符文，但皇帝继续说道。

“我认识的朱莉不是那样的骑士。”

“……是的。是的，我也知道。”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不管呢？你为什么要让你的未婚妻孤身一人，任由她堕落下去呢？”

我抬头看着索菲恩，注意到她眼中的怀疑。

“我无法告诉陛下原因。”

“……”

索菲恩眯起眼睛，抬起松垮的身子，头发像狮子的鬃毛一样散落在身后。

“……德库林。”

“是的。”

“你在隐藏什么？”

皇帝审视了我的内心，但我不想进行这样的对话。

“陛下您也知道。我隐藏，但我不欺骗。”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

索菲恩的角色尚未成型。她已经死了几百次，已经无法再像个普通人了。因此，随着任务的推进，皇帝的典型病症——偏执或多疑——会愈发严重。当然，目前还没有死亡变量，但俗话说得好：“被抓了，就死定了。”

“无论陛下怎么想，我始终是真诚的。这个事实永远不会改变。”

“……”

索菲安沉默了一会儿。她似乎在掩饰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流露出些许尴尬。这算是一个好的答案吗？

她咳嗽了。

“那就够了，但你一直在给我灌输信心。虽然，这不是很好的信心。”

“谢谢。不过，我们还没开始用符文——”

“我会做作业的。所以今天就走吧。我不会听你第二遍的。”

“…是的。”

接到这样的命令，没办法。我站起身，后退了几步，没有回头。然而，无意间透过门缝望去，却发现……

“……”

索菲恩正盯着我看。

砰——！

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