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裁决者 第三十章：命门之说

这个夜晚显得尤为漫长，尔微再也没有出现，黎明将至未至，周易也被麻衣男子带回了夜莺之鸣，遥望黑夜，他一声长叹。

“唉。”

时间飞逝，周易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却没有倦意，他低头苦笑不已，自从他踏入命徒的世界之后，对北城区的认知都变得模糊了起来，眼中所见也愈发和往常不一样，一切都像是梦幻，没有了过去和八叔一起生活的平淡。

“看来你的心情不是很好啊。”

黑雾从周易身后升起，卡萨如幽灵般悬浮在他身后，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

周易不说话，沉默望着窗外。

“命徒世界可不太安分，里面没有平淡安稳的油盐酱醋，也没鸡毛蒜皮的点滴小事，波澜壮阔的争夺与征服才是每一位命徒的理想所在。”

卡萨悠然飘到了周易的眼前，黑漆长袍之下仿佛藏着一双透彻人心的眸子，一股无法被人看见的森然寒光从中射出，周易淡然，默默吐出一句话。

“我不想被人操纵。”

“哦？”

卡萨饶有兴趣的一声轻咦，被黑袍遮掩的那张面庞上闪过一丝赞赏之情，他不说话了，在等待着什么。

“在贝佳斯海洋深处传言有一种古老的触角生灵，他们善于以其他生物的死亡来掩盖自己的性命，因为这种生灵在年幼之时很弱小，到了成年，熬过了那段生命力极其的微弱时代，便会一路高歌猛进，在力量海洋中成为一代霸主。”

周易喃喃低语，忽然一下子将手中那枚碧绿徽章紧紧握住。

“北城区各大黑色势力的格局我虽然不太清楚，但想来他们一定很安分的，相互忌惮与制约，无论是谁，都不愿意看见一个特别强大的势力诞生，我能够猜出来，夜莺之鸣想要塑造出一位超越北城区规则的强者，那个人应该是尔微，而我正如贝佳斯海洋是牺牲的那个生物。”

黑乌鸦的鸟首，凋亡中的黑骷髅，周易从中可以看出一点端倪，再加上他和年龄不太相符合的推断力，已经隐约知道了一代留下自己的真正原因。

“其实你们两个都是那个家伙的棋子而已，恰好，他很强大，至少在我眼中也能过得去。”

卡萨悠然回应，周易笑了笑，道：“确实是这样，以破晓一代的名声，那个男人做事情一定不会让尔微想到，但是我却知道了，正因为知道，我才要去反抗，对吧，引路人阁下。”

“不要奢望我会帮助你，除了第一次的那群家伙太过麻烦之外，之后哪怕你死了，我也只会另找宿主。”

“为什么？”

周易轻佻眉毛，忍着将旁边木桌上一根香蕉塞到卡萨嘴巴里的莽撞冲动。

“在你知道理由之前，我还是尽下一位引路人的职责好了，今晚和你讲一下关于命门的知识。”

卡萨没有明言，周易若有所思，谨慎的望向了窗外，夜莺之鸣在沉睡，家家户户闭灯安眠，看似和谐，可是周易额头上却冒出几滴冷汗。

如果不是仔细寻找是感觉不到的，在这片黑夜中，有数道目光凝视着这里，每一道目光背后都有一阵源力波动如海浪扩散。

周易冷汗直流，他一言不发，坐在靠窗的地上，从外界看来，这是一处死角之地，除了走进去之外，根本没有办法看见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情。

卡萨满意的点点头，亦盘身而坐，作为引路人，需要教导的不是一个只会听话的命徒，而是一个有机会超越他的天才，至于帮助周易走出夜莺之鸣，他相信任何一位需要拐杖的人都难以走太远。

“和你先前见到的一样，并且在最近几次战斗之中，相信你也有所体会，一位命徒的战力取决于很多东西，武器，源力纯度，源力指数，但最为基本的却是自身所开辟的命门。”

卡萨声音如蚊虫低吟，却充满了玄奥之力，像是一位古老神明在传播文明种子。

“和源力一样，命门的数量不一定代表力量，却决定了一个人的上限，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只能开辟一道命门而已，被阻拦在强者门槛之外，最终在历史上无数位先驱的规则制定下，确定了一位命徒所能达到的最高上限，被称之为九重概念，而那一天，也是命徒文明由愚昧迈向鼎盛的初始之日。”

“九重概念？是指开辟九道命门么？”

周易皱着眉头问道。

“不错，九道命门，拥有如此天赋之人纵观整个世界都能称之为鬼才，你可以凭借着卡萨源力越级一战二重命徒，但若是遇见了三重，你很难取胜，每一重境界中都有着极大差距，三道命门其中蕴含的庞大源力足以弥补源力纯度上的差距，并且你要记住一件事情，一个人的起点不是终点，而是桎梏，起点越高，走路越难，每一重命徒之间都有着无法弥补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命门开辟会一重难过一重？”

周易忽然感觉有些不妙，当他看见卡萨像招财猫一样点头时，更是脑袋一晕，天旋地转。

他开辟的第一道命门所用的就是卡萨之力，一位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古人，强大到让人敬畏，按照这个说法，周易很难想象自己以后的路该有多么崎岖。

卡萨语气却幸灾乐祸，道：“你该感谢我，我给了你一个至高的起点，当初我凝练出自己的源力时，已经开辟到了第六道命门，源力精纯，加上我高贵的卡萨血脉，你只要达到了一位一重命徒该有的源力指数，可直面一位二重命徒，甚至与普通的三重命徒一战也能不落下风。”

周易闻言，不禁一愣，眸子中闪烁着异样光彩，不去纠结卡萨的自我吹捧，试探般反问道：“也就是说你曾经在开辟第七道命门之时失败了，然后陨落？”

“不要插话，如果不想死的话，接下来你继续凝练自己的源力，这个地方不比你生活的极夜之地，有一些人还可以看的过去，还有无尽攻势那一门异术，如果没必要，就不要轻易动用，幸好你只领悟出了无尽攻势中的要诀‘避’，如果你领悟出了其中的战意，假如这里还有人能认出来，那估计我也保不住你。”

卡萨说完直接躲进了周易眉心中，不去回答关于他的任何问题，周易也不纠结，盘膝而坐，静静体悟。

和摩尔一战他体会很多，尤其是无尽攻势带来的飘渺之气，曾让他陷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这些东西都需要时间来消化。

金色源力在身躯血脉中悄然流淌，周易浑身放松，双眼自然闭上，他看见了自己体内的小世界，每一根血管，每一处组织，都十分清晰，在周易眉心之处，一扇紫色命门沉浮不止，宛如活物。

这一坐忘记了时间，当周易再度睁开眼睛时，已经过了两天，两天之中，他没有吃喝，却神采奕奕，甚至精神气势还要胜过之前。

“源力指数突破了。”

周易低语，同时在他手心中一团金色火焰悄然升起，这一次不再是只能维持三秒的短命货色，周易体内源力在涓涓不觉流淌，如果愿意，他可以让这团源力火焰维持一整日不熄灭。

砰！

就在此时，一阵大力推门声忽然响起，周易被惊的一个激灵，赶忙灭掉了手中的源力之火，只见一位身穿蓝袍老妇人从门后走出，拄着一根红木拐杖，沉默看着周易。

“你是？”

“整个夜莺之鸣都知道了您的光辉事迹，来自极夜之地的勇士，今天需要在女神雕像上刻上您的名字，麻烦随我来。”

所幸这位老妇人态度不错，深深看了一眼活蹦乱跳的周易，目光冰冷，呢喃低语。

“这个小子竟然没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