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太大,话太轻,鹤子谦在前,白皎皎在后,那话被风一带就飘向了远方。
“你说什么?”鹤子谦大声道,持着缰绳的手却是一点没客气,心随着自己的意念在这路上一路驰骋。
白皎皎说出话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她是鱼啊,跟人不能有牵扯的。
听到鹤子谦的话,于是大声的回问了一句,“鹤子谦,你说什么?”
鹤子谦只以为是自己错觉,摇了摇头。
平城属南离边缘,除了通往冀州的那一条道,其余三面乃平原村落,再过乃山,过山靠海,这里的风情不同于京城,街上车马几乎是无,平房众多,皆是衣着普通的老百姓,却另有一种悠然避世之感。
白皎皎和鹤子谦临近黄昏才至平城,守城门的士兵催促着他们快进城,时辰一过就要等明早了才能再开城门。
鹤子谦一边观察者,街上卖东西的都是年老者与妇人,年轻男子少之又少,偶有几个也是匆匆而过。
寻了一处最为普通的客栈,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姓吕,老板娘跟他一样胖胖的,但做得一手好菜,白皎皎吃的不亦乐乎,直呼大好,笑的老板娘花枝乱颤。
“这分醋溜里脊,是新菜色,看小姑娘吃我做的菜这么满足的份上,今儿算是送的。”老板娘豪爽,末了,还加了一句,“怎么样,如果不够我再给你们送上一份。”
白皎皎腮帮子塞的鼓鼓的,还来不及回答,鹤子谦就已开口,“谢谢老板娘,但是不用了。对了,老板娘,请问这平城最大的戏台子在哪儿?”
老板娘:“戏台子?您说的是东角的那一个吧,那戏台子虽大,但近几年已经没有人再看戏了,这戏班子也都没了。”
鹤子谦笑着打听,“那岂不是一点趣味也没有?”
“这可不是,咱们平城的儿郎都是奋发向上,男儿自小就到武馆私塾,力图离开这偏远小城,去更大的地方。”老板娘说这的时候,那是极为的自豪。
这么一来二去的聊着,鹤子谦倒也打听出不少事情,平城的武馆私塾均是免费的,听闻是原来平城出去的人赚了大钱,意在建设家乡,所以望平城的儿郎都能出人头地特地置办的。
但具体是谁,连老板娘也不知道,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那一类。
老板娘刚招呼二人好好用着,正要离开,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平城晚上会热闹很多,你们刚来平城,两个人正好有个伴儿,可以去瞧瞧。”说罢对皎皎眨了眨眼。
白皎皎下意识的扯了扯鹤子谦袖子。
“等吃完了,你若是不嫌累,我们就去看看吧。”鹤子谦眯着眼睛笑道。
皎皎一听,手下的动作自然是加快了不少。
鹤子谦本意是入夜去探探鹤建中在平城的院落,据线人来报,他来了平城一日之待在院子里,什么地方也未去,然后就匆匆赶回京城,据他所说是发现平城对他的病情并无疗养之效,又担忧朝政急事,所以匆忙赶回。
这翻话,鬼信。
入夜平城冉冉起了灯,白天未出现的那些男子,却在夜晚都多了起来,路上行人中的十个人有八个男子,他们互相小议着对同一件事的看法,或某一句古言的见解,看起来励志而又上进。
白皎皎缺逛的不那么乐意了,“鹤子谦,这里吃的好少。”
“京城是国都,是南离最繁华的地方,自然吃喝玩乐比这个偏远的城多上不少,平城不算是大城,自然比起京城要少上很多。”鹤子谦说着,手就被白皎皎拉着向前,站到一个老婆子面前。
“姑娘,要吃撅耙吗?这可是只在平城才有的。”老婆子一边拿着大锤一边捶着一堆树枝一样的东西,白皎皎一听只有平城才有,立马眼神就亮了起来。
刚竖起了一个指头,立马就变成了两个,“要…两个…”
鹤子谦一听,终于觉得这小丫头涨了良心,好歹也想到他了不是。
“好嘞,两文钱一个。”
白皎皎从小荷包里掏出四个铜板,给了老婆子,一边接过油纸包着的撅耙,转过身正要递给鹤子谦,一个身躯突然撞向她,手中的撅耙掉落在地,她整个人也扑在了鹤子谦的胸膛之上,鹤子谦眯着眼睛顺势就将她抱在怀里,笑意盈盈。
那人喘着气儿,擦拭着流汗的额头,“七婆婆,给我来四个撅耙。”
白皎皎抬起头,又看看地上,转过头再看看那背对着自己的男子,小嘴撅的老高。
七婆婆一看,“阿海,你还不快对姑娘道歉,你撞着人家了。”说着手里又再包上两个撅耙递给白皎皎。
那男子突然想起要道歉,连忙转过头,结果看到白皎皎和鹤子谦的时候,脚步下意识的后退,随即又正常。
白皎皎倒是皱起了眉头,与面前的人对视,她一贯记性很好的,否则也不会记得穆思璇的眉眼多年。
那男子看着白皎皎的眼神,到底没道歉,只是抿着唇接过老婆子包的撅耙,然后转身就离开。
鹤子谦在她眼前挥了挥手,“皎皎?”
白皎皎回过神,“鹤…鹤子谦,那个人……”
“阿海是莽撞了些,但是人不坏,别看他不客气,那是野惯了,但心眼儿是好的,您别见怪,我多送您两个撅耙。”七婆婆以为白皎皎是怪阿海不道歉,特地赔礼。
“怎么了皎皎?”鹤子谦看她神色也不似责怪。
白皎皎搅着脑汁,才缓缓吐出,“我那晚见过他。”她是妖,白天黑夜对她来说无意义,几遍对方蒙着面巾,但是面巾上的眉眼还是能看的清楚,何况那人眉上有颗小痣,那一晚那刀光晃眼,让她恍惚一眼也看了个清楚。
放在她肩上的手一紧,鹤子谦倒没有立即问出口,此刻再见去,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鹤子谦,他就是那晚那个……”举着剑要杀我们的人几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鹤子谦一根手指头噤住。
“阿婆,看来您跟方才那男子很熟啊。”鹤子谦一边接过七婆婆的撅耙,一边笑道。
“是啊,平城像你们这样外来的城里人很少,多是山村里的,所以生计这些都得靠着自己人,我这撅耙平城卖的有很多的,但平城里的人早就吃腻了,阿海经常来照顾我的,撅耙其实有些苦,但他一买就是好几个……”七婆婆一说起阿海那就是一脸欣慰。
鹤子谦笑着,“那他心地肯定很好了,不像是不礼貌的人。”
“阿海这人有些莽撞,一介武夫,家里是开武馆的,所以天生也就这大条性子了。”七婆婆怕鹤子谦等人追究,连忙道,“阿海真的心不坏的,你们……”
“没有,谢谢婆婆,这些撅耙已经够了。”鹤子谦笑了笑,牵着白皎皎就离开。
这一走却是心事重重。
回到客栈,老板娘倒有些惊讶,“我见公子文质彬彬,必能跟那些个公子讨论上个一二三,说不定公子会喜欢呢,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鹤子谦笑道,“多些老板娘美意,只是我倒真的不擅长舞文弄墨了,空长这一副皮囊,让老板娘看笑话了。”
老板娘见二人还牵着手,笑了笑,倒也没多说话。
进了房,鹤子谦对白皎皎千叮呤万嘱咐,嘱咐她洗漱完毕后今夜不要随意出去。
根据尉迟容平的消息,跟踪鹤建中的人说,鹤建中在这院子里待了一天一夜,始终没有出去过,或是在院子里,或是在房里,除了鹤建中带去的几个侍卫,这小院子里总共一个厨娘,两个烧火丫头,一个管家,三个家丁,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娘。
下人也没有任何的异常,管家战战兢兢的在家守着,侍卫都不曾出去过一步,只有偶尔负责采买的丫头才出门。
但鹤子谦不信,一定是鹤建中太过滑头,所以线人没有发现,他不亲自查探一番是不会相信,哪怕只要发现一个密室,就一定有迹可循。
鹤子谦趁夜,找到了白日打听好的,在那无人唱戏的戏台旁,一个红灯笼高挂,朱红牌匾颇显小家碧玉的鹤府,到一点也看不出是个丞相所住的府邸。
一夜,一无所获。
尉迟容平听闻鹤子谦带着白皎皎二人去了平城,立马让江舟带人快马加鞭去平城寻他,就是因为鹤建中去了哪儿,却是一丝破绽也无,平城这个地方才更加的危险。
同夜,鹤建中也收到消息,鹤子谦带着他的小姘头去了平城,其意思不言而喻。
“我的儿子,倒是时时刻刻想着抓我的把柄,致我于死地。”鹤建中冷笑将纸条付之一炬后,重新撰写了一张,让人放在鸽子脚上,命人带了出去。
白皎皎听到鹤子谦让她在房里不要随意出去之后,下意识的注意着鹤子谦房间内的动向,听到了几阵窗户声,睁着眼睛一直到未时才又响起。
然后脚步轻缓,停在她的门前。
“鹤子谦,你回来了?”白皎皎听到推门声后下意识的开口。
鹤子谦松了口气,随后疑惑道,“你还没休息。”
“没呢,我听到了你出去的声音,睡不着……”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黑暗中看着鹤子谦离她而近,摸索着坐在她的床边。
“你是在担心我吗?”鹤子谦笑着,虽然没有找到什么,但是皎皎知道关心他了,还算是一点安慰。
白皎皎有些不明白,“鹤子谦,他是你爹,为什么你要跟他作对呢?”
大事上,在他们的算计上,她听不懂,但是她知道,是鹤子谦要对付鹤建中。
鹤子谦的手一顿,笑道,“皎皎,你不是曾经问我,有一双脚却为什么要呆在京城那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吗?鹤建中是我爹,但他也是绑住我脚的那根绳子。”
这话不说,白皎皎都快忘了,但再次提起,她却不似之前那样一点也不明白,懵懵懂懂,这根绳子,是不是和她的心系在娘亲身上,始终记得要带着娘亲出去的那个理由是一样的,这根绳子也许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就是那样牢牢的绑在心口上。
鹤子谦拍了拍白皎皎的头,“好了,你既等我,那想必你也没睡,早些休息吧,明日我还有要事要做,你睡醒了就去找老板娘。”
鹤建中的院子里查不出任何异常,那么他就顺着白皎皎所说的那个人,那个武馆的儿子。
“鹤子谦,我还可以帮你什么吗?”白皎皎见鹤子谦走到了门口,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
他顿住脚步,勾了勾唇,转而将门拉上,轻轻道,“睡吧。”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必然不想让白皎皎牵扯其中,如今带皎皎来平城,只是觉得若丢她一个人在京城,她一定会腻烦,会更想离开。
休息了两个时辰,第二日一大早,鹤子谦吩咐了老板娘等白皎皎睡醒后给她做些好吃的,顺势打听了一下这平城的武馆。
“武馆?多啊,平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私塾和武馆。”老板娘是这么笑着回答,一边给鹤子谦备上白粥,“就咱们客栈出去左转对街就有一家和平武馆。”
“这里的武馆很多吗?”鹤子谦蹙眉。
“那可不,不过我倒也没细算过,但是平城的武馆少说没有二十,也十四五啊,不过您别担心,那武馆各个都是好的,您若是想强身健体,找哪一家都不错。”老板娘给了一个极其值得疑惑的数据。
饶是京城那么大,说得出名头的武馆那也不过三四家,但是这平城的武馆明显太多了。
“那私塾呢?”鹤子谦转而问道。
“私塾?”老板娘有些疑惑,刚还问平城,现在就问私塾,难不成这公子想在平城长居不成。
“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鹤子谦浅笑,将粥一饮而尽,然后起身不再多问。
老板娘笑了笑,送着鹤子谦出了门,“这平城外来客少,所以客栈也少,客栈少了,那别的自然就多了起来,就是武馆和私塾,除了廖员外赞助的那些个武馆私塾不收费外,其他人也跟着开起了武馆私塾,都是从外面请了上好的师傅,私塾没有武馆那么多,但是也有七八家,教书先生都不错,我儿子就在那清风斋,那里的先生没话说,教出来的学生,几年也能出个举人……”
鹤子谦适时打断,“多谢老板娘告之,那我这就上街看看。”
见他径直要走出客栈,老板娘多嘴了一句,“您若是都想看啊,建议您早上去看武馆,下午去看私塾。”
鹤子谦点头再道谢后就离开。
皎皎醒来的时候看到桌上放着她的荷包,里面多放了几锭银子,洗漱完毕拿上荷包就去隔壁找鹤子谦,果然没有了人。
老板娘见她下来热情的就给了她备了早膳,说一个时辰前鹤子谦就出去了。
“姑娘,同您一起来的那位公子去找武馆去了,您对这平城不熟悉,不如就在这等他回来罢。”
“谢谢大娘,不过我想出去走走。”白皎皎甜甜的朝着老板娘一笑,吃完早膳,又让老板娘多做了几个包子拿着,一边吃一边出了门。
她知道鹤子谦是去找武馆,是想去找那一日的那个人,她也想帮他找来着。
一边左右环顾认着路,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着,白日这街上多是老人妇人,卖些小物件,这卖撅粑的也不少,但是她昨儿吃过了,有些苦,不太喜欢。
平城偏远,自是比不上京城的奢华精致,这落差可不是一点半点,白皎皎终于意识到,不是所有的地方和京城是一样的。
“嘿!哈!”颇有气势的声音隐约从院落里传来。
白皎皎好奇的退了几步,直直从门里看到了一堆人极为整齐的裸着上身,比划着拳法,她见过,鹤子谦一大早上也这么做来着,只是动作不一样,清川说这叫练功。
再看了看这门匾,她不认识这字儿,忙拉着一个路过的老爷爷询问,“爷爷,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是,景泰武馆。”那老爷爷指着牌匾上的字。
白皎皎眯了眯眼,“原来武馆长这样啊。”
那老爷爷听了,见白皎皎笑眯眯的,一张清纯干净的小脸极为讨喜,指着门口石狮上插着的红蓝相间的旗帜,“有这样的旗帜的都是武馆,小姑娘,你也想学武吗?”
“哈哈,老爷爷您说笑了,我就是有些好奇。”白皎皎觉得这老爷爷好好心啊,她只要按照这旗帜找是不是就能找到武馆了,手中油纸包着的包子还剩最后一个,一股脑的塞进那老爷爷的手中,“谢谢爷爷,我请您吃包子。”
皎皎心情那个愉悦啊,她这也能帮助鹤子谦了不是。
根据老爷爷的话,她走了没多久,又听到同样的嘶声,同样有着旗帜,只是不同色儿,但上面也有一把剑。
牌匾上的字有四个,除了最后两个字与方才的相同,前两个字形状不一样。
又忍不住细细看着里面的人,他们互相拿着刀,两两对峙,动作毫不含糊,也丝毫不拖泥带水,但是大略的看了一眼,也没有她熟悉的眉眼。
接下来又找到了两三家,白皎皎终于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这几家武馆,他们练功的时候虽然用的是不同的武器,但是动作都和她第一家所见的赤手空拳所练的不尽相同。
白皎皎疑惑,他们练功,和鹤子谦的不一样,但是相互却又都相同。
和她看见穆思璇跳舞是一样的,她是一条跳舞的鱼,对肢体动作极为熟悉,虽然看起来不一致,但是细细看来,这勾拳闪躲委身躲避的动作,所差都不多。
同时白皎皎为这个发现又高兴不已,不知道这发现能不能帮助鹤子谦。
看了看天色,肚子也饿了,要返回客栈,走了没几步,却看到一个大着肚子被丫鬟扶着的妇人,脚步有些蹒跚,似乎摇摇欲坠。
正想着是不是需要帮忙的时候,那妇人就眼见着要倒下,她连忙上去将妇人大力撑着,才避免那妇人不是一下蹲坐在地上,伤着肚子。
妇人眉眼温然,额头满是汗,看着白皎皎口中松了口气,“谢谢姑娘。”
“你怎么了,要不要我扶您去看看大夫。”白皎皎有些担心,看着妇人一直捂着肚子。
妇人摇摇头,“不用的,这是正常的,他大概嫌我走的多了,所以闹腾了一下,没事儿的,休息一下便罢。”她指了指肚子。
白皎皎见那肚子圆圆的,好大一个,忍不住伸手一戳,“这里,装着什么?”
那丫鬟和那妇人立即就忍不住嗤笑出声。
“姑娘,这里面自然装的是孩子啊。”妇人笑了笑,随即立即又嘶声了出来。
皎皎就见那圆圆的肚子上,又拱起了一个小小的凸起,瞬间觉得这世界太神奇了,又忍不住伸手摁住那个小肚子,生生的把那小凸起蒽下去,结果刚刚下去,那大肚子里的宝宝跟她作对似的,又在另一边拱了起来。
白皎皎眼睛睁的好大好大,惊愕道,“肚子里有宝宝会变的这么大吗?”而且,还会这样!
妇人一听,这姑娘不谙世事的紧,心思细密,就猜测没有人同她讲过这些,估计是个没有母亲的,也没个长的,心下心疼,“是啊,快八个月了,大夫说可能是个双生子所以肚子才这么大。”大约是怀了孩子,她也是母性泛滥。
白皎皎忍不住低下头,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肚子,然后肚子很配合的发出了一阵,“咕咕…”的声音。
然后白皎皎顿时就觉得,好尴尬好尴尬!
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笑笑,见那妇人捂嘴,眉眼温柔的看着她,对她说道,“姑娘是饿了吗,今日谢谢姑娘,不如姑娘到我家用午膳吧,正好我们也要回去呢。”见白皎皎有些犹豫,又立马道,“离这里不远的,就在附近。”
丫鬟配合道,“是啊姑娘,这平城街上可没什么好吃的,现在回去想必饭菜已经备好了,正热着呢。”
白皎皎想了想!是啊!她走到这里都走了好久!再走回客栈!那可不知道要多久,得不得饿死了都没吃着饭。
于是在那妇人的三言两语下,屁颠屁颠儿的就跟去了别人家。
这妇人可来头不小,是这平城地方郡守的第三房姨娘,也是最为疼爱的一房,因为她怀孕,所以给她另外置备了院子,如她所说,这饭菜果然备的吉时,她们进去的时候,那热腾腾的菜就跟着端了上来,味道直扑白皎皎的鼻子刺激她的味蕾,馋的她都快流口水了。
白皎皎用的不亦乐乎,这可急坏了中午特地回来陪她用午饭的某人。