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裁决者 第二十七章：无尽攻势

“尔微神女尽管拥有着夜莺之鸣最高贵的血脉，可惜涉世未深，会受到他人的蒙蔽也无可厚非，但是周易，请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摩尔强压着心中妒火，淡淡开口，他将身后那位少年腰间的黑色战锤取下，浑身气势陡然一凝，源力外泄，如长戈般锋芒毕露，实质般地浓郁杀气缭绕于其四周。

“可敢一战。”

黑色战锤隆隆作响，竟然犹如天雷轰鸣之声，这是一件加持之器，在夜莺之鸣贵重异常，传说是先辈遗留下的宝物。

尔微面露担忧之色，她摇摇头，不断用小手推着周易，想要让他离开，可是此时这位黑发少年仿佛是一尊青铜浇灌而成的雕像，深深坐落在地上，寸步不移。

“卡萨，我的引路人，以我命门中现在所遗存的源力，有多大几率获胜。”

周易在心底呢喃，在他那道紫色命门之上有无数精灵般地咒文在游动，卡萨盘坐在命门前方，浑身散发着孤寂气息，沉吟良久，只听得黑袍下传出一道沧桑之声。

“一位开辟了两道命门的二重命徒，源力指数在两百左右，而且这个小子还持有一尊加持之器，虽然品阶不高，但在不动用其他力量的情况下，你很难取胜。”

摩尔作为夜莺之鸣榜单上名列第十名的青年才俊，自身实力毋庸置疑，周易源力精粹无比，乃至在整个诺亚大区都算得上高贵二字，可无奈太微弱了，源力之火一旦释放，只能维持不到一秒，而在这之后，他近乎废人，将没有一点抵抗之力。

望着摩尔冷漠而不屑的笑容，周易咬咬牙，颇为无力，六百三十一张文献赋予了这个孩子超越常人的智慧，但是在力量至高的北城区，思维的力量与源力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

“生而为人，自强与高傲是迈往荣耀之巅的第一步，这是好事，其实你要靠自己的力量，也不一定会输，身为昔日在各大古域留下了无尽传说的卡萨，我有很多方法提高你的战力，只是有点危险而已。”

卡萨淡然从紫色命门前站起，如一位古老神明从死亡沉眠中复苏，腐朽沧桑之气在流淌，蔓延了这个小世界，难以想象，巅峰之时的卡萨究竟到达了何种恐怖境地。

“你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么？”

他看出此时周易已经不愿意离开了，明知故问，要知道，哪怕是一位混球在北城区底层海洋中摸爬滚打了数十年也能知道男人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何况周易在北城区也算得上是一位拜读过几本破书的先驱，现在要让他走，很难。

“对。”

周易坚定吐出一个字，在他身边尔微娇躯一颤，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眸含着一丝挣扎的喜悦，手足无措，但最终还是退到了一旁，默默注视着周易。

“在古老的虚妄图书馆，曾经诞生了一位以‘战’和‘死’为命门的王者，相传他生活在一个混乱时代的初始，当时岁月变迁，诸多无上势力都遭遇了某种不测，底蕴凋零殆尽，陷入了堕落与死亡的边缘，无数拥有九重命门的强者沉浮陨落，除了他，逆流而上，征战四方，据传言，那个人到达巅峰姿态之时，大陆上所谓的神明也为之退避。”

卡萨声音沧桑无比，带着一股莫名的魔力，仿佛将周易拉扯到了无数个古老岁月之前，那个时候天地苍茫，没有诸多文明诞生，却有一段段史诗传奇在被吟游诗人歌唱，那是一个大时代，乾坤大势，死极而生，黄金时代初显露，隐约间，周易在一片迷雾中看见了一道身影，独坐高山之上，云雾仙鹤，缭绕四周。

轰！

那人站起身子，弹指一瞬，源力如海洋般澎湃啊，远方群山崩塌，这一刻，天地无垠，除了这道背对他的神秘身影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生灵。

“找死！”

周易茫然，陷入了那个遥远的时代，他似乎失去了神志，只能听见一阵阵模糊的声音在其耳畔回荡，就在此时，虚空中传出一阵破空声响，杀气激荡四野。

夜色下，摩尔冷笑，面庞如刀锋般狰狞，他竟然一声不吭出手了，手中战锤如一座小山般呼啸而来。

“战与死，两种极端的古老异术，并不是很复杂，其实在很久之前所谓的源力也没有太多浮夸的东西，区区两个字，足以道尽一个时代的辉煌，也可以让一个人迈入巅峰世界。”

一道虚妄的幻影从周易眉心出飘然而出，卡萨如一尊圣灵，悬浮在周易身后，对即将砸到周易的战锤熟视无睹，这一刻，他们两人仿佛融为了一体，每一抬手，每一投足，都充满了一股王者威严。

“我得到了虚妄图书馆那位不知名王者的一道残存源力，并且从中悟出了这一脉异术，其名，无尽攻势。”

嗖！

当卡萨话语刚落之时，周易眼眸中绽放一抹精芒，在他眼中，再也看不见什么摩尔了，只剩下一片苍茫白雾，其中没有任何生灵，唯有一道模糊身影在如雪般的白雾其中悄然行走，闲庭信步，犹如在云端俯瞰万物的神灵。

不知不觉间，周易模仿着那道身影的步伐，如梦似幻，月色无暇，他沐浴月光，整个人化为一道绮丽幻影，万般攻击大势，在到他身前的刹那间烟消云散。

轰！本是一击必中的战锤打空了！

摩尔身为夜莺之鸣榜单上的成名强者，源力本身就澎湃不息，他眼见手中战锤一击不中，根本没有给周易任何喘气的机会，瞬间变砸为提，抬手一挥，眼眸血红，杀意势不可挡。

“无尽攻势，可化作世间万物的攻击之道，无论在任何一个时代，这都属于命徒界的无上荣耀，只是可惜那位王者没有留下自己的传承，匆匆辉煌，匆匆落寞，让人惋惜。”

几乎是摩尔二次反击的同时，黑袍人卡萨和周易身影再度重叠了，在月色下，周易身躯上两道身影层层叠叠，让人捉摸不透。

“战与死，两种异术需要两道至高命门的支撑才可以绽放他们的可怕，你开辟了了第一道命门，而我的卡萨源力也勉强可以催动无尽攻势，但在这之前，你必须知道最基本的一点。”

卡萨呢喃，一阵微风吹过，蒲公英随着这阵风四散飘扬。

“在讲对手击杀之前，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伤敌伤己，是谓愚蠢无知。”

说着，周易倒退一步，巧之又巧的躲过了惊世一击，战锤带起的劲风吹起了他黑色发丝，皎洁明月下，尔微瞳孔深处泛起一阵玄奥之光，她如神女般圣洁，唯独望着周易的目光，充满了柔和与温暖。

轰！轰！轰！

黑色战锤打出一片乌光，层层叠叠扑面而来，摩尔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汗珠，他不断催动源力来控制这件加持之器，此时已经有点吃不消了，可是...

他看着如精灵般风尘不染的周易，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这位黑发少年太恐怖了，根本没有动手，脚步如摇曳的蒲公英，飘逸绝尘，确实，周易一直在懦弱的后退，可是无论何如，他就是打不中，这种无力感觉对摩尔来说很遥远，还是在繁华鼎盛的南城区，那时候，他还被誉为摩尔家族的第二天才，面对的敌人也还是自己那位手握一枚古老纹章而生的鬼才哥哥。

“无尽攻势...”

周易喃喃低语，心灵与身躯陷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空旷之境界，在这个神秘的境界中，他失去了一切感官，也无法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甚至连眼前的危险都无法看见，一切举动，只能凭借自己的冥思来躲避。

他抬手，仿佛感觉这只手和以往不在一样，充满了生机，甚至周易在心中嘶吼，他感觉自己能够将这只手臂变为一柄无坚不摧的加持之剑。

摩尔在他对面一怔，不知为什么，他居然觉得这位少年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尽管他们只见过两面，摩尔却能清晰感知周易巨大的变化，而他改变的时间间隔，仅仅是他动手未果的那十几秒而已。

“无尽攻势的第一要诀，不是攻，不是杀，而是如层层白雾，柔和谦逊，却让人难以捉摸，其名，避。”

这位少年的轻声低语在小木屋外静静回荡，周易睁开了墨色瞳孔，望着不远处夜莺之鸣中那四位如临大敌的命徒，似笑非笑。

不远处，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其中一个人浑身被裹在白丝带中，正是毒师，这位古怪的强者在见到周易之后，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道：“一代，抉择的时候到了，是让这个小子成为牺牲品，还是让他真的与尔微匹配呢，无论哪一种选择，如今看来都不错。”

在毒师身边，是一位身穿麻衣素袍的中年男子，气息温和泰然，有一股山林翠竹之气，在杀戮血腥的北城区简直堪称超凡脱俗。

“不如试试让他加入破晓吧，只要能够进入夜莺之鸣榜第一名，同时维持在北城区‘血色微笑’榜单的前百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