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银站在马车前撩开了帘子,鹤子谦正准备上车。
“公……”阿银张了张口,望着鹤子谦的身后神情略微诧异,鹤子谦顿了顿。
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以及轻喘,鹤子谦顿住脚步,却不敢回头,一只湿哒哒的小手拉着他的衣袖,“鹤子谦,你怎么就走了呢?”
白皎皎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进了水中找到娘亲,却被大黑鲨追着,棠湖里的鱼好像突然都不会说话了,只有那条大黑鲨低沉沉的唤着她,“皎皎,你回来了。”
然后她就努力的游啊游,叫她皎皎,他们有那么熟吗!
加上担心鹤子谦走远,她抱着娘亲的鱼骨就狠命的往上游,终于在大黑鲨追到她的那一刻脱离了水面,有惊无险,总觉得大黑鲨的满嘴尖牙是要啃掉她。
“鹤子谦,你根本就没有看我跳舞。”久不见鹤子谦回过头,白皎皎心慌了。
“皎皎,你不欠我银子了,可以回家,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鹤子谦的声音有些沙哑,低着头看着袖边被水珠浸湿的深色,被一只小手紧紧的攥着,突然就觉得那只小手是那么的可爱。
白皎皎使劲儿的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只是觉得,鹤子谦走了要离开她,心里就空落落的,“鹤子谦,你根本就没有看我跳舞,银子,我还欠着你。”咬着唇吐出这几个字。
鹤子谦回过头,就看到白皎皎的湿漉漉的一身,衣衫全部贴在身上,一手抱着一个巨大的蚌,沉了沉眸子,想要伸手,但又放下。
“皎皎,你现在跳,我看。”话有些无奈,她若跟着他回去,保不齐之后还有多少危险,这一次他也许能护着她,下一次呢?
白皎皎撇撇嘴,“我累了,不想跳了。”
“你……”鹤子谦咋舌,何时皎皎也学着这般模样了。
一阵风过,吹透了白皎皎的衣衫,引得她瑟瑟发抖,“阿嚏……”
鹤子谦连忙截下披风裹住白皎皎,见她脚下干干净净,圆润的脚趾上贴着水草泥砂,一个用力将她横抱起来,这瞬间的暖意安了白皎皎的心,只是手中抱着大蚌的手紧了又紧,扣的死死的。
马车内鹤子谦虽然面色是沉,眼中虽然透露着无奈,但是却隐隐有着笑意。
“阿嚏……”又是一声,白皎皎努力的吸吸鼻子。
“皎皎,衣服脱下来,车上有被子。”鹤子谦开口,白皎皎哦了一声后,裹在披风下将衣服褪去然后乖乖裹在鹤子谦递过来的被子里。
二人相对而坐,白皎皎身旁放着一个显眼的大蚌,组合到一起尤为滑稽。
偏偏白皎皎讨好的伸出白皙的手臂,将大蚌放到鹤子谦的面前,“鹤子谦,这就是我娘。”哐的一声,大蚌打开,一条如玉一般的干净鱼骨出现在鹤子谦的面前。
但是……这对鹤子谦来说显然是有些怪异,鱼骨一般都是吃完剩的,现在白皎皎抱着鱼骨说是她娘,怎么看怎么都有些好笑。
鹤子谦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但看到白皎皎亮晶晶的眼神后又压了下去。
握拳轻咳,“皎皎,为什么要回来。”
白皎皎红着脸,忙将手缩进被子里,小声道,“我还欠着你银子呢。”
那语气太过欲盖弥彰,鹤子谦眼尾上挑,沉着声音道,“皎皎,若你留在我身边可能会有危险。”
白皎皎眨了眨眼,他让她走,是因为怕她有危险吗?
眼睛瞬间眯成了弯月,“鹤子谦,我不怕。”话说的掷地有声,却让鹤子谦的心头一颤,“鹤子谦,我是妖,说不定我……”话突然被堵住,整个人被鹤子谦压在了马车之中。
微凉的唇瓣,在舔舐下逐渐热了起来,从心口就蔓延出来一样的感觉,胀的心口如同即将喷涌的火山。
“皎皎,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决定放你走的。”松开了柔软,鹤子谦喘着气,望着身下眼神水光潋色有些迷茫的白皎皎,最终撑起了身子轻笑,“可是,你却自己又回来了,你知道为什么?”
白皎皎回过神,从下到上看着鹤子谦,那一日,他也是如此刻一般压着自己,但那时气氛显得决绝而又让人心疼,现在却暧昧的让她不知所以。
“我,我还欠着你银……”一只手爬上她裸露在外的肩头,覆满薄茧的指腹一点一点的摩上了耳垂,轻轻揉捏,有些痒痒的,让她下意识的屏息,噤声。
“皎皎,银子,从来都不是理由。”看她憋红了脸,鹤子谦于心不忍,还是放过了她。
白皎皎裹着被子像一条小虫子似的坐起来,红着脸。
“你可知道,你留下代表什么?”鹤子谦又忍不住逗弄她。
白皎皎扭了扭脖子,转向一边下意识的把大蚌往自己这边拖了拖。
“可是无论你知不知道,你终归还是回来了,既然回来了,那么我就不会轻易放手了。”手抚上白皎皎搁在大蚌上的手,察觉到她想要退缩,用力的攥住,轻轻的唤了一声,“皎皎。”
心里千般纠结,最终都酝酿成了眼底的不舍,付之于手。
白皎皎用力的掰开鹤子谦的手,然后又如同蜗牛一般的缩回被子里,她的心正砰砰直跳着呢,鹤子谦只是笑笑。
待到院子里的时候,再次小虫子放回她自己的床上,撩开那一半裸露在外的额头,亲了亲,“皎皎,你喜欢我。”
被子的小人微不可查的颤了颤,鹤子谦勾了勾唇角起身离开,将门关上。
等了一会儿,门又再开,然后又是一阵轻笑。
直到门再关,白皎皎才扯着被子将小脸露出来,整个脸红的吓人,伸手拍了拍脸颊,两颊鼓鼓的,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扭过头,一套新的衣裙放在枕边。
足足酝酿了一个时辰,白皎皎才换上衣衫,鹤子谦像是等候已久一般站在院子,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回过头,那翩然的身姿带着温然笑意,是那样明媚人心。
白皎皎将手背在身后,披散着头发,踩着小碎步蹭到鹤子谦面前,拉起鹤子谦的袖子,将素玉簪交到他的手上,扬唇笑道:“鹤子谦,帮我绾发吧。”
鹤子谦只是笑着,拿过簪子将她背对自己,轻轻的理着那一头墨色般的长发。
头皮一紧,白皎皎下意识的摸着头上的玉簪,一只大手饶至她的眼前,缠着她的颈肩,另一只手绕着她的腰肢,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皎皎,当我听到水声的时候,我以为我亲手送走了我这辈子唯一的光,然后孤单奋战。可是,我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皎皎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一直想在你还清银子之前扳倒鹤建中,然后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做一个跟你一样自由,不被权势束缚的人。”
“可是现在……”
白皎皎只听到,鹤子谦说,想陪她一起去哪里,就去哪里。
大眼睛立马就眯成了一条缝儿,“鹤子谦,那等你扳倒他,我们一起离开这里,驰骋的在马上,虽然开始有些不舒服,但是比在这院子里要畅快的多,你说,是吧。”她美滋滋的这样想着。
肩上的大手扳过她的肩膀,那张精致的轮廓极为严肃的向着她道,“皎皎,经过那一天,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也许有一天也会跟你娘亲一样吗?”鹤建中太过心狠手辣,他自己也没有办法保证,他能在他手下活过去。
白皎皎怔住,最后扬了扬小脖子,“鹤子谦,我会救你的,我也会救我娘,你看……”白皎皎说着摊开手心,要他看她手上包裹的仙法,那只手上光洁一片,同常人肤色没什么两样。
揉了揉眼睛,白皎皎再睁眼,依旧没有。
鹤子谦只当她说的是笑话,笑着放下她的手,“不过,我不会担心了,不管剩下多少光景,我还能有多少力气与他对之,但是终归有你在我身边,我只是害怕你会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鹤子谦,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自娘亲去世后,也就只有鹤子谦会这样,保护他。
“对,我会保护你。”鹤子谦伸手勾了勾白皎皎的小鼻子。
爬在草地上的菜叶菜梗,一跳一跳的跟着蹦了出来,轻轻的咬着白皎皎的鞋面,小牙齿挂在绸布上发出吱吱的声音,白皎皎立马就跳开,看是两个小东西,忙抱着它们朝着鹤子谦嘻嘻一笑,“鹤子谦,你看还有菜梗和菜叶陪着你呢,怎么说也不是孤单作战啊。”
鹤子谦挑挑眉毛,两只小兔子,帮他把鹤建中当成白菜梆子啃了不成。
“公子,白姑娘,晚膳已经备好了。”恰好阿银走了过来,见到二人站在院中心里也是高兴了些,他和清川不算陌生,因为在此之前,鹤子谦经常和乔栩商量事宜,阿金一直跟在乔栩身旁就等着坑鹤公子一把,而他却是常和清川聊天。
知道鹤公子是个好人,这些年仅让清川陪着,并且还一直出银子为清川的娘亲治病,是比乔栩靠谱的多,所以乔栩来问他和阿金的时候,阿金权衡利弊后还是拒绝了,而他还未说话,在乔栩的默认下,也是让他过来照顾鹤公子。
前几天一背过白姑娘,鹤公子的面容就变了一副,今日却让他说出那样一番话。
怎么说,也不像是舍得,思来想去也明白了,定然是鹤丞相手段残忍,鹤公子是怕牵连了白姑娘吧。
“阿银,你用了?”鹤子谦走了两步却看到阿银还站在原地。
“阿银在后厨就用过了,公子不必担心。”阿银点点头。
鹤子谦颔首,“若是有什么不适,记得要告诉我或者告诉管后厨的大娘,她虽不入前院,但是会为你安排。”
阿银笑了笑,“公子不必对阿银如此客气,如今阿银是来伺候公子的。”
“这不是客气……”鹤子谦笑了笑,眼睛眯了起来,他记得,他刚刚找到清川,让清川做他的仆从的时候,清川却理直气壮的告诉他,除非他能为他娘找一个好大夫,否则他谁也不跟,清川比他小了好几岁,光着膀子在码头,背打的笔直。
晚上,白皎皎抱着枕头睡的极香,睡的模模糊糊,听到一阵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滴滴答答,带着水滴声的脚步声。
微微蹙了蹙眉头,一阵凉意抚上额间,白皎皎习惯了温暖,下意识的用被子蹭开,沙哑而又充满诱惑的声音带着同样的凉意从头上传来。
“皎皎,棠湖安全了,跟我回去吧。”
皎皎皱了皱眉头,棠湖?谁在说话?
“皎皎,在外面久了,应该回去了。”那只手再度抚上来。
白皎皎打了个抖,长睫颤了颤,微微张了张,看到眼前晃着一片黑色的身影,脑海中还迷迷糊糊,但是立马又警醒,鹤子谦从不穿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只有那一夜的黑衣人。
打了个滚抱着枕头就警惕的看着面前。
这人轮廓分明,长发披肩,皮肤是极为健康的蜜色,一身上下似乎与黑色融为一体,显得神秘而又冷漠,一张脸倒是极为英俊,轻扬的嘴角更显得放浪不羁。
白皎皎下意识的鼓足了气儿,“鹤……”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狭长的眸子带着些许兴奋的看着她。
“皎皎,我来带你回去。”他笑眯眯的看着好不容易找到的白皎皎,想不到她成了人还这么可爱,虽然他还是更喜欢棠湖底下那个被他吓的一愣一愣的小鱼。
“唔唔。”皎皎挣扎着,想说话。
“嘘,声音大了,会吵醒他们的。”他低沉了声音,白皎皎睁大了眼睛,手改掰为抓,在那只修长的手指上抓下一条又一条的浅痕,只觉得好危险,好危险,黑鳍是谁啊,她压根儿不认识好吗?
黑鳍吃了疼,才想起来,白皎皎没见过他变成人的样子,笑着道,“我叫黑鳍,每次你跳舞的时候都会过来看你跳舞的那条大黑鱼。”
白皎皎怔了怔,脑海中出现了一条大黑鲨,身体不由自主的更加颤抖起来,挣扎的更厉害,用力的拍着黑鳍的手背,指甲间抠出了血丝儿,才使得那手一缩,她得了气儿,立马扯着喉咙喊,“我都不在棠湖了,你还想着要吃我。”
黑鳍噗嗤一笑站直了腰身,从上至下俯视着白皎皎,目光带着精光,半裸的胸膛带着精致的锁骨,却是比鹤子谦还多了几分魅惑,“小丫头,我何时说过我要吃了你。”
“你每次见我都把嘴巴张的老大老大,不是想吃我是什么。”白皎皎极为嫌弃,抱着枕头跳下床就想往外奔去,结果一个大力拉住她的臂膀,带着她直直的撞向一个胸膛,鼻尖撞的生疼。
“我不张大嘴巴,我如何吓走你身边那些心存不轨的鱼?我可是答应过你娘要好好保护你的。”黑鳍极为享受人躯带来的触感,手也不停的在白皎皎的小腰后搂紧。
“答应过我娘?”白皎皎皱眉,“答应过我娘什么?”
黑鳍得意的抬起头,精致的下颚对着白皎皎,“我自然是答应过你娘,好好照顾你,防止你被棠湖里的其他大鱼吃掉,保护你直至灵虚下凡教你学仙法。”
白皎皎更惊愕了,黑鳍不仅知道他娘,还知道灵虚。
后腰痒痒的,白皎皎有些不适,撑着手臂推开黑鳍,“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黑鳍眯着眼睛,“你只要好好想想,你在妖灵罩内的时候,我有没有撞击过妖灵罩,撞击妖灵罩的都是那些企图吃掉你的大鱼。”说着做了个鬼脸,将白皎皎吓的直哆嗦。
“走吧,既然找到你了,就跟我回去吧,这人间可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只有咱们棠湖才是这世间净土。”说着就极为自然的拉过白皎皎的手。
听到走字的时候,白皎皎只觉得这双手异常的冰冷,似乎低的能将她冻住一般,下意识的就甩开。
“回,回去哪里?”白皎皎冷静的看着黑鳍,一边不着痕迹的后退。
“怎么,小丫头在外面呆久了,心野了,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了吗?”黑鳍眯着眼睛,眸中泛着危险的光,逐渐靠近白皎皎。
白皎皎转了个身就拉开门朝着外面奔去,黑鳍也不急,依旧一步一步的慢悠悠的跟在白皎皎的身后,看着她急冲冲的拐角,一边喊着,“鹤子谦!鹤子谦!”
这三个字莫名的让他有些不高兴,他保护多年的小鱼儿,如今见了他不谢谢他,还喊着别人来救她,几个意思?
还未至鹤子谦的门前,那门就从里面打开,白皎皎下意识的扑在了一身白色亵衣的鹤子谦身前,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襟,“鹤子谦,有,有人要带我走。”
鹤子谦紧紧的揽住白皎皎,就看着一张极为英俊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一身黑衣,周身气韵却显得那么不似凡人。
“我要带走这条鱼,你这个人,没有什么意见吧。”面上带笑语气生硬冷淡,一手放上白皎皎的肩膀,却被她挣脱开来,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才收回去,眼神凌厉的望着白皎皎,丝毫没有把鹤子谦当成一回事。
“你带走她?我没同意……”鹤子谦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没见他放在眼里的俊美男子。
黑鳍这才将眼神落到面前算是人中佼佼者的男子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嗤笑道,“我今天,要带走的,是一条我保护了三年的鱼妖你可知道?”
鹤子谦转过头对白皎皎笑道,“皎皎,你想跟他走吗?”
白皎皎当然是拒绝的,将头摇成了小拨浪鼓似的,黑鳍一看,眼睛一眯,扯起的嘴角立马被压了下来,鹤子谦温润的扬起一笑。
“这位公子,先不说你是何人,为何单闯我的院子,只是这带走皎皎,她没同意,你怕是不能够强行带走她的吧。”
黑棋冷哼,眯着眼睛与鹤子谦对视。
“你既知道她是一条鱼,你应该知道,我跟她是同类,她应该跟我在一起。”
他越是这么说,白皎皎越是往鹤子谦的身后缩了缩,见到此反应,二人面色个有变化,鹤子谦笑了笑,“我不会勉强她,只要她想跟你走,我亲自送她。”
说这话是因为鹤子谦笃定了,白皎皎会回来,就不会走。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看白皎皎的反应,定然不是她信任的人。
黑鳍的目光转而投向白皎皎,“红衫让我照顾你,让你跟我回棠湖安心学仙法,以后成了鱼仙后山川地海任你逍遥,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你骗人!”白皎皎立即否定了他,“我娘走之前明明说过,让我带着她走遍各地,吃她没有吃到的那些东西,根本没说过让我跟你学仙法。”
黑鳍一怔,他倒忘了这碴儿,红衫走的有些年岁了,他闲来无事逗弄白皎皎却是忘了红衫的想法,笑道,“你既想走,我带你走便是,这人类的小屋子,足踏不过几里,你留在这里如何修行仙法。随我走,有什么不懂的,我也可指点你不是?”
听到他这么一说,白皎皎突然想起一事,连忙抬起手问他,“那你告诉我,灵虚教我的那些善法,为什么都不见了?”
顺着白皎皎的手,黑鳍的脸色微变,眼神望向鹤子谦冷冷的开口,“你跟我走,我就告诉你;跟我学仙法,我带你完成红衫的遗愿。”
没等白皎皎开口,鹤子谦先她一步,“我的皎皎不需要什么仙法,她只需要留在这里。”
话说完,手臂却被白皎皎扯了扯,她扬起了小脑袋蹙着眉头看着鹤子谦,“可是,我想知道它为什么没了。”
黑鳍哈哈大笑,鹤子谦的眼神在看着白皎皎希冀的眼神的时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告诉你,你是不是就跟我走?”黑鳍笑道。
“你告诉我,我考虑要不要跟你走。”白皎皎讨价还价,末了加了一句,“你若是不告诉我,我铁定不会跟你走。”
“你……”黑鳍恼怒,她跟谁学坏了!还会讨价还价了!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直接不走了。”白皎皎趁胜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