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万草：废柴剑修的崛起神话 第106章 月下论剑，心意相通（一）

“生生不息，枯荣亦是剑意，盛衰亦是剑道……柔韧亦是锋芒……”苏清雪喃喃自语，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如同被擦拭掉尘埃的明珠，绽放出璀璨的光华。她身上那股原本清冷孤傲的气质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灵动与柔和，如同冰雪初融，春意萌生。

她看向林凡的目光，也从最初的审视与好奇，渐渐转为真正的欣赏与认可，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这个曾经被宗门上下视为废柴的少年，其剑道见解之独特，对天地至理感悟之深刻，竟远超她的想象，甚至比一些宗门长老的见解还要发人深省。

两人之间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轻松而微妙。先前那层若有若无的隔阂，如同春日暖阳下的薄冰，已然悄然消融。

良久，苏清雪缓缓起身，郑重地对林凡行了一礼，裙摆微动，姿态优雅：“多谢林师弟指点，今日一席话，令我受益匪浅，困扰多日的瓶颈，似乎有了松动的迹象。”

林凡连忙起身还礼，略显局促道：“师姐客气了，不过是些浅薄之见，胡言乱语罢了，能对师姐有所启发，是林凡的荣幸。”

苏清雪将手中的玉盒递给林凡，玉盒入手温润，能清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充沛灵气。她道：“这是宗门奖励的资源，还有一些……我私人收集的稀有灵草种子，或许对你的药园有用。”说到“私人收集”时，她的声音似乎轻柔了几分。

林凡接过玉盒，没有推辞，这份心意，他感受得到。他能感觉到，这玉盒中，除了宗门的奖励，苏清雪必然还添加了她自己的心意。

“天色不早，我便不多打扰师弟清修了。”苏清雪深深看了林凡一眼，那目光中似乎蕴含着复杂的情绪。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传讯玉符，递给林凡，“此乃传讯符，若师弟在修炼上再有困惑，或是有事寻我，皆可凭此符联络。”

她的指尖在递过玉符时，不经意间与林凡的手指轻轻一触。那触感微凉而柔软，如同羽毛轻轻划过心尖，让两人都是微微一怔。苏清雪的脸颊上，似乎飞快地掠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红晕，如同雪地中悄然绽放的红梅，眼神也飘忽了一瞬，随即又迅速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与镇定。

“多谢师姐。”林凡接过玉符，入手冰凉，却仿佛带着一丝余温。他妥善收好，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苏清雪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离去。月白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药园之外，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如兰似麝的清香。

林凡目送她离开，心中百感交集。这位天之骄女，清冷的外表之下，似乎也藏着一颗细腻的心，与传闻中的形象，并不完全一样。

他低头打开苏清雪留下的玉盒。盒内，除了几瓶高品质的聚气丹和一些闪烁着莹莹光辉的中品灵石外，果然还有一小袋用精致的锦囊装着的灵草种子，林凡神识一扫，便知这些种子种类颇为珍稀，其中几种更是他只在古籍中见过的。

而在锦囊之下，一张折叠整齐的素白纸笺，静静地躺在盒底，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林凡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取出纸笺展开。

一行娟秀雅致，却又带着一丝藏不住的锋锐剑意的字迹，如同清泉流淌，又似利剑出鞘，映入眼帘：

“清风山顶，月华如水，剑意自生。”字迹之下，还用极小的字体，缀了一句：“盼与君共赏。”

林凡凝视着那张素白纸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细腻的纸面。娟秀的字迹间，隐隐透出一股清冽锋锐的剑意，如同出鞘的秋水，寒光内敛。特别是最后那句“盼与君共赏”，五个字轻描淡写，却如同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他胸中漾开层层涟漪，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月华如水，剑意自生。

这绝非寻常的客套，而是苏清雪，那位高居云端、清冷如雪的天之骄女，对他发出的论剑之邀。一份来自剑道天才的认可与期待，悄然点燃了他心底深埋的渴望。

他不再迟疑，小心翼翼地将玉盒与纸笺收入储物袋，如同珍藏着一件稀世的瑰宝。他深深吸入一口清冷的夜气，试图平复胸腔内那份抑制不住的激荡与隐秘的雀跃。随后，他足尖轻点，那柄陪伴他历经风雨、锈迹斑斑的铁剑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化作一道并不起眼，甚至有些黯淡的流光，撕开夜幕，朝着清风宗主峰——那座在月光下更显巍峨的清风山顶疾速飞去。

夜风比山脚下更多了几分凛冽，带着高处独有的清新与寒意，吹拂着林凡略显单薄的衣袂，猎猎作响。往日里，清风山顶总是云遮雾绕，宛若仙境，带着几分神秘与不可亲近。今夜许是因这轮皎洁得过分的明月，山巅的云雾竟消散了大半，露出了它峥嵘挺拔、如巨剑般直指苍穹的雄伟轮廓，在银辉的勾勒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未及山顶，林凡便已望见，崖畔之上，果然静静伫立着一道纤秀绝伦的白色身影。她独立于万仞悬崖边缘，仿佛与这孤高冷寂的山巅融为了一体。

月华如水银般倾泻而下，毫无保留地洒落在她身上，将她那袭胜雪的白衣洗涤得不染丝毫尘埃，周身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清冷剑意，竟与这皎洁的月色、凛冽的山风完美交融，宛如一位随时会踏月乘风归去的广寒仙子，清丽脱俗，遗世独立。

裙摆被山风微微拂动，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更添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韵。

似乎察觉到夜空中那细微的破空之声，苏清雪缓缓转过身。那双清澈如深秋寒潭的眼眸，精准地捕捉到了林凡的身影。眸光平静无波，宛若止水，却又在最深处，似乎蕴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察觉的期待。

“林师弟，你来了。”

她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击打在玉石之上，清冽悦耳，在这万籁俱寂的山顶，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动听。

林凡身形稳稳落在她身前数丈之地，收起那柄看似平凡的铁剑，郑重地拱手行礼：“苏师姐相邀，林凡岂敢不至。”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以及一丝因这场景而生的敬畏。

两人并未拘泥于俗套的寒暄，于崖边一块光洁的青石上席地而坐。月光如同一匹无瑕的冰绡，轻柔地倾洒在他们身上，为彼此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辉。

苏清雪率先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她凝视着林凡，目光专注而认真，声音依旧清冽：“林师弟，你对剑道的理解，与我所知所学，皆大相径庭，却又……自成一格，颇为独特。可否为我详述一二？”

林凡闻言，心中微微一动。他沉吟片刻，认真组织着脑海中那些源于“万草之心”的感悟，开口道：“师姐谬赞了。我辈剑修，以手中之剑为器，以胸中之意为魂。世间寻常剑道，大多追求极致的锋锐，追求一往无前的杀伐之力，欲以一剑破万物。而我以为，剑，并非只有冷酷的杀伐，亦可……蕴含生机。”

他微微一顿，目光投向不远处山崖石缝间，一株于贫瘠中顽强探出头来的青翠小草。那小草在夜风中微微摇曳，姿态柔弱，却透着一股令人动容的坚韧。

“师姐请看那株小草，”他的声音放缓，带着一种奇异的引导性，“它于这寸草难生的石缝中扎根，历经风霜雨雪而不倒，其生命之韧性，何其强大？春生夏长，秋枯冬藏，看似走向衰败凋零，实则在其枯萎的表象之下，正悄然积蓄着下一个轮回的磅礴生机。我以为，剑道亦可如这草木一般，有枯荣之变，有生死之道，但更重要的，是那份百折不挠、向死而生的意志，那份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真意。”

林凡缓缓道出自己对“草木剑道”的理解。他讲述着如何从一株普通灵草的萌芽、生长、开花、结果、乃至枯萎腐朽，再到种子重新焕发生机的完整周期中，感悟到力量的积蓄、转化与爆发；如何从草木迎风雨而不折的坚韧中，联想到剑心的磨砺与不屈；如何将那股天地间草木枯荣相济、循环往复、永无止境的“生生不息”之意，融入到自己的一招一式，融入到自己的剑意核心。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平和而深远，仿佛真的能让人透过他的言语，看到万千草木在眼前次第生长，感受到那种源于天地本源的、宏大而磅礴的生命力。

苏清雪一直静静地聆听着，她那双平日里总是清冷无波的秋水明眸中，此刻渐渐闪烁起点点异样的光彩，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被这番新奇的言论所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