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观测者：无的万界颠覆 第14章 十四

弗利萨的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合金甲板传来规律的震颤，像某种古老的倒计时。旗舰“冷寂深渊号”的舰桥里，全息屏幕正循环播放着贝吉塔在重力训练室的战斗录像，蓝色气焰炸开的瞬间，屏幕边缘泛起细密的像素化波纹——那是虚无能量残留的痕迹。 “赛亚猴子居然学会了收着拳头打架。”他轻笑一声，金色瞳孔里倒映着屏幕上贝吉塔刻意避开营养剂的动作，“真是令人作呕的温情。” 身后的副官大气不敢出。这位刚刚重掌军团的帝王比以往更加难以捉摸，前一秒还在为毁灭三颗殖民星的报告拍手叫好，下一秒就会因为士兵敬礼姿势不够标准而将其冻结成冰雕。没人知道那层光滑的紫色皮肤下，究竟藏着怎样的怒火。 突然，舰桥的温度骤降。不是弗利萨惯用的死亡冻结，而是一种带着金属质感的寒意，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被缓慢晶体化。副官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制服袖口正渗出墨色的晶体纹路，像某种寄生藤蔓。 “别紧张，只是例行拜访。” 虚无的声音从舰桥中央响起，银灰色的躯体在晶体与像素的流转中凝聚成型。左眼的晶体瞳孔精准锁定弗利萨的能量核心，那里缠绕着几圈淡金色的光晕——正是复活时被注入的秩序封印。 弗利萨缓缓转过身，手指停止了敲击。他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调和者居然会主动找我这种‘混沌分子’，真是稀罕。”他刻意加重了“混沌”二字，紫色的尾椎骨在披风下轻轻摆动，“是来给我这头野兽套上更结实的项圈吗？” “我是来提供交易的。”虚无伸出手，掌心浮现出半透明的契约投影，左侧是晶体化的规则条文，右侧则流动着彩色的像素墨迹，“力之大会，第七宇宙需要你的力量。” 弗利萨的笑声在舰桥里回荡，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让我为那群赛亚人卖命？你是不是把我和我那愚蠢的父亲搞混了？”他突然闪身到虚无面前，指尖距离对方咽喉只有三厘米，“还是说，你觉得那个可笑的封印能困住我？” 话音未落，弗利萨的手臂突然僵住。秩序封印在他体内爆发，金色光晕像荆棘般勒紧能量核心，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这种痛不同于物理伤害，更像是灵魂被强行按进规则的模具里。 “这就是你所谓的交易？”弗利萨咬牙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用枷锁威胁我？” “这是提醒。”虚无收回手，契约投影在空中展开更多条款，“封印会阻止你做出自毁性的举动——比如在比赛中突然屠杀队友，或者试图引爆会场。但如果你能遵守基本的团队规则，它就不会干涉你的战斗风格。” 弗利萨缓缓后退，紫色皮肤下的肌肉因愤怒而绷紧。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自从上次试图用死亡光束偷袭悟空被封印反噬后，他就明白这个金色枷锁的可怕——它不限制力量强度，却像个无处不在的裁判，监控着每一个念头的善恶倾向。 “遵守规则...然后呢？”他突然露出笑容，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狡黠，“难道你要像奖励宠物一样给我骨头？” “我会解除封印。”虚无的回答简洁明了，契约右侧的像素墨迹突然凝聚成弗利萨的虚影，正肆无忌惮地破坏着某个星球，“但有附加条件：每次使用力量造成的破坏，必须用同等的创造来抵消。比如摧毁一颗星球，就要负责培育一颗新的恒星。” 舰桥里陷入死寂。副官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居然敢和宇宙帝王谈条件，而且是这种近乎羞辱的条件。 弗利萨突然爆发出狂笑：“创造？你让我这个以毁灭为生的人去创造？”他猛地抬手，死亡光束擦着虚无的耳畔飞过，击中远处的控制台。屏幕瞬间炸裂，却在落地前化作无数细小的晶体，随后重组为一株金属盆栽，上面还开着像素化的紫色花朵。 “看来封印已经开始执行规则了。”虚无看着那株花，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你的破坏欲需要找到出口，但不能是无意义的宣泄。” 弗利萨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盯着那株金属花，突然意识到这个交易背后的可怕逻辑：虚无不是要驯服他，而是要将他的混沌本性改造成某种可控的力量。就像给风暴装上阀门，既能保留破坏力，又能引导其方向。 “如果我拒绝呢？”他问道，尾椎骨不安地摆动着。 “那你永远也解不开封印。”虚无的左眼闪过数据流，“根据我的计算，以你目前的能量增长速度，不出三年，封印就会与你的细胞完全融合。到时候，你会变成一个只会按照‘最优解’行动的傀儡，比第三宇宙的机器人还要无趣。” 这句话精准刺中了弗利萨的软肋。他可以接受失败，可以忍受屈辱，但绝不能接受成为别人意志的延伸。那种绝对的秩序，比死亡更令他恐惧。 “我需要时间考虑。”弗利萨转身走向观测台，望着窗外缓缓转动的行星带。那里原本有七颗殖民星，昨天被他以“排列不够对称”为由全部冻结。现在想来，或许正是那次无意义的破坏，让虚无察觉到了可乘之机。 虚无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舰桥里的晶体纹路开始消退，温度逐渐回升，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却挥之不去。副官们趁机悄悄退下，把空间留给这两个决定第七宇宙命运的存在。 “那些赛亚人...他们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弗利萨突然问道，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 “悟空只关心能不能打一场痛快的架，贝吉塔则在为保护家人而训练。”虚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们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在赛场上发挥出应有的力量就够了。” 弗利萨嗤笑一声：“你倒是把他们看得很透。那你觉得，我会甘心和他们并肩作战？” “你不需要甘心，只需要计算利弊。”虚无的身影开始像素化，“力之大会是你接触其他宇宙力量体系的绝佳机会，也是唯一能解开封印的途径。至于赛亚人...你大可以把这当作一场漫长游戏的序幕。” 弗利萨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听懂了弦外之音——虚无在默许他未来的报复。这个发现让他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与其被封印困死，不如暂时接受规则，在牢笼里悄悄磨利爪牙。 “成交。”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但我有个条件：战斗中，我要亲手解决至少三个宇宙的选手。” “只要他们的宇宙处于失衡状态。”虚无的声音从像素流中传来，“我会提供目标清单。” 银灰色的身影彻底消散后，弗利萨才转过身，盯着空荡荡的舰桥。他走到那株金属花前，指尖轻轻触碰花瓣，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教他冻结星球的场景。那时候，毁灭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力量，而非单纯的取乐。 “创造吗...”他低声自语，突然挥手将金属花扫到地上。盆栽落地的瞬间没有破碎，而是化作一道金色光流，注入控制台的能量槽——那里正在为修复被破坏的观测设备供能。 “有点意思。”弗利萨的嘴角重新勾起笑容，这次的笑容里少了几分暴虐，多了几分算计，“那就让我看看，戴着枷锁的风暴，能掀起多大的浪。” 他走向通讯器，准备联系悟空。想象着那个赛亚人得知自己要加入团队时的表情，弗利萨就觉得这场交易或许并不亏——至少能亲眼看到悟空那张惊讶的傻脸，也算不错的额外收获。 舰桥外，一颗被冻结的殖民星突然开始解冻。液态水顺着地表的沟壑流淌，在荒芜的大地上冲刷出蜿蜒的河道，像某种新生的血管。弗利萨透过舷窗看着这一幕，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随即被惯有的傲慢覆盖。 “准备航线，去地球。”他对通讯器那头的副官下令，语气恢复了帝王的威严，“告诉那些赛亚人，他们的‘荣幸’来了。” 在遥远的宇宙另一端，虚无的身影出现在全王宫的回廊上。大神官不知何时站在那里，金色的瞳孔里映着弗利萨旗舰的影像：“你真的相信他会遵守规则？” “不信。”虚无的右眼闪烁着像素光斑，“但他的违约会成为最好的观测样本——看看混沌在秩序框架内的挣扎，能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大神官微微颔首，转身走向正殿：“全王大人已经等不及要看到比赛了。对了，第七宇宙的名单上，还有个叫‘布欧’的选手，你最好去看看。” 虚无望着大神官离去的背影，左眼突然捕捉到异常的能量波动——那是来自第六宇宙的方向，像有无数颗恒星在同时爆发。他知道，那是开尔的力量在失控，也是另一场平衡试炼的开始。 力之大会的棋盘正在缓缓展开，而弗利萨这颗最危险的棋子，已经落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看着这颗棋子如何在规则的棋盘上，走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步数。虚无的嘴角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银灰色的身影再次融入虚空，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晶体清香。 地球的重力训练室里，悟空正缠着贝吉塔切磋，蓝色的气焰与金色的光芒在室内碰撞。他们都还不知道，一个紫色的阴影即将降临，而这场看似普通的训练，不过是力之大会前无数变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