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姑娘,这么着急找我来,是否有什么急事?”夏文彦坐在兰桂坊的阁楼上,端着霍沉烟亲自沏的茶。
随即霍沉烟也坐下,并未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夏文彦。
“霍姑娘?”夏文彦在霍沉烟眼前挥着手掌,霍沉烟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霍沉烟是在想,之前夏文彦一直支支吾吾不告诉自己真相,是不是郑净池的死真的和宋琅玕有关?只是他夏文彦和宋琅玕是官官相护不愿意告诉自己真相?
“呃,我没事,我是想问问关于我母亲的案子是否有了眉目。”霍沉烟反应过来,随口一问,果然不出她所料,夏文彦又开始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了。
“夏大人,我这样匆匆忙忙找你来,却是无奈之举。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我母亲的死,直接关系到我的生命安全。”
霍沉烟知道自己如果没有搞明白这件事情,那这具身体的本尊还是会找自己的,如果她念力过大,那自己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要不是现在根本就找不到立谷先生,又没有人可以托付帮忙,又怎么会找夏文彦呢?
“夏大人,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沉烟也不好强人所难,请大人将我交给你的丝帕还给沉烟,待得时机,亲自去问宋琅玕。”
霍沉烟只好把宋琅玕抬出来,不管他是不是官官相护,自己试试他也是好的。
“霍姑娘。我,我……”看着霍沉烟对自己强硬的态度。夏文彦心里竟然抽了一下。有点像是心疼的感觉。
他一直怕这件事情把霍沉烟牵扯进来,毕竟兹事体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连他这个一不小心知道真相的人都觉得时时自危。
看着霍沉烟悲戚的神情。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她。
“我并不是有什么为难,我也却是在为你着想。如果你信我,我奉劝一句,你母亲的死,却是令人心疼惋惜,不过你要是能够放下,就不要再去追究了。”
名义上来说,郑净池是她的母亲,母亲死了,不去追究?开什么玩笑!
“除非你告诉我真相!”不过为了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只好曲意逢迎。
“那你先答应我,这件事情就此放下,不然,我宁可你恨我,也不会告诉你。”夏文彦手中折扇一收,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霍沉烟抿了抿嘴唇,咬牙点头。权宜之计只好这样,先别说不追究,总之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好。
原来,郑净池的死,是嫁祸,至于是什么人嫁祸,为什么要嫁祸宋姓之人,而针对的人具体又是指谁,就不得而知了。夏文彦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这丝帕的面料,极其珍贵,是皇家专享。
霍沉烟听完之后只感觉事情好像已经超出了自己能够掌握和理解的范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她全然不知。
聊完之后,夏文彦送霍沉烟,一直走到李府的门口。
“在下能帮的,暂时只有这些,如若沉烟姑娘以后遇到什么烦心事儿,尽管来找在下便是。”
从21世纪过去的霍沉烟哪里知道,光天化日之下,已嫁之妇和陌生男人并肩行走是一件多么胆大之事,夏文彦提出要送她回来的时候,她没有拒绝,所以他也以为霍沉烟是有意接受他试探他的心意。
她还不知所以的跟夏文彦说“以后要劳烦你的事情可能会很多,也别姑娘姑娘的叫了,叫我沉烟就好。”
两人正要分别时,没想到安碧柔正从外面回来,恰巧看见这一幕。
“少夫人,你,你看,那不是霍姨娘吗?”安碧柔身边的玲珑还以为自己眼花,这个女人,怎敢如此胆大妄为!堂而皇之的在李府大门口和别的男人站那么近,看说话的样子,还那么亲密!
听到玲珑这么一说,安碧柔一看,那不是霍沉烟还能有谁?
待夏文彦走了,霍沉烟也回了院子,安碧柔这才迫不及待的去找她。
“妹妹,今儿个你是不是出去了?”一进门就问,难免让霍沉烟觉得有些没由头。霍沉烟本想揶揄完事儿,没想到安碧柔接着又说“其实出去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妹妹毕竟是李家的人,要是和别的男人太过亲近,只怕会招人是非。”
呵,原来是说这事儿呢,只怕是自己和夏文彦说话,不小心被她撞见了,还说什么招惹是非,她现在不就是再道是非?
霍沉烟瞥了一眼气势汹汹一副当家主母做派的安碧柔“所以,姐姐这是打算对沉烟略施小惩?”
安碧柔本想提醒霍沉烟,却没想霍沉烟话里都是刺刺儿,难免让安碧柔觉得她是不识好人心,心中暗想,既然不听劝告,那就只好让老夫人来治你了,毕竟,自己是李府的少夫人,虽说是共侍一夫,这损里李家颜面的事情,是断然不会让它发生的。
安碧柔打定主意,便去了寿菊院,只想着感觉告诉老夫人自己看到的一切,让老夫人拿拿主意。
兰桂坊因为上次的风波,生意已经大不如从前了,霍沉烟让浣纱和永香按照自己的配方重新做了好几样新的东西,永香端着刚刚酥好的糕点上来,霍沉烟还在直愣愣的发呆。
两人看着连新点心都没有心思试吃的霍沉烟,实在是心痛。
“主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心里有什么难过,就说出来,我和永香虽然不懂,但是主子要是说出来,心里会好受很多的!”浣纱安慰霍沉烟,这要是自己主子有什么事儿,就是死了,她都没脸去见郑妈妈了。
霍沉烟垂头丧气,想着,要是能说就好了,浣纱本就是嘴上没把门儿的,永香虽然比浣纱沉着冷静,但是毕竟是外面的人,那夏蝉这会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突然,她脑海里跳出一个人,霍沉烟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对了!去找她!”
想着自己很久没有和宋善卷见面了,她收拾好,刚要准备出门的时候,李逸身边的修竹就来了。这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的人倒是突然回来了。
霍沉烟本就想着要去见善卷,拿会因为李逸回来就改变主意?本就想着不想和安碧柔争风吃醋,还不如直接躲出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修竹来找的时候,霍沉烟本在屋子里,却不想让他看见,差了浣纱去跟修竹说,自己已经去了宋府,宵禁之前绝对会回来,修竹没办法,虽然嘴里说这霍沉烟运气不好不知道把握机会,倒也没再说其他的什么了。
霍沉烟带了永香到宋府,留了浣纱在家看着夏蝉。
“沉烟,你可算来了,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了~!”看到霍沉烟特意来看自己,还带了精巧的桂花紫薯糕,宋善卷高兴地只差是蹦跶起来了。
“好了,慢点吃,这是我自己琢磨着做的,以后你想吃多少,派人去兰桂坊就行了~!”看着宋善卷,霍沉烟倒是想起21世纪里,自己的好朋友来。
善卷一向没心没肺,天生乐天派,从不会像这个善卷一样小心翼翼,有这样的善卷做这个时代自己的朋友,真是是一件好事吗?低沟丰划。
霍沉烟递了一杯水到她面前,明显是一样的年纪,可是自己却比她老成的多,难道现代的女子比起古代的女子,都是心智早熟?
“还是沉烟对我好!”宋善卷满足的喝了一大口茶,满脸幸福。
“难道别人对你都不好吗?”霍沉烟想起第一次来这里,善卷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情,想来深闺女子在这深深宅院,又不是嫡女,生活定然不会太简单。
“这个家里,对我好的,就是琅玕哥哥了,可是现在琅玕哥哥整天都见不到人,就是见到,也要十天半个月的才见上一会。”
宋善卷不满的说,以前自己还能有宋琅玕罩着,现在,宋琅玕整天看不到人,宋尔莲没事儿就上来找自己茬儿。
听宋善卷这么一说霍沉烟心中似乎又打开了一点点。李逸也是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宋琅玕也是,李逸今天回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宋琅玕今天也回来了?
正想着的时候,宋善卷又说“好沉烟,等过了今年,我们就要搬家了。”
“搬去哪里?”霍沉烟神经一紧,搬家?这个时代也会有搬家一说?
“去长安,因为琅玕哥哥说,长安才是我们的家,其实我小时候是在长安城的,之后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儿,举家搬来了洛东,现在只不过是回家而已。”
看来,以后想找人说话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天色已晚,霍沉烟告别了宋善卷以后往李府去,对背后跟着的两人,却是全然不知。
“大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人吧!”一个贼头鼠脑的男人鬼鬼祟祟的接着街灯看手里的画像。
“是,就是,没想到咱们哥俩儿的运气真好,今天才拿到画像就碰见这人,看来这人要发财,挡也挡不住啊!”另一个也是贼头鼠脑,比拿着画像的那人,倒是高出不少。
“大哥,那咱什么时候动手?”小个子盯着走在无人黑街的两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眨眼人就找不着了。
“现在夜深人静,咱们抓了她们也不会有人看见,不如现在动手,就去交差,说不定还能多得点赏钱!”高个儿已经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