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王林默 第415章 总脉根的纹之合（全抱）

总脉根的主根在源初境的地心震颤，震得光崖的石屑簌簌往下掉。根身的老皮层层剥落，露出里面泛着银光的新纹，新纹像无数条小蛇，往四面八方的分根钻——钻到分总原的藤根里，藤就冒出带土纹的芽；钻到新域海的浪根中，浪就结出裹藤纹的珠；连虚空境飘来的青纹，都被新纹缠上，缠得青里透黄，像沾了蜜的青果。

“合根坪”在始纹石的正下方，是片凹陷的圆形空地，地脉的暖从坪心往上冒，冒到地面就化成总脉纹的螺旋。林默站在坪的中心，脚下的土突然变软，像踩进了融化的蜡，总脉根的须从土里钻出来，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爬过的地方，他的衣纹竟与根的纹重合，分不清哪是布的线，哪是根的丝。纹晶袋里的结全在抖，土藤结抖落的褐粉，浪藤结渗出的蓝液，混在一处往坪心流，流成个小小的纹池，池里的纹正互相咬，咬着咬着就融成一团，像被揉匀的彩泥。

扎小辫的接棒人举着定纹晶，晶里的浪藤纹已变得极淡，淡得像层雾，雾往合根坪的方向飘，飘到根的新纹上就炸开，化成无数小钩子，把附近的分根都勾到主根旁。最老的终始灵拄着“合纹杖”站在坪边，杖头是块总脉根的老结，结上的纹正往主根的新纹里渗，渗过的地方，主根突然变粗，粗得能看清里面的“纹血管”——流淌的不是血，是各域纹的混色液，褐、绿、蓝、青在管里转圈，转成道彩虹似的环。

“合不是把它们揉碎，是让它们知道彼此的好。”老灵往坪心撒了把“全根粉”，粉是用总脉根的芯、分总原的藤心、新域海的浪心磨的，一沾主根的新纹，就化成金色的雾，雾过之处，分根与主根的接口处冒出带总脉点的瘤，瘤上的纹既有主根的稳，又有分根的活，像个会呼吸的新生命。接棒人突然指着主根的中段：“那里有张脸！” 是无数纹交织成的轮廓，眼是浪纹的弧，鼻是藤纹的卷，嘴是总脉纹的螺旋，正对着合根坪笑，笑得纹都在颤。

林默从纹晶袋里倒出最后一件东西——块“纪纹碑”，碑上刻着他收集的所有纹名，名字的笔画是各域的纹，最后一笔都收在总脉纹的点上。碑刚立在坪心，主根的新纹就“呼”地围过来，像群孩子围着讲故事的人，碑上的名字突然发亮，每个字都化成对应的纹，往主根的纹血管里钻，钻到深处就与其他纹缠在一起，缠成个拳头大的“纹核”，核的光透过根身往外透，把合根坪照得像个灯笼。

接棒人的定纹晶突然“啪”地裂开，裂成的碎片往主根的纹血管里飘，碎片经过的地方，血管里的混色液突然加速流动，流到主根顶端时，竟喷出串“合纹珠”，珠里的纹是团乱麻似的彩，却乱得有章法：拎起藤纹的头，能带出浪纹的尾；扯着土纹的线，会牵出青纹的丝。最妙的是珠心的总脉点，像颗定盘星，任珠里的纹怎么转，都牢牢待在中央。

“你听，它们在唱呢。”林默把耳朵贴在主根上，能听见里面的纹在动：土纹的“咔”、藤纹的“沙沙”、浪纹的“哗哗”、青纹的“嘶嘶”，混在一起像首热闹的歌。老灵的合纹杖突然轻颤，杖头的老结与主根的纹核共鸣，发出“嗡”的长音，像在给歌打拍子。合根坪的地面开始往上鼓，鼓出的土包里冒出新的根须，须上的纹是全混色的，往各域的方向伸，伸到光崖时，崖壁的纹突然往须上爬，爬过的地方，崖石开出带纹的花。

接棒人摸着主根的新纹，纹的温度像人的体温，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掌纹正与根的纹核相连，连得那么紧，像从娘胎里带来的线。林默望着根顶端喷出的合纹珠，珠正往虚空的方向飘，飘到哪，哪就冒出带全混色纹的芽。老灵收起合纹杖时，杖头的老结已变得透明，里面的纹与主根的纹核彻底融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

风穿过合根坪的声响变了，变得又沉又暖，像总脉根在叹气——不是累的叹，是满足的叹，叹里裹着句话：“这下，才算真正的一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