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裁决者 第二十八章：谋划

“血色微笑榜单的前百之列，要让一位年轻人去做到可不算简单，旦作为破晓一代，您的决策向来不会有任何差池，一些点睛之笔甚至能让北城区黑色势力中所谓的智者折腰，只是这一次我有点不太明白了。”

毒师凝望着漫天星辰，又将目光投向了那座悠远的小木屋，道：“那个孩子终究不是夜莺之鸣的人，他来自极夜之地，一朵在北城区已经凋亡的黑色玫瑰。”

“凋零之后也未必不会迎来新生，辉煌和落寞本就是一对密不可分的老友，极夜之地当年在北城区可是一脉不小的势力呢，而且老毒师，你知道吗，北城区如今这个时代，仿佛让我看见了多年之前的盛况。”

“多年之前？”

毒师闻言，面露惊异之色，被称之为一代的素袍男子点点头，一直风轻云淡的面庞上也罕见流露出一抹凝重。

“多年之前的黑色北城区在阿森纳城邦还处于鼎盛时代，其实不仅仅是北城区，还有另一边的南城区，都处于一个群雄并起的时代，那一段岁月本该维持很久，可是后来却莫名其妙陨落了，北城区落寞，诸多强大命徒离奇死亡，乃至当时最鼎盛的被誉为死神之怒的‘鬼’组织都消失不见，而南城区却一路高歌猛进，乃至今日都有九大家族镇守，毒师，你猜这是为什么?”

“我..”

毒师深邃瞳孔中闪过一抹惊恐，他低头沉默不语，他能猜出一些被尘埃淹没的可怕东西，但是却只能缄口不言，因为这其中夹杂了太多的黑色历史，甚至牵扯到了诺亚区外界诸多大势力，毕竟阿森纳城邦在当初的诺亚大区本就担任着一员重要角色。

破晓一代冷笑，漠然望着远方对峙的周易等人，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北城区大榜单‘血色微笑’，上面前三名都不是北城区的年轻人，本是多么讽刺的黑色笑话，而在三个月之前，黑乌鸦组织中一位黑羽天才突破了境界，他在‘血色微笑’上重新夺回了第三名的次列，而这三个月以来，你没发现北城区貌似多了很多怪人么，不止如此，在黑乌鸦那位年轻鸟首出现并夺回榜单荣耀之后，整个北城区似乎恢复了一点活力，各方势力都出现了那么一两个能看得人物，不是吗？”

“是...是...是这样，一代，您的意思。”

毒师声音沙哑，身躯在颤抖，白色绷带上更是渗出一滴滴汗水，这位麻衣素袍的男子不止一次语出惊人了，很多无稽之谈，甚至看起来子虚乌有的传说，在这个男人严密分析和若有若无暗示下，都会让人生出一背鸡皮疙瘩。

“周易，我以前在极夜之地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他像是一颗突兀划破北城区黑暗天穹的流星，落入了夜莺之鸣，毒师，你让‘血瞳’和‘鬼眼’一齐去帮我查一下他的底细，如果这个孩子底子不是像他本人看起来这样干净，那么...”

这位俊雅男子眼中掠过一抹血色，左手轻摇，按在了腰间那柄赤红太刀上，毒师仿佛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身影如同一片惨绿色的烟雾缓缓消散。

“等等...”

一代忽然一颤，对毒师沉声道：“你切记要小心，在几个月之前，极夜之地来了一位恐怖的大人物，那股可怕的灵魂之力哪怕远隔了将近百里，在夜莺之鸣的我都能感知，如果在这个时候，进入极夜之地勉强，那就走。”

一代没有任何犹豫，破晓组织中每一位命徒都在北城区雪藏了多年，每一个人都有独特的强大之处，他损失不起。

毒师走了，这位男子浑身一松，重新将目光移向了远方。

夜色将近，黑暗之前的黎明，空气中颇有几分刺骨凉意，周易沉寂的站在摩尔面前，眼眸中透露着些许淡然之色，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他并没有主动出手，非是忌惮，而是因为无尽攻势第一要诀是‘避让’，而不是战斗，难得眼前有一块与自己相差无几的磨刀石，他不想放弃这种磨练自己的机会，在打击之下，他的异术将愈发捻熟。

“继续。”

周易满脸温柔的笑了笑，双腿如山石般沉入泥土，聚力于脚掌上，等待着对方下一次攻击的到来。

摩尔此时却将近要崩溃了，他气喘如牛，左手奋力高举着黑色战锤，始终无法挥出，加持之器威力巨大，能够让一位一重命徒越级而战，身为二重命徒和夜莺榜第十名，摩尔的源力指数明显要高于周易，可他没想到自己打出的万千攻势，对周易竟然毫无作用，此时他还提前被这个混球耗尽了源力，于情于理，摩尔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杂种，杂种，你就不敢正面一战吗！”

摩尔怒吼，左腿如蛮牛般往后一蹬，身形如流星般狠狠向着周易砸去，至于黑色战锤，他已经扔给了身后的胖少年，此时此刻，他要以自己的源力将眼前这个黑发少年撕碎。

“愤怒让人无知，无知将人引入死亡，老子不生气，而且很开心。”

周易长吐一口怒气，吐槽般低语，果然他内心仍旧波澜不惊，冷笑望着疾驰而来的摩尔，脚下生风，一丝丝金色源力吝啬到极致，精打细算的灌入双腿，他如一朵在轻盈之云，泰然自若躲避着狂风骤雨的侵袭。

嗖！

周易纵身腾上半空，而后翻身一跃，落在了摩尔身后，可就在此时，摩尔却仿佛预料到了一般，他猛然转身，接连挥出三拳，和之前不太一样，这三拳中蕴含着浑厚的源力，拳影重叠，最后竟如无尽海啸般袭来，这三拳仿佛化为了万千攻势，分不清虚实。

“这也是一种异术么？”

周易呢喃，一身黑袍的卡萨悄然出现，孤寂沧桑的沉浮在他身后。

“对，其实你可以尝试一下反击，‘无尽攻势’能够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变为杀生大术，也能将他人的异术视为雕虫小技。”

“不了，我还没有将无尽攻势中的避字要诀领悟透彻，正好借此机会来完善。”

“所谓的异术基于源力，而源力指数最为浓郁的地方，就是真正的杀机，果然和八叔曾经说的一样，千山万水的美丽画卷，也不过画师一片泼墨，堪破繁华之后，只剩下漆黑墨色而已。”

周易眼眸闭起，不再以眼睛去看摩尔的攻势，而是以自身直觉去感知四周的源力波动，渐渐的，他仿佛看见了一团白色光点在黑暗中出现，白色光点之中颜色斑驳，唯独一颗黑色流星杀机四溢，飞速向他袭来。

原来如此，三拳看似演化出了无尽攻势，可其中唯有一拳带着致命杀机，哪怕是其余两拳，也只是迷惑人心的假动作罢了。

“在这里。”

周易闭眼一笑，身躯以无法想象的角度轻微一折，拳风激荡震起了他的黑发，一个瞬间，他又躲过了摩尔的一次必杀攻势。

“黑流芒也不行！”

陷入疯狂的摩尔都快要哭出来了，这异术来历可不简单，如此手段，根本不是落魄无知的北城区能够拥有的智慧产物。

远方，一位麻衣男子眼眸中猛然生出怒色，飞身而动，他离周易等人距离很远，脚步也不快，可是在几个呼吸之间，这个人竟然跨越了一片宽阔草原，孤身来到了小木屋旁边。

他静静站在那里，似乎没人发现，哪怕周易也顾自沉浸在‘无尽攻势’带来的美妙体悟中，未曾注意到夜莺之鸣这位最神秘之人的到来。

“嘘。”

一代轻轻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刚要惊呼出声的尔微沉默了，她瞳孔深处泛起的玄奥光辉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挣扎。

“恩。”

一代满意点点头，再次露出那股让北城区无数黑色大人物忌惮不已的微笑，这片空旷的草原忽然响起了一句低吟。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